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绽放》默契

14、第 14 章

　　吴哲彻底拧巴起来了，每次看见袁朗都会格外端起几分严肃，说话做事刻意一板一眼。反倒是袁朗依旧很不正经的样子，想起来就逗着玩一会儿，忘了就各忙各。

　　一天又一天，或许因为天气太过寒冷，吴哲觉得时间都被冻住了，流淌得缓慢而生硬。

　　周日难得休息，天气也好，阳光普照万里无云。吴哲上午帮齐桓拼了个坦克模型，下午没什么乐子，就想着去趟图书馆。冲完澡正准备出门，听见有人在走廊上喊他的名字，说有信在袁朗那里，于是抓过包薯片嚼着上了楼。

　　袁朗的寝室和普通队员差不多，单人床挨着墙，桌子和书柜在另一边，上面整齐摆放满书本和杂志。袁朗正歪在床上看报纸，吴哲喊声报告，说我来拿信，袁朗头也不抬，只是朝桌子那边努努嘴算作答复。

　　冬天温度低，爬个楼梯的功夫，湿着的头发已经结上一层碎冰碴子。吴哲估摸着现在去图书馆，走一路能冻出冰凌柱。这样一想就犯懒了，左右看看相中窗边能被太阳晒到的椅子，拎着信晃过去坐下开始看。

　　信是吴哲父母一起写来的，母亲那边是惯常的家长里短，父亲那边就比较偏重大处着眼，先说说北京最近的大事，再谈谈世界各地战局的进展。但可惜也还是不能免俗，最后点睛之笔回到家事，说是在泸州老窖那买了一罐原酒，在白酒公司的酒窖存着呢，等吴哲结婚那天取出来宴请八方。

　　要说审信这事确实挺枯燥，吴哲以前带连队最不爱干这事。人家在家书情书里跟亲人恋人你侬我侬，无关人等看着又无趣又尴尬。所以吴哲历来都是走形式，草草过一遍关键字就算了。不过……吴哲心念电转，吴父的最后一段很含糊，“结婚”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活像个近在眼前的事。吴哲想自己纠结来纠结去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趁机试探下，看袁朗究竟怎么个意思。

　　念及此吴哲假惺惺地咳一声，“泸州老窖啊……不好喝。”说着把两张信纸并排竖在眼前，但中间特意留出一条缝隙，用来观察袁朗的表情。可惜袁朗似乎压根没听到，继续气定神闲地翻着报纸。一击不中，吴哲加大力度叹气道，“结婚还是得茅台才行。”

　　这下袁朗总算有反应了，放下报纸点头表示认同，“确实茅台比泸州老窖好，要我说五粮液也不错。”吴哲愣了一下，压根分辨不出这是不是他期望的反应，慌乱中两手一抖把纸张对上，堵住了自己看向袁朗的唯一通道。

　　五粮液，茅台，泸州老窖……吴哲回想着三种酒的味道，而后回忆牵动起味觉，嘴里泛上点儿白酒的辛辣，一时说不出话来。还好成才的到来打破了不尴不尬的僵持，吴哲站起来打个招呼，再跟袁朗说声再见，逃也似的蹿了出去。

　　原来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原来真的是自己误会了。

　　吴哲蹲在楼梯口笑得前仰后合，肚子都开始阵阵抽筋发疼。对的嘛，袁朗对谁不都那样儿，又暧昧又亲昵，喜欢了就动手动脚这戳戳那捏捏，也不管别人习不习惯。许三多家出事，袁朗二话不说就弄来二十万，这要往歪处想，难不成还是袁朗想要许三多以身相许？

　　就好比练武打通任督二脉会突飞猛进，吴哲也开窍般越想越是通透舒畅。那些个细碎的暧昧就是用来调剂生活的，要当真，那才是真傻呢。

　　想开后吴哲欢天喜地继续朝图书馆行进，只是没走几步又不爽起来。哪有人这样，暧昧得都不行不行了，一转身却又正直的不得了。这样调戏人不怕遭报应么……对了，报应！吴哲灵光一闪，他能勾搭我，我也能勾搭他啊！好，就这么干！

　　那么股邪气突然冒上来，让一向自喻理智的吴少校竟然忘了思考，如果这一切真的是他的错觉，那他为什么要跟虚无飘渺的错觉过不去呢？

　　先后又进来几拨拿信的人，袁朗不耐烦的把人打发走，关上门走去窗边，看着吴哲年轻修长的身形拉出一道跳跃的影子。他走得那样无畏而招摇，一如他掩饰不住的小小心机。

　　袁朗明白，却无法回应。从来就是这样，他们可以携手穿越生死修罗场，却不能平静地坐下来，面对面聊聊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