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尾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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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宗书派人送来那封邀请函的时候，顾惜朝和戚少商正坐在落日酒店十五楼餐厅吃晚饭。
轻松柔和的小提琴，烛光红酒，七成熟的咖喱牛扒，还有……散发着淡淡玫瑰香味的信封。
顾惜朝面色瞬间阴鸷起来。
戚少商接过信纸扫了一眼，右手中指轻轻扣着桌面，“他对你的行踪果然了如指掌。”
“我应该为此感到荣幸吗？”顾惜朝哂笑，“被盘踞一方的黑白两道龙头如此看重。”
戚少商不置可否，将手中信纸放到烛火上，红色的火舌吞噬着轻薄的纸张，最后化作灰烬落到一旁烟灰缸中。他舒眉一笑，“上路也要先吃饱，不着急。”刀叉并用，继续奋战没吃完的牛扒。
顾惜朝抿抿唇，看着对面那张轻松自在的脸。他知道戚少商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要跟他一起去。说实在的，傅宗书要除掉顾惜朝，怕是也是挥挥手的工夫，这么多年没下手，现在依然没下手，那就说明以后也不会下手。
但是，到底是什么原因？他又有什么意图呢？
顾惜朝不明白，也不想去明白。他只知道，杀傅宗书，是早晚的事情，这是无论那只老狐狸说什么都不可能改变的。
“惜朝。”戚少商突然开口，顾惜朝抬眸望他。
“如果傅宗书拿这个东西威胁你，”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可以做到什么地步？”顾惜朝似是不解。
戚少商慢慢切着牛扒，“来见你之前，我回过家，发现家里的东西都被人翻过了。那个控制爆炸的遥控器，不见了。”
顾惜朝杯中红酒险些洒了出来，他定了定神，戚少商仿若无事地继续吃着，好像口中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他脑中翻滚着无数个应对的话语，之前你为什么不跟我说？是觉得没有必要么？还是怀疑那个人是我？又或者是……你觉得这件事与我毫无关系？
“疼不疼？”想了半天，憋出这么莫名其妙的一句，顾惜朝也觉得有点可笑。
戚少商手上动作顿了顿，他轻笑，“不疼，我就是有点怕。怕跟你做的时候突然爆炸把你轰飞了，那我罪过可就大了。”
顾惜朝一点也笑不出来，戚少商是属于那种越是危险越能开出玩笑来的人，他不是。他还会在那种时候感觉左边胸腔的疼痛。
他想，是不是每次戚少商在开玩笑的时候他的肾上腺素都会暴涨——只是这种激素分泌过多，也会死人的。
以后一定不让他都机会说这种冷笑话。顾惜朝想。
晚饭之后，顾惜朝把昏迷的戚少商安置好，然后来到傅宗书指定的地方，不远，老狐狸确实对他的去向一清二楚。
戚少商也猜得不错，那个遥控器果然在他手上。
谈话的时候室内只有他们三个人，没有保镖，没有监视器，甚至连枪支都被没收。就在顾惜朝想着他徒手制服身上不知是否藏有武器的傅宗书是不是绰绰有余的时候，老狐狸开口了。好几年没跟他好好说过话，果然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顾惜朝感觉有点眩晕，脸部表情奇怪地扭曲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确实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我是你父亲，还有DNA亲子鉴定。
这句话盘旋在他脑海里，像一条不断扭动的蛇，冰凉滑腻，让他有想吐的冲动。多么合情合理的一个理由，从小抚养他，一直容忍他，为了保护他甚至把他放在自己的对立面……一切一切都有了借口。
除了晚晴，仍然是除了晚晴。
“至于晚晴……”傅宗书瞟了瞟那个遥控器，“如果你认为用你父亲的命还有他的命能清洗你心里的恨意，那我无话可说。”
顾惜朝站起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知道这样只会让你更痛苦，但是人都是怕死的，请原谅我作为一个人的自私，并不想因此被亲生儿子杀死。”
※※※
戚少商睁开眼的时候，天空刚泛起了鱼肚白。他努力回想着入睡前的事情，先是想骂人，然后又冷静下来。他往身边摸了摸，摸到那副熟悉的躯体，在往上，是那人的脸，然后发现他竟然睁着眼睛。
“你没睡。”
“我一直在看着你。”
“你昨晚一个人去了？”
“嗯。”
戚少商躺下来，闭上眼睛。
“也许我应该做好随时给你收尸的准备。”
顾惜朝捏了捏他的手，“我们走吧。”
“去哪里？”
“该去哪里就去哪里。”
“……”
——END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尾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