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贴上文,能看到的童鞋就不用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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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揉揉眼睛,有气无力地翻身坐起,就这样一丝、不挂走进浴间。
当温热的水花从头顶冲刷而下时,她好像清醒了一点点。
疾风,应该上班去了。
甩甩湿淋淋的头发,她倒了些香波在手心,然后慢慢揉搓着已经及腰的头发。
长发麻烦,还是剪短的方便,可是疾风偏爱她的长发,不许她剪掉。
她闭着眼,搓出一头泡泡,头上的水花冲刷着胸前的皮肤,水温似乎有点烫……
正纳闷之际,她听到浴帘外的厕间,似乎有些动静。
宿舍的卫浴间是厕所与浴室一体的,中间只挂了块浴帘,外面的声音很清晰传来。
脚步声。
小楼大惊失色,伸手便关了莲蓬,但头上的泡沫流了她一脸,不能睁眼。
她只好从浴帘侧边伸手出去拿放在墙架上的毛巾。
一伸,便被人抓住了手腕。
她吓了一跳,“谁?”
浑身赤/裸,偏偏眼不能视,这种情况下,很不妙。
腕上的触感很奇怪,那人好像戴着手袜。
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出现在脑里,她脱口而出,“是你?”
那人没答腔,小楼只感到灼热的气息渐近,嘴唇蓦然碰上一团干燥柔软的事物,青蜒点水般,又退开了,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套在她指上……
手腕的束缚消失了。
小楼再也忍不住,睁开了眼。
空荡荡的卫浴间,不见一人。
“呜!”眼睛一阵剧痛,她急急按下莲蓬开关,昂头对着水花揉洗眼睛。
烟雾弥漫里,她朦胧瞧见套在左手无名指上的东西。
一枚戒指。
“真丑。”她红着眼睛说。
纪念品?
这枚戒指上没有字,不像晓成员戴的那些。
但形状颜色都很相近,小楼猜测,这应该是斑给她的联系工具。
这么说,他已经走了。
根据剧情,三年后,斑会以晓新成员的身份出现,再会的日子,不会太遥远。
木叶没特别张扬她逃狱的事,这并不光彩,但村里的人多少有耳闻,于是,疾风一时间便成了木叶有历以来最倒霉最悲催的苦逼男。
大家都很同情他,同事,朋友不时跑来安慰他,免得他一时想不开,做了傻事。
男人们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勾肩搭背,“嗨嗨~疾风,来来来,下班后咱们一起去居酒屋,不醉无归!女人算什么!”
女人们则义愤填膺,纷纷为他介绍对象,“呵呵呵,疾风,我大表叔的姐姐的儿子的表妹人特别好,也能干~就是脸上有个疤,但人很漂亮啊~~今晚出来吃饭处处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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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郁闷地刷着碗,嘴巴撅得老高。
连疾风从后面偷袭她也没反应,看来气得不轻。
“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么?”他搂着她的腰嘿嘿笑道。
“哼!”扬起下巴,继续使劲刷碗。
“啵!”疾风在她脸上狠狠亲了一口。
“你敢去!以后就别碰我!”
“不敢不敢……”他搔搔头,哈腰笑。
小楼厉了他一眼,还是有点不爽。
“以后一下班就回家。”
“是!”
“不许带人回来。”
“是!”
“不许跟雌性生物近距离接触,别跟陌生女人搭讪。”
“是是……咳咳咳!”
她还没说完她的‘不许’,疾风就剧烈咳嗽起来。
他紧捂着嘴,弯了腰,整个人一耸一耸的。
小楼一慌,连忙擦干手上前查看,“怎么了?”
“没、没事!”他捂着嘴,飞快走入卫浴间,碰,关上门。
转身的那一瞬,小楼清楚地看见他手缝里溢出的鲜红。
她愣在原地。
机械地擦干洗好的碗筷,再一一放进消毒碗柜,然后脱下围裙,走出厨房。
‘啪’,她打开了摇控,直直倒进沙发里。
主持人神气活现的脸出现在屏幕上,手舞足蹈地介绍出节目,bablbablbablbabl……
小楼疲惫地盯着电视,这货在说啥?
怎么也听不清楚。
卫浴间的门咔嚓一下开了,疾风脸色如常走出来,“啊,洗完了?”
“嗯。”她下意识回了句,眼睛仍盯着电视。
他步履轻快地走过来,倚着她坐下,伸手揽住她的腰,“很累?”
她顺势靠进温暖的怀抱中,懒怠地说,“有点。”
一天到晚坐在家中,又怎么会累呢?
“额,帮你按按?我手势不错哟~”
他的吐息喷晒在她面颊上,温暖而清新,小楼不由自主闭上眼感受。
牙膏的薄荷味中带着一丝血腥。
如果她的嗅觉失灵了,该多好。
“好吧,别把我按痛哦。”她俯身趴在他大腿上。
“OK~”
按着按着,小楼就睡了。
疾风停了手,轻轻把她翻过来,盯着她的睡颜好一会,才抱进了卧室。
刚帮她盖上被子,一股腥臊又涌上喉咙,疾风马上捂住嘴,急急走出了房间。
几秒后,卫浴间传来水声。
小楼在昏黄的床头灯光下,睁开了眼。
疾风说,纲手已经回木叶,也帮他诊治过了,但为何仍然会如此?
唯一的答案就是,纲手也束手无策。
小楼很早就认知到,疾风的病根本无药可救,否则不会被木叶载入大事记录里,高层也不会缄口无言。
不错,纲手是很出色的医疗忍者,但也只能延缓他的发作时间。
某种程度上,疾风已经赚到了。
他本来,那一晚会死在马基手上。
但由于她们的介入,阴差阳错地活了过来,代价是右腿。
原来,仅仅这样还不够,他还是活不久。
说不定,他在很早前就已经咯血了,一直都在掩饰,刻意不在她面前咳嗽,隐藏病态……
但,始终还是到了不得不暴露的一天。
现在的情况,到底严重到什么地步了……
小楼无从得知,她不问,他也不说。
但两人心知肚明。
日子不多了。
最终,还是走到这一步。
一晚过去,早晨来临,屋外传来忍者们陆续离开宿舍的脚步声,然后,躺在身旁的人小心翼翼爬起床,温暖骤失,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卫浴间响起哗哗水声,慢慢地,关门声传来。
午饭的时候,疾风准时回来,推开门,就会看到餐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然后小楼就会从厨房探出头来,说一句,你回来了。
那一刻,疾风便会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苦苦希冀的,不就是这样的生活么?
两人用过饭后,通常会小休一会,接着他上班,小楼收拾饭桌,搞清洁。
晚上亦是如此,做完所有家务后,两人会相依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然后洗澡,上/床。
日子平淡,温馨,跟其他夫妻没两样。
看似每天风平浪静的表面,暗潮汹涌。
像今天,两人亲亲热热地吃饭,才喝了一口汤的疾风突然呛到了,然后就捂着胸口咳嗽不止。
小楼慌张站起来帮他拍背,谁知越拍越咳嗽得厉害。
嘴角隐隐淌出血丝,疾风只能扶着餐桌,完全直不起腰。
用六神无主来形容现在的小楼再适合不过了,她从背后抱紧疾风,声音已带上哭腔,“疾风,我们去找医生!入院吧!”
“不!”他一手推开她,两眼圆瞪,脸上是呼吸困难的涨红。
小楼踉跄几步,站稳,垂下头,“至少医院比这里设备齐全,你也不用受这种苦。”
“咳咳咳!咳咳咳——那里没有你!”他倒在餐椅里,声音嘶哑。
不错,她不能在公共场所露脸。
小楼别过脸,昂头,努力迫回汹涌而出的泪意,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说,“纲手怎么说的?”
疾风的手很用力地捂紧嘴巴,堵住拼命想冲出喉咙的咳嗽,整个人激烈颤抖着,根本无法回答小楼的问题。
看他这个样子,小楼差点就崩溃了。
好不容易压下的哽咽,让她的声音变了调,“我去求她,只要她能治好你,我任凭他们处置。”
说罢,她也不管疾风还躺在椅里,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就往门口走。
可是,她的觉悟,得不到对方同意。
疾风甩开了她,握紧桌沿的手,青筋爆起,身体突然前倾,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咳嗽声就像火种扔进炸弹堆里,把整个屋子炸得惊天动地。
他的脸涨得通红,皮下的毛细血管充血般的清晰可见,就像快要爆炸一样,眼睛瞪得鼓鼓的,甚至连刺目的黑眼圈也挤没了。
小楼马上轻拍他的背,同时也帮他顺抚胸口,忽然,一股殷红的鲜血从他嘴里猛喷出来,淌了一地,染在浅青的瓷砖上,格外触目惊心。
那种强烈的对比刺得她眼睛发痛,整个人怔住了。
待回过神来,就发现疾风身子摇晃着倒下去,她赶紧抱住他。
胡乱抓了一把面纸,没头没脑的帮他擦浄脸上血污,扶抱着他站起来,往门口挪去。
疾风却挣扎起来,小楼没他力气大,一下子,两人都倒在地上。
“……扶、扶我到沙发……”他无力说道。
“可、可是……”小楼使劲擦去脸上的湿润。
“我没事的……躺一会就好。”他对着她微笑。
小楼又擦了把脸,爬起来,扶他慢慢移到沙发上。
他笑得很难笑,咧嘴皱眉,白牙森森,但这种惨白到扭曲的笑容,已深深刻在小楼心头上,恐怕这辈子她都无法忘记了。
咯出血后,疾风明显不咳了,连话也慢慢流畅起来,“去医院也是徒然……纲手大人要我……好好过完余下的日子……”
虽然早有预感,但当直面残酷的真相时,小楼还是无法坦然,怵得发慌,“她真的那么说?”。
“真的……”他缓缓喘顺气,笑了笑,“你也知道,我比谁更想要活下去,又怎会不重视这条命,可惜现实如此,我也没办法……”
他多想,与她就这样白首偕老。
可惜不行。
他没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