13、第十二章·初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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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以为，我可以兵不血刃地让万物臣服；而现在，满手的血腥却在嘲弄，我的骄傲与狂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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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长披风围住脸，雅美一踏进圣域就觉得气氛不同寻常，似乎有一种紧张忙碌的气息在四周围绕。不见圣斗士，连杂兵都没了踪影。
“怎么回事？”雅美低头思索。
“喂！你这个女人总算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们找了你多久啊？”一个突兀的声音闯进雅美耳朵，抬头，看见黑发少年正抱着手，站在不高的崖边，居高临下地不满地看着她。
“区区凭你一个青铜的后备圣斗士竟敢这样对本祭司说话，是不是不想在圣域混下去了？”雅美揉揉太阳穴，头又开始痛了，不知道是因为昨晚发烧的问题，还是一大早就看到星矢的关系。
“少废话！”少年跳了下来，“因为你夜不归宿，教皇大人几乎出动了所有圣斗士去找你，还因此责罚了许多人，魔铃也在其中！你说怎么办？”
“凉拌！”雅美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继续往前走。
“你……站住！”果不其然，雅美被气急败坏的少年拦住，“我们的帐要好好算算！这一次，还有上一次……”
“你想怎么算？”雅美打断他，“先不说你大祭司殴打是以下犯上，就说你是男人，而我是女人，欺负女人，你好意思吗？”
“你……”少年抬起的拳松了松，但旋即再度握紧，脸上划过一抹奸诈的笑，“我从没当你是女人！”说着向她冲了过来。
雅美脸皮抖抖，不把她当女人？这星矢还真是给脸不要脸。这下，紫龙冰河阿舜一辉，不管是谁都好，总之，不能再让星矢当主角了。自作孽不可活，怨不得她了……金蓝色的光芒暗暗在手中汇聚。
“不得无礼！”随着一声尖锐的女声，紫色的光芒一闪，星矢就倒在了地上，马上被一群人压住。
“蛇夫座莎尔娜参见大祭司大人。大人，属下来迟，您受惊了……”戴着紫色花纹的绿发女子单膝跪下。
“嗯，我没有事，莎尔娜……”收敛了手中的光芒，雅美温和道，“起来吧，这次多谢你了。”
“是……”女子颔首，站了起来，走到被摁在地上的少年身边，“星矢，你知不知道你犯了重罪了，对大祭司大人挥拳，教皇大人，不，所以圣斗士都不会容忍这样的行为。我会禀报教皇大人，你，很快就会滚出圣域了。”女子拳头紧握，话语中闪过一丝不难察觉的阴狠。
“莎尔娜你是假公济私！”少年恨恨地喊道。
“我假公济私？哼……”莎尔娜冷哼一声，手指一划，厉声道：“这里的人都可以作证，你确实有向大祭司大人挥拳！”少年语塞，只能忿忿咬牙低下头。
“莎尔娜……”雅美出声。
“是……”莎尔娜对着雅美再次跪下，“您要如何处置星矢？”
“我没有想处罚他……实际上，这也不完全怪他……”
“可是，大人，我们都看到……”
“是我疏忽了……”雅美示意莎尔娜住口，“一进圣域我就发现，今天的圣域似乎守卫特别少。想来这个孩子一是不认识我，二是见我长驱直入，把我当成了敌人，才出手攻击的。”雅美转头看着星矢，笑道：“虽然还不是圣斗士，却还能把圣域的安危视为己任，值得嘉奖。莎尔娜，放了他吧……”
“……是……”莎尔娜回答道，随即不情愿地喝斥几个人放开星矢。
“莎尔娜，你这#@&*%$＊……”刚解放出来的星矢对着莎尔娜就是一通劈头盖脸的乱骂。莎尔娜的拳头越握越紧，身旁的空气越来越冷，只是碍于雅美不敢发作。
“这样吧，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就让这个孩子护送我去教皇殿吧。”看着聒噪的星矢和濒临爆发的莎尔娜，雅美说道，转身向教皇殿行去。“星矢，这次又欠了我一次……”
“什么？”“不要！”莎尔娜和星矢一口同声地说。
“笨蛋！”闻言莎尔娜立即给了星矢一个爆栗，“大人叫你去你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
抱着头，星矢哼哼唧唧地跟上了雅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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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路行来，雅美不发一言，星矢总算忍不住了。
“我救了你，你还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雅美睨了星矢一眼。
“我不要你救！”星矢停下来朝她大喊。
“不要我救？现在你已经被莎尔娜揍成肉饼了。那样对她说话，等我走了，她不发飙就怪了……”
“不会吧……”咽了口唾沫，星矢脸色发青，想来是被发飙的莎尔娜狠扁过，记忆犹新呢。
“孩子，你还小，不懂得人心险恶……”憋着笑，雅美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你才比我大多点？”
“两岁，所以教育你绰绰有余。”
“你……”刚要出手，又是一道流光闪过，把他击倒在地。
“这次又是谁啊！？”星矢跳起来，瞪着半月形眼，气急败坏地喊。
“天鹰座圣斗士魔铃参见大祭司……”红发女子恭敬跪下。
“魔铃，你来了？”少女微微一笑，关切问道，“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魔铃一愣，连忙用手掩去臂上的淤青，“托您洪福，已经没事了。”
“你不要骗我了，那位大人的脾气我是了解的……”摇摇头，说罢躬下身道，“很抱歉，这次是我连累你们了，十分对不起……”
“大人，您快起来……”魔铃惊道，伸手扶起雅美。
“哼，假惺惺……”
“星矢！”
“这瓶药是姐姐留给我的，治淤伤很有效，算是我的一点歉意吧……”继续忽略星矢，雅美手掌一翻，递给魔铃一个透明的圆形小瓶子，里面装着碧绿色的药膏，已经被用了四分之一。雅美讨厌星矢，但不代表她就讨厌魔铃，相反，她还是挺喜欢魔铃这种温和的性格。
“大人，这……”魔铃还欲推辞。
“收下吧……”不由分说，雅美就把药瓶塞进魔铃手中，“如果有时间的话，你也一起送我回去吧，这样至少可以将功折罪一些。”
“是！”魔铃答道，跟上了雅美的步伐。
“昨天晚上，圣域很乱吗？”雅美边走边说。
“什么乱？简直是鸡飞狗跳……哎哟……”
“我问魔铃没问你！”手指一弹，一块小石头稳稳地落在星矢脑门上，砸出了个小胞胞。
“是，因为您突然不见了，所以教皇大人很着急，刚好昨天轮到我值班，所以……”
“我知道了……”
“喂喂喂……我说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所有圣斗士都找不到你……”星矢揉着小胞，继续插话。
“我要是真想藏起来，就算把地球翻过来都看不到我的影子。”雅美不屑道，“再说，我的去向有必要向你汇报吗？”
星矢翻翻白眼，撇撇嘴，抱着后脑勺，闷闷走着。
“魔铃，交给你个任务……”雅美瞥了一眼星矢，“在争夺天马座圣衣的比赛之前，给我加强这小子的训练，记着，一定要累得他说不出话为止。这小子话这么多，迟早要被这张嘴害死……”雅美越走越远。
“不要啊……”少年的惨叫声从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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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墙壁上的石砖，雅美现在只想无语问苍天。她已经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近三个小时了，撒加这家伙居然还是一副“我没看见你”的样子。三小时前，当她进来的时候，撒加就在忘我地批改公文了。到现在，他还是在忘我地批改公文，保持着一个姿势，头也不抬，完完全全地忽略掉了她。
“这样不行，再不出声的话恐怕会站得长出灵芝的。”雅美心里想着，立马付之行动。
“教皇大人……”少女小声怯怯喊道。
“……”改公文无视中。
“教皇大人。”雅美提高音量。
“……”继续无视。
“教皇大人我回来了！”这次雅美几乎是用喊的了。
撒加批改公文的手停了下来。寂静，死一般的寂静。时间仿佛停止了。雅美和撒加就这么一站一坐，静静地对峙着。
半晌，撒加放下笔，端起手边的咖啡，优雅地小啜了一口，没有任何感情地说道：“您总算舍得回来了？”
揉揉太阳穴〔雅美：今天头怎么老是痛？〕，雅美心道坏了。撒加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心中暗叹口气，雅美走到撒加身边。虽然说，撒娇耍赖是雅美的老本行，但是，她的对象只限于家里的几个姐姐，对男人撒娇？雅美心中恶寒……情非得已，也只能这么做了。
拉着撒加的手，雅美杨起个自认为甜美的笑容：“对不起，教皇大人～雅美知道错了……雅美不应该偷偷跑出去玩，不应该晚上不回来，不应该让您担心的～雅美错了，雅美下次再也不敢了，您就原谅雅美这一次嘛，不要再生雅美的气了，好不好嘛？～”应该是有用的，因为她已经被自己嗲得一身鸡皮疙瘩了。
如此反反复复地说了几遍，雅美都觉得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撒加才慢慢把头转过来。强自撑起笑容，雅美暗吞了一口口水，心里默念：“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对上了撒加冰冷的眸。
“噗嗤”撒加一声笑了出来。
“啥？”这回轮到雅美愣神了，怎么回事这是？
“你撒娇的功夫还真是不一般的烂。”撒加微笑道。他笑得很开心，连忧郁的蓝眸也点染了丝丝的笑意，神采飞扬。
“额……”雅美立即变半月眼，嘴角抽抽抽：“你以为我想啊？”话说出口，雅美连忙掩嘴，现在她面前的是撒加而非加隆，不能这么随便的。
“算了……”撒加没深究雅美的小动作，起身，一挥手示意她坐到对面的沙发上，“说吧，昨天去干什么了？”
随着撒加坐下，雅美不慌不忙道：“如我刚才所说，我溜出去玩了……”
撒加眉头微皱，沉声道：“不要给你点阳光你就乱灿烂，老实交待！”
“我昨天去海边玩……”雅美叹了口气，“结果掉海里了……”
撒加的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但随即立刻隐没，严厉道：“然后呢？”
“还用问吗？衣服全湿了……”偷看了撒加一眼，见他没反应，就继续说：“要是这样回圣域就糗大了，于是我就找了一个山洞，想烤干衣服再回来。谁知，等着等着就等睡着了，醒来就天亮了。至于为什么所有圣斗士都找不到我，应该是因为我在山洞周围张开了结界。”一口气把事情解释清楚，雅美长吐了一口气，脸色微微泛红。今天真是奇怪，讲几句话就气喘吁吁的。
“还算合理……”撒加点头，“不过……你真的都说实话了吗？”
心念一动，雅美自然而然答道：“当然了，您觉得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什么不对的，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您想太多了……”拿起茶杯，雅美的脸色更红了。
撒加直盯着雅美的脸，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您这么急着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安静了许久，雅美打破了沉默。
“也没什么……昨天晚上，老弗林斯……逝世了……”
“什么？！”双手一抖，茶杯翻落于地。不顾洒满衣裙的茶汤，少女猛地站起。晕眩随着过于剧烈的动作袭来，少女直直地倒了下去。
“雅美，雅美！？”
*_**_**_*我是雅美晕倒的分隔线*_**_**_*
老弗林斯死的第二天，医生从他的遗体内察出砒霜中毒的迹象；同日，负责调查此事的警!察在爱洛根的密柜里找到了砒霜。经过检验，成份与老弗林斯体内残留的完全相同。不久，一名老弗林斯的贴身侍从告发，爱洛根以他家人的姓名为要挟，逼迫他在老弗林斯的食物中下毒。爱洛根声称她完全不知道砒霜的事，也不认识那名侍者，但她的辩白在如山的铁证面前却是如此的苍白无力。这件事自始至终考华迪都守在老弗林斯的灵柩前，不断哭诉，说是自己把食物端给了祖父，是他害死了老弗林斯。他哭得撕心裂肺，几度昏厥，见者无不落泪。
听着侍女讲着这几天的新闻，雅美绞掉了多余的花枝，慢慢把一朵蓝色妖姬插入水晶花瓶中。彼时日光渐长，可惜这一日天光却被厚厚的幔帐阻隔，只留一米阳光，穿过层叠掩绕的帷幔，直直照在欲放含苞的妖艳花朵上，花香和着药香，多了一份颓废的雍容。
雅美端详了那朵玫瑰片刻，才缓缓伸手，细细挑拣其他配花。“咳、咳、咳……”剧烈的咳嗽让她不得不收回手，抚在胸前，作为缓解。身边的侍女早就忙做一团，拿水的拿水，端药的端药。
“大人，您还在病中，这些事情就由我们做好了……”一个叫阿达的侍女上前，为她披上一件较厚的家居披风。是的，从听到弗林斯死讯的那一天起，雅美就一直病着。本来只是感冒风寒的小病，可是由于雅美思虑过度成了延绵不绝反复不定的低烧。
“阿布罗迪送来的花，虽说是给我解闷的，但我到底也不好轻易辜负了。”雅美随意微笑，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有几分弱不禁风的娇楚：“再说，我天天躺在床上，闷都闷出病来了，还是走动走动好。”
“说你没定性还真是，才躺了五、六天就烦了。怎么？还想跑出去玩，再掉海里，再得一次病吗？”熟悉的男声突然传来，雅美转过头，看见撒加微笑孑然而立，他的身后，是幽深冥暗的走道，衬着他的笑容，是那样寂寞。
不忍心再看，雅美回过头来，淡淡一笑：“您过来了……”
“身体怎么样？”挥手屏退侍女，撒加在雅美身边坐下。
“还是那样，反反复复的……”随手把一枝花插入瓶中，不再言语。
撒加见雅美讪讪的，也没有多说，只是静静看着她。时间悠悠从指间流过，雅美看着手中一朵开得极盛的玫瑰，过了许久，才幽幽叹了口气。
“怎么了？”撒加关切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开得再美、再艳的花也抵不过春去夏至，深秋严冬，总有一天会谢的……”失神地把玩着花，雅美疲惫微笑，“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怎么了？”听着雅美的感慨，撒加不禁油然而生出一股凉意，不祥之感满布全身。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这花，感叹一下罢了……”起身，雅美捧着花瓶，走向窗台。
“你知道吗？”撒加顿了一顿，“爱洛根被判了死刑，明天就要执行了……”
雅美的手停顿片刻，然后还是稳稳地把花瓶放好：“这么快？想必是考华迪搞得鬼吧……可怜她红销香断了……”最后一句却是充满了真挚的悲叹。
“你不用难过……”撒加皱眉，“她是罪有应得，毕竟，她杀了老弗林斯……”
“罪有应得吗？哼！”雅美回身冷笑，“教皇大人呐，您明明知道，爱洛根是无辜的，她是被冤枉的……她没有杀人，杀了老弗林斯的人是我！是我这个神圣不可侵犯的仁慈善良的圣域的大祭司！哼，真是伪善呐……”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对自己的嘲讽。
“雅美……”撒加低唤，上前紧紧地抓住了雅美的肩膀，“不关你的事，是考华迪，是他下的手。”撒加低沉浑厚的声音似乎有着某种魔力，“我们都没有想过他会这么地心狠手辣……”
“但是，这是我的主意！考华迪只是个服从命令的行刑手，而我，才是那个草菅人命的判官！”雅美挥开了撒加的手，紧紧地贴在墙上，仿佛想把自己融入墙里，“是我把砒霜交给了他；是我让他把剩余的药粉放进爱洛根的梳妆奁里；是我让他威逼利诱那个侍从；是我引诱了他，是我唆使他犯下了这滔天罪行的！”把心中深藏的愧疚与负罪感一并喊了出来，雅美浑身已是被汗水浸透。墙壁的冰冷沿着湿透的衣物传到她的皮肤上，连同心也一起冰冻。
“不怪你……是我……”雅美自责的眼神灼痛了他的心，撒加抱紧雅美，却发现他的指尖比她的背脊还要冷，“是我要你帮我做这些事的……所以，不要伤害你自己，要恨就恨我好了……我才是那个万恶的罪人……你永远是圣域最最纯洁的大祭司……”
“纯洁？我还纯洁得了吗？”雅美摊开自己的手，“这里，已经沾上了鲜血，洗不掉了。您说，我还能是以前的我吗？”
“对不起……”撒加握住雅美纤白的手放在胸前，埋首于她颈间。
他成功了。他成功地把她拖入了罪孽的深渊。可是，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地痛，仿佛窒息了一般。那种挣扎的光芒，比初见她时的还要刺眼。
第十二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初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