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永鋆家的走马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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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为什么牵了马儿出来？”南真问佟维业，佟维业没回她的话，只是用空着的手摸了摸她的肩膀，又拍了拍背，然后说：“恩，穿得够厚实！”随即又从袖筒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类似围脖的东西戴在南真的脖子上，那毛绒绒的围脖将南真的半个脸都遮住。佟维业觉得这下南真应该够暖和了，随即又笑看着珍格儿道：“格格身上的衣物看上去也是极暖和的吧？”
珍格儿羡慕南真有个如此好的哥哥，低头瞅了眼身上的大氅与锦袄，冲佟维业点了点头，说：“是极暖和的，我额娘给我新做的。”
“很漂亮！”佟维业笑着夸了珍格儿一句，这才对着南真道：“永鋆说堆雪人打雪球太过平常，且你身子刚好，最好不要玩那些，今日我们去永鋆家的走马场溜溜马儿，你许久没坐马儿了吧？”
“是有许久没坐了，走马场在哪儿？远不远？我担心爷爷知道了会说我。”
“离这儿不远，城东郊外几里地而已。”永鋆对南真倒是极其温和的，珍格儿不自主的瞅眼一直不屑她的存在的永鋆，结果永鋆也刚好向她瞅过来，两人视线相撞，各自没有好眼色。珍格儿自认从来没有得罪过他，他不能因为和珅就如此抵触自己，便睁圆了眼由瞅变盯，狠狠的迎击他的视线，永鋆起初也是不甘示弱的，结果不凑巧，一阵风朝着他的方向吹去，打入他的眼里痒痒的，不得已眨了眨眼，珍格儿见此摆明了特开心，冲着他挑挑小眉，扯扯嘴角，以示胜利。
两人暗里交锋一场，佟氏两兄妹却未察觉到什么，只听得佟维业对南真道：“今日这天看上去不会有雪，风儿也不算大，你又裹得严严实实的，出去不会有什么大碍，你当是透透气，这些日子够闷的，也该去活动活动，爷爷若是说起，我来帮你就是。”
如此南真自然是高兴的，便应了，又说：“那到了走马场，哥哥带我，永鋆哥哥就带珍格儿妹妹吧！”南真不知道珍格儿与永鋆之间的过节，所以如此安排，这话一出，两个当事人立时各自抗议说不要，佟维业在旁摇头一笑，说：“你们两个倒是异口同声！”佟维业知道永鋆不喜欢珍格儿，再瞅眼别开脸至一边的珍格儿，便知珍格儿也是反感永鋆的，便笑对南真道：“你往日里常坐哥哥的马儿，过几日回了杭州，还是可以与哥哥一同骑马儿的，可是永鋆一直在京里，你从前未让他带过你，日后回去了，也是没有机会和他一块儿骑马的，今儿个难道就不想抓住机会体验一下永鋆高超的骑术？”
南真听了恍然大悟，说：“是哦，早就听说永鋆哥哥的骑射功夫了得，是八旗子弟中的佼佼者，今儿个就请永鋆哥哥带带我吧！”
永鋆带南真自然是乐意的，今儿个来佟府就是想好好与这两兄妹玩玩，日后就没什么机会了，而珍格儿也是喜欢佟维业的，此刻佟维业完满的解除两人的尴尬，珍格儿更是欣赏他，冲着佟维业甜甜一笑，走过去摸了摸他的马，佟维业的马不像南真的那小马驹，它像它的主人一般，温柔不傲，珍格儿很喜欢。一旁的南真走到了永鋆的身边，问永鋆道：“尔容姐姐什么时候回王府？”
永鋆双手负背，边走边道：“还不清楚，太后娘娘高兴，兴许还要住个十天半月的。”
南真有点沮丧，微微垂了视线，嘴角也稍稍翘起，说：“这样我在去杭州前就见不到尔容姐姐了。”
永鋆与南真玩了这么些年，自然知道她的性子，偏了脸笑瞅南真一眼，松开身后负着的手，竟然有个小锦盒攥在手里，举起在南真眼前永鋆笑道：“知道你舍不得她，昨日我特意随十五哥进了趟宫，告诉了尔容这事，尔容也是极舍不得你的，却又不好扰了太后的好心情，便叫我带了这个东西来给你，说日后她有机会会去杭州看你的。”
南真虽知道尔容是不可能去看她的，却依旧被眼前的这锦盒感动得心情大好，拿在手里，打开来看，原是一朵宫花。
永鋆往锦盒里看了眼，大感失望，说：“妹妹怎么送了这么个不值钱的东西给你，我只以为是什么好玩意。”
身后与佟维业并排走着的珍格儿听永鋆这么不屑的口气便往前走两步，看了眼，分明是镀了金的宫花，怎么样也不能说是不值钱的东西吧！珍格儿看永鋆一眼便又退回来与佟维业并走，南真在前头道：“这是好玩意儿，我以前极喜欢尔容姐姐头上戴的那宫花，偏我年纪小，还未梳头，尔容姐姐说日后我长大了就送我一朵一摸一样的宫花，就是这个了。”
永鋆听了没说什么，后头走着的佟维业牵着马儿笑着说道：“尔容这宫花不送还好，送了只怕我这傻妹妹就更舍不得离开这里了。”
南真将锦盒收到袖筒里，回了头问佟维业：“哥哥难道就舍得离开这里？”
“是不舍，可是男子汉当以四海为家，拖泥带水最要不得！”佟维业说罢笑瞅着身边的珍格儿说道：“是不是啊，珍格儿？”
佟维业这话完全是大人逗小孩的语气，珍格儿便只抿嘴笑着，并未出声，佟维业就又扬了唇说：“你这么小，一定不懂的。”
珍格儿微微笑着，还是没出声。三人一路上踩着雪沫子往城东郊外去，冯氏派来跟着珍格儿的家丁小心翼翼的在后头不远处随着走，如佟维业预测的那般，天没有下雪，风比先前稍微大了点，气温依旧低，不过四人一路走到走马场时，身子早都大热了，进了场子里的阁楼后又有小厮上前来给每人递上热茶。
很快就有一马童牵来一匹棕色骏马，永鋆放下茶杯，笑对佟维业道：“咱兄弟许久没赛马了，今儿个先来两个回合怎样？”
佟维业自然是乐意的，也放下茶杯，道：“我们这一回杭州，还不知道何事才能再相见，怎么样也得赛上十个回合吧！”
永鋆听了哈哈大笑，说佟维业够爽快，起身出了阁楼接过马童手里的缰绳，笑看身后的佟维业道：“我们家这马场，东西五里地，南北五里地，你真敢与我跑上十个回合？”
佟维业不出声，笑着从椅子上起身，牵过自己的马，一跃就上到马背，在马背上笑望着阁楼里的南真道：“妹妹就与珍格儿在这里好生坐着，哥哥先去与永鋆热热身！”又无意的看眼珍格儿，随后就瞅到永鋆脸上，笑问他：“你还不上马？”
永鋆抿嘴一笑，双手附到马背上，也是纵身一跃，直直的就坐到了马上，珍格儿随同南真呆呆的坐在阁楼里，心道这两个男孩也不过十岁，身手竟然真这么好，珍格儿纳闷片刻后外头的两人早已策马奔出了几十米，光洁无染的马场一时间就多出数条马蹄印痕，还有两个急速隐退的身影。珍格儿对两人的骑术欣赏有加，南真却是见惯不怪了，喝了茶后就将围脖松下来放在身旁的桌案上，珍格儿两眼望着围脖，想着这围脖虽然暖和，也好看，却不大方便，两颗琵琶扣在脖子一侧扣上，戴上或取下都得费点功夫，不及后世直接套上去的围脖好。南真却以为珍格儿看上了自己的围脖，笑着将那东西拿起递给珍格儿看，说：“妹妹喜欢这个吗？我那里有几个，回去送妹妹一个。”
珍格儿接过围脖细细瞧了瞧，又将围脖递还给南真，说她们家里也有。
南真便没说什么，瞅眼外头的马场，白茫茫一片没有人影，起了身走到阁楼门口，左侧身子倚靠在门框上，静静的望着远方，一声不吭。珍格儿坐在原处，望着南真的身影，想这女孩多愁善感，身子又这么的娇弱，将来可别是个林妹妹。
“姐姐想问题呢？”珍格儿走到南真身旁与她说话，南真站直了身子，抿了抿嘴望珍格儿一眼，又看向外头，细声道：“爷爷说南方湿热，冬日里很少看到这么厚的雪，就是说回了杭州以后就没机会见到马场这样的雪景了。”
“南方的雪景虽然比不上北地，但南方的山山水水都是极其漂亮的。”
“妹妹是去过南方么？”南真扭头问珍格儿，珍格儿才察觉自己这话过了，摇摇头，珍格儿说：“没去过，听大人们说的。”
南真点点头，静了片刻后又问珍格儿：“妹妹家里除了德儿哥哥，可还有其他兄弟姐妹？”上次南真与尔容去和珅府里的时候曾见过丰绅殷德，却不知道珍格儿究竟有几个姊妹。
珍格儿从南真这话里猜到，她不想去杭州，怕是有这么一层顾虑，不知道如何与家里那些同父异母的兄妹们相处。咧嘴笑了笑，珍格儿说：“我家里目前就我和哥哥两个。”珍格儿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南真不要担心这些，只得又道：“哥哥对我很好，但是好像没有维业大哥对你这么好，日后你到了杭州，维业大哥会对你更好。”
南真听到这话面上总算露出丝笑意，看向远方的眼神也有了神采，说：“哥哥与爷爷对我都是极好的。”
珍格儿点点头，又说起风了，拉着南真的手往里头走，两人方欲坐下，不想这时外头一个蓬发妇人忽然闯了进来，一声不吭的就先在地上连磕三个响头，这举动，着实将南真吓了一跳，屁股方挨着椅子，这会子又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南真还没摸清楚状况，外头又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两个小厮，珍格儿认得，两人是这马场守门的。那守门的两小厮也没来得及给南真和珍格儿行礼，先将那妇人从地上拽起，然后有一小厮才讪讪的对着南真道：“两位格格恕罪，小的们这就将这疯婆子拉出去。”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永鋆家的走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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