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造梦师》放若楼

28、地牢里的楔子

　　阴风吹来，灯火摇曳。
　　那是在一处昏暗的地牢里，长长的地道，发霉的墙头，地面有点潮湿，两旁排列整齐的铁制牢笼里，囚了些看不清面孔的人，衣不蔽体，无力蜷缩一角或趴伏在地面上，空气中混合了粪便，体臭，尿骚味和各种各样恶心的气味。

　　在这里随便吸一口气，也会污染了呼吸系统。

　　大蛇丸一进去，恐惧和憎恨的眼神便钉在他们身上，诺大的地牢中，鸦雀无声。

　　死一般的静。

　　小楼跟在大蛇丸身后，一步步前进，然而，步履艰难，她以为，她看见了地狱。

　　最后，两人在一个空荡荡的牢笼前停了下来。

　　小楼不解地望向他。

　　大蛇丸呲着牙笑了，“在里面。”

　　她仔细地打量牢里，由于光线太暗，只能隐约看见墙上有个黑影，她竖起耳朵听，似乎有呼吸。

　　“能让她出来吗？我看不清楚。”到这个时候，小楼莫名地兴奋。

　　她终于找到关键人物了，不再是茫茫然无法掌握自已人生。

　　大蛇丸意味不明瞪了她一眼，这种程度就看不清楚，她强不到哪去了。

　　低沉的噪声像铁皮在刮锅底，“楔子，有人来找你，出来吧。”

　　接着，里面传来一阵锁链撞击地面的声响，清冷刺耳，一阵一阵地回响。

　　最先从阴影里出来的是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裤脚和衣袖都烂掉了，赤着脚，两个脚腕间系着铁链，两手垂在身前，同样上了铁链。

　　终于，脸从阴影中现了出来，脏瘀的痕迹掩不去楚楚动人的姿容，是楔子没错。

　　她惊骇，不敢置信的表情，“L……小姐？”

　　有多久没被人这样叫过了？

　　小楼依稀记得那一天，楔子穿着一套淑女连衣裙坐在她面前，羞涩地看着自已，秋波微转。

　　那么美好的女子。

　　“你们慢慢聊。”大蛇丸很识趣地离开。

　　小楼瞟了他一眼，这货倒会装，他不偷听才怪。

　　但没所谓，听了也不会懂。

　　“L小姐，我终于见到你了！”待大蛇丸走开，楔子立即惊喜地奔到铁栅栏前，两手抓紧栏上绣迹斑斑的铁条，昔日白皙粉亮的脸，呈现出一种灰败。

　　“见到我，你好像很开心嘛。”对于她的惨状，小楼无动于衷。

　　闻言，楔子喉头一哽，“L小姐，我想醒来……”

　　“为什么？你不是见到了你想见的人么？”

　　楔子抓着铁条的手开始收紧，黑斑斑的手背凸起几条青筋，声音带着哽咽，“我醒来的时候，就是一个有血继的小孩，被大蛇丸抓到这里实验……我一直顺从他，可他只把我当成玩具，这里……就是他的玩具王国，我一刻也不想呆在这！L小姐，带我出去吧！”

　　小楼一直听着，嘴角慢慢浮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说，“我拒绝。”

　　三个字，不高不低的声音，斩钉截铁。

　　楔子眼里再次涌上不敢置信，呆滞了几秒，突然瞪圆了眼，沉沉的声音从喉底发出，“为什么——”
　　这种沉重得像下一秒就爆发出来的语气，像极了大蛇丸。

　　小楼轻轻地吐了口气，“我问你，我们入梦那天，你动了什么手脚？”

　　连小楼都失忆了11年才恢复，图图至今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已是穿越党，只有楔子一人记得她是L小姐。

　　楔子眼神突变，吃惊，恐惧，难堪，最后是颓然，随着她的转变，牢道里归于平静。

　　“看来瞒不过你……”她敛起眼皮，再次睁开时，溢满了仇恨。

　　这使小楼感到意外，她的憎恨从何而来？

　　接着，楔子终于卸下伪装，说出故事的始末。

　　“我的父亲是日本人，樱庭英弥，你还记得么？”她故意顿了顿，再盯着小楼的反应。

　　但小楼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楔子更是愤恨，语气渐渐加重，“现实世界一年前，他自杀了，从17楼跳下去，摔得血肉模糊，当时，我只差一点就能拉住他了，然而，没赶上，他就跳了下去，从窗口往下瞧，只看到一个渺小的人趴在地上，我飞快下到一层，却发现围了好多人，我挤不进
　　去，真好笑，这个世界是怎么回事，明明有人死了，大家都争着看……”

　　楔子的目光虽然定在小楼脸上，却是空洞，没焦点的，语调里，有种痛苦到焦躁的讥讽。

　　“他是一个很好的父亲，没对家人发过脾气，一辈子勤勤恳恳，爱护妻女，我不理解他为何自寻短见，于是我开始调查他死前不寻常的举动，有段时间，他以出差为由经常消失几天，回来后总是心不在焉，经常摔碎东西，母亲开始埋怨他的冷淡，他总是沉默以对……（略），后来，我偷看父亲的日志后才知道，他去找过你，并接二连三地入梦，……（再略）回来后才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变成那样，罪魁祸首是你，L！”

　　说到最后，楔子已红了眼，浑身直哆嗦，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入梦的前一天，我潜入你的密室，换了药，那可不是一般的催眠剂，是睡了就永远醒不来变成植物人的药，既然你那么喜欢做梦，我就让你做个够！你就在梦中死去吧！！”

　　她的眼睛睁得老大，饱满的血丝似乎下一秒就迸裂而出，诅咒的噪声变得尖锐刺耳，强烈憎恨的眼神像誓要把面前的人噬咬撕碎……

　　面对情绪不稳的楔子，小楼仍是神色淡然，她张了张口，“你不了解你的父亲……”

　　“唰——”

　　一只脏污的手从栅栏内破空穿出，在小楼脖子一公分前的地方生生停下，她无法再伸前一点了，因为栅栏的阻隔。

　　小楼不偏不躲，静静地看着那只手，脏兮兮的手指粘满长年累月的污垢，但甲缝里没出现污黑。

　　“你只换了我的药？”小楼问。

　　“不错。”她沮丧地收回了手。

　　小楼深深皱起眉，那就怪了，如果她俩喝的是普通药，77天时间一到就醒了，只剩她在梦中，但现在明显否决了。

　　关于这问题小楼也思考了很多年，她们三个在梦境呆了16年了，1：11，现实世界是1年多，人不吃不喝最多维持一星期，沉睡中或许会长一点点，但1年多太不靠谱了，真是天晓得外面发生了啥事。

　　但她们的意识还在活动，证明身体没死，估计是身体被人发现送进医院？所以她们仍然生存？醒不来究竟怎么一回事？

　　按理说，就算小楼吃了变成植物人的药，醒不来，其余两人也该早醒来了。

　　不合理，完全不合理。

　　她站在牢前沉默不语，楔子的情绪却慢慢稳定下来，她松开了手，缓缓走回牢笼深处，道出真相后，小楼再没任何理由救她出去了。

　　在她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不带一丝情绪的声音，“图图在木叶，活得挺滋润的。”

　　楔子身形一滞，“是吗？”

　　“因为你单方面报仇，把她也牵扯进来了，按理说，你俩早该醒了，但结果却陪我留在这里了，你现在这模样，真是弄巧反拙。”

　　楔子靠着墙壁坐下，冷笑一声，“这不是很好么？我又多个人帮忙了。”

　　“噗！”嗤笑。

　　“只要我能出去，你就没好日子过了，等着瞧吧，L……”

　　“对了，我还忘记做一件事。”小楼抬手，结手印，“山中流·读心术。”

　　楔子的眼睛瞬间睁大……

　　十分钟后，小楼才睁开眼，对上楔子略显紧张的目光。

　　通常被读心的人，只感觉大脑有点混沌，但很多时候，都感觉不出来。

　　她究竟被窥探了什么？

　　楔子咽了咽口水。

　　两人静静对视，牢房无比安静，唯一听见的，是隔壁牢笼的人无意识间发出的哼哼声。

　　小楼看起来很疲惫，一个读心术居然花了她这么多的查克拉？

　　楔子紧紧盯着她，大气也不敢出一口。

　　只见小楼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像是自言自语的说，“啧，读心术真费神……看来和你刚才说的吻合。”

　　读心术其实需要强大的精神力，查克拉不用太多，但很讲求控制技巧。

　　“好了，我差不多该走了，你就乖乖留在这儿吧，某程度上我很感谢大蛇丸呢。”小楼嘿嘿两声，不停揉额，然后转身顺着走道慢慢离去。

　　楔子盯着那个疲惫的背影消失后，松开的手指缓缓收紧，掌心濡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