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先生，跟我回家吧（温馨文）》_秋澄

18、初次约会

　　初次同心上人的约会，那就好比少女出嫁的大事，马虎不得。林向珊为了美容觉早早就睡了。脑袋里乱七八糟地记了些鸡腿西餐牛排寿司，那都是她谷歌了半天的收获。
　　不同于情人节和钱志杰约会的意兴阑珊，林向珊光在选衣服上面就足足花了半个多钟头。最终还是挑了件米白色的连帽斗篷，走简约系路线，披散的长直发垂在两畔，倒是多了几分清新雅致的味道。谭文婕看了直骂林向珊是不老女妖，这活脱脱就是念大学时的珊珊！又怕唐枭翔以为自己太刻意，林向珊考虑了许久还是决定不化妆了。
　　提着颗兔子般雀跃的心挨了整整一天，时钟悄悄指上18：00。天黑得早，街上的行人纷纷加紧了步子，只为能快些回家吃晚饭。唐枭翔同她通了电话，说是已经到了路口。上下班高峰车流紧张，红灯更是一个接一个地等。
　　过了许久，都不见他的车驶来。林向珊有些惴惴不安地在店里踱来踱去，就算是红灯也等得未免太久了。窗外，警车救护车鸣着笛呼啸而过。
　　谭文婕立马从收银台绕过来：“好像是前面的路口出了交通事故。”又是顿了顿，不无担忧道：“诶？唐枭翔还没来吧，他是从哪条路绕过来的，该不会是出车祸的那条？”
　　林向珊听闻心中嘎登一下，眼皮突然剧烈地跳了起来。努力平息着心绪，她颤抖着拨出手机，却只能听到一遍一遍机械的回应：“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打不通！我要出去看一下！”
　　“……珊珊！珊珊！你自己小心啊！”谭文婕向着林向珊跑远的背影喊道。
　　一遍遍呼出却没有任何应答，林向珊只听到耳边风呼呼的刮，脸颊因为跑步而涨得通红。
　　不远处，救护车红灯不停变幻着刺眼的光芒，她的心勒得死紧更是一刻不敢松懈。
　　从来没有设想过一种可能，身边的人因为突然的灾祸而离开自己。从来都不会那样想……电视上、报纸上见到的案例，纵使再伤感，也从未有现在这一刻的窒息来的清晰与深刻。
　　你在哪里……
　　我还没有对你坦白自己的心意，我还没能走进你的生活更深入的了解你。
　　这样的惶恐，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代替……
　　到底在哪里？
　　然后，她看见了——
　　穿过层层人群看见那辆黑色的路虎揽胜，仿佛夜晚的启明星般闪亮，奢华而低调地停靠在路旁。
　　此时车边正站着一个一身驼色风衣，高挑而挺拔的男子。静静地执着手机，浓密的剑眉微微蹙起，凌厉的视线轻轻扫过四周。
　　是他，是他！
　　她忽觉得鼻头一酸，转瞬便朝那个身影飞奔而去。“唐枭翔！”
　　男人循声回首，浅浅地露出一抹笑来。
　　真好，真好。林向珊愣愣地站在他面前，乐得跟个傻瓜一样。世上最幸运的事，便是你此刻站在我眼前，那么安然无恙。
　　车里播着Roxette的歌，暖气调的温和适宜。林向珊扭头打量身侧的唐枭翔，仍是有些心有余悸：“前面发生的车祸，真的好恐怖呀……”
　　“我当时在等红灯，看见前面的车抢道追尾了，交通堵塞后面没办法开上去，就先靠边停了。手机又没信号，好在你叫住我。”他说：“抱歉。”
　　“没关系啦，我是看到你的车。”她不介意的笑笑，思索着昨天汽车销售顾问的介绍：“路虎揽胜对吧。”
　　他玩味地道：“你懂车？”
　　“不懂啊，我陪朋友去买车正巧有看到这辆。”她如实交代。
　　“唔，想要吃什么？”
　　林向珊一语顿塞，对哦，他们是要去吃晚餐。等一下，她昨晚看的那些吃的都叫什么来着……叫什么来着啊……她好不苦恼地一捶脑门，小脸纠结得跟苦瓜似的。
　　唐枭翔看到她的模样，忍俊不禁地勾唇。
　　“有了！”林向珊如梦初醒地从包包翻出一枚一元硬币，自言自语地喃喃道：“正面就吃鱼，反面就吃鸡。”
　　他眼底的笑意更甚，不由放慢了车速，倒也想看一看这丫头还有什么能耐。
　　一，二，三！
　　林向珊把硬币高高抛起，满脸期待地展开手……
　　啪嗒——
　　硬币圆满地掉在车底，咕噜噜地滚到唐枭翔的皮鞋旁，静静地躺平了。
　　太不公平了！连老天爷都不给她面子！林向珊颓败地低下头，郁闷得想要跳车，太丢脸了，她没脸活在这个世上……
　　他弯腰拾起硬币放在她掌心，炙热的温度几乎灼伤她的手。“那么就在这里吃吧。”林向珊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们的车正巧停在一家典雅高档的中餐馆门口。
　　“可是……”就这样随便进一家饭店，也不知道口味到底如何，不太好吧？
　　“走吧。”
　　林向珊觉得自己真是无可救药了。他一笑，好像前面是高山油锅，她都义无反顾地跟着去了。只要有他在，没什么值得畏惧的。有什么好畏惧的呢？只要他在。

　　餐厅装潢的特别有格调，玻璃围出的独立隔间，将餐厅的采光打得明亮通透，外接置有绿色植物的阳台，可以直接浏览美妙的街灯夜景，使整家餐厅透露出一股清新雅致的味道。
　　唐枭翔把菜单转给林向珊，她看了看，价格倒也是不贵。几十块钱一道菜，算不上多实惠但是却比那些饕餮大餐来得平民的多。舒了口气，她便随意点了几道家常菜，一道鱼料理，一道鸡料理。
　　菜还未上，林向珊望向窗外，硕大的玻璃倒映出他俩的影像，朦朦胧胧。街上的灯光反射，与影子交叠起来，形成小朵的光晕，明灭斑驳。
　　她见路口泊着的那辆路虎，不由问道：“养车每个月开销一定很大吧？别人不是一直说‘买车容易养车难’吗？”
　　唐枭翔笑了笑，并未作答。
　　林向珊轻咳了几声，大眼睛扫了扫对方的神色。觉得有些话堵在喉口，想说又不知道怎么提。不说的话，实在难受得慌……于是她斟酌着启口，“其实吧……我也是为了你好。现在的上班族不容易，每天做牛做马的工资才那么一点点，别看白领都神气活现的，其实生活也不怎么惬意。工作的苦只有打落了牙齿往嘴里吞。你这辆车……一看就是高级货。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只是你一个打工的，没必要为了面子而买辆车撑场面，咳咳……保养油费什么的，都很贵的呀。”
　　正喝水的男人不由得呛了一下，好看的皮相显得有些扭曲，眉尾不自觉地挑起。“咳咳咳……”
　　“慢点喝慢点喝……”林向珊有些紧张，想给他拍拍，无奈他坐在对面自己又不方便起身。
　　“没事。”唐枭翔的脸仍是几分不自然。
　　完了，我该不会是说中他的心事了吧？林向珊顿觉情况不妙。颜颜曾说过，男人这种生物，说到底就是要面子，如若你什么都管不得戳穿了他，在家里还好说，在外边就定是会惹他生气的。
　　“那个……我只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你别放在心上。”
　　唐枭翔看着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女人，想到她方才一脸苦口婆心的模样，不由低笑。这当真是他接触过的异性里，最为奇特的一个。她时常语出惊人，乐观向上，能为一件小事乐上半天，能因一种甜点而钻研一下午。她认为，没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在他的规律世界里，她就仿佛一个外来因素，以一种极其蛮横突兀的速度横冲直撞。刚开始，他有些措手不及，便习惯性的想要躲避、想要远离。但渐渐的，他已经不会排斥因她而发生的改变，除了惹麻烦以外，她似乎还有更多的闪光点尚未开掘。他承认自己有些好奇，甚至有些期待。
　　林向珊见他保持沉默，瞬间连死的心都有了。早知道就不要乱讲话了，现在倒好，她都不知该怎样起话题了。服务生适时地将菜端上桌面，她顿时如获大赦，用感激的眼光盯着那侍应生，只差泪流满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