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偶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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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发在海风中狂乱地舞蹈，我的骄傲曾千百次告诫我，不可以再沦陷在你的蓝色眼眸，可我还是情不自禁，义无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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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透过装饰繁复的窗子，照入古老的殿堂，静静抚摸着绝美的脸庞。少女缓缓睁开眼睛，暗红色的天鹅绒帷帐映入眼帘，与红底黑花的床单交相辉映。坐起身，任蓬乱的长发滑落满肩，少女惺忪的眼扫过不太熟悉的环境。撒加给她准备的房间是教皇殿中最大最豪华的，卧室分里外两部分：外间是私人会客室，镶木质金边的黑色真皮沙发，铸铁框大理石茶几，如妖冶的曼珠沙华般的花纹盘旋在黑底金边的地毯上，高高吊起的水晶灯反射出巴洛克式的奢华，还有迷你流里台，虽然不指望在上面做出法国大餐，但是做些点心什么的是不成问题的；内间是卧室，king-size的镏金大床，帐幔直接从天花板拉下，异常有视觉冲击力，床边两步之遥的地方，摆着一张卧榻和小几，后方是直通露台的落地窗，窗的另一侧是写字台，旁边有镶壁式的书柜，通往会客厅的门边紧靠着连接化妆室，里面是小型浴池。整个房间以红黑为主色，金色为点缀，洋溢着带着血腥的华丽，宛如置身于吸血鬼的迷情城堡。
但是，这种奢华却给人难以言喻的沉重之感，有如一片厚厚的黑云，压得心头喘不过气来。
少女收回思绪，起身下床。宝石蓝的真丝睡裙沿着修长的腿滑落。她没有召唤侍女，只是一个人走向盥洗室。
来圣域已经有三天了。在这三天里，她与在圣域的几位黄金都多少有些接触：她和撒加依旧对彼此恭敬得无可挑剔；她经常去找离教皇殿最近的阿布罗迪闲聊，虽然话中常有刺探的意味，不过她发现他们都有着相同的浪漫情怀和小资情调，共同的爱好让谈话不那么枯燥；卡妙不用说，冰山美男，不过她吩咐的事还是会很好地完成的〔比如想吃卡妙做的冰淇淋……〕；修罗对她恭敬像女神一般，唯命是从，因此雅美每天都可以吃到特级大厨制作的美食〔不过貌似修罗对某人似乎也是一样恭敬……〕；不得不说米罗是个挺好相处的人，跟他天南地北不着边际地瞎侃是件很愉快的事，让她特别轻松，不像其他人，每个字都要斟酌；跟沙加说话是一件十分费脑细胞的事，句句都要带点儿禅味儿，幸好原来家里有个佛道双修的哲学系姐姐，要不然沙加绝对会把她列入拒绝来往人士的黑名单，一脚蹬她去墙角画圈圈；艾奥里亚是个单纯热情的人，不过不知是不是艾俄洛斯的事让他见到雅美时，总是有些拘束；每次迪斯马斯克看她，她都有一种脊背发凉之感，是不是与他在执行监视她的任务有关雅美就不知道了；大牛嘛，豪爽汉子一个，也是个让她没什么戒心的人。
通过这几天的接触，雅美大概把众黄金分了个类：
完全的撒加党：迪斯马斯克、阿布罗迪、修罗〔注：此党属于完全了解撒加的所作所为并誓死追随的黄金〕
中立偏向撒加党：沙加、米罗、阿鲁迪巴〔注：此党属于怀疑撒加，但选择相信他的黄金〕
完全中立党：卡妙〔注：此党属于了解撒加的所作所为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黄金〕
完全搞不清楚情况蒙在鼓里党：艾奥里亚〔注：此党如题〕
除此以外，还有在野党〔穆、茄子爷爷〕和便当酱油党〔艾俄洛斯和史昂爷爷〕以及潜水党〔加隆……〕
“看来，只有艾奥里亚不知道撒加的真实身份了……”经过几天的明察暗访，雅美终于得出结论。
梳洗罢，雅美走出卧室，侍女们已在外间为她准备好早餐，恭立等候。
吃完早饭，按例要去和教皇行礼，除了一些重要事务像是会议啊、祭典啊以外，然后就是她的自由时间。前几天她就一直在十二宫转悠，今天，她想“视察”一下圣域，当然主要目的是要找到个可以溜出去玩的机会。要不，一直关在圣域，绝对会把她闷死！
走之前，雅美还不忘把面纱戴上。根据某届大祭司立的该死的规矩，祭司虽然不像女性圣斗士一样要整天戴着面具，但是也是不能以真面目示人的。所以，祭司们一般都戴面纱，只有在重大场合时才会在脸上画上花纹。虽然她是大祭司，但也不能坏了规矩。真不知道自己哪一次的转世定出这种脑残的规矩！
面纱两侧的暗扣没入发梢，用来固定金链沿着鼻梁爬上额头，直至隐入发髻，雅美只剩黛眉和眼睛留在外面。站在教皇殿外，杂兵下跪行礼，然后为她开门，雅美点头致意，走进门。
“你来了……”熟悉的声音带着回音闯入她耳朵。跟原来一样，声音的尽头是带着面具的华服男子，只不过今天，男子跟前多了一名单膝跪地的宝蓝色身影。
“恩……”雅美点头，眼中荡漾着笑意，微微屈膝，向男子行礼，“教皇大人早上好……”
撒加点头回礼：“您今天有什么打算吗？”
“这两天都在十二宫，今天想去看看圣域，大人，行吗？”温婉动听的声音响起。
“当然……米罗，你今天就领雅美大人四处去转转，那件事，你先不用管了……”
“是。”一直保持跪地姿势的男子答道，同时，还不忘向雅美眨眨眼。后者也毫不掩饰地回给他一个带笑的目光。
看着两道人影消失在视线中，想起刚才两人的眉目传情，撒加心里一阵烦躁。
日光上移，照亮了古老阴沉的大殿，慢慢爬上男子的背影。低沉得仿佛梦呓般的声音幽幽传出：“去吧，去看看他们做了些什么……”阳光照不到的阴影微不可察地蠕动了一下，又回归平静。
优雅地移动几步，隐藏于黑暗的脸终于暴露在阳光下。缓缓摘掉面具，阳光强烈得让他不禁闭上眼，刺眼得如同那个人的笑容。
也许，像他这样习惯了黑暗的魔鬼，再也不能迎接阳光了吧。如果这样的话，那么，他就要把她也一起，融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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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教皇殿，雅美不由得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呵呵，又不是第一次面见教皇了，有必要紧张成这个样子吗？”身旁的男子调侃道。
“可他毕竟是站在八十八个圣斗士顶端的教皇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但是你的地位并不输于那一位啊。”
“唉……你不懂……”瞟了米罗一眼，雅美故作深沉地哀叹道。
看着少女一副小怨妇的样子，瞬间哑然失笑。“真搞不懂你，面见教皇时高贵得体得像个女神，平时又像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只知道到处死缠着别人。看看，连卡妙都被你闹得没办法……”
“嘻嘻，我本来就是个爱闹的小丫头，只是被有些人吓得不得不老实而已。”
“你跟你留给我的第一印象真的一点都不一样……”
“那天穿成那个样子，当然啦！”
“不，不是那一天，是你第一天到圣域的时候……那时，你由杂兵领着，经过天蝎宫……一身白衣，冷漠而不屑，好像整个世界都不在你的眼中……这种有生以来的高贵告诉我，你就是圣域的大祭司。”
“现在失望了吧？发现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薄薄的面纱挡不住少女脸上甜美的笑容。
“不……”男子摇摇头，宝蓝色的长发流光闪动，“你给我更多的是惊喜。”
“哦？怎么说？”少女偏过头，露在外面的紫眸闪着好奇的光芒。
“当时的你，给人的感觉是神，高贵得只能让人敬而远之地畏惧；而现在，你就像邻家小妹妹，亲切可爱，让人禁不住……”脚步无预兆地停下，米罗停下，迎接少女探寻的目光。半晌，方才开口，这次却是认真无比的口气，“让人想保护你、好好地疼爱你……”
少女瞬间呆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那好啊，有米罗你这样的大哥哥做靠山，我就不怕被人欺负了。”如月牙儿一般的笑眼，雅美有意无意地加重了“哥哥”两个字，米罗应该听得出来。
如雅美所料，米罗只是笑笑作为回应。
一路上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谈这个话题，实际上，除了必要的提问和讲解以外，两人都没有说其他的话。
虽然雅美好相处，但毕竟地位不同，有些话还是不能想说就说的，否则事情过了头，反而会引起对方的反感。一些事还是慢慢来吧……拿定主意，米罗偷偷瞟了一眼有点儿沉默的女孩。
此时雅美心中，却是有几分烦闷。曾经，她曾幻想过，如果有一天能够穿越去圣斗士的世界，不管是圣斗士神斗士海斗士还是冥斗士，一定要抓个帅哥〔不包括星矢〕来好好谈场恋爱。如今，穿越了，而且还是圣域的boss之一，对一点点的小暧昧居然有着些许抗拒和反感。上次撒加是这样，这次米罗也是，换做原来的自己，绝对像是锅贴一样贴上去了。难道说是身份高了，眼光也高了？不对，连极品的黄金都看不上，她还能找谁？神？帮帮忙吧……还是说，自己原来是个蕾丝边，而另一半就是现在在日本的那一位？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地雷到了，雅美狂甩头，想把这种诡异变态的假设甩到千里之外。
“听说，她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孽啊……”竞技场传来的声音拉回了的思绪，好奇心突起，雅美停下脚步，想一听究竟。
“这话可不能乱说，要是被那几位大人听见了可是死罪……”另一个声音传来。
“是不是妖孽我不知道，不过才来圣域两天就被捧得像太阳一样，难说跟教皇大人没关系……”又有一个冷哼。
搞了半天，是在说她啊……好吧，那就让她听听，他们能把她诋毁到什么程度。眼中蓝芒乍现，雅美制止了脸色发黑的米罗。让这些长舌公继续说下去。
“就是就是。不过教皇大人的情人那么多，怎么就是她啦？”第一个声音道。
“这还不简单，恐怕，跟她关系非浅的黄金大人也不少啊……”第三个声音道。
“对对对……要不然来圣域这几天就一直呆在十二宫里。”
“可是，那天的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小宇宙可是千真万确的……”
“教皇大人制造个小宇宙不是很简单的事。”
“这么说，那位大人的身份，的确有点可疑了……”
“啪！啪！啪！”掌声突兀地响起，一道白影从岩后闪出，后面跟着脸色阴沉得可怕的米罗。
“真是精彩啊……”雅美不顾眼前完全呆住的白银，自顾自地说着，“您们不去当编剧真是可惜了，随便说说就是一部热门肥皂剧……”
“大祭司大人……”反应过来的白银连忙下跪。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诽谤圣域中仅次于女神的两位……不知死活！”怒不可遏的米罗不由分说地就向三人挥拳。
“算了米罗……”雅美阻止了米罗将要挥出的拳。
“可是……”
“要是就这么处理掉他们，教皇大人询问的话也不好交待……”毕竟这些话对她来说可是有点难以启齿，难道要她对撒加说：“你的手下说我和你有一腿，为了证明我们的清白，我把他们都干掉了。”？不起更大的误会才怪呢！
“让我来处理吧……”少女留给米罗一个背影，走到瑟瑟发抖的白银面前。
“你们是乌鸦座的基米安、御夫座的加比拉和地狱犬座的达狄吧……”凭借印象雅美准确地念出了白银的名字。
“正如我刚才所说的，我不想要你们的命。”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却透着令人胆寒的威压。
“多谢大祭司大人开恩……”三人战战兢兢道。
“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我可没说就这样放过你们。”
“任凭大人处置……”
“我一向不喜欢施行惩罚，但这次，我早是不给你们个警告的话，下次，你们说的话恐怕就更不堪入耳了……”
可怕的沉默，雅美瞟了一眼米罗，见后者没什么反应，就接着说下去：“我不想声张，您们知道的。但我又不得不给以惩戒。这样吧，你们自己想一个惩罚自己的方法……”
“什么！？”三个白银面面相觑。
“是的。给自己一个惩罚，既让我满意，又让你们吃点苦头长点脑子，还可以息事宁人的办法……”
“我会盯着你们，所以最好不要给我耍花样！”雅美转身离开，回头不忘叮嘱道，“记住，我不想声张。要是让我知道今天的事，除了我们几个外还有人知道的话，我会让你们生不如死！听着，是任何人，都会，生不如死。”眼中蓝芒闪烁，雅美不知望着何处。最后一句话已经不是说给白银们听了，因为在听到绯闻的同时，雅美也感觉到了空气中异常的小宇宙波动。估计也是被雷到才会一不小心露出行踪，话说回来，能躲过米罗和她的监视者应该也是黄金级别的，想必是撒加党之一了。
“是……”白银连声答道，连米罗也颔首。
雅美听后，不顾几人的反应，拂袖翩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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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事之后，雅美就一直呆在房间里，没有去任何地方、见任何人，只是在小流里台上摆弄着些茶水点心。直到傍晚时分，撒加踏入她的会客厅。
“实在是抱歉，刚来圣域就让您经历这种事情……”刚进门，撒加就说道。
“果然……”雅美在心中哀叹了一声，什么事都逃不过撒加啊……“您是怎么知道的？我记得我吩咐过不许声张的……”眉头微皱，雅美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悦。
“您对圣域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多一些人保护您，也在常理之中。却没想到居然听见这样的汇报……那些白银已经被罢免了，您看，要怎么办？”
保护？是监视吧。
“还是放了他们吧，惩罚我已经给他们了。而且，毫无理由地剥夺三名白银的圣斗士的称号，还不知道又会起什么样的风言风语呢……我真的不希望这件事闹大……”
“好吧，如您所愿。明天我就恢复他们的名誉，但是，他们也不适合呆在圣域了……”
“那么，多谢教皇大人了……”
“好了，我也要走了，您好好休息吧……”男子起身，准备离开。
“请等一下……”清脆的声音响起，少女端起茶几上的瓷盘，“这是我下午做的一些小点心，您要尝一尝吗？”
咖啡色蛋糕整齐地摆在白色金边的瓷盘，上面用巧克力和金色的糖珠装饰，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撒加犹豫片刻，还是转身走了。“不了，我不喜欢甜食，多谢您的好意……”
少女仍端着盘子，笑容凝固在脸上，直至高大的身影消失在门后。
看了盘子里的糕点一眼，雅美摇了摇头，把盘子放回桌子，顺势倚在沙发上。撒加的戒心还真不小啊，还怕她下毒不成？不过，从这件事看来，她的一举一动完全掌握在了撒加手中，除了明面上的“保护者”外，还有不计其数的“暗哨”。她不得不更加小心翼翼了。
雅美从小就生活在一富贵人家，性格难免有些娇纵任性，更讨厌受制于人。所以虽然心中知道应该怎么做，但也就是这种理智，平常隐藏在她心底的叛逆被完全激发了起来。越想掌控她，她就越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于是第二天，雅美就以无聊为名，去跟撒加请假，要到雅典市集去逛逛。离开了圣域，撒加的控制就会松一点，这样，她才好实行她的大逃亡计划。她真的需要散散心，好好地理一理思绪。
轻易地甩掉了跟踪者，雅美向海边飞掠而去。她知道一个地方，在整个雅典甚至整个陆地上，不属于雅典娜——蒂斯佩尔海滩(Beach of Despair)。那里是波塞冬的，准确说，是波塞冬给她的。那里有她设下的结界，连通海界，却又隔断了海陆的联系。只有她，畅通无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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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拂，残阳如血，金沙柔软。海滩上陡峭的礁石上，蓝衣少女正迎风独坐，面纱已摘下，放在手边，赤的玉足垂在崖边，任海风轻抚。
风，吹乱了她的发，也吹散了她零乱的思绪。
从撒加的态度来看，很明显已经有人把昨天的事告诉了他。而且，撒加肯定从这件事中猜测出她的一些性格和处世方式，当然，对她，防备之心也更多了几分。尽管她一再声明不可声张，可还会是有好事之徒打小报告，不是那些白银就是米罗，不是米罗也是其他撒加派来的监视者，总之，世界上只有一种东西比光速快——多事者的唾沫星子。
海水反射着夕阳的余光投射在紫色的眸子里，少女的眼睛闪烁着忧郁的金蓝。
其实，这也没什么，就是多了一点麻烦罢了；只是让她更加，如履薄冰罢了。这些，不是早就料到了吗？不是一开始就决定面对了吗？至少现在，还有表面上的相濡以沫；至少没到，最初设想的被圣域追杀得走投无路的境地；至少，她还可以享受暂时的安逸。只不过是少了个可以让她全心全意信赖的人而已，只不过是缺了个她可以毫无保留托付的人而已。
她接受，毫无怨言地接受。不过，她只是，只是，有一点点，一点点的孤单……
海浪一波又一波冲击着礁石，少女怔怔看着起起落落的海潮。不愧为海之宁芙，只有在靠近大海时，她心中才会有些许宁静。恍惚间，口中飘出委婉却惆怅的旋律：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im to make me a cambric shirt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without no seams nor needle work
then 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er to find me an acre of land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between the salt water and the sea strand
then he will be a true love of mine
tell him to reap it with a sickle of leather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and gather it all in a bunch of heather
then he will be a ture love of mine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el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he once was a true love of mine”
海中精灵在低声应和，波浪在伴奏。声音婉转迷离，悠悠在海面在盘旋，久久不散。这一刻天地间仿佛一切都静止，温暖安逸却又带着淡淡的哀愁。
一曲终了，少女低低叹了口气，在礁石上静静坐了一会儿，缓缓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瞳孔骤然紧缩。
海风猎猎，那个人，就站在高高的悬崖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桀傲的身影，凌乱的长发，金色的战甲，以及隐藏在头盔下的棱角分明的脸，整个人就像海面上一阵自由的狂风，冲破一切的枷锁，直破云霄。
海斗士！难道是他？但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那个人，现在出现在她的面前，不是太早了？
感到他不善的目光，少女不自觉碎步往后退。
“啊！～”伴随着碎石的掉落，少女失足滑下山坡。雅美忘了，她也是站在悬崖边上！
少女慌了，礁石不过四五米高，可是这样毫无准备地掉下来，后果也是挺惨的。她可不想摔成白痴啊！
但是，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雅美只觉腰间一紧，身体便落入一片温暖。高崖独立的男子，在千钧一发之际，牢牢地接住了她。
突然，一抹狡黠的精光在惊魂未定的少女的紫眸中闪现。玉手毫无预兆地伸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摘下了男子的头盔。
残阳耀眼，男子的眼因突如其来的强光微眯。招摇的发，凌厉的眸，以及如大理石雕刻的古希腊男子那样完美的脸，都映入少女眼眸。加隆！即使早已在电视电脑里熟悉那张迷惑众生的脸，如此近的距离，还是让雅美心跳不止。
“嗯？”然而，这种惊叹并没有持续多久。就在雅美看清眼前俊美的容颜时，突然腰上一松，加隆这家伙居然在她还没站稳的时候松手！
“啊！～～”于是乎，一个名为雅美的西瓜，咕噜咕噜，从礁石上一路滚了下来，直到柔软的细沙托住她的身躯，方才停止。
呜……痛痛痛痛……遍地的小石子磕得她遍体生疼。狼狈起身抬头，却看到那个罪魁祸首居然抱着自己的头盔悠闲地立着，嘴角微微上翘，眼里是毫无隐藏的戏谑。
怒火窜上心头，雅美指着男子，开口就骂：“你是不是男人啊？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
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轻笑道：“呵，我要是不怜香惜玉，你可比现在惨多了。”和那个人一样的声音，只不过少了分柔和，多了份玩世不恭。
也对哦……不对！“要是你刚才不放手，不抢你那破头盔，我就不会摔下来了！”少女继续咄咄逼人。
“哦？那又是谁先抢我的头盔了？”男子眼中的戏谑更盛。
“哼！”无言以对，少女别过头去。心中暗骂：“还不是你那臭老哥，整天戴着个面具，长得好看也不让我过过眼瘾，要不我才懒得打加隆的主意呢……”原来是好色惹得祸。
正准备起来，只觉脚上一疼。刚起来一半，又跌坐回去。
“看来还是受了点儿伤啊……”金色的身影近在咫尺。男子俯下身，掀开她的裙脚，要查看她是伤势。只见如凝脂一般的玉脚，上面布着些细小的伤口，左脚脚踝肿了起来，让人备感心疼。加隆视线不自觉游移，顺着洁白的脚，到小腿。
“你干什么呀？”感到加隆眼神不对，雅美连忙扯过裙脚，盖过赤裸的纤足。
“咳……”加隆不自然地咳了一下，“只是扭伤，没什么……”转头，却看到少女半是幽怨，半是鄙视地看着自己，调笑道：“我帮你按摩一下……”
“算了，不要你装好人……”少女瞪了一眼男子，又挣扎着起身，喃喃道：“大色狼，超级大色狼……”
加隆挑眉，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少女声音虽小，可却一字不漏地落在他耳中，一种恶作剧的想法涌上心头。说来也巧，勉勉强强站起来的雅美小西瓜，一个不稳，又要摔倒。
眼疾手快，加隆不管少女是不是真的会摔倒，直接揽住了雅美的腰。瞬间的失神，环在怀中，少女的腰比看起来还要纤细，盈盈不足一握。温温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微微灼痛加隆的手；如此近的距离，少女特殊的体香有点儿让他心烦意乱。
“干嘛？放我下来！放我下来……”不顾剧烈的挣扎，加隆拦腰抱起少女，放在礁石上。再度掀开裙脚，小宇宙发动，手上微微用力。雅美只觉脚踝处肿起的地方有些刺痛，有略微有点儿麻痒，挺舒服的。
“好了……”没等雅美感叹完，加隆就放下玉足，小心地用裙脚掩盖好。感觉到其动作中的温柔，雅美不由得脸上浮现一抹绯红，如打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她慌乱地低下了头，却正迎上加隆上抬的目光。四目相交，雅美脸上红晕更盛，连忙移开目光，假装在查看脚上的伤。她的动作在男子的眼里，只有无比的娇羞妩媚，让他冷硬的心不知觉覆上一丝柔情。
“谢……谢谢……”仍旧坐在礁石上，少女的声音细若蚊吟，丝毫不见先前的刁蛮。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半跪的姿势，有些出神地看着少女。
残阳，染红了他的发，映红了她的脸，也渲染了一幅光影交错的剪影。
“那个……我要回去了……”半晌无语后，少女起身，准备离开。
转身，手腕却突然被拉住。
“有事吗？”少女回身问道，金蓝的海映在了她眼里。
男子不语，只是看着她。良久，放开了微微挣扎的手。
“再见……”脱离了男子的控制，少女如青鸟一般跳离加隆，翩然消失在群山之后。
海涛惊涌，太阳收拢了最后一丝光亮，隐匿了男子的身影。
第三章·完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偶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