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
落叶在脚下发出沙沙的声响，林间行走的人惊动了栖息在树上的鸟儿，小鸟扑棱着翅膀四处飞散，打破了山林的寂静。
这是一间隐没在荒山密林的小木屋，四周栽着常青的松柏，已长得郁郁葱葱，树干粗壮，几人都环抱不来。
轻轻一推，木门发出沉闷的“咯吱”声，像垂暮老人的叹息，在宁静的山林里显得格外刺耳。
哪吒走进木屋，环视着屋中的陈设——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家具器皿上蒙着厚厚的灰，屋顶墙角也布满了蜘蛛网。他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生怕木屋承受不了外来的干扰。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窗边的织机上。
织机上的布匹棉线已经腐朽变色，用手轻轻触碰，便碎裂飘落，像翩翩的蝴蝶，也像毫无生机的枯枝败叶。
织机边的木桌上摆着针线，以及没有完工的小袄。
“娘，我已经长大了，穿不了这小袄的！”
“怎么就想着自己？这不是给你的，这是——”
“我知道！给我快出生的妹妹的，对不对？娘，我不过和你说笑而已，我哪有这么自私啊！”
“你怎么就知道是个妹妹？若是个弟弟呢？”
“相信我没错，肯定是个妹妹！娘，给妹妹的新衣服绣上漂亮的花吧！嗯……绣什么好呢？”
“你这孩子！”
……
轻轻吹掉小袄上的灰尘，哪吒将小袄拿了起来，手指顺着没有绣完的针脚纹路轻轻摩挲着，不知不觉笑了起来。
里屋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咚咚咚”敲击木板的声音，那敲击声很有节奏，虽然缓慢，却很清晰。
哪吒走进里屋，敲击声嘎然停止。
他搬开堆放在墙角的杂物，地面赫然出现一个地窖，地窖的门被木栓牢牢拴住，刚才的敲击声就是从里面传来的。
也许是感应到外面有人，木板上出现了抓挠声，焦虑，尖锐，像困兽一样暴躁不安。
那声音听得心悸。
蹲下来，拔掉门栓，哪吒才将盖在地窖上的木板抬起，一只干瘦如柴，骨节嶙峋的手臂伸了出来，一把抓住他的右手手腕，用力往地窖里拖。
哪吒一个不稳被拉得伏在地上，不过那枯手的力量哪里比得过哪吒，反被哪吒牢牢控制住。地窖里的活物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别担心，我来接你了！”
哪吒边说着，边用左手往地上一划，地上长出一朵白色的莲花，花瓣缓缓张开，花瓣上带着晶莹的露珠，露珠慢慢汇集到花蕊中央，形成一个小小的水潭，整个花蕊被浸在晶莹剔透的露水中，随着花朵轻轻摇摆，散发出阵阵清香。
哪吒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展开了，将里面的粉末倒入莲花之中，粉末溶解之后，哪吒咬破指尖，一滴殷红的血珠滚落下去，激起小小的水花，血丝慢慢散开，变淡，露水依然晶莹剔透。
“上来吧！”
哪吒轻轻把手一提，地窖中的活物便“咻”的一下被吸入莲花之中，水面荡起阵阵涟漪，花瓣缓缓闭合起来。
收起莲花，哪吒将里屋摆设恢复原样，又在屋里逗留片刻，这才离开。
凌霄殿内庭，看着八仙桌上摆着的玉石，玉帝满意的笑了。
“你——回来得真是时候！”
盘膝坐在弥勒榻上的哪吒，只是闭目养神，并不回答。
玉帝拿起玉石，只看了一眼，便收敛了笑容，只见那玉石色泽暗淡，纹理浑浊不堪，玉石中的人形花纹就像湿了水的墨迹一样变得模糊散乱。
“这是怎么回事？”玉帝厉声问道。
哪吒抬了抬眼睛，道：“我只负责把东西取来，至于东西怎样了，我管不着，也不想管！”
“哼！然后，你也顺便把人带上天来了，对不对？”
“这是你应允我的，我们不过各取所需而已！”
玉帝显然已经无法忍受哪吒的态度了，虽然他忍了很久。
一伸手，玉帝掐住了哪吒的脖子，哪吒反应虽然灵敏，但还是不能幸免，被摁倒在弥勒榻上。
欺到哪吒面前，玉帝渐渐加大手上的力度，哪吒扳着他的手指，却如同蚍蜉撼树，渐渐地，他的脸色涨得通红。
察觉哪吒神情有异，玉帝松了松手，但还是把哪吒压在身下，哪吒得以喘息，咳嗽几声，却不再反抗，一副坐以待毙的样子。
“你的内息紊乱，双手冰凉，虚无之境真的令你消耗如此之大？”
“……”
“消极、自暴自弃，只怕有人会心疼吧？”
“……”
见哪吒沉默不语，玉帝放开了他，道：“也罢！你有一次立功赎罪的机会——跟你父亲托塔天王发兵围剿花果山，不听话的人，需要教训，你懂的。另外，太白金星也会同去，他知道该怎么处理任何一种突发状况。”
哪吒离开之后，玉帝看了看桌上的玉石道：“即便如此，我也有办法把你逼出来！”
他的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转瞬即逝。
花果山水帘洞中，孙悟空不知道自己已经是第几次举杯了，自从他往天上走了一遭之后，什么都没学会，就只学会了忧伤。
经过几天几夜苦思冥想，他得出了一个自认为正确的结论，那就是——天庭真他妈不是猴呆的地方，呆久了不是郁郁寡欢就是精神分裂，要不就像老白那样马自贱天下无敌。
“唉……”
当叹气成为习惯，一切都变得沧桑。
先前哪吒打他一拳，他便觉得有异，怀里无缘无故多了一面水晶圆盘，圆盘上的花纹与密道石门上的浮雕一模一样，只不过那花纹是金色的，与晶盘一样通透，没有一点杂质。
他真的看不透哪吒，看不透那个一会晴转多云，一会儿阴有阵雨的三太子。
他只能自嘲的说自己是贱贱的贱贱的那啥了。
“大王大王！快出来，快出来！”
外面的猴子猴孙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尖叫，为了庆祝自己归来，他们已经狂欢了好几天了，真佩服那帮家伙没日没夜的透支体力。
本来不想搭理的，但小毛猴们跑了进来，前呼后拥的把孙悟空拉了出去，才到洞口，便看到不远处竖起了一面烫着金字的旌旗，“齐天大圣”四个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
孙悟空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庆祝就庆祝呗，搞这么一面充满不和谐因子的旌旗也不知道图些什么！
“贤弟！觉得这旗子怎样？是不是很威风很炫啊？”
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孙悟空扭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先前结拜的妖怪兄弟们全都来了，身后都带着不少小妖，举着同样的旌旗，上面写着“平天大圣”、“覆海大圣”、“通天大圣”什么的。
说话的正是七洞洞主之一的牛魔王，他拍了拍孙悟空的肩膀道：“贤弟，听闻你在天上干得不开心，被玉帝看低，只封了个弼马温！玉帝如此看不起咱们，这弼马温不当也罢！贤弟身负异能，担得起这‘齐天’二字，这面旌旗便是我们七十二洞弟兄专门为你所制，一扫之前晦气，重振我等雄风！小的们，你们说是不是！？”
众小妖皆把旌旗挥舞起来，猴子猴孙也跟着叫啊跳啊，兴奋不已。
“呃……”孙悟空把七洞洞主的旌旗都看了一遍，心道：“专门给我做的还是突然想到我啊……”
不好意思削人面子，孙悟空只好笑道：“牛大哥过奖了，哈哈，哈哈。”
就在此时，花果山瀑布水潭突然沸腾起来，“咕噜噜”往外直冒泡泡，孙悟空见状，苦笑道：“不是吧，不就是狂欢一下吗？有这么夸张吗？”
本以为是众人的欢呼声激起了水潭的反应，但当众人都停下来惊恐的看着潭水的时候，孙悟空意识到——这水真的在沸腾！
冷水瀑布变成了热水温泉，腾腾升起的白雾模糊了视线，如果不采取进一步措施，恐怕整个花果山的水源都会被蒸发掉！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