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狼双雄之景多多篇》荒北孤狼

22、第十章 二度屠狼(1)

　　天亮以后，景多多简单确认了一番。司马紫佳身上的水已经干透了，手脚不再冰凉。他便抱了棉被，回到了外间。赵大嘴并没有发现景多多昨夜没有在外间过夜，这让景多多舒了一口气。之后，他趁着赵大嘴去茅房的空档，把自己早饭私藏下来的馒头偷偷地送进了里间，还喂了司马紫佳一碗水。
　　一个白天就这么过去了，转眼到了黄昏。景多多看着黯淡的门外，想起了丁伊伊给司马家的时限，应该就是现在了。司马家到底有没有按时送来赎金？丁伊伊到底会不会放人？很快就会知道结果了。
　　景多多在门口徘徊着，屋外就来了人。他们说，景多多的工作已经完成，还差景多多去替他们跑躺腿。景多多只得照做。待他完成了差事，回到屋子时，已是人去空楼。赵大嘴和司马紫佳都不在了。
　　仔细瞧瞧，外间的床铺上少了赵大嘴的棉被，景多多猜想，他应该是回到自己的房间了。于是，他来到了赵大嘴的住处，果然看到他正在收拾床铺。景多多走上前去，注意言辞地跟他打听司马紫佳的去向。
　　“你说她？唉．．．．．．”赵大嘴悄悄地对景多多说，“司马家到底有没有派人来送赎金，我是不知道。我只知道丁老大是决定撕票了。”
　　景多多难掩心情地叫了出来：“撕票？”
　　赵大嘴赶忙向他打了个手势，叫他别声张。景多多猜想，赵大嘴一定还知道更多，继续追问，软磨硬泡。赵大嘴经不住，就再度开口道：“老大刚才派人把她扔进山林，说是让她自生自灭去。”
　　景多多如遭到了雷劈，半天说不出话来。赵大嘴继续收拾床铺，嘴也不闲着：“我常听说，山林里有野兽出没。山寨里，武功差一点的都不敢往山林里走。哎，小景？人呢？”
　　一回头，景多多已经不见了踪影。
　　景多多哪里还按耐得住？天哪，野兽出没的山林，丁伊伊根本就是要拿司马紫佳去喂野兽。她是一个九岁的小女孩，对山林的猛兽的而言，刚好是一块小点心，夜宵的绝佳选择。
　　回到住处去，拿了护身武器，景多多就带着火把，径直往山林里走去。他从小长在树林附近的小村子里，印象中，村里大人夜里进林子去，都会打上火把。不单单是为了照明，据说山林里的野兽怕火，看到了火光，就不敢靠近。举着火把，景多多走进了山林，寻找司马紫佳。
　　景多多刚进山林，正愁如何寻找司马紫佳，却看到了有人走动，赶忙熄灭火把，躲藏起来。原来是奉命将司马紫佳丢进山林的人。他们这是完成了任务，从山林里出来，要回丁家寨去。景多多根据他们出现的方向，判断出了一个大致的方位。待他们一走，景多多就重新点亮火把，去找寻司马紫佳了。
　　一面走，一面呼唤着司马紫佳的名字。喊了两次，忍不住咒骂：“早就说这名字不像是人名字，呸，真别嘴！也不知道她爹娘想什么呢，起了这么个破名字！她平日在家的时候，家里人该怎么叫她！”
　　景多多转来转去，终于在一棵树底下找到了司马紫佳。凑近一点，蹲下身去，景多多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借着火光看去，司马紫佳正穿着白色衬衣，上面沾满了血，还很新鲜。
　　景多多被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
　　司马紫佳不说话。景多多急得直冒冷汗，他担心的不单是他所看到的血是否是从司马紫佳身上流下来的，还有这刺鼻的血腥味。食肉的野兽嗅觉灵敏得很，来自新鲜血液的味道一定会刺激到它们，把它们吸引过来。
　　正想着，景多多突然感到，身后传来了一连串恐怖的脚步声。凭以往的经验，景多多深知，那绝不是人类行走时发出的声音，那么，正在向他靠过来一定是……
　　强作镇定，景多多举着火把，转过身来。他看到了，距离他们只有五步之遥，聚集了一群两眼放光的野狼。
　　这就是丁伊伊的手段。他是存心让司马紫佳身上沾血，再丢进深山里吸引野兽。
　　靠在景多多身上的司马紫佳当即被吓傻了。她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活生生的野狼。这群狼，每一只都在冲着他们眦牙，眼睛在黑暗中放着光。她两腿发软，若不是景多多及时接住她下滑的身体，她早就栽在地上了。颤抖的小手死死地攥住景多多的衣服，她怕，她快要被吓死了。
　　景多多勉强地咽了一口水，警觉地扫视着四周。在他面前的野狼大概十只上下，是呈一个半圆状的队形，将他们包围。景多多深吸了一口气，他看明白了，当下的情况已经到了糟得不能再糟的地步。
　　首先，他的暗器一次只能攻向一个方向，想要攻向另外一个方向，就得等下一次攻击。如果这群野狼能像他七岁那年在舅舅的小村庄附近遇上的那群一样，呈一条水平线，排在他面前，那倒还好办一点。当它们群起攻击时，他可以先瞄准自己的正前方，因为这个方位的野狼是与他垂直距离最短的，在同等条件下，一定是这只野狼最先到达他身边。他就先搞定离他最近最具有威胁性的，再腾出手来对付其他的野狼。其他的野狼垂直距离相对较远，会落后于正前方的野狼，所以，等他打死了正前方的野狼后，还是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再去打其他的野狼的。
　　可眼下，这群野狼的队形并不是水平线，而是半圆形。他被围在中间，就像一个圆形的中间点，同各个方位的野狼之间的距离都是对等的。一起冲上来，碰到他身体的时间应该是一样的。在这种情况下，野狼群起猛攻，他招架不住。很可能刚打倒眼前的几只，剩下的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让他再无出手的机会。
　　如果他能在野狼群攻的时候，眼疾手快地连续杀死几只挨在一起的野狼，倒是可以从野狼群的包围中撕开一条口子，从而逃离。这个方案倒还可行，但前提是只限于他一个人逃离。要是带上司马紫佳，就行不通了。
　　司马紫佳现在只能靠借力勉强站立，要她跑起来肯定是不行的。景多多要带着她逃跑，就必须要背着她。以他景多多的本事，要背着一个女孩，一边和野狼赛跑，一边和野狼搏斗，那简直是神话！
　　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条路了：就留在原地，击败所有的野狼，再带着司马紫佳走。
　　景多多一面晃着火把，恐吓着野狼，暂时地稳住它们，一面夹着司马紫佳退到树旁，让司马紫佳靠着树坐着。景多多将火把放在了她的手里，嘱咐道：“你就在这里举着火把，给我照亮，我来对付那群野狼。”
　　被吓傻了的司马紫佳机械地接过了火把。景多多刚一转身，她却一把拉住景多多的衣服。景多多知道她有多害怕，可眼下的局面容不得他再耽搁。已经有一只野狼试探性地向他们这边迈了一小步，很快还会迈出下一大步。
　　景多多只知道他的面前有狼，根本没有想到，有一个比野兽还凶残的人正躲在他看不见的暗处，注视着这一切。丁伊伊是偷偷跟在那两个土匪的后面，一起进山林的。他来到这里，就是想亲眼看看，司马紫佳是如何被野狼吃掉的。没有想到，两个土匪刚走没多久，就听到了景多多呼唤司马紫佳的声音。他也想过现身去教训景多多这个丁家寨的叛徒，但是转念一想，就让他们两个一起被狼吃掉也不没什么不好的。两个人被吃应该比一个人被吃更具有观赏价值，他也可以在事后带着景多多的尸骨回丁家寨，悬挂起来，警示其他的手下不得像景多多一样违背他。
　　“哼，”丁伊伊看着紧张兮兮的景多多，不禁在心中耻笑着，“对付那群野狼？就凭你？一个不会武功的小喽罗。真是说大话！瞧你，说话的声音都发颤了，还在装腔作势。我看，你也就是看到有女人在场了，所以强撑着，装作不害怕，好让自己看起来很强大。待会儿，野狼一扑过来，你就得像只兔子一样逃之夭夭。”
　　男人都是这样。只知道在女人面前说什么会保护你，会照顾你之类的漂亮话，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等到需要落实在行动上了，他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留下信任他的女人，不知所措地抱着他亲手编织下来的梦站在原地。
　　哼，保护？你真正想要保护的是你那个所谓男人的形象吧！
　　带着鄙夷，嘲讽，还有玩味的心情，丁伊伊决意作个看戏的。瞧瞧说空话的男人是怎么落荒而逃，信任他的女人又是怎样的无助。
　　“景多多。”司马紫佳几乎是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唤着这个名字，这声音乍地听起来，就像一只稚小的燕子。
　　听得这三个字，刚刚还冒着冷汗的景多多竟然笑了。就在野狼的包围圈中，挡在她前面的景多多说了这样的话。
　　“你害怕什么呀？难道你不知道野狼最怕火的吗？只要你握住了火把，野狼就不敢靠近你。更何况，”他微微回过头，看着司马紫佳，笑得十分灿烂，“就算它们壮着胆子冲过来，被扑倒的也是我，不是你呀。”
　　也不管司马紫佳听到这番话之后是什么样的反应，景多多不再多言，全神贯注地盯着野狼群，看着它们如何试探性地朝他们迈步。以不刺激到野狼为前提条件，他小心谨慎地端起右臂，挽起了袖子。
　　“最新改造出来的，”景多多瞄了一眼右臂上的防身武器，“现在就靠这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