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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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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以来,Daniel王子给人的印象便是冷冰冰的不能靠近,不小心与之有肢体接触,也会马上被对方躲开,再冷冷的讽刺一句:不要靠近我一公尺。
虽然今日的王子有些不同,不若以往,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冷精灵,似是有了些人的气息。
大家却还是忌惮以往王子毫不留情的拒绝,并未围着人追问国王方才与他的约定,不过还是将人包围着不让曲希瑞离开,只是窃窃私语着。
任如今的曲希瑞脾气收敛了,也是有些不悦了。
——像个猴子似地被人观赏,任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冷下了脸,他那原本掩藏着的迫人气势也就隐隐散发了出来。
不是以前直截了当的冷漠不耐,那种气势,带着天生的高贵,莫名令人折服,仿佛里头盛开着桃花的蓝色眸子微微眯起,水波清冷,扫了那些不断在他耳边碎碎念的贵族,他淡淡一笑,“我有些乏了。”
言下之意,请让开,我要走。
直至他线长的身影消失于大殿,小姐们忽然红了脸,羽扇遮着面,不确定的喃喃,“Daniel王子,方才,很……恩。”不知该如何诠释那种心酥了一半的感觉,小姐停下了话。
另一位贵妇人好似听懂般点点头,“有种沙尔莫公爵的魅力呢……”
那位公爵是贵族夫人小姐心里的完美情人。
高大俊美,成熟而优雅。
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又是怎麼会散发那样的魅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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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大殿,走过长廊,曲希瑞来到了曾经他一直躲着的天台。
推开天台门,拉上帘,再关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以前他总是与舅舅唱反调,宴会只露一面,便一人躲到了天台来。
因为有厚厚的帘子遮挡,没人会在意帘后的天台。
曲希瑞双手一撑,翻身坐上了阳台,双脚无意识的晃荡着。
天台与地面有七八米的距离,他俯视了片刻,忽然轻声笑了。
小瑞瑞,下来。
我会接着你噢。
那个黑发黑眸温柔如月的少年曾经张开双臂,要他从天台跳下。
而他,毫不犹豫的便往下跳了。
令扬……
真是有点想念你呢。
仰起头,望着清冷的月光。
曲希瑞忽然觉得有些疲惫,有些迷惘。
从醒过来後便被拉来舅舅的生日,还闹了好大一桩新闻,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现状。
现在,里头笑声,音乐声,交谈声起起落落,自己窝在清净的天台,思绪便又回到了后来的日子。
世界上有很多灵异的事件不能解释,比如曾经东邦冒险过的百慕大。
那麼自己,是穿回了从前麼?
也就是说,一切,都在重新来过。
这样一想,他指尖不由轻颤。
婷婷……
如果一切都将重来。
那麼婷婷,这次,我只有与你说再见了……
爱并不是大过一切。
就算曲希瑞与绮依婷之间有着爱情,却仍抵不过现实相处的摩擦。
绮依婷的火爆脾气会让两人一些不合升级为争吵,他不是个喜欢吵架的人,便总是沉默。只是一些小小的不愉快,积得多了,便令他感到沉重。
最后一次他们吵架,是洛凝发了高烧转成肺炎,而他,在医院为一位病人做开颅手术,因为病人情况特殊,他一直守着病人直到对方稳定。
期间,绮依婷打他电话,他都没接到,等他回到家时,洛凝的病已经稳定了。
那便是争吵的导火线。
她总是怪他不顾家,怪他从来不关心妻儿。
怪他不解释,不不回嘴,最恨他一言不发,仿佛错的人是她。
然后她摔门而走。
便再也没回家过。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连她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车祸,当场死亡。
手背抵在眼上,一行泪从间隙中滑落。
这一次,我宁可舍去与你的爱情。
我不懂如何令你快乐,不能给你一生幸福。
上帝愿意给我重回过去的机会,婷婷,这次,我放手,让别人给你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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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丛中传来刷刷的摩擦声,一道微显低沉的嗓音响起,“你怎麼了?”
曲希瑞一惊,移开手往下看。
手背上晶莹的泪像碎了的星星,往下坠落,滴在草丛中。
站在草丛中的少年望向坐在栏杆上的少年。
月光模糊了对方的面容,只有一双蓝眸清晰而震撼。
噙着碎了的泪,少年觉得,他是在这片天空下看到了绽放的星星。
他不由开口,“你不开心?要我带你逃走麼。”
张开双臂,他微笑的看着曲希瑞,他的发,长至腰际,在夜风里微微扬起,眼里,盛开着紫玫瑰的花色。
曲希瑞忽然觉得心痛。
他的确要逃,要逃开未来所有令他伤心的事,他想要,忘记心头不肯愈合的伤口。
于是这次,他还是选择了往下跳。
虽然在跳下的一瞬,他便后悔了。
被拥入了一个玫瑰香的温暖怀抱,曲希瑞已恢复冷静,礼貌的挣了开,“谢谢。”
抬眼这才看清少年的模样。
玫瑰。
是有着花一般容貌的美丽少年。
少年挑眉,“谢甚麼?”
“接住我。”
少年低低的笑了出声,那嗓音,带着缱绻的低柔,“方才在殿上,就觉得你不开心,所以才那样问了,可别觉得我奇怪。”
曲希瑞笑,伸出手,“我是曲希瑞。”
高他半个头的少年微微低头看着眼前细长洁白的手,轻轻握住,“幸会,我是段廷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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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了殿里,见到了父母,曲希瑞这才知道,原来段廷笙就是父亲想要介绍他认识的朋友。
段廷笙的父亲拍着儿子的肩,“这次他暑假回国,想来玩玩,我就麻烦了文哲了,希瑞,这小子就给你交给你,做两个月的佣人吧。”
“伯父别说麻烦,希瑞自会尽地主之谊。”
“呵呵,那伯父先谢过希瑞了。对了廷笙,希瑞可比你小了两岁,万不可欺负人家。”
“父亲,我明白了。”
曲希瑞略过段廷笙投过来的目光,吐槽——
我可是比你儿子大了十八岁……
方才却被比一个小了自己这麼多的孩子安慰,曲希瑞心头一阵郁闷。
更坚定了,两个月定要‘好好招待’段廷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