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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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套衣服几本书，然后这个居住了多年的家里再没有可以带走的东西。
躺了很多年的床带不走，用了两三年时不时要修理的二手电脑带不走，帮自己洗了很多年衣服有时候需要用脚踹一下的洗衣机带不走，那张据说自己躺上去睡着尿尿了的沙发带不走，榴花曾经用来捣鼓小熊饼干的饭锅带不走，结罗最喜欢的藏一大堆鲜花进去的冰箱带不走……
夏川站在客厅里坐在沙发上看着这个家，从玄关到厨房门口，再看回自己的脚边。
奥村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左手，只是静静的陪着。
许久之后，夏川回过了头微笑着看着他：“来，拿白布盖上吧。”
奥村燐便笑着跳起来：“OK~”
看着奥村跑出客厅到楼梯下的杂物间去拿白布，夏川抚摸着有些表皮斑驳了的沙发扶手，眼神怀念而深远：“……以后，就回不来了呢……”
还想说些什么装腔作势的话，夏川却突然听见了杂物间那边传来的像是什么东西噼里啪啦摔到地上的声音……
嘴角抽搐着的夏川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起身朝杂物间走去：“阿燐，你又怎么了！？”
哦真是上帝保佑的，她怎么也没想到奥村燐可以粗手粗脚到这么人神共愤的地步，夏川以一种想把人狠揍到他妈妈都认不出来的心情走到了杂物间门外：“又把什么弄翻了？”
半敞开的门后看到了奥村燐正狼狈又可怜的被几个箱子压在地上，四下散落着夏川以前让静雄搬到这里来安放的旧书杂志还有漫画，整个场面混乱的不能在混乱了。
“……阿燐，你想把这里拆了么？”夏川又想笑又觉得无奈的看着奥村；“白布在那边你折腾这里干什么？”
“诶？不是在这边的么？”从地上爬起来的奥村一脸无辜的看着夏川，无辜得让夏川想直接照他脸上来上那么一拳＝ ＝
翻翻白眼，夏川走了进去：“算了，我自己拿好了，你最好把那里收拾起来，免得到时候静雄哥来搬去捐给福利院的时候暴走拆了这个家。”
“是是，绝对会收拾好的！”奥村耸耸肩膀把地上的纸箱一个个摞起来，掉出来的书籍也都一本本整齐摆回去，只是忽然的，他看到了一个不是书本，而是录像带的东西。
外面的标注签上是空白的，拿不准这是什么。
奥村扭头看向找出白布的夏川，他晃了晃手里的录像带：“阿陌，这里面录的什么啊？”
抱着几匹很早以前家里用来当窗帘床单用的白布的夏川也很疑惑的看着那个录像带：“……不知道，没见过这个啊……”
家里有没有电视，那个东西是什么时候有的……好奇怪。
“啊啊真是的，阿陌你家没有电视……”奥村的好奇心越发的上来了，他突然贼兮兮的笑了起来；“呐呐，干脆我们拿回去看看怎么样？”
夏川不大在意是不可能的，这个东西之前一直都没见到过……搞不好是爷爷以前录的一些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她点头赞同：“可以啊，我也想知道里边有什么……”
“那就这么定了，东西我待会放行李箱里，回去吃晚饭以后我们一起看。”这感觉跟一起去看小电影差不多了，嘿嘿～打着如意算盘的奥村心情甚好的接着收拾这一地的狼藉，夏川那边已经抱着白布出去客厅一张张铺开了盖在家具上。
最后和奥村一起走出那扇门，夏川默默把门关上的时候看在看着那个楼梯……
依稀仿佛看见早上起床急急忙忙冲下来结果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自己，然后客厅门口会出现榴花指着她冷嘲热讽却还是会走过来扶她起来……
“……阿陌。”奥村有些闷闷的喊了一声夏川的名字，夏川恍惚的回过神然后微笑着应他一声，把门彻底地关上：“走吧，阿燐。”
榴花说，再舍不得，有时候也要舍得。
而奥村还是一个人先回去了，夏川太坚持，所以他在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他始终是不愿意让夏川不高兴的，至于安全问题……其实奥村前脚走，猫先生就跳出来了。
“不要看着我哟，我只是出来买馒头路过看到你而已！”说着这种话的猫先生在夏川看来反而更显得心里有鬼……
“我也没说什么……你招的那么快我想不明白都好难！”想要笑但是怕伤了猫先生自尊的夏川其实很不容易啊！
“喂！不要擅自揣测本大爷的高端思维啊！凭你的小脑袋瓜是不会明白的！！”猫先生立即的跳脚了，但那小短腿奋力拍在地上的模样……配合他圆滚滚的身材实在是有够搞笑的！
所以夏川不厚道的笑了：“噗…！求求你了猫先生，别再你这个形态的时候做这么卖萌的事情，太犯规了！”
“什么卖萌！？那是什么！？等等你不要再笑了，再笑就算是你我也会挠烂你的脸哟！”圆滚滚的招财猫似的猫先生一本正经地说着；“我身上哪里有笑点值得你笑成这样啊混蛋！”
“……说实话，哪里都是笑点啊噗！”
在地上一扭一扭走着的猫终于憋不住火了，后腿一蹬扑向了夏川：“喵——！！”
“呜哇！斑叔，我绝对会跟夏目哥哥告状的！你敢抓我的脸就试试看……”
“不抓你的脸我还可以扯你的头发啊喵！”
铺着踩脏了的积雪的道路上，圆滚滚的花猫追着瘦小的少女一路奔跑，太阳在天空灿烂而温暖。
目标是快要放学了的并盛中，有些人必须要亲自的去告别，之前那样擅自离开就算了，不能还什么也不说就直接转学……毕竟，这一次是真的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这里来了，所以，必须亲自的去说，面对面的……告别。
从家到学校的距离并不算远，两个街道一个十字路口，然后看到铁栅栏的大门，学校的名牌镶在右边的墙面上，从校门往里边看的到小操场，往左是那条有名的樱花树林道，往右就是学校社团的聚集点，在那里分布着各个社团的活动场地……
进门的时候需要登记，门卫看了看她的名字之后脸色微微发白，大约是联想到了她的那些流言，连不敢再多说什么，挥挥手就让她进去。
猫先生窝在她怀里以一种‘区区人类真是愚蠢之极’的眼神秒杀着门卫的脆弱心灵。
夏川就摸摸它的头来安抚，没走几步听见了门卫喊了一声哎哟，脚步顿了顿接着走，还没离得太远的时候隐约听见大概是说居然扭到脚了，猫先生便幸灾乐祸地说着活该。
还没到下课的时候，夏川掏出手机看了看，估摸着也不差十来分钟了，发了讯息——
【ＴＯ：纲吉
放学以后，我在学校后门的章鱼丸子小摊等你。
ＢＹ：夏川陌】
【ＴＯ：花酱
放学后我在天台等你，有事情要跟你说:）
ＢＹ：小陌】
至于库洛姆那边，晚上睡觉的时候梦见了就可以好好说了……那么，现在重要的就他们。
夏川把手机拿在手里深呼吸着缓缓稳定住自己的情绪，没过多久手机便震动起来。
【ＴＯ：小陌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回来直接来学校就好啦……啊，差点忘了这时候已经要放学了ＯＴＺ那回家以后好不好，我发讯息给我妈让她做好吃的，然后你到我家吃饭吧，好不？
ＰＳ：我妈老念叨你呢，来吧来吧，呐！？
ＢＹ：纲吉】
“……对不起啊阿纲。”看着那条讯息慢慢觉得胸口被什么压住，呼吸都困难了的夏川吸吸鼻子抱紧了怀里的猫先生；“对不起…我不能去你家了……”不能把气息留在你家，不然被亚巴顿发觉了的话，你和奈奈阿姨都会有危险的，这样的事情我决不能让它发生……
学校内外的话人流多，气息很快就会被覆盖……她只能在这种地方跟你们告别。
【ＴＯ：纲吉
因为突然想吃那家的章鱼丸子嘛，纲吉请我吃吧＝ｖ＝
ＢＹ：夏川陌】
这条讯息发出去之后，接替着进来了黑川花的回复——
【ＴＯ：小陌
你舍得回来了？真是……居然招呼都不打，等会见面绝对要惩罚你哟！！
ＢＹ：花酱】
……花酱，肿么办，她突然不想见你了！
夏川抿了抿嘴，一手抱着不安分想去抢她手机的猫先生，一手拇指迅速的按键回复——
【ＴＯ：花酱
……只要你不打我的脸，随便你惩罚了ＯＴＺ
ＢＹ：小陌】
以后，说不定就要没机会了……所以，这一次随便你了，我亲爱的密友。
比起上一次躲一躲风头过了就回来，这一次，这一次一旦踏上去途夏川陌就抱着了绝对不再回头的觉悟。
因为回头看就会变得软弱，夏川陌不是真正坚强的孩子，她太知道自己的脆弱点在哪里，所以……为了更加的坚强，她要自己来把那些弱点扼杀。
放学铃响的时候纲吉的回复同一时刻到了。
【ＴＯ：小陌
是这样就没办法了呢，可以哟～就当帮你补过生日跟圣诞，我请你吃，吃多少都没问题哟～
ＢＹ：纲吉】
夏川在鞋柜前找到了自己的鞋柜，很幸运的发现里边的室内鞋居然还在，换了鞋子走在人流渐渐多起来的走廊上，尽量的避开别人然后听见一些关于她的议论跟指指点点，但也难怪……毕竟消失了那么久的人突然又出现，国中生的八卦之魂是比中年妇女们的都还来得可怕的存在。
保持缄默，低着头上楼梯就好了，这么想着夏川安抚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又暴躁起来的猫先生：“别闹，学校是不可以带宠物的啦……”
“本大爷可不是什么宠物混蛋！我是超～～一流的妖怪啊笨蛋！”绝对可以称之为大饼脸的猫鼓起了脸颊之后就像气球一样了……夏川差点又要笑出来，但想着会被这只猫在楼道里追打……那一定会引来云雀学长的，她还不想被云雀学长揍翻，所以她死活给憋住了！
“……呼嗯，总之，你别闹哟，不然回去以后不帮你买香芋馒头＝皿＝”虽然就算不给你买她自己也会买来吃，但是……就是会不给你吃哟～
“喂喂，不能这么过分啊，我唯一的最爱你都不满足我，当心遭雷劈哟！”猫先生瞪着眼恶狠狠的诅咒，但夏川陌对这种事一点儿也不在意：“雷劈下来我抱着你呢，要劈一起劈～”
“可恶……到时候就一脚踹开你……”
“猫先生，我的锁身咒学得非常好，你可以尝试一下哟～”那个咒语一出来，就算是狒狒爷爷都动不了的哟～夏川陌难得自豪地想着，那么多乱取八糟的咒语里，这个是她最最最擅长的！
那么样跟猫先生旁若无人的压低着声音互相斗着嘴，旁边的议论声渐渐就传不到耳朵里了，推开天台的门的时候，看到上边还没有人，大约小花还在收拾书包吧，夏川走到了比较中间的位置，仰头看天空。
冬天的天空并不是很蔚蓝，总是灰白的，即便太阳出现也都还是感觉有些雾沉沉，天台的积雪似乎有被打扫过，地面只有稀稀拉拉的几处积着雪。
“……我在这里跟朋友一起吃过午饭。”在醒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头发剪短些的夏川陌淡淡的微笑着看着天空，及腰间的马尾在冷风里被吹得发丝凌乱；“非常温柔的人，明明没有做多菜，但是为了顾及我的自尊，说成是做得太多了担心吃不完，所以希望分给我……”
“还有山本君……我只是夸了一句他做的三文鱼寿司味道很好，第二天居然特地带了一盒让我吃……”
“……狱寺君虽然很凶恶的样子，但其实也是个内心温柔的人……我打扫卫生的时候，多亏他帮我把桌椅对齐呢……”
猫咪难得安静下来眯着眼睛，静静窝在她怀里不说话。
夏川絮絮叨叨地说着，从一个说到另一个，每个人都被描述成温柔又善良的模样，而实际上也都是这样。从京子、山本到狱寺、黑川还有纲吉，还有一平以及小春……其实每个人都是温柔的，只是那种温柔从此以后只能被留在这里。
“小陌！”
夏川转过身，看见穿着冬装制服的少女喘着气站在天台门边，呼出的气形成了白雾氤氲了她的面容，黑色的波浪卷长发有些乱，大约是一路跑上来的缘故。
女生走进了几步之后微笑起来：“你啊，欢迎……”
黑川边展开了手臂边走向她，似乎是要给她一个拥抱。
“我要转学了，花酱。”她把她的最后两个字堵住了，看着友人一瞬间笑容僵掉神色呆怔的模样，夏川陌觉得呼吸紧肺部的空气越发的冰冷，但却坚持的努力微笑着；“所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欢迎回来。’
——‘我们告别吧。’
张开的手臂最后只能颓唐的垂回大腿侧，黑川有些一下子转不过弯来的看着夏川，她看着眼前自己鼻息所形成的白雾，几步之外的夏川被这些白雾所隔挡，就像是要被消散在了白雾里一样……
眼眶里有些灼热过头，等她后知后觉的时候，脸上已经被温热的液体所侵略：“……呜…呜……”
还是控制不住，原因也察觉不出来，但是后来，后来……她只能捂着嘴巴拼命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哭了。
夏川看着哭泣的黑川，心里酸酸涩涩的也想要一起哭，但是却告诉着自己一定不能哭出来——她放下了怀里的猫先生几步走到黑川花跟前张开手臂拥抱住她：“……对不起，明明说明年要一起去看烟火大会的……对不起，花酱。”
“呜…干嘛要转学啊…一定要走么……？”
“……嗯。”
“……以后不能回来的么？”
“嗯……”
“那，那给你写信呢…电话呢，邮件呢……”
“…是很远的地方，乡下那里地址很含糊会收不到信……电话以后也不会用了……我家很穷所以，大概不会有电脑……”
“…呜呜呜呜！小陌是大笨蛋…呜啊呜呜……”彻底失控了，黑川花抓着夏川的衣服嚎啕起来；“最讨厌你了……呜呜我哭什么啊呜呜……像个小孩子似的烦死了呜呜呜呜！”
最后分别的时候黑川一直低着头不肯看她，咒骂着她总是先斩后奏一点思想准备都不给她，老是害得她形象大失措手不及……
夏川只能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要走的时候又被抓住了手，对方塞了一个什么到她手里——
“……生日……快乐……”带着浓重的鼻音说出来的祝福，别扭的扭过头到一边；“虽然，晚了几天……”
“……谢谢。”抓着手里的小礼盒夏川维持着正常的声调说着，然后赶在要哭出来以前转身朝楼下跑。
身后传来黑川花带着哭腔的喊声：“有机会就要回来啊，我一直住在这里，你要记得回来看我知不知道啊！”
“……我们永远是朋友啊！”
她低着头一直的向前冲，好几次差点要扭到脚从楼梯上滚下去，身后的喊声像被人施放了重复咒——
【我们永远是朋友。】
一遍重复，然后再一遍……夏川狼狈地在咒语回声里逃窜，低着头不看路撞到了别人好几次，被人骂了‘真晦气’。
最后喘着气停在学校后门，扶着自己的膝盖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的脚尖，气息差不多平缓下来的时候才直起腰，不由的自嘲的笑起来：“……居然连鞋子都忘了回头换了……”
“嗯哼～”身后跟着跑上来的猫先生得意地走到她面前，把嘴里边叼着的东西丢给她看；“就知道你会这样，给你带过来了！”
“……你怎么办到的你的嘴巴没那么神奇吧！”夏川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喂喂，嘴巴没裂开么？！”
“这种时候别在意小细节了，快点换鞋，被别人看到会觉得很奇怪的！”哪有人会穿着学生室内鞋在街上乱跑的……猫先生咂了咂嘴。
“……谢谢。”女生乖乖地蹲下去，那声谢谢只有她懂得是指的哪一方面，猫先生自然也是懂的。
他扭着圆滚滚的身体走到一边背对着幼小的孩子；“回去要记得给我买香芋馒头～”
“好。”室内的那双鞋可以直接的扔掉了，本来也是自己买过去的，这次之后不会再穿上了，那就扔了吧。
夏川把手里的鞋子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章鱼丸子贩卖小摊，摊位前的客座上已经有熟悉的身影在等待，她拍了拍手像是在拍掉手上的灰尘，然后带着猫先生走了过去。
“抱歉，我迟到了。”还有几步距离的时候夏川发出了声音提醒对方自己到了。
“啊，没事啦小陌。”发觉她来了以后少年转过了身冲她微笑，然后往旁边让了让位置；“坐吧。”一转头对着老板喊了声：“六串章鱼丸子，全部刷番茄酱谢谢～”
“六串…？”夏川有些惊诧的看着纲吉；“会不会太多了……？”
“不会不会，我们一起吃就不多了。”纲吉快乐地笑着解释；“好久没这样跟小陌在一起吃丸子了，今天绝对要一口气吃个够！”最棒的是蓝波没跟过来，狱寺他们也都没跟来，这种机会是多么的难得啊！从他上初中以来像这样的日常已经是，可以说恍如隔世般的经历了呀！
听他这么说，夏川也微笑起来：“……说的也是呢。”
而以后，可能也不会有了。
“啊对了，你又是去哪里了，居然连期末考都不出现，今天发手册了哟……”
“你又是倒数第一吧……”夏川自然而然的接口，纲吉被吐槽得顿时脸红：“才才没有呢！我是、是……”
“哦，倒数第二？”夏川神色极为淡定；“不错，进步一名是一名！”
“第四，是第四啊啊啊——”出离的愤怒了，纲吉跳起来指着夏川吼道：“你对我就不能再有信心一点么！居然只猜第一根第二，我看上去那么废柴么！？”
“……这不是看上去废柴，而是你在我眼里学习根本就只是废柴。”女生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老板端了丸子上来，她顿时不去管起到脸红脖子粗想掐死她的纲吉，而是欢欢喜喜的眼疾手快的抓起两串丸子开吃：“唔～果然还是这里的丸子味道最好了～”
“啊！太狡猾了！居然一次两串！！”为了不出现买单的是自己结果自己反而一个也没吃到，纲吉果断坐下来抢食吃；“我也来！”
在那个过程里，女生有偷偷瞄向狼吞虎咽的男生一次，大约是唯一的一次——想着，是有信心的。
纲吉，一直以来对你都是很有信心的哟。
但是，这份信心在不知不觉里已经转移到了阿燐身上了。
在你发觉我的心情，在我发觉到自己的心情的时候……
喝了一口大麦茶，夏川抓起另外一串丸子：“……我要转学了哟。”
“……噗、咳咳咳！”在一瞬间被噎到的纲吉咳得面红耳赤，看着他太可怜的夏川好心肠的给他递了杯茶，在喝光一杯茶以后才缓解过来的纲吉有点傻不拉几的看着夏川：“你、你说啥！？”
“我转学了。”夏川咬下一颗丸子在嘴里嚼起来，说话有些吐字不清；“很远的地方，寄宿学校……以后大概没机会见面了哟～”
“…为、为什么？”问话出来之后突然变得激动，纲吉站了起来神色慌张地看着她；“爸爸、我爸知道了么？怎么会突然……”
“不是突然。”夏川转过了脸侧对着他，女生的眼睑微微垂下了一些；“爷爷过世以后我就有这个想法了。”
“诶？”那不就是三年多以前的事情，但是不对啊，要是那时候就有了怎么会现在才……纲吉想不明白的看着夏川。
夏川拿着手里的丸子晃了晃，蓦地抬起了头对着纲吉笑起来，那是充满了释然而温柔的笑容：“我曾经喜欢纲吉哟。”
少年的双眼徒然地瞪大，像是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那一刻受到的震撼连世界都刹那寂静了。
夏川却觉得心里的那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似的松了口气：“……噢啦，总算说出来了，哈哈……”
“怎么…可能……”纲吉还停留在被雷劈的状态有些会不过神，呆呆的看着微笑着的夏川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川却很轻松似的摆摆手：“没事没事不用太在意……”
“怎么可能不在意啊！！”纲吉咆哮起来；“告白……”
“不是告白。”夏川举起右手掌做出‘你等等’的手势；“这不是告白。”
“哈？”这样就更加不明白了，纲吉的眼睛里满满都是疑问；“不、不是么……？”
“嗯，不是告白。”夏川依旧是在微笑，但眼里的神色不容置疑；“我说了，是曾·经·喜欢，曾经，指的是过去。”
“……所以现在……”有点失落，又带着些安心，纲吉对这种复杂的心情不擅长处理，所以他决定不要想得太多。
“算是最为朋友我对你最后的激励。”放下了手的夏川笑得越发的真诚起来；“纲吉喜欢的是京子吧？”看到男生猛的红透了的脸颊夏川对这个想法才彻底的肯定下来；“所以，勇敢地去告白吧。”
“咦咦咦！？这个跟那个有什么关联啊！！”
“有的。”夏川把最后一颗丸子咬下来，“纲吉其实是比自己想象的要让人喜欢的人，其实你很温柔也很贴心，虽然学习是你的弱点，但是在其他方面你绝对不比别人差。”女生温和地微笑着被她说得脸红的男生，听着纲吉不好意思的反驳着‘哪有你说的那么好……’，心情异常平静的接着说着；“你对朋友其实很够义气，其实也比你自己想的要勇敢，从小到大都没人敢靠近的我你总是一直一直都在我身边，真正想做的事情在艰难你越努力的去做了，虽然不一定成功，但是你的努力不会因此而抹去……”夏川站了起来握住纲吉的手；“所以我才会喜欢上纲吉，这样的纲吉不一定是最好的，但确实是在我眼里认真努力过的，最好的你。”
“……小陌……”鼻尖酸涩的纲吉眼眶慢慢的红了起来；“我……”
“今后也要加油啊。”她加大了一些手上的力度，笑容也越发的温柔；“我就先走了，相信现在就算没有我了，阿纲身边也一定有了更可靠的朋友陪你成长了，所以……”
她松开了手，慢慢地转过身朝着身后的纲吉挥挥手：“我也要成长了，再见。”
朝着夕阳落下去的方向，少女像是慢慢走进了太阳里融化在橘红的火球中那样。
纲吉抬着手臂捂住了眼睛，但是那些泪水根本不听话。
然后猛地像想起了什么似地追向了少女离开的方向，在远远看见女生的背影的时候喊出来：“小陌——”
“我也喜欢小陌——”
“要记得我，记得我们一直是最好的朋友——”
“一直以来，谢谢你啊——！”
哭得泪眼模糊的少年看见了影子被夕阳光辉拉得很长的少女转过了身。
顺着风的方向传来了少女的声音——
“总有一天，我们会再见。”
“那时候，阿纲要认得出我哦！”
那一刻突然就嚎啕了起来，他哭到蹲到了地上，几乎要声嘶力竭。
从幼年时期一直到现在都是最重要的朋友的你，曾经想过到老的白发苍苍那一天也一定会住在我家隔壁的你，还想过有天结婚大家都要在一个教堂一起办的你……
亲爱的小陌，纲吉也最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第十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