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克有终之事（hp同人）》夏特爱尔

11、柯瑞西亚与仙境邀请

　　柯瑞西亚女王的第一个命令：把所有的财宝都贡献出来堆到耶瓦乌德的房间里！
　　当然——是不可能的。
　　随着时间过去，加冕典礼当日的盛况成了众人颂赞的经典，统一政局表面平和，但平和表面下的暗涌越来越剧烈。整个不列颠的政治民生成了巨大的包袱，上位者必须谨言慎行，更重要的是，谨小慎微。
　　即使柯瑞西亚拥有圣杯和曙光巨龙的支持，依然不能挑战整个社会潜规则。统治需要的不是超高的武力值而是超强的协调性。人类之所以能占据广阔的大地，追根究底，靠的是数量而不是质量。数量上达到一个极限，各种想法和愚行就很容易冲破规则的底线。
　　没有经过时间的沉淀，没有体会过复杂的政治和制衡之术，骑士、龙和小女孩的组合从政策到用人都不成熟，漏洞从一开始就存在。狡诈的政客远比他们懂得经营势力、扶植代理人、遥控朝政。
　　在这样的环境下，辛梅瑞安王朝就像建在沙滩上的城堡，根基不稳，只等海浪漫上、彻底坍塌的那一刻。
　　但那时候的他们，并没有觉察到这一点。
　　——或许他们觉察到了，但无能为力。
　　“耶尔，这颗珍珠你喜不喜欢？”真•天真•柯瑞西亚开心地拿着熊岛领主敬献的礼物来找耶瓦乌德。虽然柯瑞西亚没有下那种令人难以接受的命令，但侧面打听到柯瑞西亚喜好的领主们不会放弃讨好上司的机会。
　　“形状大小不错，可惜成色不均。”耶瓦乌德用挑剔的眼光看了看，但还是让柯瑞西亚将珍珠丢到了财宝堆里。眼下耶瓦乌德的房间已经扩建了好几次，却仍是被财宝堆得无从下脚。
　　“哇，又挑又贪，”珀西瓦尔抱着他的剑啧啧称道，“恐怕全王国最值钱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哪里，”耶瓦乌德得意地炫耀，“我原来住的那个城堡里的东西比这多，比这好！世风日下啊，整块可以做墙壁的蓝宝石再也看不到了。”
　　••••••是你那里的东西好的太过分了啊喂！
　　“要讨好耶尔真难。”柯瑞西亚竟然还遗憾地耸了耸肩。
　　墨菲笑了笑，上前：“仲夏夜要到了，我们去集市上转转吧。兴许能淘到些好东西。”
　　“啊••••••”柯瑞西亚眨了眨眼睛，“我差点忘记了，那天还有夏至庆典，我们得去观礼呢。”
　　仲夏夜是岛国最重要的节日之一。作为一年中白昼最长、黑夜最短的日子，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魔力会形成放射性的污染磁场，从而可以影响周围的人事，甚至可以连通理想乡等奇妙的地域。
　　特殊，狂乱，在那个属于魔法的夜晚，你也许可以看到死去的亲人，也许可以得到老妪的预言，也许可以喝到精灵的花茶。一切皆有可能，事在情缘。
　　这样的日子，不管什么烦恼，都一笔勾销。
　　“祝你仲夏夜好梦。”柯瑞西亚和墨菲贴了贴彼此的脸颊，说出暗号般的祝祷。夏至庆典的繁杂仪式过后，两人在耶瓦乌德的掩护下，带着珀西瓦尔和贝德维尔从宫殿里悄悄混入了市井之间。他们都披着白色沙质斗篷，用兜帽遮住了头脸。
　　祭典上到处有人在交杯饮酒、放声歌唱。十几个人凑在一起，围着彼此跳舞、吹笛，大声谈笑，姑娘和小伙的脸庞都露出一模一样的轻松快乐。
　　柯瑞西亚开心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自从王国建立，参与仲夏夜的人比往年愈来愈多，除了威尔斯本地人，她还看到了不少苏格兰、英格兰乃至爱尔兰的民众。外地人带来的新奇玩意总惹得她驻足观看，这些人也乐得和这个漂亮有礼的孩子说话。
　　夏夜凉风习习，她抱起了身边一头羊，抚摸它的绒毛，将脸埋了进去，咯咯直笑。
　　“墨菲，这只羊的眼睛好像你啊•••••••墨菲？”
　　一转头，墨菲竟然不见了。
　　贝德维尔和珀西瓦尔也皱起了眉头。墨菲在他们眼皮子地下不见了，很是蹊跷。贝德维尔叫来附近一个侍卫，低声嘱咐了几句，然后让珀西瓦尔看好柯瑞西亚，自行离去寻找墨菲。
　　“总不会毫无动静地被诱拐，他好歹是圣杯。”珀西瓦尔随口说道。圣杯本体现在还在耶瓦乌德房间里放着呢。
　　正当她四下张望的时候，一阵香风吹过，裹挟着凉凉的水雾。
　　柯瑞西亚闭上眼又睁开，恍然到了另一个空间。
　　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广阔平静的湖泊，绿得像一块巨大的翡翠。湖中是一艘纯白的、玉质小船，船头立着身着绿衣的美丽女人，一头白色长发在无风的状况下轻轻飘荡在脑后。
　　“湖中仙女。”
　　柯瑞西亚认出了她，牵起裙子低头行礼。
　　湖中仙女看上去和多年前一模一样。她从船上走了下来，一步一步迈在湖水之上，脚并没有接触水面，却给湖面造成了一圈一圈淡淡的涟漪。
　　走到近前，湖中仙女波澜不惊的眼神直视柯瑞西亚的灵魂。
　　“亚瑟王的女儿，梅林预言中跨越时间之人，柯瑞西亚啊。”湖中仙女开口叹息。
　　“梅林预言中——什么？”柯瑞西亚惊讶地问，“有一个关于我的预言？”
　　“那并不重要，好孩子，”湖中仙女静静地看着她，“你得到了一切，一切也终将失去。失去后，你将得到更多，同时在得到中继续丧失。”
　　“好像很哲理，也很悲惨。”柯瑞西亚扯了扯嘴角。
　　湖中仙女笑了，神秘而优雅：“也许你会享受这个过程。”她向她伸出手，手中幻化出一片黑色的羽毛。
　　柯瑞西亚迟疑着，伸出双手接了过来。
　　“或者，你愿意在现在，选择阿瓦隆，跳脱这一切，”湖中仙女问她，“现在，吞下它，跟我去阿瓦隆，也许，还有转机。”
　　“现在？”柯瑞西亚惊讶地说，“不，我是说，可以等一下么，我得问——”
　　不等她说完，湖中仙女又露出了神秘优雅的微笑，她眼睛里那种通透的神情把柯瑞西亚所有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雾气又起。
　　一阵恍惚过后，柯瑞西亚发现自己还在珀西瓦尔身边，只不过手里多了一枚羽毛。她知道她失去了这次机会，但不知湖中仙女为何将羽毛留了下来。
　　她将湖中仙女给她的羽毛小心放到了贴身的口袋里，恰好看见贝德维尔领着墨菲走来。
　　“墨菲，刚才你去哪里了？”
　　柯瑞西亚拉住墨菲的手，问道。
　　墨菲无害地笑了笑。
　　“你要一直把圣杯带在身边才行。”
　　面对柯瑞西亚的问题，墨菲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是把不知什么时候从耶瓦乌德房间里顺出来的圣杯化作护臂套在柯瑞西亚手上，神色凝重，认真告诫，仿佛危险就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