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定肉包不放松》绯泪

7、吃糖葫芦

　　素英出人意料的表情，让常铭不禁一愣：“我去叫人送饭过来，你可以再看一会儿。”
　　素英看了眼自己看到的页数，就随手合上了书，对着常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想再看了。
　　他的生活一直就很单调，之前一直呆在那个小院里，整日里，除了看书、练字，也就只能弹琴解闷。他的嗓子受伤，不能跟人言语交流。每次跟人说话还需要写字，有时候写多了，他也很烦躁。
　　有时候，这样枯燥的生活会让他强烈地质疑自己，质疑自己当初的决定。
　　那个决定，让他远离人群，让他哪怕是站在人群中央，也只能是孤单一人。
　　他难以跟人交流，导致身边竟没有一个朋友。唯一一个称得上是知己的，还是一个受命保护并监视自己的杀手！
　　现在，虽然居住的是一个几进的院子。但这和之前那个小院有什么区别？他总是像只动物一样被圈养着，活在别人为自己营造的天地里。他的意志，总是被忽略地。
　　素英这样想着，原本合书的动作不由变成了抓。
　　常铭看到素英的表情突然变得冷漠，还眼神复杂地盯着桌上的书，手也似乎是在极力压抑着，仿佛一个失控，就会把桌上的书撕个粉碎。
　　常铭伸手揽过素英的腰，将其搂如自己的怀中。
　　素英被常铭这么一弄，到也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但跟常铭这样亲密的靠在一起，让他很不自在，他忍不住地小小挣扎了一下。
　　常铭搂着素英的手紧了紧，无视了他的挣扎，道：“走吧，既然你不想看了，我们就出去吃。你也是第一次来北方，应该没吃过什么北方菜。今天就带你去吃一些特色小吃好了。”
　　素英没想到常铭会带自己出门，在不可置信之后，忍不住地就有些畏缩与迟疑。他长大之后，还没上过街的……
　　常铭本来搂着素英就准备走的，但发现素英迟滞的脚步，以及神色中的犹豫，也就停下了脚步。
　　他双手扶住素英的双肩，凑到素英的面前，眼睛对着眼睛地道：“你现在已经不是唐素英了，而是常家的常素英，是我常铭的人。我说带你出去吃，就是要出门，别想太多，好吗？”
　　素英盯着近在咫尺的黝黑瞳孔，慢慢地点了下头，算是同意。
　　常铭见素英同意了，就带着他回了他们的寝室。
　　他从衣柜里翻出一件他以前穿过的长衫递给素英，道：“以后，院子里没人的时候，你可以穿男装。不过，你带来的衣服都太单薄了，明天让裁缝来一趟好了，得给你添几件冬衣。今晚，你就先穿我的吧，将就一下？”
　　素英对着常铭点了点头，接过了衣衫。他把常铭之前披在他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背过身去，换上了男装。
　　常铭见素英穿好了衣服，就走上前去帮素英整理了一下衣衫。一直以来，他都没见过素英穿男装的样子，不过现在看来，素英那副清丽的容貌并不会让他显得女气，倒是还另有一种英气，看起来，也是翩翩佳公子一枚。
　　“好了，走吧。”
　　素英见常铭直接就要走，忍不住地皱起眉头。他瞥了眼一旁放着的外套，想了想，还是拿了起来，递给了常铭。
　　常铭看着面前的外套，再瞧瞧素英有些不安的神色，伸手接过了外套。他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朝着外面走去。
　　“快走吧，再晚，就什么也吃不到了。”
　　素英闻言，赶紧跟了上去。

　　八年了！
　　阔别八年，他终于又可以走在这热闹的大街上，体会普通人的感觉。
　　这个感觉，真好。
　　素英走在常铭的前面，看着街上依然熙熙攘攘的的场景，忍不住地深吸了一口气，好像能够嗅到什么好闻的气味一样。
　　“有闻到什么？”常铭走到素英的身旁问道。
　　素英回过头来，送给常铭一个大大的微笑。他拉过常铭的手来，认认真真地写道：“生活的味道。”顿了顿，他又加了一句“真实”。
　　常铭看着素英如此开心的笑颜，想到他过去八年，一直生活在唐家偏僻的小院里，从来没有出来过，突然有些心疼。
　　正在常铭凝视着素英的笑颜失神的时候，几个小孩子嬉笑着从他们的身边跑过，其中一个还撞了素英一下。
　　看到素英身形不稳，常铭反射性地伸手将人揽在了怀中。
　　被人这样突地一撞，素英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他难得能够出来玩，就光顾着兴奋了，也没有注意周围人，实在是没有发现这群不知道从哪里突然跑出来的小孩。
　　常铭看到素英有些怔怔地望着小孩们消失的方向，似乎是被吓到了。而刚刚，他完全沉溺在和素英的两人世界中，压根忘记去注意安全之类的东西。现在，他想到因为他自己的疏忽，让第一次出门的素英就受伤，一时不免有些自责：“有哪里撞疼了吗？”
　　素英回过神来，看到常铭脸上担忧的神色，就伸手抓了抓常铭搂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没伤着就好，小孩子们总爱横冲直撞地在大街上跑，以后要多注意。”
　　素英听着常铭话里面的“以后”，想到以后他还能这样逛街，就觉得很开心。他冲着常铭重重地点了下头，表示自己以后一定会注意的。
　　见素英乖乖的应了下来，常铭就拉起了素英的手，向前走去。
　　“咱们先吃饭吧。你看看有没有你想吃的东西。”
　　素英看到常铭说完话就扭过头来看他，只好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京都的夜晚，永远不会冷清。更何况现在才刚刚入秋，夜里天气凉爽，许多人都会在饭后出来转一转，带着小孩一起出来逛的，也不在少数。
　　素英左顾右盼地一路跟在常铭的后面走着，他也不知道常铭这是要带他去哪里，不过，他现在是瞧着哪里都新奇。北方和南方的感觉很不一样啊！
　　突地，素英看到一个迎面走来的买糖葫芦的人，忍不住地就停下了脚步，执拗的不想再往前迈一步。
　　糖葫芦诶，他好久没有吃过了。但他现在还记得幼时娘给他买的糖葫芦，那种酸酸甜甜的感觉，让他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常铭一直拉着素英在走，却并不是有什么既定的目的地，而是在自我反思。
　　虽说他对素英还是蛮喜欢的，但这种喜欢，只是一种表层的喜欢。他只是觉得，让身边这个人陪着他过一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更深层次的，什么情呀爱呀之类的，还不存在。但刚刚，素英那种单纯的欢喜的，竟然让他的心有所触动……
　　常铭正想着，突然发现身后的人竟然不走了。他在前面拉了半天，后面的人愣是没挪一步。
　　他奇怪的回过头来，就看到素英一脸渴望地盯着正在走远的糖葫芦。
　　“想吃糖葫芦？”
　　素英听到常铭说话，终于不舍的把目光挪了回来，对着常铭点了点头。
　　看到素英那一副垂涎三尺，又不好意思要的模样，常铭忍不住地笑了：“想吃咱们就买。”
　　说着话，常铭就重新拽着素英快步走起来，去追那个刚刚路过的卖糖葫芦的。
　　卖糖葫芦的一路上要顾着生意，走得也不快。常铭没走几步远，就追上了那人，买了一串糖葫芦。
　　常铭将买到的糖葫芦递到素英的手中，看着对方吃得开心，也勾起嘴角，笑了起来。
　　“以后有想吃的就直接拽住我，或是指给我看。本来就是带你出来吃东西的，我总不会饿着你，光让你看，不让你吃。我还没那么恶劣。”
　　素英嘴里嚼着酸甜的糖葫芦，在那股甜劲儿之后，他口里的果子就开始变得奇酸无比，酸得他直皱眉头。偏偏常铭还在一边一直说着他，他还得配合的点头，但他脸上的神情，真是痛苦的要命。
　　常铭说了两句，看到他这个表情，也乐了。但也不能任由他就这么吃下去，酸得倒牙了可不好。
　　他又拉着素英，挤进一个围着好多小孩子的摊子，给素英买了一个捏好的糖人。
　　“就着一起吃吧，可酸一些。”
　　素英一手拿着才吃了一颗的糖葫芦，一手拿着常铭刚刚给他买的糖人，脸皮还很薄的素英想到方才他们两个大男人，硬是挤进一群小孩子里去买一个糖人，脸上就有些发烧。
　　常铭到是看到素英这副羞窘的模样很开心。
　　他想，无论他是否会对素英动心，其实都无关紧要。他想要得到的人，就一定会一直陪在他身边。既然如此，自己能对素英有些其他感觉，总比以后单纯的相敬如宾过日子要好的多。
　　就在素英红着脸吃着糖葫芦，常铭瞧得开心的时候，身后人群里，突然有人大声地唤道：“常大哥！常大哥！常大哥你等等我！”
　　素英回过头来，隔着川流不息的人海，就看到对面正有一个朝着他们拼命挥着手，笑容灿烂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