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Chapter 2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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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次来魔界是为了出口税，刚到第二狱就骑着龙直奔魔王宫殿，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这次换成我自己走，才发现魔界的道路奇奇怪怪，我在第四狱绕了不知多少个圈还是没找到通往第五狱的出口。第四狱是堕天使聚集地，时不时就能看见黑翼的堕天使从我头顶飞过，羽毛纷纷扬扬洒了一路，颇有些魔族的颓废华丽。
天使心情不好会导致脱毛……看来这毛病变成堕天使之后也没改善。
一只乌鸦般的鸟不知为什么落在我肩上，眼神呆滞，半天也不动一下。我用手轰了一次，他懒散的挪了挪爪子，还是抓着我斗篷不动，我也就任由他去了。堕天使都裹着和我一样的黑斗篷，偶尔有没盖上兜帽的，表情也是阴冷而倦怠，死气沉沉，倒和这鸟差不多。我问路的时候那些堕天使开口也是平板阴沉的声音，和天界的大不相同。
米迦勒死了之后天界有一个声音，宣扬什么大天使长都堕落了天界再不纯净之类的话，还蛊惑天使堕天，后来查出来是几个闲的没事干的小屁孩，去魔界找过几次乐子就自以为了解魔界，觉得魔界哪里都比天界强，又是自由又是开放的……真应该让他们看看堕天使的生活究竟是怎样的。背叛神，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问了不少魔族，还被大胆的女魔调戏勾引了几次之后，我终于找到了龙怒之谷。这破地方周围一片荒凉，大片大片龙息造访过的痕迹，我只能离得远远就停下。问路的时候有一个小恶魔还很好心的提醒我说龙谷现在有几只母龙恰好生蛋了，要是想去找坐骑最好晚两天再去。现在看来还真是这么回事，龙谷附近的驻兵都跑没了，驻扎的地方被巨大的裂痕撕成几块，裂缝很深，能看见地底的岩浆汩汩流淌。
这种情况下，陆希恩进去不是找死呢么？暴怒的龙可不管你是谁，照面先一口龙息上去，再加上一爪子，半条命都没了。龙可不是天界的狮鹫，还允许亲近的人摸摸自己的蛋宝宝……这些满身鳞片的凶兽有时候连主人都能生啃了。
我把斗篷拉紧一些，用光魔法改变身体周围光的折射，隐身靠近。进去前我咬牙把干龙粪磨成的粉撒在斗篷上，捏着鼻子忍了。我不懂风系魔法，没法掩盖掉自己的气味。
这招还挺奏效的，虽然恶心了点。龙谷里挂着炽热的厉风，斗篷被吹得猎猎作响，我不得不保持警惕，随时改变光的方向，以防隐身不彻底。虽然对龙来说我是很小一个，不一定能注意到一片突兀出现的衣角，我还是不放心。危险的感觉越靠近龙谷越明显，不仅来自于几百头喷吐着火焱的凶兽。
顺利穿过几头伏在岩壁上睡觉的龙，我小心的控制自己不踢到石块发出声音，一点一点靠近龙谷的中心。如果陆希恩来这里，我想他一定会留下什么痕迹。这里除了龙的气息还有几丝淡薄到消失的魔气，我跟着一个走到山洞里，却只看到一具破碎的骨骼。
——这当然不是陆希恩。
另一个通向一条大裂谷，我向下看了看，暗红的岩浆在下面缓缓流过……连尸体都找不到吧。
那么只剩下一个了，还相当的新，一直延伸到龙谷中心。我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先退出去比较好。龙粪……好吧，这该死的味道在消失，再找下去说不定会被发现。
我从来路退回去，走到一半，天空突然暗下来。我抬头看了一眼，觉得手脚冰凉。
不是天空暗了，而是两头龙展开双翼，遮盖了天空。
被发现了？
……不可能。应该是……
随着两头龙的腾起，大块的石头哗啦啦的从岩壁上被扇飞，我不敢飞起来，只能狼狈的跳来跳去躲过落石。这好像一个讯号，随着龙吟声，越来越多的龙抖开双翼。我被风刮得睁不开眼，只好躲进附近岩壁的凹陷处。这地方对龙而言有点挤，对我来说就太大了，而且很深。我回头看了一眼，整个龙谷里都是飞沙走石，什么都看不清。
我顺着洞壁向里走，没想到绕过两个弯之后竟然是山腹。洞顶拔高，却没有光源，只有四颗黄色的巨大球状物悬在半空，发出微弱的光来。黑暗里似乎有点响动，像是碎石子被轻轻拨动的声音，听不太真切。我平摊五指，在指尖聚起五个光球，任由他们慢慢向上飘，用作照明。
然后僵住。
微弱的白光里，两头龙低下头，四只黄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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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弥赛亚！你还活着么？”
“……啊。”
“真服了你了，明知道这是龙穴你还大摇大摆的闯进来，你活得不耐烦了吗？”黑暗中，两只暗红色的眼睛气的变成莹红色，好像夜光石。
“我怎么知道那是龙巢……”我坐起来，觉得浑身酸疼。真是……好久没这么狼狈过了。不过话说……
“你为什么在这里？”
“来看安拉。”玛门就坐在一边看着我挣扎起来，不帮忙。
十分钟前我刚被十几头龙追杀着逃出龙怒之谷，然后就被突然出现的玛门拉着七拐八拐的顺着小路逃到这个山洞里，避开了那些暴怒的龙。
“安拉？”我看看他，再看看乖巧的缩在他腿上，耳朵上还带着个蝴蝶结的黑猫，顿悟了。我笑岔了气，趴在地上起不来，他狠狠的瞪了我一眼，手上倒是挺轻，一下一下摸着猫耳朵。
“你养只龙都要起安拉的名字……哈哈，你怎么不叫他黑珍珠？”
“弥赛亚！你信不信我把你交给魔族的军队？”玛门眼睛又红了。
“别，我是来讲和的。”我举着双手说，“我找你父……米迦勒有点事。”
“你！……他不是……死了么？”玛门声音忽然低下去，眼角有些红，绝对不是眼睛产生的错觉。
我叹气，摸摸他的头，换来他凶狠的一瞪。
“我知道你喜欢他……但他……嗯，不说这个了，前几天有一个六翼天使堕天，你知道吗？”
“不就是你那个跟班的么？”玛门扭过头，“魔界的报纸都登了，本来萨麦尔还挺欣赏他的，谁知道他死心眼的谁也不见，就抱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在第四狱呆着！”
抱着个东西？该不会是龙蛋吧？
“你知道他在哪儿？”我抓着他袖子，“带我去找他。”
“我为什么要带你去找他？”玛门哼了一声，反握住我手腕，一张漂亮的小脸笑的快开花了，“弥赛亚，你以为他还是你跟班？他现在是魔界的人！”
“……你想怎样。”我无奈叹气，挣了一下，没挣开他的怪力。
“跟我上床！”玛门回答的那叫一个快。
我：“……”
“你也跟着堕天算了，我养你。”玛门补充一句，还自己肯定的点点头。
我：“……”
“别闹了。”我缓过这口气，哭笑不得。
“我是认真的。”玛门空着的手揪着我下巴吧唧一下亲在我嘴上，两颗小獠牙在嘴唇上撞了一下，有点疼。
我愣了一下，抹嘴，“你刷牙了么？”
“弥赛亚！”玛门狠狠的咬牙。手腕估计青了，真疼。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找他真有事……和米迦勒有关。”我揉揉他的头，被他一巴掌扇开。
玛门哼了两声，我没听清他说什么。他转身去拍黑猫的头，黑猫后退了两步，突然变大，爪牙自皮毛下破出，发出龙吟声。他拉着我的手带我跳上安拉的头，然后摸摸那两只龙角。安拉居然就理解了他的意思，挤出洞口，冲天而飞。
风很大，我想抽出手挡风，又没抽出来。这死小孩力气真大，我都觉得不把胳膊剁下来手出不来。很快我就看见第四狱的特色建筑，哥特式的尖顶直刺天空。安拉在城外落下，他又拖着我一路横冲直撞一直到一栋很普通的民居门口，冲我努嘴。
“你要找的那家伙就在里面呆着呢。”
我看他一眼，敲了敲门，没回应。
玛门不知道把我那一眼理解成什么了，暴躁的一脚踹开门。我想拦已经来不及了，一声巨响之后门直接从门框上被他踢了出去，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嘹亮的啼哭从屋子里传出来，我走进去，看见一个小包裹放在屋子里唯一一张床上，包裹里伸出两只小胳膊，来回舞动。
“怎么还有个孩子？”玛门皱眉。
我没闲心回他。
走进了才发现，那个孩子应该是堕天使的后代，小脸虽然哭得皱在一起，却很漂亮，头上也没有角。我把他抱起来哄了哄，他渐渐不哭了，两颗大大的黑眼睛看着我，偶尔抽一下鼻子。
玛门走到我旁边，伸手戳了一下孩子的脸蛋。不知道他用的什么力气，小婴儿又开始放声大哭。我瞪了他一眼，转身背对他继续哄。不要指望魔族会照顾小孩，这些满脑子战斗杀戮的家伙哪怕对孩子有那么一丁点的耐心，魔界每年的人口增长也不会惨淡到连路西法都头疼了。
小孩哭得一头汗。我看抱着他的布系的太紧，就把外层解开，让他轻松一点。包裹里露出一点小肉翅，验证了我的猜想——这分明和幼龄天使一样。我帮他把翅膀伸出来，再去摸另一边，却摸不到了。我用手指小心的顺着包裹伸进去，摸到他的背，愣住了。
——这孩子竟然只有一只翅膀！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Chapter 23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