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黎明海

68、第七章 大祭祀席伦（二）

　　传闻中，沃塔的大祭祀席伦.坦林被世人誉为“最接近神明的人”，是索拉大陆上，唯一可以直接与神明对话的大祭祀。因为很清楚自身的非凡能力对于世间的影响力，又或者是带着看透世间沧桑的心态，席伦.坦林虽然身为沃塔帝国神殿的大祭祀，除却一些例行的祈福、请神谕等历代大祭祀的本职工作之外，在国家之间关系紧张的时刻，也从未有过任何倾向于沃塔的言行举止。他就好象局外人一般，看着国家之间的争斗，权利的交迭。而能够请得动这位大祭祀举办祭祀或者与神灵谈话的，也只有与大陆上黎民百姓切身相关的事情了。
　　在席伦的眼中，国家不过是维护百姓生活的权利机构，政治应该是为了更好地提选出有利于民众的政策和维持国家的运行而形成的一种名词而已。用席伦的话来说，“国家我管它去死，只要别影响到百姓的生活就可以了！当然，要是它的存在对百姓本身是有用的话，我倒是愿意维持它的存在，并且帮助它强大起来。”
　　而能够令席伦服从和全心全意相交的，也就只有那般与他同样不受世间权利限制，身为局外人身份的神明了。服从是因为自己的本职工作，而相交则是因为大家看待问题的观点都是在同一角度之上，而神明们能够置身事外、不受时局限制的身份则更是对了这位大祭祀的胃口。
　　不过，从科特公历214年4月，他听到帕格里德司预言的那刻起，便清楚从此以后自己需要关注的名单上面恐怕要多上“命运最后的收线者”这一个名字了，还是被打上重点号的那种。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大祭祀转过身，看到的是黑发少女错愕后带着些许谨慎的面孔，熠熠发光的黑色眸子更是与自己两两相对地直视着，其中闪烁着探索、疑惑、谨慎、防备、好奇以及期待等多种情绪。
　　“原来…还不完整啊……”两人相视着沉寂许久之后，大祭祀突然低声感叹着，低沉的声音拂过少女的耳畔，将郁香从自己的沉思中惊醒过来。
　　谨慎地看着眼前之人，自己的直觉在一开始判断对方十有八九就是今天自己要拜访的目标——大祭祀席伦.坦林，不过这种笃定的自信在对方回过身，看清容貌之后便动摇了。听修得司说，大祭祀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候便已经在沃塔的神殿中担任了数十年之久的职务，那么一直算到现在，怎么算也应该是个老头子才对——眼前的这一位明明是年纪不过二十四五的青年而已，看起来倒是与修得司年纪相仿！
　　浅褐色的发丝细细碎碎地洒在青年的额前与肩膀上，清茶样的眸子同主人的发色一般，有着清澈的透明感，又带着点旋涡般的深邃感。月白色滚着金边的祭祀服穿在他的身上，有种遗世而立，飘逸的味道。青年秀雅的面孔上带着无比安静宁和的表情，有着一种淡泊于白云外，看透人世间的气质。
　　他转过身看到少女后，连眉毛都没有动一根，没有一丝惊讶的表情，仿佛早就知道郁香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而自己只是依约在这里等候而已。
　　这样的年纪……不应该是大祭祀才对，可是感觉着青年周身上下安宁又淡逸的气质，郁香又有种“只有大祭祀才拥有这种气息”的奇怪想法。还有，他刚刚说的那句“原来…还不完整啊……”又是什么意思？
　　无数的问号如同泡泡一般接连不断地冒了上来，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郁香，却突然有种无法在这位青年面前太过失礼的感觉。
　　“我是席伦.坦林。”良久，青年终于开了口，不过他对于自己身份的承认倒是着实吓了郁香一大跳——有有有看起来这么年轻的老头吗！
　　“大祭祀阁下？”郁香瞪大了眼，上上下下仔细把对方好好打量了一番，强自忍住跳起来的冲动，她嘴角一阵抽搐，“请问您今年贵庚？”
　　“我对于数树木的年轮没有丝毫兴趣。”席伦的一句话把郁香说得一头雾水，年轮……什么意思啊？看着少女眼中的问号，大祭祀缓缓开口：“同样的，我对于去记忆自己的年龄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也没有丝毫的兴趣。”
　　……就是说你已经老得数不清自己究竟有多少岁了对吧！郁香满头黑线地望着对面表情无比正经的大祭祀，切！记性不好就说自己老糊涂不就得了，还和人拽什么树木的年轮这种不着边际的话题，他以为自己很哲学吗？
　　一开始真是被这人严肃的外表给骗倒了！
　　在心中默念了三遍“我要尊老爱幼”之后，郁香的视线重新与席伦的交接上，她微微躬了躬身：“我是原郁香，是一名旅行者，现在正在寻找休.瓦伦大师。前些日子碰巧与沃塔的六皇子成为朋友，听修得司说，您与休.瓦伦大师是相熟的朋友，所以想从您这里了解大师的行踪，还望大祭祀阁下能多加指点。”
　　“即使最后的结果可能是徒劳的白忙一场，你也坚持要去找休吗？”听过郁香那套所谓的“祖父最后的嘱托”后，席伦满是深意地看了少女一眼，问出了这样一句话来。
　　被大祭祀的话给惊得心中一跳，郁香镇静地回答道：“祖父最后的嘱托，作为后辈自然应该全力完成才对，也算是对他老人家的一点孝心吧！如果大祭祀阁下愿意成全晚辈这样一番孝心的话，晚辈自当感激不尽。”说完后，再深施一礼。
　　说是这样说，不过郁香的心里倒是有点七上八下的。早听修得司说过这位大祭祀如何的神奇，如何的洞烛先机，好象还会什么预言来着，要是他真如修得司所说的那般，不晓得自己的把戏在他面前还玩不玩得下去。
　　还有，他刚刚说的什么“徒劳的白忙一场”又是什么意思啊？难道说作为神秘高人，说话就一定要高深来莫测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