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27—0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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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陡峭的山路上弥漫着淡淡的雾气。
严格来说，并不是尘埃凝结成的雾，而是水露凝结而成的霜，带着一种澈十分熟悉的气息，在这座被列为禁山的山上。粗糙的石砾在脚下发出细小的摩擦声，在寂静不闻鸟兽声响的山上听起来格外刺耳，正如同某种危险来临的讯号。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澈却觉得莫名的安心。
自从来到火之国境内，这里莫名的平和，或者说是蒙着平和外衣的肃杀就让她分外不适应，习惯了紧张的身心来到平和的环境后不能够舒展开来，反而有一种受不了的压抑感。当这种熟悉的冷寂和危险降临，她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得到了氧气，重新苏醒过来。
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种近乎是变态的心理和身体行为，或许这就是有人说过的水之国人的通病，他们适应不了和平，他们天生为刺激而生，正如同出色的赌徒，享受杀戮，享受濒死的危险感和快感，并为此乐此不疲。
一片静寂中，澈想起了阿千，她的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回去吗？阿千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不，他应该死了，如果他活着要怎么办？她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一个巨大的谜团在等待破解，而她的直觉告诉她不要去了解事情的真相，往往揭开的秘密背后会隐藏巨大的危险，她一直都明白这点。
而真相就诱惑着她一步步往前……
随着越来越靠上，霜露愈发的浓重，寒气也愈发刺骨，让自来也有些不适地皱起眉头。鬼灯一树一直毫无波澜的眼神也有了那么一丝的动摇，很明显，他感觉到了危险。
这霜露并不是自然现象，而是人为的。他在流动的空气中感觉到了查克拉的波动，隐隐的，极淡，不乏恶意，满含危险。
继续向上走，这种危险的气息愈来愈重，让人惊讶的是其中夹杂着一丝深重的哀愁——据说，一个人的查克拉可以反映他的内心情感，不管是忧愁还是欢乐，暴戾还是温和，查克拉就是一个人内心的具现化，将一个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自己无限放大。那么，这样的查克拉是想表达什么？还是说，这种危险气息的散发者被愁苦充斥着？
澈稳了稳心神，绷紧全身的神经。她在这种强大的查克拉中感觉到了一点熟悉的东西，似曾相识，但是那绝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那么，是为什么？
感受到这种气息的同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想要放松警惕，近乎是强制性的，她妄图让身体恢复成往日的严肃，却被这种似曾相识的温和愁苦所扰，无法达到她所能达到的状态。她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终于，他们到了。
危险的散发源地是一座矮小的木屋，古旧的铺满青苔，门口灰尘满满，似乎长久无人进入。冰冷的，痛苦的查克拉从里面缓缓渗出，如同没有拧紧的水龙头一般，倾泻着冰冷的水。白雾很重，完全无法判断里面的情况，澈犹豫了一下：“进去？”
她深知这个时候自己不适合下判断，所以看向了鬼灯一树。某种程度上他们可以说是暂时性的伙伴，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甚至可以说他们目前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她可以暂时性信任这个人。
鬼灯一树目无波澜，神色淡淡。他径自朝前走去，用行动回答了澈的问题。自来也一声“喂，等等……”卡在喉咙里，就看见对方闲庭漫步一般走到门口，吱嘎一声推开了门。
就像是料定里面不会有危险一样。
或者可以说是一种绝对的自信，近乎傲慢。
事实证明鬼灯一树是正确的，里面没有任何危险。在打开门的一瞬间，那种冰冷的让人窒息的危险感消失掉，温和的气息也逐渐消散，让它变得如同普通房屋一般。鬼灯一树上下扫了一番，房间陈设简单，房间的正中间是一个被白色冰层包裹起来的不知名物体，寒气从上面放出，隐隐有查克拉流动，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澈满满走过去，灰蓝色的眼珠盯着那一块白色的物体看了半晌，在自来也惊异的眼神中讲手放了上去。皮肤接触到表面的一瞬间，她的表情似乎柔和下来了，熟悉的感觉，是水无月一族的查克拉气息，而且……是水无月惠理的。
她无暇顾及水无月惠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从她离开水之国开始，她就不知道任何关于水无月家的事情了。而现在，一个想法隐隐出现在脑海里，让澈感觉到一阵头大。她想了想，在手上加了查克拉，预备向下用力，破开冰层。
“你想强行打开？”
一直三缄其口的鬼灯一树开了金口，语调是陈述句，毫无疑问的意思。澈瞥他一眼，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鬼灯一树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头：“这个查克拉……”
“我知道。”澈咬住下唇，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不会有危险的。”
不会有危险的，因为是水无月惠理的查克拉。
尽管这股查克拉暴戾而且充斥着危险的气息，但是她能感觉到其中的温和，就像是她来到这里之后的熟悉感和亲切感，让自己控制不了身体的放松，大概是一种习惯性的信任，这种信任很危险，却没让她觉得无法接受。
注意到她脸上那种近乎可以说是坚定的表情，鬼灯一树再一次恢复了沉默，自来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决定还是……闭嘴为妙。于是蓝色的查克拉和白色的查克拉混在一起，一丝极淡的裂缝从冰块中出现，那缝隙越来越大，终于，咔的一声，冰块裂开了。
露出来的东西让三个人都大吃一惊。
那是一个小巧的实木棺材，被查克拉包裹着，所以没有恶臭的味道散发出来，澈顿了一下，刚要伸出手打开它，鬼灯一树已经先她一步将短刀掷出，整个棺材沿着平滑的切口，横着被切成了两半，棺材盖缓缓滑下，露出里面被查克拉包裹着的尸体。
——那是一个女孩子。
她微微笑着，尽管身体是冰冷的。闭着的眼睛上长而卷的睫毛之上蒙了一层淡淡地霜，给这冷寂的景象带上一丝隐约的梦幻，顺着白皙的脖颈向下，是赤|裸着的身体，女孩未发育的身体，胸腔的地方被开了一个洞，露出鲜血淋淋的心脏。血液凝固于心脏外围，成为暗红色发黑的血痂，而这心脏似乎是被挖出一般，动脉血管断裂开，行成极致残忍而冰冷的画面。
“哇……这是什么！”
自来也惊叫一声，瞬间捂住眼睛，然后从手指缝里偷偷看，不过看的并不是那让人惊异的心脏，看了一会，他撇撇嘴：“哎……死人……真可惜。”
澈嘴角一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白头发的木叶忍者。
“……喂，那上面有什么东西吧？”
澈一怔，顺着自来也的手指看过去，果然看见那心脏上面有极小极小的几个字，淡的几乎看不见——“死亡礼物？这是什么意思？有人会把人的心脏挖出来写上死亡礼物再放回去？哎？真奇怪……”自来也的声音下，澈犹豫着，终究没有伸出手去触碰那心脏，倒不是出于死者为安，而是她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个尸体，会不会是天原晴子的？
如果是她的，那么一切都说得通。水无月惠理的查克拉，她本来就和天原晴子是挚友，但是水无月惠理是如何从源桐千的手里得到这个尸体的？她应该被源桐千毁掉了才对！她又为什么要将尸体藏在这个地方？这么明显的查克拉，为什么一直没有引起木叶的注意，还有那四个字，是什么意思？……
疑问越来越多了。
澈合上棺材盖，看了一眼鬼灯一树：“埋了吧。”
鬼灯一树没做反应，澈当做他是默认，拉过自来也：“过来帮忙。”
028
大雾下的风暴之海出人意料的平静。
狂暴的海浪似乎被一只虚空中的大手安抚，静静地呆在原地。海浪翻滚，却带不起令人惊惧的恐怖和躁动，柔和的浪花击打在沙滩上，将那干燥的沙变成淡淡的潮，上原隼人踩上去的时候，柔软的细沙将他的黑色皮靴深深埋入其中，一脚下去便是一个深深的脚印，而后浪扑打而来，将一切归于静寂。
他微微扬起头，看向前方——
那里站着一个一身黑色的男人，黑发黑眼，从他的角度看过去正看见对方苍白的脸色，如同被强效漂白剂洗刷而过，带着一种极致不健康的冷漠。他容色极美，表情僵硬，一双黑色的眼睛极为细长，黑色的瞳孔藏于那狭长的暮色中，被刷子样浓密的睫毛牢牢遮住神色，不让外人窥见一分一毫。
源，桐山。
一次忍界大战中表现抢眼，所过之处无人生还，被人誉为水之国【最强】，风头甚至一度和贵公子上原隼人无二，然而只此一战之后，最强隐退，有人猜测他被敌军杀死，却迟迟没有得到官方证实。因此永恒一身黑衣，而也被人称为【死神】。
上原隼人看着源桐山，一直保持弧度的嘴角骤然冷了下来，查克拉和查克拉在空中撞击着，发出阵阵爆炸一样的吼声，在猛烈的风中又骤然停歇下来。源桐山在这碰撞中缓缓转过身，冰冷的面庞万年如一日的冷淡，他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微微敛着眼眸，并未直眼和上原隼人对视，甚至面对上原隼人惊人的杀意，也不给予任何回应，只是极其被动地防御着——
“呵，你在这里干什么？想保护源桐千？”
上原隼人的语调轻软而温柔，带着一种情人间的呢喃，而这呢喃之间带着致命的杀机，潜藏着一股沉沉的怒意和说不清的复杂情感，随着暴躁的海风传入源桐山的耳际，他依旧敛着眼眸，长长的睫毛遮挡着眼神，声音也是极淡：
“不，我会亲自杀了他。”
几乎在话音落的一瞬间，他猛地抬眼，冰刺一般的目光投向上原，冷寂的语音带着一种浓黑的死寂和平静，就像是在宣告领地一样：“不劳你动手。”
上原隼人神色不改，眼神却一时间消退了冷意，变得极为复杂。
片刻后，他也学着方才源桐山的模样敛了眼睛，金色的睫毛在金色的瞳孔中投下一片耀目的阴影，杀机瞬间收回，如同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任何威胁月姬的人都不配存在。”
是的，任何威胁都不配存在……
源桐千必须死，不管是为了什么，他必须死！
“我从未遗忘当年立下的誓言。”
源桐山忽的躬了躬身，做了一个标准的贵族礼，他声音猛地抬高，语调里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虔诚，声音穿透海边浓烈的海风，击打在时光里——
“我发誓，从今天起，效忠藤原月姬大人，我用自己的生命与死神立下誓言，您的生命是我的生命，您的快乐是我的快乐，您的悲伤是我的悲伤，我将永恒为您而生，为您而亡，我将生命交诸您手，有天堂您来向往，有地狱我替您猖狂……”
被奉为最古老的誓约，最虔诚的奴仆。
源氏一族最神圣的契约，效忠者生命的意义所在。
上原隼人一愣，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源桐山忽的直起身子，一股暴躁的杀意从他身上喷吐而出！瞬间席卷了整个海岸！
杀意中，上原隼人听见他说——
“我将手刃源桐千，血统背叛者必须以死谢罪。”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27—02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