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狼双雄之景多多篇》荒北孤狼

15、第六章 恋爱中的傻瓜(2)

　　“既然你觉得合适，那就自己跟他们说去呗。看他们愿不愿意收你。”景多多不解，这种事他能帮上什么忙。
　　“这事是要跟怡香院的管家说的，可是看门人不让我见管家。我这几天，天天蹲在门口，他们一看到我，就烦得不得了，直接哄我走，根本不容我说话。”
　　“他们不容你说话，怎么就会容我说话？”景多多心里是顶不想管这件事，故一直都在把此事往外推。
　　“你不知道，自从那次你用石头打了那几个人后，怡香院就换了看门人。这几个新的看门人也许不认识你……”
　　软磨硬泡了一番，景多多终于很勉强地答应了之石的请求。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洗了脸，就去了怡香院。看门人把管家叫了出来，景多多就在大门外和管事谈话。油嘴滑舌也是在街头求生存的必要手段，景多多早已学来。在管家面前，景多多把之石吹得是天花乱坠，说他是在大户人家长大，见过世面，很懂规矩，什么活都会干，还读过很多书等等。那管家被景多多忽悠得晕头转向，最后还真听了他的话，跟着他去看过了之石。景多多不忘在管家打量之石时，在旁边进行补充说明。管家稍微流露出一点对之石的不满意，他就耍嘴皮子，硬是让管家忽略这个问题。
　　“怎么样？我给你推荐的这个人不错吧？”景多多笑眯眯地看着管家。
　　管家也笑了：“看不出，你这个小豆丁很有一套，家里该不会是作这个的吧？”
　　“作什么呀？”景多多是真的不明白。
　　“还能作什么？作生意呗。”
　　景多多只是赔笑：呵，敢情你当我是人贩子！我们家里才没有人作这个呢。
　　“其实现在呀，作这一行业挺吃香的。像我们东家的义子丁伊伊公子，他就是作这一行发家的。人家今年才十四岁，却已建立了丁家寨，手底下管着一大帮子的人。真是好大的势力呀。”
　　管家的话让景多多心活了一下，萌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个丁公子说不定能成为他的投靠对象。对方只比他大五岁，可能比较好说话。
　　管家看好之石了。待之石回身收拾东西的时候，管家把景多多叫到一旁：“现在谈谈价钱，这个男童你要卖多少？”
　　景多多愣住了：“卖？什么卖？”
　　管家也是疑惑：“你不是要把这个男童卖给我们吗？那总得商量个价钱呀。”
　　景多多并不知道怡香院是要买下人，还以为是要雇佣的。
　　“这个……”如何是好？
　　过了一会儿，管家来叫之石跟她一起走，景多多站在一边默不作声，可是，就在他们二人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景多多叫住了管家。他请管家允许自己和之石说几句话。管家应允，景多多把之石拉到一边。
　　“石头，这个你先拿去看看。”景多多从怀里拿出了一张折成四折的纸。
　　之石把纸打开来看，开头赫然写着三个字——卖身契。这让之石吃惊不小，可他没说什么，只是继续看下面的文字。
　　“管家说了，外面雇的人她们信不过，所以要买的，雇佣的她们不收。”景多多不敢看之石，低着头说出了这番话。
　　“多多。”之石看过了卖身契的内容，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景多多。
　　景多多继续低着头，从怀里拿出了银子，递给之石：“这就是管家刚才给的钱，你看看，和卖身契上写的价钱是不是一样的。”
　　“多多，我不是这个意思。”之石掂了掂银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要是不愿意，现在就把银子还给管家，让她把她手上的那份卖身契撕了。”景多多说着话，双臂抱在胸前，这个姿势既能让理亏的他显得强势一些，也能很好地保护自己。
　　“没关系，我只要能进怡香院就行。”之石说得很坦率，没有掩饰的意思。
　　“真的？那你刚才想要说什么？”
　　“这个……你怎么只把我卖了四两银子？太低了吧。”
　　“……是吗？我舅母当初想把我卖进城去，估价是五两银子。”
　　之石，你在意的竟然是这件事。不在乎卖身，却在乎身价。
　　“这应该确确实实是四两银子。”之石又掂了一遍手上的银子。
　　景多多暗自发笑：石头呀石头，别人常说，最典型的傻瓜是那种“被卖了还要给对方数钱”的人，他们说的大概就是你这样的吧。
　　“没别的事的话，我先走了。”景多多瞄了一眼有些不耐烦了的管家，“人家还等着你呢。快去吧，第一天上工，别给人家留个坏印象”
　　说着，景多多转身走了。他硬是装作不在乎，可心里是真的很想回头再看一眼之石。相依为命整整两年，如今就要分开了。景多多心里明白，这一别就算是分道扬镳，两个人从此走上截然不同的路。虽然他早就猜到会有这样的一天，他们人生观上的不同是显而易见的，但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他心里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这样其实最好。”景多多在心里说着，之石这种老实人根本不适合继续在街头上混。像这样找一份工，每天踏踏实实地工作。工钱什么的无所谓，只要是不愁温饱。这些不正是之石一直以来的追求吗？而且，之石也可能有机会看一眼心仪的姑娘。
　　至于他，则是向着一个相反的方向。
　　景多多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未等他反应过来，之石已经追上来，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了他。之石把头埋在景多多的后颈处，不舍之情不言而喻。
　　景多多压抑已久的情感在这瞬间决堤了。
　　“好了好了，”景多多笑着说道，声音止不住地发颤，“亏你还是哥哥，怎么还要我来安慰你？”
　　“多多，为什么你不和我一起到怡香院来？”
　　“得了吧。到那个有钱人寻欢作乐的地方，给别人当奴才使唤，一辈子都要跟人点头哈腰。我才不要这种生活呢！我要在外面混出个名堂，自己作老大，去使唤别人去。”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放心吧，呆头。我会来看你的。”在猴年马月。
　　“对了，多多，这四两银子你拿去吧。”之石从后面伸出手来，手上托着银子，“我刚才问过管家了，我在怡香院做事，会有工钱可以拿。我以后会好好工作攒钱，这些钱你就先拿去吧。”
　　景多多看着那四两银子，苦笑了一下：“我不可以拿你卖身的钱。”
　　如果有这个意思，他早就匿下来了。之前，的确是有那么一瞬间，景多多有过私吞银子的想法。在当时，四两银子足以让一家农户过上两个多月。对于城里人来说没什么稀奇，但对景多多而言，这可是个天大的大数目。
　　他不是没有想过就这么一声不响地把之石卖掉，然后自己逃到另一个城市去过舒服日子。他真的好想吃好的，穿好的，再有个睡觉的地方呀。可是，他做不到。对之石，他狠不下这个心来。当他看到管家要把之石带走的一瞬间，就像是不由自主，还是选择了跟之石摊牌，把银子还给之石。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为了生存，什么都要做。可是没办法，谁让对方是石头，他景多多的傻兄弟。

作者有话说

　　为了每天看看心仪的姑娘不惜卖身为奴,之石应该是不折不扣的痴情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