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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对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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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纱的话无可否认的对我产生了影响,但对于她的提议我只能笑笑,一则我仍未理清自己的心情,万一我并未爱上,之后仍得分手,这样对他来说并不公平,二则这是由我提出的,才过几天,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岂不是太过儿戏,至少要等我真正理清情绪,才能决定是否要延续这段感情。
第二天,接到绮芳的电话,聊着聊着聊到了秦汉,说起了初次见面时的情景,我记得脱口而出的大哥,顿让绮芳怀疑,还劝我千万别爱上他,因为爱上他的人注定会受到伤害,我信誓旦旦的说我只当他是大哥,谁曾想到,后来发生的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一时的感慨引发了后面的故事,受伤的人倒了个,最后伤心离开的反而成了秦汉。田耘啊,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放弃这么一个优秀又真心对你的人,绮芳如此说道。
显而易见,所有的人都知道他的离开,除了我被蒙在鼓里。
中午回到办公室,只见桌上放了一朵鲜艳欲滴的红掌,火红的花瓣中心悄然挺立着嫩黄的花蕊,细小的水珠在花瓣上闪着盈盈的光芒,满腹胡疑的往四处看了一下,看不到只字片语。拿起它在手中细细把玩,轻嗅它发出的淡淡花香,不自觉得眼睛轻闭。曾听人说,因其形如心,其色似血,其状如烛,故又被人称为红烛,喻心在滴血。心一惊,手一抖,红烛自手中脱落,掉在桌上,撞在椅上,最终跌落在地上,水珠四溅,脆弱的花蕊经受不住多次的激烈撞击,硬生生的断裂开来。
呆愣半晌,才回过神来,多想了吧,我告诉我自已,也不知是哪个家伙在故弄玄虚,幸好此时同事都还没回来,赶紧毁尸灭迹。
明天是林威生的结婚的日子,我答应去参考加的,得趁剩下来的时间把工作安排一下。
临近下班,突然收到一封邮件,地址是完全的陌生,然而属名上却赫然写着凌力二字。昨天是恋纱,今天早上是绮芳,现在则是凌力,心情顿感无力,突然想到中午的红烛,难道是他?
田耘:
这个时候你应该看到桌上的红烛了吧,是的,这是我放的花,是我代秦汉放的花,我想你不知道它还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吧,叫做情人的眼泪。
我知道我这么做或许有些多管闲事,但是有些事我还是想说。认识他这么久,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那么伤心,那么难过。以他的条件,换做别人早不知换了多少女朋友了,但他跟我说,他要找一个能让自己动心的人,来做自己的女朋友,然后守她一辈子,护她一辈子,然后有一天,他高兴的跟我说,他找到了他要找的人,我问他是谁,他只是冲着我直笑,我从没见过他那么开心过,打心眼里替他高兴。后来我才知道他说的人就是你,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没多久后你们却毫无预兆的分手了,没有理由,没有解释,只是一句误会。
秦汉其实是一个内向的人,从不轻易向人吐露心事,既使受伤,也只会一个人躲起来默默的疗伤,但过了几天,他便会从受伤中走出来,但是这次,他却需要远离这座城市来疗伤。田耘,你说,你伤他有多重?你怎么忍心?他并未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不是吗。
你也许会觉得我说这些话很奇怪,明明对你说过我喜欢你,却又在替秦汉说话,其中能有几分是真实。我可以告诉你我所说的是真实,你应该知道了我和恋纱之间真实的关系,喜欢上你是很自然的事,如果对方不是秦汉,我必不会轻意退出,之所以之后还对你说这句话,只是想让你知道,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是喜欢你的。说这句话并不是想影响什么,却没想到你后来躲我向躲什么似的。
第一次见到你是在车上,那时的你脸色苍白,想问问你有没有需要帮忙的,但你却皱皱眉,冷冷地看了一眼,似怪我的多事,本想算了,但见你头冒冷汗,嘴唇干涩,说不出话的样子实在不忍,于是拿出一瓶水,正想叫你,你却苦着一张脸,朝我瞪视,在我说明原意后,你马上变得目瞪口呆,我没想到原来在一个病人的身上也可以看到如此丰富的表情。
我以为我们之间再无相见的机会,没想到这世界其实说大也不大,再次见到你的那一霎那,我就认出了你,之所以没有马上说出来,潜意识里希望你也能记起我,然而显然你早以忘了,之后的每一次相处,都能给人带来快乐,如同你们的经理说得,偶尔的欺负,给人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和你说这些,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内心的想法,而不是想要改变些什么。
田耘,如果你还有那么一点喜欢他,那么抓牢他,他是一个不会让你后悔的人。
凌力
盯着这封邮件,又看了看躺在垃圾筒里的红烛,犹如芒疾在背。
连夜乘车去了上海,在车上又怕错过站头,一直不敢睡觉,强睁着眼睛,看一室的车厢,净是闭目睡觉的人们,只有一两个小孩精力充沛,一双眼睛咕噜噜的直转,看到我在看他,马上咯咯的笑了,我也不由自主的笑了,一天的烦闷至此全消,谈怪人们常说常和小孩在一起,心都会变得年青。
等到达上海时已是零晨一点。不愿半夜三更打扰别人,于是在候车室呆了一宿。午夜的候车室静寂无声,偶有零星的旅客进出。选了一处偏僻的角落,作为暂时停脚的歇息地。
零晨五点,寂静的候车室开始热闹起来,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起身向外走去,呆会儿到了应该就不会太早了吧。
走出候车室的大门,一阵风吹过,不自觉地缩了缩肩,天还未亮透,却已经有了少许的行人,深呼吸一口气,然后重重地吐出,才后坐上停靠在车站的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显然是上海人,一上车,满口的上海话便脱口而出。
“小姐,第一次来上海吧?”
“是啊!”我答道。
“那你要在上海多玩几天,上海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呢。”
我嗯了一声,司机于是滔滔不绝的把上海的有哪些好玩的,好吃的,好看的统统说了个遍,其热情程度实在让人咋舌,可惜我一夜未睡,实在太困。直到到达目的地,司机把我叫醒,才发现自己睡了过去。对于自己的行为,我感到很抱歉,司机反而笑了,说我能在车上睡着,就表示对他的放心,开心还来不及呢,面对如此可爱的司机,我只能再次向他道了谢。
林威生对于我如此的早到有些微的讶异,又说我怎么不打个电话,好去接我。我看着他只是笑,怎敢劳驾新郎官大人去接我这号小小的人物,再说了,今天定有忙不完的事需要他处理。今天的他身穿笔挺的白色西装,上衣口袋里插着含苞欲放的玫瑰花,一身的神清气爽,满脸的幸福让人忌妒。
到了怎么不来个电话,好去接你。怎敢劳烦新郎大人接我这个小小的人物,我呵呵地笑道。在上海多呆几天,林威生如是说道。我皱皱眉,你确信有时间陪我玩?结果换来一个响粟,到时介绍你们认识。认识,婚宴上就可以认识了,我嘟嚷道,马上一只手又想敲下来,我连忙往旁边一闪,第一次被得逞,可以原谅,第二次说什么也不允许。
我们就这样对峙着,就看双方谁有足够的耐心,不用说,败下阵来的除了我不做第二人选,我就像孙猴子永远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反正接下来双休,多呆两天也无所谓。
第二天,一大早便醒了,原本想住旅店,但拗不过林威生,只好答应在他家住下。一个人又不想出门,只好拿着摇控器胡乱调台。
快近中午,两人才从房里出来,我冲着他嘿嘿直笑,结果又是响粟一个,好好一个女孩子,笑那么贼干吧。这年头,连笑都不能笑了,但最严重的是我要对他的行为提出严肃抗议,再怎么说我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三番五次的被人敲粟子。谁知道,他竟然睬都不睬我一眼,让我为之气结。不过没关系,我不信没人制的住你。
“嫂子,你看啦,他残害国家幼苗,你要为我主持公道。”万事嘴巴甜一点准没错。谁想到她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真可爱。我无语,果然是夫妻同心啊。
“好了,你该说说是怎么回事了。”收起笑脸,林威生一本正经地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我一头雾水。
“哼,为什么一个人来。”
“我能来,已经够给面子了,你还想几个人来。”我斜睨他。
但他不为所动,仍是紧紧地看着我,我回视他,这一次说什么我也不妥协。
楚方见我们僵持不下,于是拍了拍他的手,林威生看了她一眼后,转身离开。
“想不想知道我们的故事?”我啊了一声,旋际点头,说真心话,对于她们的故事我还真的很感兴趣。
她说第一次见面,她看到他正在哄一个与父母失散的小孩,后来还亲手把小孩交到焦虑万分的父母手上,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她认为这样的人定值得托付自己的终身。于是来到他的面前说,我要做你的女朋友。不用说,被一个陌生人这样告白,寻常人定当她是个疯子,但是他只是有些些微的错愕,然后告诉她,明天他就要离开这座城市,短时期内并不会回上海。她说,没关系,反正现在无论交通,还是通信都很方便。他说,等我七年,我便答应。
“你答应了?”答案无疑是肯定的,否则没有如今的这场婚礼。一个人到底有多大的勇气,才敢用自己最年轻的青春岁月来赌这场毫无把握的赌局。
楚方笑了笑,笑得既甜蜜又幸福,“遇上他,我从来没后悔过,因为我一直坚信,一个充满爱心的人决不会主动去伤害自己身边的人。”
“他真是幸福,能有你这么一个全身心信赖他的人。”真让人羡慕。
“你也可以一样幸福,这次为什么不和他一起过来,本来我想见见他的,听林威生说他是一个不错的人。”
“分了。”我叹了口气。
“定是你提出来的吧。”不知何时,林威生已回到了楚方的身边。
“是啊。”真是一语中的,我无力的答道。
“让你别再那么任性,可你?”
“能不能别在说了,这几天我已经听得够多了。”哀怨得出声,以求逃过此劫,原以为逃到上海,至少能有几天清静日子好过,谁想事与愿违,仍究逃不过。
“能说说吗?”面对楚方的轻声细语,我无法拒绝。
“说什么,说为了成全我以为相互喜欢的人,所以选择退出,然后每人都说我做错了。”我闷闷地说道。林威生听了后直拍额头,大叹怎么认识了我这么蠢的一号人物。
“那么你认为自己做错了吧?”
“我不知道,原本认为成全了别人,会是好事一件,但是最后却是伤了别人。”对了还是错了,我早已分不清了。
“那你爱他吗?”
“爱是什么?”我迷惘地问道。
“爱有很多种,有平淡,有激情,你要什么样的爱情。”
“什么样的平淡才是爱情?”激情太累人,无论有多少的激情终将归于平淡。
“能让你安心,不会让你徬徨无措,生命中的喜与悲你都想一起与他共度,这就是是平凡的爱情。”
“爱不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吗?”
“你当是写爱情小说哪,想念会有,但没恐怖到那个程度。像我和他,一年也见不到几次面,但你说我们没互相爱着对方吗?”楚方轻笑出声。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轻声地问道。
“爱情这事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对与错,就看我们从哪个角度去看而已,不必执著于它是否对还是错,或许现在错误的决定可以让你们彼此更加清楚自己的心意,这未尝不是一个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