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Day7•H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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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禁林的边缘，晨雾刚刚消散，碧绿的草叶上，露水在初夏的阳光下闪动着银色的轻辉。某些不知名的昆虫在草丛深处发出古怪的叫声。
哈利•波特从隐形衣底下冒出头来，他站在被施了咒语的尖叫小屋门口，身上是昨天送来的那件黑色长袍。
一路上当然没有人看到他，否则他这么多年的夜游真是白白练习。远处传来的飘渺的挽歌，参加葬礼的人们正在陆续抵达霍格沃茨。
哈利念出口令，轻轻地推开破旧的门，走进仍然一团糟的尖叫小屋——至少在这几天之内，他的谎言奏了效，似乎还没有别人来过这里，但是再拖下去他可就不敢保证了。
那个男人仰卧在血流成河的地上，保持着他最后看到的姿势，所有露在外面的肢体都苍白得接近透明，看不出一点点血色。
“嗨，听着，我打败了伏地魔，”哈利关上门，加了一个锁门咒，然后兴高采烈地大声报告。“我只不过用了除你武器，就把他的阿瓦达索命咒反弹了回去。呃……事实上，”救世主挠着乱糟糟的头发，“什么长老魔杖其实是谁的，别看我那天跟伏地魔扯淡得头头是道，我根本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他在地上跪下来，虔诚地亲吻男人脖子上可怕的伤口。过了七天，它们早已不再流血，而是不规则地被凝固的血块堵塞着，仍然触目惊心。他轻柔地抓起男人瘦长的手，不幸的是，它们温度依旧冰冷。
哈利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不过找球手机敏的指头随即灵活地顺着手掌往上滑行，直到按住男人的手腕，感觉到微弱的脉搏，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该醒了，老蝙蝠。”
没有反应。
“醒醒。”他推着那个男人。
没有反应。
“装睡？装睡一向是我用的招数，”他咕哝道，“但是罗恩曾经给我来过这一招——看我的！”
于是他从木板的缝隙里伸出手去，拔下一根草茎，把它捅进老蝙蝠的鼻孔里，使劲搅动。
“阿嚏！”
地上的男人不情不愿地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救世主一把从他的鼻孔里抽走什么东西扔掉，然后那张大脸和一瓶魔药不停地在他鼻尖上面10厘米之内晃动着，这使他头昏目眩。
“把这个喝了，立刻，马上！”
救世主终于把手停了下来，仁慈地让他看清楚那瓶魔药是什么。
斯内普虚弱地吐了一口气，再次闭上眼睛：“你没必要这样，波特。”
“快喝！不要让我们百分之一的机会前功尽弃。”
哈利粗鲁地把手探到那男人的背上，硬是把他拖起来，靠着腐朽的木板墙壁。那些墙壁全都摇摇晃晃，好像这小屋马上就要塌掉。拧开盖子的药瓶抵住了苍白的嘴唇，看样子即将被强行灌下去，斯内普挫败地喝掉了那瓶东西。
“你一定是像个疯子一样对着邓布利多大喊大叫才弄到了那个咒语。”
“嘿，他并不想让你死掉。”哈利轻松地说，“所以他就告诉我了，然后我就照做了，而且我们成功了。”
“邓布利多决不会让你随便尝试那种咒语。那个咒语只有百分之一的成功率，而且很可能赔上施咒者。”
喝完那瓶药，斯内普的脸色似乎稍微好了一些，声音即使非常虚弱，但仍然是带有威胁性的问话：“告诉我，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烧掉霍格沃茨？”
“其实没什么啦。”哈利耸耸肩，“只不过是把阿丽安娜的画像偷出来挂到格里莫广场12号，跟老布莱克夫人在一起。还有借赫敏的时间转换器，往前一小时就好，带着我身体里的伏地魔魂片离开英国，去纽蒙迦德找格林德沃的……”
“梅林的剃须刀。”斯内普阻止哈利继续对邓布利多的曾曾曾曾祖父发出复活威胁。他尝试着恢复他那著名的瞪视，但是松弛已久的面部肌肉显然完全不听使唤，所以只做出了一个尴尬的古怪表情：“这是否是救世主尝试自杀的一种新途径，通过那个咒语把你的体力传给我，以便只要有一点意外就能让我们两个一起完蛋？见鬼的你这几天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我用了那个咒语。每天晚上都在你的地窖里，那里面所有的东西我都翻过一遍了。白天的时候我对每个人撒谎，说你是个纯粹的混蛋食死徒。”救世主一屁股坐在地上，得意洋洋地宣布，“那可是你叫我这么干的。我花了一整天时间才把故事编得天衣无缝。我毁掉了你的名声，并且现在每个斯莱特林都想杀了我，但是他们至少可以相信你死了。”
“哦，梅林，我确实应该直接死掉才好。”斯内普觉得还不够清醒的头脑已经开始痛了起来，“那段记忆你居然还有耐心看到最后？”
“为什么不？那太精彩了，尤其是最后一个任务，我太喜欢这个任务了。”哈利忽略了男人继续试图使用的瞪视，从身上掏出一个细长颈瓶交还给他，帮他捡起地上的魔杖，“这是记忆，所有的，没有其他人看过。我跟他们说我不小心清空了冥想盆，这东西我连睡觉都不敢拿出来。”
“恐怕这是你做得最成功的一个任务了。你完全该去斯莱特林。”男人抱怨着，颤抖地接过魔杖，把那些记忆送回自己的大脑，然后摇摇晃晃地试着站了起来。在他发现自己能够勉强走动以后，就转过头说：
“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波特。”
“难道你打算一个人应付接下来的治疗？”哈利跳起来，愤怒地喊道，“你以为我不知道等你醒来会打算做什么吗？你会装死，逃离霍格沃茨，跑到没人知道的地方。但是你以为我会把你丢在禁林里独自面对马人和八目巨蛛？”
斯内普不置可否地挑眉：“我只是注意到你没有穿你的校服长袍。”
“呸，那个，长袍在决战中扯烂了，我可不想让它在禁林里彻底废掉。”救世主怒视着他的教授，“我敢保证你现在连我的锁门咒都打不开，你自己甚至走不出这个房间，因为刚才把记忆放回去已经耗尽了你的体力。以你的身体情况根本不能用幻影移形，而我们今天必须要走出禁林！”
“我可以的，白痴。”斯内普虚弱地抗议道，“另外，你应该马上回到学校去，而不是去禁林。”
“是吗？那三天以后我们将不出意外地在禁林里发现你的尸体，死因完全是由于虚弱。”哈利用他的绿眼睛瞪了回去，“承认吧，现在没有别人的帮助你将走不出禁林。”他打开了门上的咒语，“我将会和你一起去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你康复。”
斯内普惊讶地看着他，试着往前走了几步，找回一点走路的感觉：“我认为你得回去准备你的N.E.W.Ts考试。”
“我可以明年再考，”哈利无所谓地耸肩，“反正高级魔药学我也通不过。”
现在他们站在尖叫小屋的门口，斯内普终于注意到远处在传来那种飘渺的音乐。
“那是什么？”他问。
“他们在今天为阵亡的人举行葬礼。”
“而你竟然溜了出来？！”
“否则他们就要多建立一座坟墓！”哈利喊道，“现在告诉我，我们该怎么走？”
强烈的阳光让斯内普眯起眼。他转过头看了哈利一会儿，最后表示认输：“有一条捷径可以在两个小时之内穿过禁林，那是我通常的夜间路线。我有设定一些魔法在那条路上，所以一般情况下，那里没有海格的宠物。”
“哇哦！”哈利的眼睛闪着光，“你真是个天才，你一定要告诉我这条路。这样我们以后还可以……”
“那条路的出口是一个麻瓜小镇，坐上巴士就能够到达爱丁堡。不过道路崎岖，通过那些悬崖很可能需要漂浮咒。”
“好极了，我能应付。”哈利兴奋地喊道，“我们将在爱丁堡吃午餐，然后坐火车去约克，今天晚上我们就能在蜘蛛尾巷吃晚餐了！”
“哦，你这格兰芬多的混小子。”斯内普微弱地哼哼，“你甚至弄不好一剂最简单的魔药。”
“但是我会做饭！牛排，水果色拉，蘑菇奶油浓汤，今天我们的晚饭。我在姨父家里什么都干，你这健忘的混蛋。”
哈利把手放到了斯内普背上，无视男人的拒绝，强行扶持着他向禁林深处走去。
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直到树丛里传来可疑的沙沙声，然后一个愉快的声音在后面打断了他们。
“早上好，两位！打算上哪儿去啊？”
一头乱糟糟的褐色头发从树丛里冒了出来，并且从那条小路上摇晃着走过来。
“啊，不，赫敏，我只是……”
“嘿，今天天气不错。”德拉科•马尔福懒洋洋地出现在赫敏旁边，邪恶地假笑，“非常适合远足。”
接着从树丛里蹦出来的是纳威•隆巴顿和格雷戈里•高尔，两个大个子步调一致地冲他们露出傻笑。然后，不出意外地，他们看见麦格教授和斯拉格霍恩教授一脸不悦地瞪着这里。
“波特先生！你到底打算干什么？”霍格沃茨代理校长，格兰芬多的女狮王大声吼叫，使得周围的树木簌簌作响，“带着一个重伤病人去禁林里郊游，还是准备把他喂给巨蜘蛛？”
她没有给波特任何反驳的机会，直接转向另一个试图逃走的人：“你是否打算让这个连生死水都配不成功的著名的波特为你调制蛇毒解药，西弗勒斯？”
“我能搞定那个，米勒娃。”斯内普低声抗议道。
“要不是波特在这里，你一定也会说你自己就能搞定纳吉尼的咬伤，甚至解决阿瓦达咒语。”麦格同样丝毫不给他机会，她冲他的脸喊叫，“你必须去波比那儿，马上！”
“波特！”斯内普转向他身边的男孩，“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厚脸皮的哈利对于计划暴露的唯一反应只是挠了下头发，从而把它们弄得更乱了，“到底是谁报的信？”
“我。”德拉科举了举手里的魔杖。
“梅林！你是怎么知道的？”
“伟大的救世主，如果连续三个晚上都因为过于专注某些事情而没有发现地窖里有一只鼻孔朝天的小白鼬，我很怀疑你是怎么打败黑魔王的。另外，多谢，正是那天你在争吵中提醒我可以这样做。”德拉科双手抱胸，抬起鼻尖，滔滔不绝：“鉴于在那三天里，我已经听了够多关于我教父的肉麻的梦话，毫无疑问救世主那可怜的脑子里每天都想着如果跟我教父睡在同一张床……”
“德拉科！”
斯内普的低吼成功地让教子闭上了嘴，同时送给他一记招牌瞪视，然后，不出意外，哈利收到了一记更加厉害的。
“那么你做了些什么，米恩？”哈利看向他的朋友。
褐发的小女巫向着一只飞过的虫子眨眨眼睛：“我？我配制增强体力的魔药，拿给家养小精灵放进你的食物里。你每天都食欲不振，你不会指望你吃的那么一点东西就能支持两个人的需要吧？”
“好了。我们该回去了。”麦格打断了他们的谈话，“我们的校长回来了。在今天葬礼结束以后，我会向他们宣布这个好消息。”
“我不是校长，”斯内普惊恐地瞪大眼睛，“我是个食死徒。”
“你当然是校长，霍格沃茨的正式校长。魔法部将会给你补发聘书，并且重新举办就职典礼，如果你想要的话。”麦格悠闲地回答，“我已经和金斯莱沟通过，记者的事他们会处理的。”
“可是我以为你才是校长。”
“我们可不那么认为。”麦格完全无视他的抗议，“并且这也是阿不思所希望的。他有一份正式文件在我手上，关于你的身份证明。”
斯内普从未像此时那样深刻地感受到前途一片迷茫。
“但是现在你们得跟我回去，别想再打什么去爱丁堡吃午餐的主意！劳驾，斯拉格霍恩教授，还有女士和先生们，待会把这两位先生押送去庞弗雷夫人那儿，让他们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告诉波比，在他们康复之前谁也不许离开医疗翼一步——除非他们的情况需要在圣芒戈——任何理由都不行，哪怕是黑魔王又复活了也不行。”麦格大声命令着，“啊，还有，波特先生！把那东西给我。”她快步走近波特，不由分说地扯开他的领子，从他的袍子里揪出一件柔滑的织物，“鉴于在过去的七年中，包括今天早上，你利用这件隐形衣违反了无数次校规，因此我决定我有必要帮你保管它，直到你毕业为止。”
“哦，不，教授。”波特呻吟着，假装快要倒下去。
斯拉格霍恩召唤出两副担架。所有的人向他们包抄过来，就像过去的七年里经常发生的，凤凰社和食死徒互相围捕的情形一样。
显然决无胜算。斯内普给了绿眼睛的蠢货又一记著名的死光，后者撅起嘴，做出一脸装可爱的无辜模样。
“名人波特，”黑眼的男人对他假笑，“我预祝你的N.E.W.Ts继续拿个T。”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Day7•H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