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天堂》天圣

28、听不到，看不见，两万五千里

　　当立夏被百合拉进那条街里的时候，发现人们都集中起来了。绘里站在他们的面前，一个一个看他们的参赛卡片。
　　立夏送上自己的参赛卡片。绘里拿过立夏的卡片时，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的目光。“Loveless吗？”她自言自语道，看了立夏一眼，“和beloved应该有关系的吧，这小子——”
　　“各位身为献祭者，应该明白相同名字的两个人之间，羁绊是多么重要。”绘里清清嗓子说道，“比赛将在五分钟后正式开始，届时这条街上所有的店铺都将开启，但你们刚才进来的路会被保全封死——这条街还有另外几个出口，它们都通往皇后广场后面新建的喷水池。你们的战斗机会被铃子引导到那附近，你们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尽快和你们的战斗机会合。啊，再补充一点，出口是很隐蔽的，虽然不是地下，但是非常不好找，所以你们要依靠和战斗机羁绊的力量，找到你们战斗机的位置然后判断方向——如果时间到了以后，还有不能和自己的战斗机会合的献祭者，那么对不起，你们就被淘汰了。”
　　“规定时间是多少呢？”有人在下面轻声发问。
　　“秘密！”绘里狡猾地一笑，“而且，铃子也嘱咐过战斗机，不许呼唤你们，你们必须依靠自己的心灵去感应，去查探。当然，献祭者之间不许伤害。还有什么问题吗？”
　　一片寂静。所有的人已经是大战在即的表情了。
　　“那么……，”绘里低头看着手表，柳眉一挑，“还有一分钟。请各位放松，不要紧张。”
　　立夏不知如何是好，百合之前告诫他的话让他浑身冰凉。如果初赛就输了，就没有资格再参加战斗机大赛了。可是呼唤战斗机，感应羁绊这种事情，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真的没问题吗？周围的人似乎都很有把握的样子，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草灯，帮帮我……
　　“比赛开始！”
　　在立夏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比赛忽然开始了。紧接着，周围的人们开始向四面八方奔跑起来，还是只有零而不乱的脚步声，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叫唤，表情沉着而严峻。
　　是幻觉吗？在他们开始奔跑的时候，立夏看见了涟漪一样的线，银色的，隐隐约约发着光芒的，绕在他们的身上，一圈一圈。极少数人似乎被这线指引着一般，选定了一个方向就坚定不移地跑过去。有的似乎还在原地踌躇，他们的线只是在身上盘旋却不能指正确的方向。立夏低头看自己的身上，似乎也有线，但是还不如他们的，只是很浅很浅的印记般的丝丝缕缕，甚至断断续续的，不能构成完整的长线。
　　“这就是羁绊。”在立夏发呆的时候，身边传来一个低低的男声。立夏侧过头去，看见绿居然站在他的身边。
　　“绿——怎么，你？！”立夏后退了一步。
　　“嘘，不要做声，小心被别人看出你的底。”绿神秘地笑笑，“百合小姐嘱咐我来帮你通过初赛……她不方便来参加。很吃惊吧？我也是献祭者。”说完打了个手势，示意立夏不要原地不动，然后就走向那边的商店。
　　“百合……？”立夏这才注意到百合已经消失不见了。真有本事，连身边的朋友居然都是她的人……自己是不是一直都在她的眼皮下被严密监控着呢……立夏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甚至不敢再跟随绿走。
　　草灯……你在哪里……我，我不想和他们合作了，我要和你一起，和你一起获得比赛的冠军，不要和他们合作——你在哪里，快回答我，告诉我，怎么可以找到你……
　　“青柳君，你去哪里，青柳君？”绿追在身后，似乎是很诧异。
　　“比赛这种东西——”我要靠自己的力量争取冠军。哪怕百合没有什么要伤害我的意思，我也不想依靠她来帮助我……清明的事情，我现在，有自己的主意了。
　　立夏拐进一家首饰店。藏在门口看见绿跑过去了，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如果时间到了以后，还有不能和自己的战斗机会合的献祭者……”
　　立夏猛地一惊，都把比赛的事情忘得干干净净。赶快找……找到可以搜寻到草灯的办法……拿出手机，却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可恶……怎么办，到底怎么办？立夏苦闷地蹲了下来，闭上眼睛。看不见草灯的身影，金色的头发，温柔的微笑。听不见他磁性的声音，踏实的脚步，沉稳的呼吸。草灯在哪里，在哪里啊？你不是说过，我们又最强的羁绊吗？为什么到处都只有黑暗。耳朵里没有你的声音，眼睛里看不见你的样子……快点出来吧，我找不到你……出来，出来啊。
　　隐约可以听见呜咽一般的低声呼唤，一声又一声。回响在幽暗的首饰店里，无人答应。那样的呼唤，像极了曾经被虐待之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孤独的啜泣。
　　“草灯……草灯……草灯……草灯你这笨蛋……草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