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病院记事（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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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现疾风哭丧着脸，无力躺在床上，她又发现，椅上有点水迹。
“你洗过脸了？”小楼拿起抺布擦干椅上水迹。
疾风不说话，这是他对待小楼的武器——冷淡。
小楼不以为然，径自凑近疾风腮边，嗅了嗅，淡淡的薄荷味。
应该洗漱过了。
“上厕所没？”她又问。
闻言，疾风才惊觉，从早上憋到现在，都忘了，因为通常内急，他都忍到最后暴发的边缘……才吱声。
现在，还没到边缘，他还可以忍。
于是，他继续闷声不响，偏过头，盯着被角发起呆。
小楼看他的神色，便从床下拿出尿壶，叹了口气，“憋多了，会得结石的。”
他不为所动。
“会不举的。”
疾风僵住了。
“呐。”她提起干净的尿壶晃了晃，示意他接过。
平日，疾风都是拿着它在被子里自行解决的，这样免了尴尬，小楼也只是帮他接递而已。
见对方还是纹丝不动，小楼就不信他不急，因为早上是个微妙时刻。
只要你起床了，就不能不上厕所。
“要我帮你？”她试探地问。
“……”一动不动。
“好吧，那我帮你啦……”她作势掀起被子。
隔壁床的人突然咳嗽一声，小楼捏起被子的手抖了抖，一股淡腥味飘了出来。
她的手顿在半空几秒，才放下。
瞄向隔壁，床上的人翻了身，继续睡，对面那两张床的人也睡得跟死猪一样。
时间还是很早。
小楼用力眨了眨眼，放回尿壶，转身走进浴间。
不一会，她便端出一盆热水来。
疾风苍白的脸上红晕一点点的扩散，慢慢红到耳根。
小楼拧干毛巾，轻轻递到他面前。
疾风无言接过，抬头瞪了她一眼，居然发现她眼中溢满笑意。
于是，他的脸更红了。
“你转过去。”他握着毛巾伸进被子里，盯着小楼说。
她依言转身，顺便把盆子放到椅上，移近床边，这样，他就可以自已搓洗了。
小楼踱出阳台，望着已经放晴的天空，无声笑了。
等了好一会，她才回房，疾风已经端端正正坐在床上，毛巾搭在旁边的水盆沿上。
她弯腰从床底取出尿壶递给他，语带着笑意，“现在急了吧？”
疾风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净，悻悻接过。
小楼却端起水盆，走入浴间。
出来的时候，椅上放着白色的尿壶，小楼没说啥，拿起它便去了厕间清洗。
疾风低了头，尿壶还是温的，这种难以言喻的困窘，她居然眉也不皱一下就拿起来。
他记得小时候，小楼可是很厌恶他鼻下那两行的……
是她变了，还是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他又想起那晚无故出现在房里的男人，由于光线不足，他瞧不清男人的模样，乍看之下，似乎戴着面具，衣着奇异，身形挺拔，从他与小楼的言语间，好像很熟络的样子，他究竟是谁？
小楼失踪的时候，都跟他一起吗？
疾风记得，在屋顶打斗时，小楼跟楔子说着那些他听不懂的话，什么剧情，梦之类的。
怎会这样？
小楼在木叶一直循规蹈矩，默默无闻，根本不可能结识到这些人，怎么失踪后就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楔子也是，明明平日一副温婉无害的样子，完全想不到是大蛇丸派来木叶的奸细，更想不到她那么强……
对了，小楼的姑姑在那晚死了，小楼应该很伤心吧？
疾风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愣愣的想，也没注意到小楼已经出来了，还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他。
待他回过神来，不禁吓了一跳，但很快就恢复平静，继续保持沉默。
这几天，小楼不嫌脏，不嫌累，一直守着他，说不感动是假的，但疾风还是不能原谅她。
如果是其他人，他可以一笑置之。
但那是小楼，是他最在乎的人，也是最不可饶恕的。
所以，这些天，他没主动跟她说过一句话，也没给她好脸色。
这时候，护工推着手推车停在病房外，原来早餐时间到了。
阿姨将盛着早餐的盒子放到每人的床头柜上，然后走了。
像是嗅到香味，房里的病人陆续起床，睡眼惺忪地爬起来上洗手间，路过疾风床前还跟两人点头打招呼。
小楼将活动桌面拉到疾风身前，把早餐放在他面前，摆好筷子汤匙，掀开盖子。
今天的早餐是汤面。
“吃吧。”她示意。
疾风偏过头，不回应。
“不饿吗？”
“……”
得不到回应的小楼也习惯了，其实她的抗打击能力还是蛮强的。
端起餐盒，勺了一匙汤凑到他唇边。
汤很清，医院的伙食以清淡为主。
疾风眉间皱起不情愿的淡纹，很勉强地汲了一口。
小楼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连忙用筷子卷起面条，一口一口喂他。
疾风也很给面子地吃下。
面不多，很快就吃完了，她吐了口气，终于又完成一餐。
站起来收拾东西，一抬头，才发现疾风在看她。
眼神很专注，他在认真打量她。
黑眼圈，淡了很多，医生说他的复原不错，连他自身的溶血症也有了缓解的迹象。
其实疾风的病在纲手离开木叶后就开始转趋直下，而三代死后，木叶群龙无首，按照剧情，再过段时间，鸣人和自来也就把纲手找回来。
到时，疾风的病会好转的……
小楼宽慰地笑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她这么一说，疾风就撇开眼，不再看她了。
“去散步好不好？”小楼问。
事实上，她也不需问，因为每天早餐后，她都会用轮椅推着他去公园。
疾风不吭声，就表示同意。
于是，小楼把角落里的轮椅推到床边，疾风便掀开被子，两手撑着床，曲起左腿，慢慢从床上挪到轮椅上，她小心翼翼把他打着石膏的右腿从床上移到轮椅脚架上。
最后还拿了张薄被，盖在疾风膝上，OK，一切准备完毕。
她推着疾风慢慢走出病房。
“呵呵，两口子又出去浪漫了？”隔壁床的大叔从餐盒上抬起头，打趣道。
闻言，另一边还懒洋洋躺床上的男人瞟了他们一眼，羡慕道，“他媳妇真好，我家那个隔天才来探我一次……”
“算了吧，瞧你这德性，有人肯跟你已经不错了。”大叔淅沥哗啦吸着面，口齿不清。
在两人你来我往的闲聊下，小楼推着疾风缓缓到了走廊上，谁也没说话。
他们一直走一直走，刚推出大厅，便看到卡卡西和图图正从外面走进来，小楼心脏随之一沉，马上背过身，呼地将轮椅转了个方向，推着疾风往后门方向一溜小跑。
轮子在地面上飞快滚动，她趁转身的空档瞄了眼身后，只见那两人急急走入住院区。
现在的木叶病院是个热闹的地方，里面住了各式各样在‘木叶崩溃计划’中受伤的人，有鸣人啦，佐助啦，还有一干重伤轻伤的忍者和村民。
卡卡西来看学生，图图也自然是来看鸣人的，他们应该会顺便去探疾风。
不能怪小楼没种，现在一看到图图，她就神经性蛋疼。
前几天他们来看过疾风，当时小楼也在，图图一看她就像斗鸡似的，浑身炸毛，多亏卡卡西在，才没酿成惨剧。
溜出后门，便到了小公园，这里的树木长得郁郁葱葱，空气清新，病人都喜欢来这里散步，才早上，就有不少人。
小楼推着疾风走到喷水池边，从水柱中喷溅出来的小水珠细如烟尘，弥漫在空气之中，化成了蒙蒙水雾，她昂头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全身感到无比舒畅。
“疾风，这里很棒吧？”她闭上眼，似乎在感受畅快的美好。
疾风抬头望了她一眼，再定定瞧着那些飞溅的水雾，象柔软的银纱在空中飘舞。
确实很美。
肩上突然有股温热的东西靠近，他回头一看，便僵住了。
不知何时，小楼从后搂住他的脖子，脸就凑在他耳边，他回头，脸颊差点就贴上她的唇。
他的心跳得很快，眼里染上怒意，想挣开，却听到小楼说，“就这样让我抱一抱，一会就好。”
她说，一会就好。
热气全洒在他耳际，痒痒的，但他不能动，不敢动。
忍耐着。
他觉得小楼很狡猾，用这种方法折磨他。
他脸在烧，身体也很烫，脑里有点昏昏的。
很想一把扯过她，摁在怀里，吻到窒息……
但那晚决绝离去的背影，还深深地刻在他脑里，怎么也擦不掉。
眼睛有点涩，他慢慢转回头，盯着高高扬起的水花出神。
好一会，肩上轻了，残留的暖意慢慢散去。
疾风缩了缩，居然觉得冷。
小楼瞧见，体贴地帮他拉上被子，盖住肩。
“去亭子那边好不好？”
她在问，可已经将他往前推，因为征求他意见是多余的，疾风不会给她回应。
可这次疾风却开口，“我渴了。”
小楼停下来，受宠若惊地看着他，点头哈腰的讨好，“哦哦，我立刻给你买水，你在这里等我噢！”
说罢，她快步跑出公园，朝大楼那边去了。
疾风怔怔盯着她的背影。
过了一会，他伸手拔动车轮，轮椅便往茂密树丛间的小道上滑行而去。
好半晌，小楼拎着一瓶矿泉水回到喷水池，绕池一圈，没找到疾风。
她焦急地四下张望，突然，脸色煞白。
树丛中的某棵大树上坐了个人，橘色面具。
她嗖地走到树下，抬头警惕盯着他，“疾风呢？”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病院记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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