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重生1937》纳西瑟斯的草

22、第二十二章 谎言

　　第二十二章谎言

　　自打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之后，阿布拉克萨斯就不跟月讲话了。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无论是用餐还是课堂上，都不再和月坐在一起，进出寝室也总对他视而不见。理查德对此十分为难，一方面他不愿长时间逗留在公共休息室，就为了避免三个人独处时无所不在的尴尬气氛，另一方面他的确非常需要月的课堂笔记，同时又对阿布拉克萨斯刚买的最新款飞天扫帚觊觎万分。
　　“听着，我可不想对那件事判断对错。”周三的魔咒课上，趁着弗立维教授将阿布拉克萨斯叫到前面去展示一个缴械咒时，理查德迅速转过头，对坐在他们身后的月说，“但我再也受不了阿布拉克萨斯的阴阳怪气和你的沉默不语了，阿布拉克萨斯只是想弄明白，为什么忽然之间你就和那个里德尔走到了一起——我猜他有点儿嫉妒，毕竟……”伴随着前排传来的斯莱特林们的喝彩，阿布拉克萨斯成功地将弗立维教授脚下的一本厚书击飞到了天花板上，理查德朝讲台上瞥了一眼，语速更快了，“你知道的，他对你总是有那么一些……偏爱。”
　　这段对话很快以阿布拉克萨斯从讲台上飞下来的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宣告结束。月没有来得及给理查德任何答案，阿布拉克萨斯那令人费解的心理活动在这个当口实在有些不合时宜，月的心思正缠绕在另一件更要紧的事上，可没多余的功夫分一丝半点给他。
　　魔咒课的下课铃声刚一响起，一个一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便出现在教室门口，那是个熟面孔，他带来了里德尔的口信。
　　“有人让我转告你，‘午饭时间，老地方见’——就这么多。”安东宁·多洛霍夫棕色的眼睛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生硬地吐出最后一句，就迫不及待地转过了身。他匆匆消失在走廊另一头的背影恰好落入正走出教室的理查德和阿布拉克萨斯的眼中，理查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而阿布拉克萨斯嘛，他一脸冷酷地抬起了下巴，将书包重重甩在肩膀上，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离开了。
　　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当午饭的铃声从城堡高处传来时，走廊和楼梯上挤满了饥肠辘辘的学生，挤过这些只想着尽快赶往礼堂饱餐一顿的人群，月独自来到八楼，此刻那条挂着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的走廊里一片寂静，里德尔正靠在挂毯对面的那堵白墙上，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
　　“那东西在这儿？”月向着里德尔走去，眼角不由得注意到挂毯上的巨怪和巴拿巴都停止了动作，好奇地看向他们。
　　里德尔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你会看到的，Light。”他意味深长地说。
　　接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他们沉默地在挂毯钱来回踱步，直到一扇门出现在空白的墙面上。这是一扇陌生的门，月之前从未见过，但里德尔显然不是第一次看到它，他不假思索地拧开门把手。
　　“跟我来。”里德尔简短地说，率先走了进去。
　　在月迈进屋内的下一刻，里德尔就将门关上了。门内的空间比月上一次踏入时大了不知道多少倍，比一座广场更大，但并不空旷，从高处投下的光束分散在地上，到处都是耸立的垃圾堆，那些垃圾各色各样，脱了页的旧书、灰扑扑的袍子、破破烂烂的家具，还有一些无法辨认的杂物，它们堆积成山，由近及远，宛如一座座高塔错落在看不到边际的地板上。
　　里德尔轻轻推着月的背，促使他向前。他们在这些垃圾山的空隙形成的一条条小巷中快步穿行，里德尔熟门熟路地绕过一个巨怪标本，又爬过一堆摇摇欲坠的板条箱，从一个凹凸不平、像是被腐蚀过的大柜子顶上一跃而下，随后向周围扫视了一圈，露出笃定的神情。
　　他低头对着空气嘶嘶叫了几声，月很快意识到他又在使用蛇佬腔，一条柔软的管子或是其他什么东西沿着里德尔的袍子内侧滑落到地上，尼提亚——里德尔的那条宠物蛇——嘶嘶回应着，钻进了他们面前那座垃圾山脚的缝隙中。
　　里德尔看了月一眼，耸了耸肩，说道：“如你所见，这是个适合收藏宝物的地方。还有什么比这里更适合藏匿真相呢？”他的目光掠过那些垃圾山，圆滑地又解释了一句，“为了避免引起罗莎莉小姐的惊慌，不久前我让尼提亚把那些碎片又送回原处，她将那东西藏得很深，我们这位敏感的女士显然很担心有人发现它……”
　　“碎片？”月若有所思地问。
　　“那东西被她藏进有求必应室时已经烧毁了大半，只剩下一些碎片……但哪怕只是碎片，也记录着一些有趣的信息。你会看到的……”里德尔忽然停下话语，侧耳向着垃圾山的方向聆听，一阵细微的摩擦声从垃圾山深处传来，离他们越来越近。里德尔愉快地说：“很好，我忠实的朋友回来了……”
　　但月留意到尼提亚在地板上滑动的声音似乎和之前不大一样，就好像……在拖拽着什么东西似的。他的确看到了，在垃圾山脚瞎那一大堆生锈的坩埚投下的阴影里，那条蝰蛇艰难地移动着，它蜿蜒向前的姿势是如此笨拙，直到它古怪的下半身彻底从垃圾堆中暴露出来，月才终于弄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尼提亚扭成一团的尾巴正缠绕着一卷东西，是一小块毯子，亦或是一卷——
　　里德尔也看到了，他俯下身，将那卷烧焦了的羊皮纸连同尼提亚一起捡了起来，那条小蛇顺着里德尔的袖口钻了进去。里德尔转手将羊皮纸递给了月，他圆滑地说：“比起由我转交给你，亲眼所见要可信得多，不是吗？”
　　月接过纸页，举到脸前仔细看了起来。正如里德尔先前所说，这卷羊皮纸被烧掉了大半，残存的部分也大多焦黑卷曲，只能隐约看到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小字。那些华丽的圆体小字很眼熟，纸上能够看清的那些词眼，月也并不陌生——在哪里看过呢？月立刻想了起来，就在一年前，由罗莎莉创办的那个魔药研究小组，那篇关于狼毒研究的论文，他们曾讨论过多少次呢，关于治愈狼毒的可能性，能够派上用场的药材……
　　罗莎莉的笔迹竟然会出现在这种地方……月漫不经心地想着，随后意识到眼前的纸上记录的似乎是一个魔药配方，尚能阅读的部分写着十几种药材的名称，但其中绝大部分又被重重划去，只有两个单词被用红色墨水圈了出来。
　　“流液草……钟形颠茄……”月不出声地念着，随后扬起眉毛，他当然记得这两种药材的作用，它们的特性通常用于改变某种魔力性状——这个配方的功效不言而喻，罗莎莉研究的魔药，罗莎莉感兴趣的魔法伤病，显然只会是狼毒——这是一副用来治愈狼人的药剂配方。如果它成功了，或许在魔药学上会是一个创举，但问题就在这儿，罗莎莉为什么要藏匿起它呢？如果不希望其他人看到……
　　“全部烧掉不是更好的做法吗？”月喃喃自语。
　　“啊哈，你也意识到了。”里德尔轻声说，他看着那卷羊皮纸，脸上露出一种诡秘的神情，似乎是疑惑，但又带着警惕，他掏出了魔杖，迅速地指向月的手中，“Incendio（火焰熊熊）！”
　　残缺的羊皮纸上立即蹿起了一簇火焰，但紧接着，那簇火焰不安地颤抖起来，它闪烁了一下，两下，然后，噗的一声熄灭了。
　　接下来，里德尔又尝试了其他咒语，先是分裂咒，同样失效了，接着是消除咒、粉碎咒，结果依然没有改变。“就像我们看到的，魔咒对它不起作用。这很有趣，不是吗？一个女巫用来做笔记的羊皮纸，却成了她无法消灭的证物……”里德尔意味深长地说，“所以她只能将它藏匿在这里，直到有人发现。”
　　月眯起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最后的那道粉碎咒没有令羊皮纸碎裂，但仍拂动了它的一角，翻卷过来的背面似乎也有几行小字。月迅速将羊皮纸翻了过来，认出那依旧是罗莎莉的笔迹，红色墨水在暗黄色的纸页上看起来十分不祥：
　　……不该和……交易……付出代价，祂给予……谎言！
　　零星可看清的字句似乎透露着某种神秘的信息，最后的那句“谎言”显然写得十足用力，几乎将纸页穿透了。
　　谎言……
　　罗莎莉和某个人做了交易，不管对方是谁，都欺骗了她，可她付出了什么代价，又得到了什么呢？还有这卷羊皮纸，能够抵抗魔咒的伤害，这是罗莎莉的力量，还是交易的结果呢？月摩挲着纸页，认为自己距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但下一秒，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这卷羊皮纸……月的指尖再一次从纸页的表面滑过，这过分柔软的触感和他在对角巷购买的那些常见的羊皮纸截然不同，但他的确在某个时刻触摸过……这不是羊皮，而是其他的……是了，是了，这是那本黑皮书的一部分！

作者有话说

　　新的一年，新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