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汐见》衣默

8、未来篇008

　　“不要用这种目光看着我，不然，别人会误会的。”见她只是一味地盯着他，久久没有说话，忍足只好主动开口打破沉默，语气满是戏谑的味道。

　　“误会？”她一愣，“谁会误会？”

　　“例如……暗恋我、一直偷偷关注我的那些小护士？”他冲她挑挑眉毛，自恋的可以。

　　她的嘴角抽了抽，瞪着他半晌，最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会不会太自恋了？”

　　“没办法，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迹部当了那么多年朋友，不受他影响是不可能的。”忍足叹气，简简单单，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汐见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又一阵沉默，想起正题，汐见迟疑着，询问忍足，是怎么发现她的不对劲？

　　从清醒后，发现自己穿越到十年后至今，她一直小心翼翼地掩饰着自己没有这十年记忆的事——是害怕还是慌乱？或者，只是一直觉得，再睡一觉，再睡一觉，也许就能回归原位，所以，她试着把自己放在旁观者的位置，不想也不愿去打破现有的一切。

　　她是个很怕麻烦的女孩，很多时候，总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为座右铭，所以，发现自己穿越后，她才会努力隐瞒自己“没有记忆”的事，以免周围的人，为她担心。她一直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不想……

　　如果没有记错，自她清醒后到现在，忍足是第一次见她吧？才第一次见面，就发现了她的“秘密”，她真不知道是他的眼神太利，还是自己的演技太烂。

　　“不是我，是迹部！”看出她心底的想法，忍足笑笑，还算诚实地坦白：“那天来医院看过你之后，迹部就打了个电话给我，详细地询问了一下你的病情，最后还要我给你做个全身检查，特别交代还要做个脑部扫描……”

　　“脑部扫描？”

　　“嗯，那家伙怀疑你的记忆出了问题，只是那个时候他正好有要事在身，所以才没有继续试探……”话说到这儿，忍足顿了顿，看汐见的目光，透着一丝意味深长，“不过，你和他认识了这么久，彼此之间已经相当熟悉，你一有什么地方不对劲，绝对逃不过迹部的眼睛。”

　　原来如此。

　　汐见面露恍然，毕竟，在她的记忆里，真的是不管她心里在想什么、要做什么，甚少有瞒过迹部景吾的时候，常常，都会让她开始怀疑，迹部是不是在她身上装了探测器，不然，为什么她的想法从没有一次能逃过他的洞察力？

　　那个家伙，太可怕了！不过，她很庆幸，自己和他不是敌人。

　　汐见的庆幸，忍足有看在眼里，好笑地摇了摇头，忍足不免叹息在心底：

　　这女人和迹部果然不愧是一对从小一起长大的活宝，一个两个，都那么迟钝！唉唉唉，倒是便宜了手塚那个家伙，面瘫加冰山还能平白捡了便宜！怎么想都让人开心不起来呐！运气还真是好呢，手塚那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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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四点，一辆扎眼的宾利房车在柏油路上稳稳地行驶。

　　一个十字路口，沿路有一条小吃街，一个孩子闻到了章鱼烧的味道，硬是拉着自己的母亲，急急忙忙地要往对面去，绿灯跳转成红灯，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的孩子差点被车撞上。

　　好在训练有素的司机刹车及时，这才避免了一次事故。

　　突兀的震动，惊醒了车后座，闭眼假寐的男人。

　　“发生什么事了？啊恩？”单肘靠着车窗，一手轻托耳后，迹部缓缓睁开眼，眉头微蹙。

　　“抱歉，少爷！”司机赶紧转过头来道歉，“有个小孩乱闯红灯，所以……”

　　“乱闯红灯？”迹部嘲弄地弯了弯嘴角，目光无意识地移向深色的车窗外：“还真是不华丽呐，嗯？”话里，听不清喜怒。

　　“对不起，少爷！真的很对不起！”司机忙不迭地继续道歉，额头冷汗直冒。

　　迹部没有再理他，幽邃的眸光，漫不经心地掠过对面的小吃街。

　　车子，重新启动，缓速地继续向前。

　　章鱼烧、关东煮……一个个摊位，向后退去，直至最末也最不起眼的那个角落……

　　胖胖的店主微笑着，把一袋刚烤好的小饼干递给了在摊位前排队的一个孩子。

　　孩子接过饼干，迫不及待地拿出一个，咬上一口，甜甜的滋味，沾满了一嘴的糖，孩子天真的脸上，立刻就露出了满足的笑，傻乎乎的，还真是不怎么华丽！

　　坐在车里的男人，嘲弄地撇了撇嘴。因为，他记得，在他的记忆里，曾有那么一个女孩，也露出过这种不华丽的表情。

　　那段记忆，仿佛来自很遥远的曾经，当时还小的她，跟着年幼的他，她受了委屈，流着鼻涕，在他身后，呜呜地哭，很不华丽的样子，他看着心烦，路过一个街角，看到一家甜品店，店里，新出炉的巧克力饼干，甜甜的气息窜了出来——很平民化的甜品店，要是平时，他绝对不会踏进。

　　可是，那一天，他却鬼使神差地走进了店里，花了钱，买了一袋小饼干，别扭地送给身后哭鼻子的她，恶狠狠地警告她，拿了饼干，就要收起她不华丽的眼泪。

　　她眨巴着眼，无辜地看着他，迟疑着接过了饼干，吃上一口，原本下雨的眼睛，顿时放了晴。

　　“好好吃！”她说，明明泪珠还凝结在眼角，可是，她已经笑眯成了弯弯的月。

　　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真是不华丽。

　　他嫌弃地看着她，却在心底，偷偷松了口气。

　　后来，有那么一段时间，只要她一哭，他就会第一时间，带她去买甜食，于是，渐渐地，他再也见不到她的眼泪，每每一个抬眸，对上的，都是她笑得灿烂的脸，无论他怎么挖苦，她扬起的嘴角，都不会褪色。

　　在她还没有遇到手塚前，她是他最听话的跟班，他要她往东，她绝对不会往西，他在满意她的“懂事”之余，也不忘挑剔她的“没主见”，而往往，在他没事找事，嫌弃她还能更没性格一点时，她总会扬起甜甜的笑，半开玩笑半无奈地对他说：“没办法呀！因为，听小景的话，跟着小景，有糖吃！”

　　对于她的这句话，也许面上，他嗤之以鼻地冷哼，不屑发表任何评价，可私心里，在没有人看得到的角落，他又会别扭地觉得，既然这个不华丽的女人那么坚持，那大爷他就勉勉强强，同意让她跟在身边，好好学习一下大爷他每一天都在散发着光辉的美学，应该也没什么关系！

　　然而——

　　“呐，小景！我想转学去青学，一直让你照顾我、帮我收拾烂摊子，挺不好意思的，我想……我也是时候，该学会自己独立了！”

　　之前，认定着“跟着小景，有糖吃”的女孩，有一天，也想自己，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糖果。

　　他默许她的决定，不是支持她的选择，而是自负地认定，不管她一个人飞了多远，最后也只有他送给她的甜食，才有最华丽、最甜美的味道。

　　所以，那个时候，对于长辈私自安排的订婚，他知道却装作不知道，没有任何的抗拒和反感，为什么？啊恩，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上，他愿意做做好事，帮忙照顾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当时的他，是这样，对自己解释，谁知……

　　思绪回到现实，当车子快要驶过那条小吃街的时候，他突兀地出声，让司机靠边停了车。

　　“跟着小景，有糖吃！”

　　啊恩，那个不华丽的笨女人！

　　他轻轻推开车门，长腿一跨，踩上路面。

　　要是她那时候识趣点，别这么自作聪明地嚷着要独立，他倒是可以考虑，多买点甜食给她！现在……哼！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可是，他径自往回走，迈向那个卖饼干摊位的脚步，却利落的没有半分犹豫。

　　啧！死要面子、自以为是又无比迟钝的别扭男人啊！

　　如果忍足在场，绝对会这样吐糟——可惜，此时此刻，他并不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