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野神同人）》静云临空

6、第 6 章

　　——哼，这就是所谓的“惩罚”吗？

　　他冷笑，不以为然。尽管双手双脚都受到了桎梏，却依然狂放不羁、傲视一切。

　　——是的。希望你能反省自己的过错，乞求神祗的原恕。

　　他平静，仿佛照本宣科地念出这段话，面无表情。

　　——哈！向你乞求？，与其对你这种不知感情为何物的家伙低头，我更愿意把刀锋抵在你颈上，让你向我哭着求饶！

　　他傲慢地昂首说出被视为大不敬的挑衅，不远处围观的人群发出了惊恐的嘘声。他不屑理睬。

　　——你办不到的。

　　没有意料之中的愤怒，精致的眉峰也没有丝毫蹙起。他平淡的口吻像是就事论事，简单地陈述了一个道理。

　　——“低于神族的人无法弑神”，吗？你还真是笃定呢！

　　他冷冷地低哼了一声，抖了抖身上沉重的枷锁。

　　神，不置可否。

　　那双空无一物的眼移向被/逼/迫跪在地上却依然气势不减的男人，反射/出他的挺拔的倒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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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想回家做饭的，但因为小慧嚷着“饿死了饿死了现在就去吃点吧”而只好作罢。在外头草草解决了晚饭，又被她兴致很好地拉着逛了会儿街，到家时天已经黑透了。
　　小谷和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妹妹一到家就扑向电脑，开始收拾两人合租的房间卫生。

　　小谷和完全是因为工作的原因而被调来了东京，而她的堂/妹则不同，小慧是为了追求自己不被父母认同的梦想而偷跑来的。

　　“成为声优”，就是小慧最初的梦想，现在的梦想则是“成为受到大家喜爱的声优”。小谷慧的父母对此并不认同，觉得这和那些想要投机出名的年轻人的白日梦是一样的，并因此百般阻挠，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去上大学而不是声优学校。但这个倔强的女孩自己偷溜了出来，逃到东京，然后一边打工一边寻找愿意接受自己的事务所。
　　而完全接受传统式家庭教育成长起来的小谷和也不很是理解她的梦想，但她比小谷慧的父母好在，她很了解小谷慧。不顾一切追求梦想什么的，虽然她不敢做，但她很羡慕那些敢于实践的人。而且小谷慧从小就很要强不服输，她相信自己的妹妹能够成功。

　　粗粗地打扫了一下房间，有些疲倦的小谷和捧了两杯茶走进小慧的房间，将其中一杯放在正起劲看着网页的女孩手边。
　　“看什么呢？”她柔柔地问。

　　“我的Drama的评论！”小谷慧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好烫——和姐你知道吗？这部Drama比我想象中还要受欢迎诶！而且我演的角色也出乎意料的受人喜爱！”她的声音中有着即便极力隐藏也掩饰不了的兴奋和得意。

　　“是吗？太好了！”她对这些并不了解，但对于妹妹的成功还是非常高兴，心里想着下次也买一张回来听听吧。

　　正看着一条条评论的小谷慧突然抬起头来，脸上挂着促狭的微笑：“啊！我知道我知道！比起我，和姐更加关心小野さん怎么样吧？”

　　小谷和因为她口中的名字而泛起了淡淡的红晕，还来不及说什么，小慧就自顾自说下去了：“和姐你放心吧！小野さん和神谷さん可是业界的红人呢——说起来我有幸和他们站在一起共演真有点像在做梦一样的感觉——小野さん的角色卡西菲尔可是迷倒了一堆女生哦！啊啊还有人说就冲着这声音今生除了卡西菲尔就不想嫁其他人了——所以和姐你可要加油哦！”

　　听着小慧的介绍，小谷和默默地抿了口茶，面上没有任何反应。

　　原来，小野さん是被那么多人喜欢着的啊！

　　她的心里涌起一股微微的酸涩，说不出为什么。

　　也许是反应迟钝吧？小野さん至今都对她的暗示无动于衷，每次见面都像对待普通朋友一般的友好态度让她不安，可自小受的教育让她除了暗示外做不出别的事情来。

　　为什么呢？小野さん为什么不能喜欢上我？

　　她不断这么焦虑自问着，想要找出自己的不足，然后改进，然后小野さん能够喜欢上自己。

　　这算是自己现在的梦想吗？清醒过来的她这么自嘲着，目光不经意地瞟着某个大型的ACG论坛上一行行让人眼花缭乱的帖子，突然像五雷轰顶般定住了，死死盯在某一条上。

　　那只是个简单的HC帖，也没有被标成吸引人眼球的彩色，但视线微移，却能看到后面让她吃惊的回帖人数。

　　小谷慧跳跃的视线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一条，转动鼠标滚轮就要翻到下一页，却被她拦住。小慧好奇地仰头看过来，竟发现自己姐姐的脸色有些苍白。

　　“怎，怎么了？”

　　“这，这一条……”她颤抖地伸出手指指着一行黑字，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也跟着发抖。

　　小慧顺着她的手指看到了那则帖子：

　　小野さん和神谷さん真的好适合在一起哦！不管怎么看都好配！

　　“啊！这个……”明白姐姐是误会了，小慧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姐姐的目光吓住而硬生生地吞回去，不甘不愿地点开了那条帖子。

　　帖子的内容大致就和题目差不多，倒是楼下表示强烈赞同支持顺便一起发痴的也有，疑惑帖子内容的也有，洋洋洒洒地长篇大论表示反对楼主言论的也有，但还是第一种类型的回帖占多数。

　　小谷和呆呆地扫视着那些不一的发言，内心空茫一片。

　　神谷さん？她努力地回忆，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神谷さん神谷さん神谷さん神谷さん……一惊，她忽的想起来了，那应该是小野さん经常会向她提起的前辈，她今天刚刚见过，神谷浩史。

　　他们很合适？合适什么？两个男人怎么会在一起？

　　难道是Homo？这个她踏入东京后才第一次听说的名词？

　　不可能！小野さん不会的！可是……

　　“姐姐你别乱想！”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思维越来越混乱时，小慧脆生生的嗓音强行插入，“虽然不能解释得很清楚……但现在有很多人的确喜欢YY两个男人之间的感情，呃，YY你知道吗……啊呀反正这只是他们在乱猜乱想啦！小野さん和神谷さん的确感情很好，但那只是友情！友情！！”

　　小谷和被妹妹焦急的语气弄得回了神，虽然后者解释得糊里糊涂，但好歹听懂了一点：小野さん和神谷さん没有关系，对吧？

　　之前像被谁捏住的心突然就像棉花般蓬松膨/胀开来，凝固的血液开始流动，滞住的呼吸开始通畅，僵住的全身也恢复了知觉。

　　就是嘛……她勉力拉开一个微笑对上妹妹担忧的视线，他和神谷さん都是男人，怎么可能……

　　神谷浩史。之前见他的时候，感觉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和小野さん看起来也只是一般的朋友……

　　小野さん之所以会一直提到他，只是因为崇拜吧？或者尊敬？小慧也说那个神谷さん在声优界算是很厉害的人……

　　总之，Homo什么的是不可能的！小谷和你清醒点！不要胡思乱想！

　　眼见着姐姐的情绪趋于稳定，小谷慧也松了口气：看得出来姐姐真的很喜欢小野さん——不，说不定已经不只是喜欢了。可惜小野さん好像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姐姐没什么反应……
　　要不要下次趁一起工作的机会点点他呢……

　　她一边退出那个会让姐姐不安的帖子界面，一边考虑着杂七杂八的念头。

　　就在此时，被刷新了的论坛首页，又跳出了一条新帖子，字体被人为刻意地放大，显眼得让后知后觉的小慧连补救都来不及：

　　人家在一家拉面店里看到小野さん抱住了神谷さん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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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总之最近自重一点吧？也不是一两天的事了……”

　　小野听着经纪人嘟嘟囔囔地挂了电话，心下怔忪：

　　好像……网上又传起了有关他和神谷さん的“绯闻”？

　　他有些无措地用手机打开石渡发来的网址，那是一个非常有名的论坛里的帖子，标题很显眼，内容嘛……

　　他苦笑着盯着那张照片：没错。虽然像素非常模糊，加上镜头和对象之间的距离，照片并不清楚。但是光从那个背景和下面发帖人的描述来看，的确就是他和神谷さん没错。

　　他往下翻，一连排的跟帖不是在惊呼就是在感叹。小野完全有理由相信，那些同人站上的作者估计已经兴奋得开始连夜赶稿了……

　　怎么办？明明只想安慰一下神谷さん的，看现在的情况，自己好像又给他添麻烦了……

　　而且还是超级大/麻烦！！

　　小野觉得自己从出生起就没有这么懊恼过：难道自己真的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吗？

　　“小野さん！”

　　他一震，不得不收起满脸苦相，摆出一个微笑迎接向他走来的女人：“晚上好，小谷さん！”

　　“晚上好。”女子微微垂首，答道。

　　小野大辅是在中午收到了小谷和的短信，大意是问他晚上有没有空，想和他见个面。
　　手机铃响时正是休息时间，一群好事者正围在一起侃大山，自会有人八卦地凑过来问上一句。他刚支吾了几个单词，不知是谁就冒了出来：“该不会是神谷さん吧？”

　　诶？为什么扯到神谷さん身上去了？他不明所以。

　　然后周围一群狐朋狗友便同时很默契地露出半是惊讶半是看好戏的表情，而且当他追问时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诡异的沉默。

　　这让他很是郁闷抓狂。

　　最后其中一个还算善良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挂着一副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的笑容道：“算了，我们都知道了。”

　　……所以说你们知道了什么啊啊！

　　让他纠结不已的这个谜团终于在晚上他等待小谷和的时候，被经纪人一个电话解开了。

　　在这样一个天气，小野觉得用“风中凌/乱”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真是无比贴切。

　　而还没等他整理好思绪缓过神来，小谷和就到了。

　　因为约好了共进晚餐，小野便很自然地问小谷和有什么想吃的。

　　小谷和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深深地低下头去。

　　“……拉面。”她吐出两个字，声音轻轻怯怯，小野差点就没能听清。然而听清楚后，其威力便不下于一枚原子弹。

　　“拉面？”他怀着侥幸心理重复了一遍，真心希望自己听错了。

　　小谷和点了点头：“小野さん有没有推荐的店？”

　　小野头一个反应就是“好吃拉面店”，紧跟着的第二个念头就是立即将其否定。

　　最后，他们坐在了另一家拉面店里。这着实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对面的女子认真地看着菜单，纤细葱白的手指无意识地点在一幅幅诱人的图片上，垂下的整齐的刘海在额前投下淡淡的阴影。

　　知书达礼，大家闺秀。各种大和抚子式的形容词套在她身上都不过分。可是……

　　小野撑着下颚，开始苦恼为什么自己就是对她没有感觉。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连家里人也开始催了，看起来这个女子对他也不是没有好感……

　　难道是缘分未到？

　　“小野さ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大约感觉到了他打量的视线，小谷放下菜单，不安地问道。

　　“呃，没有——你想好要吃什么了吗？”小野也注意到了自已失礼的行为，连忙坐正并瞪着花花绿绿的菜单，“看上去都很好吃啊……”后一句只是随口补上的。

　　“嗯，我要一份鲔鱼酱烧拉面。”她合上餐单。

　　“那我要份叉烧拉面吧！”他连忙附和。侍者面无表情地记下后，飘飘然离开了。

　　剩下两人相顾无言。

　　怎么又是这种情况！小野在心里哀叹，最近似乎老是遇见找不出话题的窘迫情形，难道自己的交际能力下降了吗？

　　这可不行！

　　他暗暗清了清嗓子，准备开口。

　　“小谷さん……”
　　“那个……”

　　最后倒是两个人同时出声。对上小谷吃惊的目光，小野立刻扬起绅士微笑：“小谷さん先说吧！”

　　小谷和踟蹰了片刻，弄得小野几乎以为她和自己一样，也没想好要说什么，纯粹是为了打破沉默才开的口。

　　话说回来，他们现在名义上是恋人吧？这种相处模式有点奇怪诶！

　　“小野さん……”女子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眼里泛着期期艾艾的光，似乎是非常想要知道什么、却又害怕知道真相的样子。

　　对此，他只好继续勾着优雅的嘴角以示鼓励。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就像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心、豁出去一般问道：“小野さん，和神谷さん是什么关系？”

　　小野顿觉自己的笑容挂不住了。

　　而小谷和则仿佛像打开了话语的闸门，一连气地问了下去：“那天晚上小野さん说和神谷さん有工作要谈，拒绝了我的晚餐邀请，对吧？但其实小野さん只是和神谷さん单独去吃晚餐了吧？而且，我还在网上看到了那张照片……”

　　头晕目眩。

　　通过近两周的相处，小野大辅也大致知道小谷和并不了解和热衷于他工作的领域，所以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猝不及防地抛出这么个问题。

　　连他自己都是不久前才刚刚知道的消息，还没有消化完毕，她是怎么……

　　等等！他突然忆起，虽然小谷和不了解，可和她住在一起的小谷慧就完全不同了！那可是个宅女来着！

　　而且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面对女友委屈的质问和怀疑的目光，小野愣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