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萤四散》某五狐

7、是否对策

　　“藏宝图？”
　　“上面标注了大宋几个金矿地点，只要解开了碗面上的谜题，几乎就是一只脚迈进了富裕的天堂。”
　　“你是说前朝的皇帝抱着一块真的聚宝盆亡国了？”展昭无语。“他活得真是精彩，死得真是漂亮。”
　　白玉堂也挺无语，“可是……既然聚宝盆在我们大宋，李元昊又是怎么得知金矿在此，还在这里安插了百余西夏人长达三年之久。”
　　“这也是我所不解的，前朝皇帝明显很重视聚宝盆，就算亡国也不可能让他落入外族之手……唯一的可能就是有知情者将这消息卖给了李元昊。否则其他藩邦知晓了又怎么不会来分一杯羹？”
　　听到这里，公孙瞄了一眼赵矍。
　　赵矍的心提了起来。“我一开始不知道这里有金矿，真的，若我知道了就算死也会剿了的。”
　　公孙淡淡道：“没人说你什么。”
　　赵矍：“……”你的眼神很有什么有木有。
　　“我听闻宋长公文武双全，饱读各类书卷，会不会是他无意之间看到了史书上记载的这一段，上心打探过？”白玉堂道：“若是如此倒说得通透，而且那聚宝盆现在无迹可寻，李元昊手中握着的金矿怕是只有这一处。”
　　李小宝点头。“早年那些西夏人还将我们看得很紧，这段时间倒是松懈了不少，每隔四个时辰回来报备一次人数，而且他们在这里呆了三年，并没有出去过。”
　　展昭的眼中金光一闪。“也就是说他们还没有将挖掘的金子运出去？”
　　“我看是的，毕竟只有百余人，金子不少，运起来是个大工程。不过最近他们开采金子的次数少了，我看是金源枯竭，他们准备回西夏了。”
　　白玉堂突然叽里呱啦冒了几句外族语，问公孙：“先生知道什么意思么？我与这猫儿在金矿洞内听来的。”
　　展昭惊讶的看着白玉堂。“你会西夏语？”
　　“我只是记得几句发音。”
　　“五爷，我对你的敬仰之心有如滔滔江水……唔。”——白玉堂捏住了展昭的嘴。
　　公孙道：“他们大概正是在谈论回西夏之事，还提到了李元昊……我看李元昊最近是在策划什么，要一举攻下大宋。”
　　“李元昊被野驴踢了脑子？”展昭瞪圆眼睛。“他不是一向怕这只怕得要死？”展昭的手指着依旧蹲在墙角的赵矍。
　　赵矍抬眼看展昭，甩了甩前额。“别看爷这样，在战场那可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公孙白了赵矍一眼，成功让他闭上嘴巴，才道：“兴许是流萤一事让他急了，皇上和包大人现在绞尽脑汁肃清朝中官员和江湖各派，不仅是朝廷经过一阵人事调动，连武林波及也很大，李元昊在大宋安插的势力想必也被牵连，他若是再不行动，恐怕没有下一次机会了。”
　　“他不明白投鼠忌器的道理。”赵矍道：“我与他打过这么久交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李元昊不是那种会因为一件事情不顺满堂皆乱的人，他若是起兵，一定是捏准了大宋无人出战。”
　　白玉堂道：“也许……他捏准了你无法出战？”
　　赵矍摇头。“我可没有把柄在他手上。”
　　展昭道：“莫非……他想用军令制大做文章？”想到张奉承和李绍也是因为军令制而投靠李元昊，展昭不免心寒。“军令制这种东西虽然不受老臣欢迎，但是对得民心还是有一定效果，边关将领士兵若是知道必然激动。”
　　宋长公当日弑君也正是这一个道理。军令制分明是开化改革的良好药剂，更是为天下有士气的百姓打开仕途通道的一扇大门，皇上否决了军令制的提议就等于是否决了老百姓的才华，否决了平籍亦可高迁的可能，更是限制了许多有能之士的雄心抱负。
　　“李元昊这么恨我，怎么可能只用军令制来牵制我，一定还有别的招。”赵矍满不在乎道：“这小子幺蛾子可多，一放一大群。”
　　公孙直想脱鞋子用鞋板砸他脑袋。“你这么想死？那你回边关死去，别在这碍眼。”
　　赵矍赶紧小鸟依人状偎到公孙身边。“别这样，我知道错了，我肯定不想死。”
　　公孙哼了一声不想理他，倒是展昭接口道：“你死不死，错不错，都关先生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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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五个人还是商量先把西夏人挖金子的事情解决了再去想李元昊为什么脑残。
　　“这里的水源被下了一线牵和慢性毒药，”公孙芊芊玉指搭在展昭脉门上，隐怒道：“我不是给了你测药的银针么？不是告诉你在外凡事要小心吗？这种山野的水你测也不测就敢往脸上泼？要是下了蚀骨之类的药粉我看你现在拿什么脸见人。”
　　展昭耸着脑袋听公孙发火，公孙正在气头上，几乎要冒烟，连白玉堂也无可幸免。“你也是，展昭久未踏足江湖人事不足就算了，你在江湖上走了这么久怎么连这点防人之心都没有？”
　　白玉堂也不敢说话。
　　赵矍道：“先生别上火了，这种小毒你随手一挥就解了。”表情谄媚之极。
　　公孙丹凤眼一翻，给了赵矍一个白眼，“你当是街边卖泥人的？随便捏捏完事？这毒虽然不难解，但是我这次出来主要是暗探，没有多带草药在身上，巧厨亦难为无米之炊。”
　　你这是睁眼说瞎话呢……赵矍不动声色的朝墙角看了一眼，又趴回公孙身上。“那也没办法了，让这只猫慢性中毒吧。”
　　公孙用两根手指抵住赵矍的额头没让他的脸尽量远离自己。“我还没有研究出这种慢性毒药的药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作……药箱子也放在开封了……展昭，我看你和白五爷先回去一趟比较好。”
　　“可是西夏人搬迁在即，我现在回去不会……”
　　“他说的没错，不过要走就要趁西夏人还没有注意到你们的时候走，”李小宝道：“村子里的人中毒已久也没什么事，我看潜伏期比较久，短期内不会有事。”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咬咬牙。“好吧，我和白玉堂先回去调遣兵马……只是这一来一去要花上三、四天的行程，先生你要好生保重自己。”
　　“你们路上小心。”
　　展昭依依不舍，对赵矍道：“虽然说你也中了毒，不过要是事有突变，你当是牺牲了自己也不能让先生伤到分毫的。”
　　赵矍心里将展昭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才笑嘻嘻道：“先生是什么人，自然是要捧在手心里护着的，我省得。”可惜展昭不爱吃他这套，末了还要给他一个白瞟。赵矍暗想这开封府比他还要目中无人心中无九五之尊，赵祯怎么没一怒之下抄了开封？

　　展昭和白玉堂顺着来时的路慢摇摇走着，似乎并不急着找回自己两匹良驹，更不急着离开聚宝村。展昭一边走一边在身上掏东西，白玉堂看着他从身上摸出核桃、小面具、瓜子、印章、银针，甚至还有大姑娘的手帕，最后掏出一个小泥人，才松了口气。
　　展昭发现白玉堂用一种“惊世骇俗”的目光看着自己，莫名道：“怎么了？”
　　白玉堂摇摇头，顿了顿，复问：“这么多东西，你怎么往自己身上塞的？”
　　“就这样啊。”展昭将东西一样一样塞回身上。“平常巡街的时候大家都爱给东西，大件的拿回去会给包大人骂，他们就往我身上塞小东西，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地方被塞了什么小玩意儿。”
　　白玉堂脸色不善，他想：以后要提防开封那些出阁姑娘大婶们啊！一定要堤防啊！
　　“先别说这些了。”展昭抠了抠小泥人的脑袋，小泥人的头掉了，泥人的脖子是中空的，里面有几颗石榴籽大小的药丸，展昭倒出两粒。“把这个吃了，可以解毒。”
　　白玉堂嫌恶的看着那药丸。
　　展昭道：“这个泥人是公孙先生做的，他方才提到泥人，定是要我们吃了这个。”
　　听到是公孙做的，白玉堂内心的反感少了些，但还是沉着了又沉着，直到展昭受不住自己捻了一粒吃了，才拿起另外一粒塞进嘴里。
　　展昭复道：“这药丸可是先生炼制了一整年，用了上百种草药做的，连药引都是平日不得多见的千年老人参的花果。”
　　听到原料干净，白玉堂心里剩余的反感也没了。可是展昭接着就道：“不过绝地金蟾倒是难找，我跑遍了西北雪山，好容易才在山顶深潭找到的。”
　　白玉堂脸色刷白，艰难道：“金蟾？”
　　展昭笑眯眯点头：“是啊，先生说要取金蟾尿，哎呀，你说一只蟾蜍尿尿才那么点……我们攒了好久……”
　　展昭话还未说完，白玉堂已经扶着一棵树昏昏欲倒——他刚才吃了什么吃了什么？！怎么就这么吃下去了！
　　展昭却仿若身后有条猫尾摇的欢畅，心中欢呼：终于扳回一成啦！死老鼠晚上偷偷欺负我！看你还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