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磊·归去来》Cotton

4、【四】

　　清晨，草叶上的露水尚未散去，只听得晋磊提了刀，准时去了城郊的阔地练武。

　　晋磊走得快，叶沉湘刚推开屋门他已然不见了踪影，叶沉湘叹气，又是这样——倒不是为了别的，如果跟去，那只能饿着肚子先陪着义兄训练，如果不去，等晋磊回来恐怕又是要嘲笑自己懒惰——在山庄时，虽也有每日早课，但也不曾像晋磊这般，哪怕是自己的父亲，也不曾如此痴迷。

　　叶沉湘收拾利落，正要往城郊去见义兄，却不想被人拦下：“可是碧山叶家叶公子？”

　　“正是。”

　　“有家书一封。”那人递上了信函，叶沉湘接过来，本来不错的心情顿时沉了下去。

　　待晋磊看到他的时候，已过去了半个多时辰，叶沉湘半倚在墙边的木板车上，直愣愣地看着自己。

　　“看什么看，又磨蹭到这会儿才……”晋磊收刀，却不曾想叶沉湘一下跃起，拦着自己的手：“干吗？！”

　　“晋兄，我有一事相求……”叶沉湘贴过去，眼神诚挚，平时随便惯了的人如果突然认真起来，倒是让人无所适从。

　　“……你说。”晋磊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这样的状态让他不太舒服。

　　“你能不能教我刀法啊？”

　　……啊？

　　晋磊呆了一刻才反应过来，搞了半天就为这个？他别头过去，推开叶沉湘：“教不了。”

　　“我保证跟着你早起。”

　　“不是早起的问题。”

　　“那是怎样？”

　　叶沉湘不死心，又凑了过去，想去扳晋磊的肩膀，没料到晋磊直接借着刀鞘一下朝着自己的右臂猛砍下去。他一惊，连忙往后一撤，却不想晋磊跟进，直接把刀朝着自己的脖子压过来，动作之快让他来不及反击，直接被晋磊的刀鞘压着脖子，按倒在地上，地上凸起的石头硌着他的脊梁，硬生生的疼。

　　逆着光，他看不清晋磊此时的表情，只听他沉声道：“刚才这招，你若用剑，可有三招格挡，可叶老弟你却选了基本拳法应对，可见你所学过杂，下盘不稳，基础太差。”

　　晋磊起身，收刀，末末了又加了一句：“教了也只是出去丢人。”

　　“……你少看不起人！”叶沉湘拍拍身子爬起来，看见晋磊坐到木板车上，手在旁边敲了两下，示意自己坐过去，他没好气的坐过去，搞得车子都晃了几晃。

　　“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学刀法？”

　　叶沉湘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天，似乎希望老天能给他一个答案似的虔诚：“我爹说想退出江湖，想开武林大会再寻新任盟主。”

　　晋磊点了点头，不用叶沉湘说，明白了言语里的大半意思。

　　“……退隐什么啊，既然要退出去，又何必让我去打擂？那种事情交给有兴趣的人不就好了？我可不想……”

　　“大概是你爹想看看自己儿子闯荡出了怎样的一方天地罢……”晋磊摇了摇头，叶沉湘看在眼里，觉得他这样子是难得的感伤，自己认识他这么久，也不曾见过他这样的无奈——人是带着笑，墨色的眸子却没什么光彩，只像是浓的化不开的愁，好像一不小心就要被那墨色淹没了一样。

　　他几次抬手又几次放下，这种时候应该要帮他打起精神吧？可……

　　不等他寻思出个结果，晋磊先开了口：“应该回去看看，老人家可是看一眼少一眼。”之后起身回城，叶沉湘琢磨了半天，只当晋磊他陷入了思乡的情绪，心里想着，要不也邀晋兄一起回山庄吧？

　　他快步跟上，喊了一句晋兄等等我。

　　声音清亮，就和澄净的天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