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不存在的皇妃-清史无名的女人》爱娃

68、第六十八章 天津卫，教堂见亲儿

　　打着去天津给玛嬷找个洋大夫的名义，我轻车简从的踏上了这次出宫所要去的真正的目的地。一路上，我不停的在想象着跟儿子见面时会是个什么样的情景。上一次见，他还不到八个月，如今已经一岁挂零儿了，他是不是也跟元敏一样的可爱？
　　“主子，您在想什么呢？”侍书坐在我的旁边，递给我一个羊皮的水囊。
　　“没，没想什么。”我接过水囊笑了笑。侍书不知道溥源的存在，我也不打算让她知道，毕竟我以后还是准备让她单飞的，让她去过自己的生活。
　　爱德华神父并没有去天津的大教堂，他在天津的德国租借里开了一间小教堂，地方不大，但是教堂不失庄严、肃穆。
　　我到达的时候已经临近黄昏，看着在夕阳映衬下的花圃里，玛丽娅修女带着几个不大的孩子在休整草地，她温柔的笑容显得格外的美丽。围在她周围的孩子们有大有小，大的不过6、7岁，小的••••••那个小的俨然就是我儿子，因为我就看见了他穿着我在宫里给他赶制的那套衣服。
　　“侍书，你在一旁等着，我去去就来，今晚咱们就休息在这间教堂里。明天一早儿咱们再回京城。”我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吩咐着侍书，但紧紧地攥着手帕的样子，还是说明了我的紧张。
　　玛丽娅修女看见了站在篱笆外边的我，她冲着我笑了笑，“您来了！”她挥了挥手，用英语跟我打着招呼。
　　就在这时，我看见儿子也回过头来看向我站着的方向，一时间的错觉，难道儿子能••••••我马上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都好吗？好久不见了，神父也好吗？”我一边用英语回应着她，一边走进了教堂的花圃里，“这些都是你和神父收养的孩子们？”
　　玛丽娅修女笑了笑，用手摸了摸离她最近的那个孩子的头，“是的，是这里育婴堂的孩子，我们收养了一些。”
　　我曾经想象过，这个时候的育婴堂，收养来的孩子们都不会有什么好的命运，外国列强们从来都不把他们当人看。可是，在爱德华神父这里，我却看到了另外的一个场面。
　　“一共有多少孩子？”我佯装着走到儿子的身边，蹲下身体，搂住了儿子。
　　玛丽娅会意我的举动，“您可以抱抱他，他是这里第二小的孩子，还有一个几个月大的女婴在房里。我们这里一共有7个孩子。”
　　我箍紧了胳膊，轻轻的抱起儿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我知道儿子每天在跟英语打交道，爱德华神父肯定是用英语在跟他交流。没想孩子能跟我有什么回应，但是他突然伸出了小手儿摸了摸我的脸颊，“One，One！”他嘴里在捣鼓着。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回过头来看着玛丽娅，“这是••••••”
　　“神父每天都在教导Golden发音，而且他似乎对震动非常的敏感，好多举动都是下意识的，他能感觉到微小的变化。”玛丽娅安慰着我，“他也许能成为一个正常的孩子，愿主保佑他！”
　　跟着玛丽娅，我抱着溥源，领着另外的一个孩子，一起走进了教堂。哥特式的建筑风格符合爱德华神父这个英格兰人的品味。他刚刚做完弥撒，看着我的到来，他就是微微的笑了笑，然后拥抱了我一下。
　　“孩子，最近都好吗？”他带着我们来到了厨房。这里有一张大桌子，看样子，是他们大家吃饭的地方。
　　“怎么说呢？还好吧。您呢？在这里生活还习惯吗？”我抱着儿子坐在一把椅子上，看着神父用水壶做着开水。
　　“我这里也还不错。这里比北京要安静一些，教民们也相对集中一些，他们都是虔诚的教徒，我很欣慰。”神父给我端上来一些小的西式点心。
　　“给我！”儿子在怀里突然伸出手去抓点心，但是我没有忽略他先前在说话这个事实，我愣愣的看向怀里的儿子，“神父！这是怎么回事儿？”
　　爱德华神父先是笑了笑，然后故作神秘的走到溥源的左边，他用力的拍了拍手，儿子没有反应，但是反复几次之后，儿子缓缓地把头转向了他那一边。神父递给儿子一块小饼干，接着，他又到了儿子的右边，用力的又拍了拍手，我看到儿子在慢了一拍之后，缓缓地转过了头。我用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我怕自己会失声尖叫。
　　“很惊讶吗？我第一次发现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向左转完全是由于感觉到震动，而向右转则是他有听觉的感知。遗传性听力损失并不都是完全听不见的，我是在他10个月大的时候有的这个发现。”爱德华神父走到我身后，拍了拍我的肩膀，像是一种无声的鼓励与支持。
　　“我••••••任何的语言都不能形容我现在的心情，跟您用任何的词语都不能说明我对您的感谢！真的，神父，您就是主派来拯救我的人！”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的滴在儿子的秃脑门儿上。
　　孩子有了感觉，他回过头来看着我，“PaPa！”他在叫爸爸。
　　“我们都很高兴不是吗？Golden不是全聋的孩子，我在给他服用一些药物，用以保持住他的听力。宝贝，她是MaMa！”神父对着孩子，尽量的张大了口型。
　　儿子只是机械的重复了一遍，他习惯了用手摸着神父的声带，但是这对于我来说仿佛就是天籁之音！我更加的搂紧了儿子。
　　我还没有跟神父提起给溥源照相的事情时，神父就早一步想到了，他取出了给我准备的一个项链坠儿。银质镂空的雕刻，儿子的周岁照就镶嵌在里边，很好的被一块祖母绿的橄榄石遮挡住，单从外表看，它就只是一个装饰品，但其中的玄机却是不能言表的，我拿在手里，深深地给神父鞠了一个躬。
　　悄悄地取出一叠银票交给玛丽娅，她在安排教堂里的一切开支，玛丽娅认识银票上的数字，她摇着头表示这太多了。但我坚持她一定要收下，给这些孩子吃得好一些，我也当做是在给溥源和元敏做善事了。
　　当晚，我亲自下厨跟着玛丽娅准备晚饭，意大利饺子让我哭笑不得，“能不能告诉我，这里的奶酪都是哪里来的？”
　　“我们自己做的，大清的人好像都没有喝牛奶的习惯，我们就花钱买了来，然后用教堂的地窖做一些奶酪，酿一些葡萄酒。”玛丽娅在调和着汁水。
　　“还是我来吧！侍书，咱们今天给神父他们做一顿中国饺子怎么样？”我想到给元敏催生的时候，小姑娘一口气吃了4个大饺子的模样。今天我想给儿子补上这个。
　　简单的几个清淡小菜，再加上大馅儿的水饺，教堂的孩子们都瞪大了眼睛，今天又过年了吗？几个大一些的孩子主动要给我打下手儿，我干脆就享受了一下幼儿园的老师生活。
　　“您也是神父的教友吗？”给我摘菜的孩子忽闪着眼睛。
　　“不，我们是朋友。”我笑了笑，继续和着面。
　　“那您也是一位天使，就像嬷嬷玛丽娅一样的天使。”小姑娘也甜甜的笑了。
　　“我不是什么天使，我就是一个母亲。知道吗？我也有一个女儿，她也就跟Golden一般大，我看着你们，都像是我的孩子一样！”我一边说着，一边也动手跟她摘菜。
　　小姑娘没有回应我，她的沉默好像有些悲凉，不知多久，我看她抬起头，“您的女儿一定很幸福，因为她有一个爱她的娘！而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