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哲]绽放》默契

24、第 24 章

　　铺开的地图上画了三个红圈，程涵坐回铁路对面，有点抱歉的样子，“所以这件事就是这样，很棘手，我敢说两边都有背景。”铁路不置可否地沉默半晌，用指节敲几下地图，“你想见的袁朗我叫来了，但派谁去，我定。”程涵像是有些意外，似笑非笑地合上地图，“那好，袁中校，你什么都没有看到。”袁朗张嘴想说话，被铁路一个警告的眼神瞪回去，于是心领神会地敬礼告辞。

　　既然领导在烦恼，那当然要毅然决然的离领导远点。晚课和夜训按部就班地进行，完事儿后袁朗去找董越对着吹会儿牛，后来实在找不到乐子才回屋闷头睡大觉。

　　下半夜不知什么时候起了风，“呜呜”呼啸不已，刮得外面哐啷作响。半梦半醒间袁朗依稀听到自己的窗户在响，不是风吹的，像是有人在不间断地敲打。袁队长坐起来迷瞪着眼很是纳闷，想不通谁敢违规违到自己头上。敲窗的那位倒是很执着的样子，不紧不慢，一下接着一下。袁朗无奈地披上外套去开窗，一拉开就见吴哲满脸通红地扑上来，口齿不清道，“睿子！真慢！”又顿了一下，后退拉开点距离眯着眼睛去对焦距，“不对……不是徐睿，我爬错了？”

　　袁朗抑制住一脚把人踢下去的冲动，还得担心他醉醺醺的自己栽歪下去，手脚并用拉进来教训道，“行啊你吴哲，胆子越来越大了。”吴哲露在外面的手和脸早就冻透了，一进来就爬到暖气旁边窝着呼噜，发挥醉鬼不要脸的精神先喊肚子饿接着喊胃疼。袁朗作势不理他，他就惊天动地打个喷嚏，再挂着冻出来的鼻涕轻声喊队长。

　　这大半夜的，真不知道是招谁惹谁了，袁朗崩溃地扯过块纸擦掉吴哲的鼻涕，转身翻出电饭锅目光凶狠地煮挂面。

　　按理寝室是不准用非制式电器的，袁朗之前吃过太听话的亏，饿着肚子啃了几块压缩饼干后愤而崛起，在办公室和寝室偷摸存了点工具和粮食。这事吴哲自然知道，袁朗搅着面条无语望天，怀疑这厮分明是故意爬进来混食吃的。

　　材料有限，一点油星也欠奉的清汤挂面往搪瓷杯子里一倒，怎么看怎么倒胃口。袁朗挠挠头，翻遍抽屉找出根火腿肠囫囵丢进去，端着去到吴哲旁边拉过椅子坐下。面刚煮好，摸摸杯壁还很是烫手，袁朗把面条放在桌子上晾着，用脚尖去踢吴哲的小腿，坏笑道，“怎么了这是，喝成这副德行？”

　　其实今天是吴哲的“白雪公主”结婚的好日子。休假的第一天女孩子就亲口告诉他了，吴哲得知后很是兴奋，独自一人逛遍整个西单，千挑万选才买下一个天使形状的台灯当作新婚礼物赠送出去。挥着翅膀的天使面孔如婴儿般纯净，圆润的手臂环抱着灯柱，单手捧起的圆灯点亮时会洒下温暖的金色。吴哲想这个女孩子这么优秀，理应得到最美好的幸福生活。

　　可有一点吴哲始终想不明白，自己上一个十年的牵念马上就要嫁为人妇，他怎么就感伤不起来呢？他曾以为是自己太过迟钝，喝酒买醉也不过是按惯例行事，可刚刚站在楼下时他突然很想见到袁朗，于是也就真的爬上来胡闹般乱敲一气。吴哲想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直到袁朗打开窗出现在面前，他才认命般在心底叹口气。

　　原来是这样。虽然很荒谬，可竟然会是这样。

　　懵懂的感情被酒精绊倒在理智边缘，吴哲心里百转千回，索性蜷在地上沉默不语。袁朗还当他喝酒喝伤了胃，暗念难得做回好人不如坚持到底，于是搓热手掌隔着作训服按上吴哲的胃，不轻不重地揉了几下。

　　吴哲瘦归瘦，肌肉线条却很是清晰，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腹肌紧实的触感。揉着揉着袁朗心猿意马起来，手不受控制的就往腰侧滑去。吴哲突然身子一抖，睁开眼，像是在笑，又像是在抱怨，糯软的鼻音搅乱深夜质感浓稠的平静，哼唧道，“痒……呀……”

　　暧昧的音调仿佛长出触手，探进袁朗心脏软软地捏了一下，袁朗一个激灵后退半步，狼狈地抓过搪瓷杯胡乱塞给吴哲，语气煞是凶狠，“吃了！吃完赶快滚！”

　　时间掐的刚刚好，吴哲吃完面，齐桓和徐睿来找人。袁朗一脸阴沉地打开门，吓得徐睿话都说不利索，一句话颠三倒四地绕啊绕。齐桓看不过眼只好接口，“我跟吴哲晚上一块喝酒啦，后来这小子不知道跑哪去了，我们找了几间还没影儿呢。您看怎么着，这大好时代冻死在基地影响不好啊。”袁朗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跳几下，冷哼着让开身子，下巴一指地上那个正捧杯喝汤的家伙，压低嗓子嚷道，“明天每人一份检查！都他妈赶快给我滚，净耽误老子睡觉。”

　　平白无故摊上一份检查，回寝室后徐睿强烈抨击吴哲的方向感，说隔着十万八千里爬哪不好偏往袁朗屋爬。吴哲钻进被窝支吾道队长那里有吃的，手按在胃上想得却是大事不好……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