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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六章 炼心の无奈(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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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阿嚏!”
三个连环喷嚏华丽登场,某人半蹲半坐在椅子上的小身子愣是被惯性震得乱晃荡。
“唔……看来想我星老大的人还是很多呐,嘿嘿……”
揉了揉鼻子,喜笑颜开的挠挠一头半长发,抓起笔刚想继续埋头苦战的瞬间,一方小毯子从天而降把她没头没脸的,裹住了。
“哎呀,枫你别跟我闹了!”
一阵胡乱拉扯后终于从毛毯里透出脑袋,不平的瞪向对面侧躺在床上逗小翼的孩子他爸,此刻这家伙正保持着一个中距离投射的造型,以证明刚刚的偷袭的确来自于他。
“闹?我看你是想感冒!”随手将伏在脊背上的小猴子一丢,那小猴子就驾轻就熟的自由落体稳当着陆,跑到楼下找妹妹去疯了。。。临走前对着多桑展露的鬼脸微笑让流川气不打一处来,却又选择无奈。臭小翼,一会儿再收拾你!
愤愤的蹙着眉头大步走向椅子上另只小猴子,连毯子裹人一并扛到床上,“你要写到什么时候?很难么?”
“嗯,好多都不会,还有好几门要补考的。”颓丧的低下头,泄气的小皮球。
他微微一怔在埋着脑袋的她面前,即使低着头他也能猜到此刻的这张小脸蛋,是怎样的表情和神态。心中,无法自抑的,纠结而无奈。抬起婴儿肥的脸蛋,轻轻托着她微现双下巴的脸蛋,粉嫩依旧,却略显苍白,身子肉感依旧,却仍然有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困倦。“眼袋眼圈凑一块儿,你需要睡觉。”
“不行不行 ,现在睡还太早,我想再看一会儿,总能看出些门道来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揉着她的panda眼打了个大哈欠却赶紧又收回去,看在眼中的某人几欲暴走的边缘却压抑到阴郁。
“不能去问那个笨月亮么?我来打电话?”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手指揉着她的眼皮,她顺势倒在他怀里大刺刺抵在他的胸口,刚洗过澡后的身子滑腻美好而清凉,薄荷香让她困倦疲惫的身体得到缓解。你是我的心灵花园,很久以前,我就已经发现。
不过想起他刚刚的提议,还是爬起来摇着脑袋顺带捏他的脸,边捏边自言自语呈现小蓝调,“现在还是,别打扰她了。”
轻轻叹息,胸口泛起痛意,这一次她同意他的调侃而没有申诉轻嗤,的确就是个笨月亮啊!
想起感应到她不开心后即刻拨打过去的那个好长好长的电话粥,
那个让某人揉着眼睛对着她吼“有完没完机子要爆了”的电话粥,
那个某人吼完之后看见她一脸泪水顿时乱了章法乱了阵脚的电话粥……
爱是最难解的题,她想,她是真的体会到了。。
“现在那个死刺猬不在她身边,也不知道她能不能吃得消大医院那么高的工作强度和节奏!姐姐分明就是个慢性子,唉……”
想起某人看书撞树撞墙的过往,想起现在这两人分开两地的状况,头痛却无以宣泄,因为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与我一样脸庞的你,心中笃定的意愿。
可是即便如此,可是即便选择支持你,还是会难过会担心呀,晃了晃脑袋,大大的叹口气,也让受着这股叹息的某人紧蹙眉心,下意识的不想听她苦恼的叹息。
“要不要我回去把刺猬打一顿,然后扔到笨月亮面前?”边迸出这个他认为是非常合理化的合理化建议,一边兴致盎然的摩拳擦掌磨刀霍霍中。。= =
“当然不可以啦。”一瓢冷水哗啦啦浇下去,惩治死刺猬的斗志,被某人秒杀。。。
鼓起腮帮子,不自觉已然呈现经常调侃某人的河童造型,即便如此也是世间绝无仅有的俊逸可爱版河童,晃晃脑袋喷喷粗气,“为什么不可以?”
流川式思维模式展开多方位逻辑推理:不开心,因为题目做不出来考试应付不来;找笨月亮,因为死刺猬撂摊子离开了所以她不开心不能打扰;那么综上所述,最直接的方法就是自己的合理化建议了么?为什么呢?
越想越觉得窝火,白眼翻着反守为攻捏住粉嫩的腮帮子开始闹别扭,“说!”
“枫啊,这就跟那个吃西瓜一样哎。”某人大着舌头开始一番生动的比喻,没头没脑让他冒问号。刺猬跟西瓜之间 ,有什么必然联系么?
“呐你看哦,这感情就像西瓜那样:如果是催熟的,看上去再红红的,吃上去都不是很甜美,肯定没有自然长熟的好吃耶。”
眉飞色舞活灵活现,仿佛面前就有那么半个西瓜帽子给她品尝一般,谈及两人都喜欢的这个水果,彼此都咽了咽口水,某人更是下意识的点点头,终于认可了这个还算易懂的道理。
的确好像那么回事 ,他当然只是指西瓜;至于爱情这话题么,蹙眉凝神注视着掌心托着的对自己傻傻笑开的白痴猫,傻,却又是认真的,煞有介事不含糊的,
好吧反正这个篮球外的话题不是我的专业领域,既然真的不能催熟,只能让那两个笨蛋继续自来熟吧。嗯。
何况,他再度展开难得的丰富联想,白痴若真的指派我回去找刺猬,哎呦,不是被那个死家伙的刺扎到浑身不适,就是被这家伙媲美肥皂剧的大段肉台词搞到鸡皮疙瘩遍地……还是不要去为好,嗯!= =
终是打消了这个“磨刀霍霍宰刺猬”的念头,回神揉了揉那个嫩乎又肉乎的脸颊,
眸子里映入她齐匝匝的那排刘海,映入她白里透红的脸和令人玩味的眉眼,喜感陡升,灵感凸现,“好吧,那你保证早点睡!西瓜太妹。。。。”
“讨厌!枫又给我乱起绰号!”西瓜太妹。。。她简直快厥过去了。。
这家伙看了自己给孩子们将来准备的西瓜太郎文具盒之后就可以展开如此令人掉下巴的联想,
可想而知她此刻的样子有多傻了。。“不是加菲猫就是西瓜太妹,没一样是好的,过分!”
“看样子你更中意加菲猫?”完全忽略某人怨怠的指控和申辩,兀自揉乱她那头会自动恢复顺亮的长发,
那长发的所属者哀怨的抬起肉肉婴儿肥的脸,“你又知道了!”
“你不是整天说它的名言么。。”很坦然的去捏那两腮帮子的肉,肆意感受着控肉在手的触感,“今天俯卧,”他“仁慈好心”给出一个上联,
“明天撑!!!”
下联那是对得整齐工整、行云流水不打顿儿。“才情小加菲”堪比女状元中科举。。。= =
吼完就知道shimada了,苦下了脸心虚的不敢抬起头。。。太丢脸了,太阴险了,居然就这样让她自个儿将加菲猫的语录熟稔出口,再度成为一个有力的铁证:我是加菲。。。
眼巴巴瞅着他倚靠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愈发犯沉,鼻息也接近熟悉的旋律,于是乎再度悲催的觉悟:又来了,以睡着的姿态迫使自己完全找不到反击的契机。。。
耍赖的臭枫!却是可爱又魅惑的,那片枫,
黑亮的发丝拂过她的加菲脸,犯痒痒却又舍不得推开半分,清凉美好的气息拂过她的加菲脸,心痒痒却又不能造次,
远远望着自己书桌上铺开的地摊,再度哀叹一小声,搂他的脑袋进怀里,轻轻啄一下他宽广的额际,将那个高大的身躯小心放平在床榻上,带着不自觉的难得的轻柔,不属于星老大一贯粗鲁的轻柔,“睡吧,臭枫!”
在他自然散发的清凉香气里嗔骂着臭,还言行极度不一致的贪恋的嗅了嗅他脖颈间的“臭”,终是宛如吃到极品鸡胸肉后的巴克般,摇着看不见的尾巴,回归现实:我的战场。
滴答,滴答,时间一步步不留情面的走着自己的路,同时还掌控着这世上所有人的通途,不论你有没有准备好,划过去了,就不能再回头了。
翻着一摞一摞的砖块书,写着一题又一题云里雾里,打着哈欠揉着眼睛,拨开窗帘看了眼外面黑沉的夜色,轻轻地叹气。
床榻上他均匀的鼻息那么美好,睡得很沉,是因为太累了吧。
NCAA的联赛已经打响了,每天的训练强度都翻倍进行,最重要的是课业也不能落后,学分如果拿不到,就只能从这个看重学生全方位素质的阵地上不战而退。。
所以其实,他也很累。
怜惜的回眸看了一眼那侧睡的脸庞,刚刚放下他还是平躺着的,这会儿不知怎么的就翻了个身朝向自己了。
我的米迦勒,做个好梦吧,最好要梦到我,不然的话,自娱自乐对着她的米迦勒挥了挥拳头,终是自嘲而笑的又收回来,加油,为篮球而生的你。
余光里瞥见床脚的篮球,心中,微微颤抖。手心里泛起痒来,却只觉有堵看不见的墙壁竖在面前,无论多么渴望,终是握起小拳头,无力回首。
写作业吧,复习吧,为了明天后天课外的补考,刚八代奈!
恨不能绑起毛巾悬梁刺股,咬牙切齿准备将注意力拉回课本的瞬间,墙壁上的球星一一过眼。
无论是科比还是乔丹,无论是你最崇拜还是我最喜爱,颓丧的收敛心神不再看了,我这个样子,似乎已经离你很远了呢,篮球……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这道理随着一步步接触到人生的更深处,三井星已经有所觉悟和深刻的亲身体验了。
怀孕,生孩子,养孩子,的确是连续剧的开启,并伴随着无尽头的课业与考试:
答应了Tony就要做到,否则那么长时间的假期都不追究,包括哺乳期的宽容跷课……如此这般,无论如何都要守诺的。
所以没日没夜的拼命啃书,一头扎进经管类的那些课程中,纵然有月给她备好的教程,新的课业也随之而来,于她而言,哪怕是拥有砍价的天赋,也远远地,不够用了。。
所以,很不想承认,却不得不在现实面前低下星老大高贵的头颅:好累。她是真的觉得疲惫了,却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只怕就会崩溃。
咬紧牙撑下去吧,没有我星老大搞不定的事情!
总是这么暗自发狠,却还是会忍不住随着年岁的增长与本身具有的那份莽撞下的成熟,她开始想一些东西了,她那颗看似一根筋的小脑袋瓜,也知道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下星期补考完所有落下的课程,就去找他吧,拉开抽屉,掏出一张表格,抚着下巴歪着脑袋看了又看,终是拿起笔,行云流水的开启三井星版狂草。。。
咕噜噜,不争气的肚子又叫了,不能吃,不能再胖了呢!按住小肚腩的某人自言自语的哀叹着,“再减不掉这些肥肉,我难道要做一辈子加菲么?”
虽然他一直都认定不讨厌她产后的身子,甚至还明确表示过满意的态度,可是她仍然沮丧、仍然对自己失望,那个精瘦干练的三井星哪去了?悲剧性的怀念着,同时为此刻的加菲脸加菲肚而暗自落寞。
“哼!”蓝调完之后就要宣泄,就这样仰天,不,仰天花板扯了一句小分贝的呐喊,“要减肥!”
反正某人睡着了就跟“安乐死”差不多,也不怕吵醒他的,嗯。。。。 = =
吼完一嗓子之后,似乎舒服多了。
下定决心后元气大增,两个计划的决定让她瞬间自觉已经长大了,兴孜孜的继续盘腿窝在桌子前K书,浑然不觉似乎有个什么该是重要的环节,被自动忽略。
夜已深,万籁俱静中,卧室里一灯如豆。
背对着床榻的小肉身一边写着一边打着盹,不断地往复循环中,却仍在继续奋战;
床上侧睡的昂藏身躯裹在被子里微微伸展开长腿,侧卧在宽大羽毛枕里的黑发顺亮魅惑,长长的刘海下,掩映着的黑曜石星子,似乎有在闪烁。
“Rukawa,今天不留下来锁门了?”
带着诧异的目光投向弓着背脊系鞋带的他,已经背上身的斜挎包等种种迹象表明:
这个通常总是最后练到很晚的crazy guy,今天真的让人大跌眼镜的选择“到点下班”?!。。。
“学长锁门。走了。”
不多说,闷头穿好鞋起身就向门外迈,任凭Wills冲着这位总也搞不清想什么、乃至到底有没有想啥的学弟痴痴凝望,却只是无情的背脊。。“喂,学长我要毕业了压力很大呀!”
哀怨的真情倾诉没有得到任何同情加分,依旧是挺拔俊秀的,背影。。。还有逐渐远去的朦胧美感。。
“喂喂!你们那里不是很尊重学长学弟关系的么?怎么不见你小子多学一点?”
郁闷。。。。追到门口不死心的对着那抹美感的背影挥舞拳头以示不满,却见那背脊微微一僵,回眸丢来一个超级霹雳卫生丸白眼,寒气十足的差点没让他憋气。。。
学长学弟?可恶!
听见这话,某人莫名的停下,某人莫名的想到远在日本的一些往事,确切的说来,是某只刺猬给他留下的阴霾回忆,不堪往事!
“叫声学长吧,不然就不跟你一对一!”贼笑甚是讨厌。。。
“不。”扭头就走, “我自己打,或者找白痴猫一对一。。。”
“一个人打很无聊吧?听月说小星最近被队里操到很晚很累吧?”
……可恶。。。你是查户口的么?!!
“叫声学长又不会少块肉,呵呵……”笑得一脸欠扁。。
“你又不是湘北的。不叫。。。。”
……
“算了,那叫声哥怎样?”蹬鼻子上脸的贴近。。。
“……去死!”
忍无可忍无须再忍,连人带球扑将上去,在疑似被戏弄的气愤中,这一对一于他而言:该死的留下阴霾记忆!!
“Rukawa?Rukawa?喂……你到底有没有听学长我说话呀?”
Wills已经濒临绝望了,显然:他的谆谆教诲没有市场,面对这个来自东洋的cool guy,打铁是打到家了。。。。
“走了。”果然,依旧黑沉着玉面冰脸,扭头就大步走,将可怜的Wills迅速抛之九霄云外,要走快点了,心中暗自焦急,看了看腕子上白痴去年送给他的运动腕表,唔,今天尚早,她应该还在班上!
继续加速大步走,目标:白痴所在的经济学课室,任凭身边红心眼口哨脸飘过无数,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上周晚上她边犯困边努力K书的孤单背影。。。
她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失去了从前的活力。怀孕生子和补课,她已经快被整垮了呢……
尽管每次都是在自己睡着后才会发几句小感慨,吼几句小发泄,可奇怪的是明明已经入梦的自己却会定时醒来,
就这样感受着她的压力和望着篮球时的落寞,无力感泛滥,同时泛起的,是无法不在意的“在意”和“焦虑”。。
虽然她仍然爱笑爱闹、爱犯傻犯白痴,可是…他仍然感受到了,那笑容背后的落寞和无奈。白痴猫,我该怎么让你好过些?
前方已经看见教学楼了,再上几层,就到了!
自从来到美国之后,很少一起放学回家。
不想让她等太晚所以总是赶小鸭子般勒令她回家等自己,纵然在球队坚持了一阵子后终是在自己的强势下妥协,却从另一个方面将这丫头的倔强原封不动的奉还给他:等门。。。
无论他究竟会练多晚,她总是会像小妞那只自己从前唯一的等门者一般,窝在家里的沙发里,在自己推门进屋的瞬间飞扑入怀,肆意娇憨傻笑,让他无法自抑的,沉沦。。
可还是觉得她不开心,她的快乐变少了,更加疲惫了。
孩子的事尽量不让自己插手,被占满的课余生活,不是从前山歌妹的生活,最重要的是,篮球,她的篮球被耽误了。。。
从前的种种他并没有忘记,第一次与你这白痴的一对一,很多次一起在小公园里的一对一,那股不亚于自己的热忱,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被延误了,还有一年就快毕业,却连一开始想去入社的愿望,都没有达成。。。。
下意识的握紧拳,却找不到着力点。这样的生活她习惯么?真的开心么?还没有怎么多想,自己已经在心中替她画了个大叉。。。
今天格外的想见她,想看看她好不好,想知道上周补考的那些课目是不是都过了,想如从前在日本的很多天一样,把她拎上车前杠,箍在自己臂弯下,一起回家。
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推开教室的门,在剩下的同学的一片惊讶目光里,他扫视了一圈,并未找到她的身影。“她在哪?放学回家了?”
全场一片寂静。
继而三三两两对视间、仿佛在商量谁来回答这个“冷气机帅哥”的问题,
他有些不悦这股诡秘的气氛,却只能抱起手臂耐心等待,再度寻觅一圈,没有?她在哪儿?
“那个,Rukawa,”班长有些怯懦的靠近他倚在门口的高大身子,“你不知道,Star她申请换专业,已经不在我们班了么?”
……
什么?她说什么?
他晃晃脑袋,有些不确定的眯起眸子看着她,班长大人更加怯懦的咽了口水,力求自己的面部微表情诚实可信。。。
于是她有幸见识到却也是不幸见识到cool guy Rukawa 雕像脸以外的变化,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宁愿不要见识。。。
冰块下的火焰,暴风雨前的海面,氤氲着令人全身毛细孔都舒张开来、且不断接收寒气的这张脸,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她已经快被冻僵了。。。
换专业??为什么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么重要的决定,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为什么要突然做这样的决定?三井星?!白痴猫!
努力按捺胸口翻腾着的巨浪,面无表情冷对那个不知为何抖着的班长,
“她换了什么专业?”
每一字的吐纳,几乎都是被冰块裹着呈现而出,她抿了抿唇不敢直面那双黑瞳,“健康学。。。”
健康学?什么狗屁专业?为什么突然换成这个?!白痴!
“知道她在哪儿么?”
继续是带着冰渣子的问号,席卷而至后她努力寻求外援,面面相觑半天后终于有人大叫出声,“想起来了!凯瑟琳刚刚好像说过,要陪她去健身馆的!”
“谢了。”
一阵风般的出现,一阵风般的消失不见,速度快得令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
呆呆看着他回身冲下楼梯的背影,额际的刘海掩住他的表情,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很不高兴。。。
谢了。。这是她和所有经济学的大家所听过最令人受宠若惊、或是胆战心惊的感谢。。。。
继续面面相觑后只能彼此傻笑,心中暗自替那个某人急切寻觅中的女主角,揣了一把人道主义冷汗。
健身馆里已经没人了,除了她跟凯瑟琳。
凭着东方娃的可爱加菲脸,某人顺利跟管理员拿了钥匙,做出“一定锁好门”的promise,
就这样开始东摸西摸的变身好奇宝宝,让凯瑟琳大跌眼镜的冲着她直迸不解问号:“别告诉我,你以前没来过健身馆哦,Star?”
无怪乎她如此诧异,看上去就跟小猴子一样终日精神抖擞的这丫头,此刻呈现出来的好奇心和陌生感完全出自一个生嫩的初体验者,
无论如何,她真的不敢相信整天精力旺盛的这丫头没去过健身馆?!
“是没去过。”
她很老实的点点头,抬起绑着马尾辫的小脑袋,一脸无辜,“从小到大都是在道馆里训练的,也从来不用器械。”
稻川会是传统的和式帮会,西洋器械一概不采纳,某人自小的孱弱体质硬是在实打实的“摸爬滚打”中侥幸存活,并成长至今,成为一个即使如加菲、仍然可爱又不显胖的星老大。。。
可她不这样想。
可爱?都是哄我的。臭枫这样,爸妈这样,凯瑟琳这样,Robin这样,大家都这样,她却更加强烈的渴望:变瘦,变强,变漂亮。。。
瘦为美的概念在亚洲仍然根深蒂固,在某个人的小脑袋瓜里也根深蒂固,“门板”也好,人家一定要摆脱掉你:小肚腩!
暗自咬牙发狠,一圈子器械摸完后爬上了凯瑟琳身边的跑步机,先调了个慢速,一边跑一边互相聊着天,承受某人因为自己没告诉她很多事后的怨言。。。
“你总是这样,什么都自己抗,Star都不把我当朋友的!”
慢慢跑着,不急不慢的调匀呼吸,常常去健身馆、渴望让自己天生高大的骨架子有点转圜的凯瑟琳对着身边小笨拙的丫头没好气,
“结婚不告诉我,生孩子不告诉我,要不是Wills他们上次说漏了嘴,你是不是一直准备瞒着我?还有这次也是,说走就走,说换专业就这样换了,没良心的丫头!”
一口气喷完发泄完,也就好了,一根筋没心机的她瞅着身边那个被自己念叨着不断点头、讪讪而笑明显讨好的婴儿脸……
罢了罢了,想来也是不希望连累自己吧,这丫头的那点儿心思,她完全明白,也不必多说。
一边跑一边喘息,拍拍她的肩膀,“真的下定决心要减肥,还要学那个什么健康?”
“嗯!”
好久没有大运动量练习了,加上从来不玩跑步机,所以某人的汗珠儿顺着脖子微微淌,气息不是太均匀,还有股莫名的不安感堆积于心头,
总觉得,我好像忘记啥事了?到底是啥事儿呢?为什么我想不起来呢?年纪大了脑子退化了?= =
“我已经想好了,”抹了把汗珠儿,很坚定地点着脑袋,掌心狠狠拍着机子以示磐石决心,“我一定会做到的,嘿嘿……哎呀!”
“砰!”
“Star!!”
“嘿嘿傻笑”戛然而止,一切都发生得那么突然而令人措手不及!
凯瑟琳什么都没来得及做,眼睁睁看着她自突然加速的履带上滑倒,不断高速运转的履带出现生产流水线般的惯性、将趴在上面的小身子狠狠地甩出了几米开外、华丽丽的嘴啃泥,亲吻地板。。。
显然,刚刚某人表决心的那一掌拍下去,纤纤玉手触动了机关:慢速变成高速,悲剧由此诞生。。。= =
“Star!要不要紧呀Star!”
凯瑟琳只觉心脏提到了嗓子眼,真的要被她吓死了!眼见着亲吻大地的她努力爬坐起来,“没事啦,哎哟,太糗了,幸好没人看见……”头昏脑胀四肢酸痛呀,星摸摸脑袋,大刺刺的对着她笑开,却被她惨白的脸色和惊骇的表情给煞到了。
“凯瑟琳,我都说没事了,你干嘛吓成那样子……”
“Star你流血了!”
“啊咧?哪里呀?”……
凯瑟琳真的快要晕倒了,居然还有伤者反问别人自己伤哪儿的活宝??“下巴,下巴不痛么?”她真的怀疑这妮子是不是摔昏了摔麻木了?
下巴?痛?流血?她再度晃晃脑袋,看了看衣服上和地板上,滴答,滴答,血珠儿一滴两滴无数滴的坠落下来,激荡起惊人的视觉效果,再摸摸下巴,剧痛女神终于拎着裙摆姗姗而来了,“好痛……唔,好痛呀!!”
“怎么办怎么办,Star,好多血,怎么办,啊……”凯瑟琳已经快哭出来了,努力去扶她起来、却因触目惊心的血渍而脑子发懵腿脚犯软!
嘶……好疼呀,真是不提不知道,一提痛死我了。。。星只觉下巴处火辣辣的痛着,血丝似乎不断汩汩冒出来,头有些晕呢,该死,第一次的减肥计划就这样流产了,娘的……这么狼狈我还怎么混呀……依旧三句话不离本行,却不得不承认此刻的自己疼痛又无力,就在凯瑟琳努力拖起她准备连滚带爬的前一秒,“我送她去医务室!”
似乎熟悉的声音,焦急中带着坚定,似乎熟悉的感觉,却又不是她最熟悉的感觉。刹那间只觉疲软的身子一下子腾了空,还不知怎的就已经被谁的臂弯打横抱了起来,大步走向门外!
是谁?枫么?不对呀。那是男性的胸膛,却不是她最熟悉的气息,甩甩头努力去分辨那股气息,却很快倏地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Robin?Robin•Herman?”
“我在这里,别怕Star,马上就替你找医生。”焦虑中带着颤抖,却依然努力安抚和坚定,力持冷静的声线的确是她熟悉的,忍着痛她努力辨别抱着自己的这张脸,暗红色发丝下是深褐色的眸子,那眸子正定定看着自己满怀忧心,不过抱着她的臂膀坚实有力,让她有些吃惊的有力。那个白皙儒雅的北卡男孩,那个看恐怖片都吓得哇哇叫的男孩,在这样无助的时刻展现出的,是令人刮目相看的可靠。。。
伤口很痛的样子,血好像还在淌,脑子晕沉沉的,她无力的选择妥协和弱势,在凯瑟琳惊慌无措再到救赎的目光里,他抱着她疯狂的跑向医务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