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初入江湖的烟消云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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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消、云散出了崖谷，一路向东。两人曾经一个弃儿一个乞儿，这大千世界千般美好、万般繁华却没有他们可以牵挂的东西。况且他们跟着师傅这些年，莽撞的性子早没了，对于纵横江湖，叱咤武林什么的也没兴趣，最终还是云散说不如回老家景阳城看看，烟消想了想，他的家乡百泉县也好久没去过了，去看看倒也不错。两人做了决定，一路向前，过了片林子，又过了几个鲜有人烟的小村子，直走到正午时分才来到一个名叫盛林的县城。
站在城门前，云散看看守城的官兵，抬头仰望高高的城墙，感慨万千：“终于看到人影了。”
烟消笑，领着云散进了城，两人顺着城中大道边走边看，他们四五岁入了谷，十几年没出来，现在才知道原来外边是这个样子的。街边茶楼酒肆鳞次栉比，卖艺杂耍层出不穷，烟消、云散目不暇接，一会儿看看高超的糖人手艺，一会儿盯着鲜红的冰糖葫芦垂涎欲滴，走不上几步又闻到浓浓的玉米香气。
云散拽拽烟消的袖子，水盈盈的大眼睛顾盼左右：“哥哥……我们带了多少银子？”
烟消一听，急忙拉着云散往前走，直走出热闹的街道，来到一棵大树下，两人席地而坐。
云散惊奇：“哥哥，你干嘛？我还没看完呢？”
烟消拍拍她的头：“你个小馋鬼，看见什么都想吃，哪敢让你看完？我们初来乍到，身上只有二十几两银子，又不知这东西贵贱，怎能乱花钱，难道你想饿死街头？还是说你想重操旧业，再当乞儿？”
云散翻白眼：“我们可真穷啊！！！”
两人拿出包袱里的干粮，食不知味的填饱了肚子，商量着去搞清楚物价，顺便问问去景阳城与百泉县的路。
于是，广阔的盛林大道上呈现这样一幅奇景：俊逸儒雅的少年牵着纯真娇俏的少女，从城东走到城西，一路上的摊点茶楼、客栈酒肆甚至各色商铺，逐一问过，人们的脸色慢慢从惊艳到惊奇再到惊醒最后到了惊恐，原来这天仙般的人儿竟是两个懵懂无知、罗里吧嗦、只看不买的穷光蛋，真是世事难料！
烟消云散面对众人鄙夷的目光毫无所觉，两人抱着身上的包袱如释重负，原来一支糖球不过一个铜板，原来吃顿饱饭睡个好觉不过几钱银子，原来他们还是很富有的！
虽然如此，该节省的还是省着点好，毕竟是在坐吃山空。云散买了袋糖炒栗子吃的开心，算是对两人入世的庆祝。烟消看着她吃的香喷喷的娇俏模样，突然觉得原来出谷也是不错的。
两人吃了东西，恢复了体力，路也问清了，云散却盯着路边的一个院子不肯走，“哥哥，我们去买匹马吧，再要辆单人的马车，现在是夏天，晚上住在外边又不冷，我们有了马车既不用在野外喂虫子，也不用进客栈花钱，还能节省力气快些赶路，也免了风吹日晒。多合算？”
“马车？你会赶车吗？”烟消立马提出了疑问。
“也对，我们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家伙，人家大侠可都是骑马飞驰的好手，我们却连马车都赶不了，那就换头驴吧，赶驴总是简单一些的。”
烟消想了想，云儿妹妹从没走过这么多路，这样风吹日晒的确是劳累，若是碰上刮风下雨再生了病，可是糟糕了。于是两人花了三两碎银，买了头毛驴，一辆还算不错的马车，一床被子，还附赠了一个枕头，高高兴兴地上了路。
在这样一个勉强算的上热闹点的城镇，烟消云散相貌出众，气质非凡，手拿三尺剑，言谈不俗，举止怪异，自是引人注目，两人只顾自己忙乱，丝毫不知道一间茶楼上，一对父子已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入眼中。中年男人盯着两人离开的方向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亲自跟好他们，见机行事。切记不可声张。”
云散舒舒服服的躺在马车上，看着丰神玉姿的烟消手拿马鞭不知所措，心道，这头倔驴走的真叫一个随心所欲，想撞墙撞墙，想吃草吃草，想啃树皮了就往林子里蹭。烟消哥哥还从没这么狼狈过，这情形乐得她嘿嘿偷笑。笑够了，她一个翻身出了马车，夺过烟消手中的缰绳和马鞭，按照特意打听来的赶驴方法，猛地一拉缰绳，“吁……”的一声，将它扯回大道，抬手就是狠狠一鞭：“驾……”那动作真是行云流水，气势万千，这若是换成匹马，必是一英姿勃发的女侠。
烟消看看被打的嗷嗷直叫一路狂奔的驴，再看看手拿马鞭，却一脸乖巧，满脸无辜的云散，直愣愣一个战栗：“云儿，以后哥哥再也不欺负你了……”
云散哈哈大笑，终于有一次能让她也震震烟消哥哥了。
两人一边慢悠悠地赶路，一边说着一路见闻，黄昏时分来到一条河边，烟消飞掠到旁边的树上，向远处望了望，目之所及并没有什么村庄，当即决定今晚就在河边露宿。
云散捡了些枯枝，烟消将抓来的鱼和中午吃剩的馒头烤熟了，两人背靠背不紧不慢的边吃边聊，正说得高兴，烟消却拍了拍云散的手，示意她安静。远处隐隐传来打斗声，他拉起云散，将驴车赶到一颗大树下，两人拿着剑，戒备的盯着前方。
不过片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公子跌跌撞撞向着两人跑了过来，身后是一群紧追不舍得黑衣人。年轻公子对着两人急急大喊：“两位少侠，在下画影山庄弟子穆荣轩，今遭歹人所害，请两位出手相助，他日画影山庄必将回报大恩！”
“画影山庄？穆荣轩？哥哥……画影山庄是哪？师傅好像没提过。”云散盯着打斗的人，并没有出手的意思。
“是没提过，我们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
“不过，师傅说得对，身在江湖不由己啊……” 他们的确不想插手，只是显然那些黑衣人却并不打算放过他们，烟消云散齐齐拔剑隔开面前的黑衣人，一个跃起加入战圈。这是他们第一次与人对战，不知对方的武功高低，心里不免有些紧张，既不想伤了人，更不想受伤，两人都不轻松。打了半柱香的时间，烟消看看有些吃力的云散，狠了狠心道：“云儿，他们人多，出手狠辣，你就把他们当做那头蠢驴吧。”
云散会心一笑，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立时充满无辜，小鹿般的盈盈眼神，楚楚可怜的盯着面前的黑衣人，眉如远山青黛，唇似三月桃花，粉雕玉琢的脸蛋色若春晓，那人明显一愣，好一个娇俏俏的小女娃……趁他愣神的功夫，云散手起剑落，砰地一声将他击昏倒地。
烟消看着这一幕，几乎想要痛哭流涕，他让云儿妹妹把敌人当成蠢驴，她却对着这群蠢驴使了美人计？！烟消怒，这个笨丫头，小小年纪不学好，还有这些没完没了、不知好歹的黑衣人，竟敢贪图妹妹的美色。他在怀里虚摸一把，跳到圈外，对着里面的人大喊一句：“追魂夺魄散！”扬臂假装把东西撒了出去。
黑衣人不知其中机巧，齐齐闪身躲避，云散却是最清楚不过，哪里来的什么散，定是烟消哥哥唬人的，趁着敌人闭息的功夫，两人发挥轻功优势，几个起落，定住了所有人。
云散满脸惊恐的看着周围一身怒气的黑衣人，乌溜溜的杏儿眼眸清似水：“驴哥哥们，你们……你们不要这样看着人家，又不是人家骗的你……”还没等她装完，烟消优雅万千、笑意盈盈地走了过来，展臂将云散柔柔的搂进怀里，在她耳边柔声细语，旁人看来形同爱抚，只有云散听见了他的话：“穆云散，你个不学好的笨丫头，再给我惹是生非，以后就罚你天天啃冷馒头。”
…… ……
两人解决了黑衣人，看看倚在树边休息的年轻公子，这穆荣轩貌比潘安，头带银冠，身着华衣，腰坠美玉，脚蹬青靴，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即便白衣染血，浑身无力，也难掩贵气，看来这画影山庄来头不小。
穆荣轩站起身，对着烟消云散抱拳行礼：“多谢两位救命之恩，荣轩不才，乃画影山庄荣字辈弟子，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烟消对他回礼：“穆公子言重了，我二人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在下穆烟消，这是小妹穆云散。”云散也抱拳回礼。
“哦？两位也姓穆？果然是有缘千里相会。既如此，荣轩有个不情之请，不知二位……”
“穆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我二人定当尽力而为。”烟消客气道。
“实不相瞒，在下奉家父之命前去锦城办事，中奸人之计，随行十几位兄弟皆已故去，此处荒凉我又受了伤，一人行走，恐凶多吉少。两位武艺高强，仁心仁德，荣轩恳请二位少侠……再次相助！”
烟消云散对视一眼，锦城毗邻景阳城，倒是顺路，两人实在找不出拒绝的话。是非之地不久留，三人上了驴车，烟消在车内为穆荣轩治伤，云散在月光下赶着毛驴，小毛驴拉着三个人吭哧吭哧的往前挪动。
烟消为穆荣轩包扎好伤口，叮嘱他安心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不迟。自己来到车外和云散一同赶车。
“哥哥……我的马车，我的被子……”云散欲哭无泪，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啊。
“伤者为大嘛，这就是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了。”
两人小小声地聊着，烟消看看昏昏欲睡的云散，想着昨晚两人深夜才睡，今天又劳累了一天，云儿肯定撑不住了。他回头看了看马车，怎么也不想让云儿与个陌生人挤在一起。他扯了扯缰绳，将驴赶到一棵大树下，脱了外衣给她披好，将她抱在怀里，轻轻道：“云儿，哥哥抱你睡吧。”
云散在他怀里低低答应一声，两人很快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初入江湖的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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