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二十五章 斗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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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千寻, 手塚国光, 和大石秀一郎离开了河村家的寿司店,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时, 千寻向两人问道: “是什么事情要和我及龙崎老师商量?”
“……千寻同学, 我想和越前君交手.” 手塚的语调和往常一样, 平淡的仿佛没有一丝起伏.
“……和龙马交手?” 千寻不禁楞了一下, 有些惊讶的看向他.
“是的, 不是在社团活动时, 而是私底下和他正式的比一场.”
“……为什么?” 仿佛明白了什么, 千寻若有所思的看着仍然是面无表情, 但双眼中却透露出一丝执着的手塚.
“因为, 我是部长. 越前君的球技很不错, 但是看了他至今为止的练习和比赛, 我觉得他还缺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妳应该是明白的. 而目前的他, 还无法成为青学的支柱.” 在说出最后那句话时, 手塚的语气终于有了些许的波动.
“……青学……的支柱?”
“是的.”
“……我想我明白了, 我知道你指的是什么……唉……” 千寻沉默了一下, 叹了口气后继续说道: “他现在确实缺少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直以来我和父亲都没有办法教给他的……也许在和你的比赛中, 他能领悟到自己所欠缺的素质……”
“……”
“……”
当千寻和手塚两人都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而开始沉默不语时, 大石突然开口: “说起来, 越前君的网球真的打的很棒呢. 我记得龙崎老师说过他曾经在去年连续4次夺得了美国青少年比赛的冠军吧?”
“……啊? 喔, 这个嘛.” 听到大石的问题, 千寻回过神来答道: “准确的来说, 应该是在他去年获得的胜利当中, 有4次是等级比较高的赛事, 两个G2级别和两个G1级别的.”
“……G2和G1是?” 大石没有听懂千寻话中的网球术语, 不禁有些困惑.
“是ITF, 也就是国际网联举办的, 能够拿到积分并提升排名的世界青少年赛事中的等级. GRADE A是最高级别的比赛, 每年有九场, 其中包括了可以加分的四大满贯赛事. 而在GA以下的GRADE 1到5的赛事中, G5是最低的级别. 龙马能够在11岁时夺得G1和G2等级比赛的冠军, 实力自然是很不错的.” 千寻向大石简单解说了一下后又顺便自豪的夸了一下自家弟弟的战绩.
“原来如此, 学到新的知识了呢.” 大石兴致勃勃的继续问道: “越前君还真是厉害啊，他一定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打网球了吧?”
“是很小就开始了……记不太清楚什么时候了……记得以前我和爸爸练球的时候他每次都抱着比他矮不了多少的网球拍跟在我们后面, 硬要我陪他玩……然后好像就自然而然的开始和我们一起练习了……” 千寻有些感慨的说着, 脸上不禁露出了缅怀的笑容.
沉浸在童年记忆中的她, 并没有发觉自己在无意中泄露出了些许一直想要隐瞒的过去.
“原来你们一家都会打网球啊!” 大石的感叹中带着几分明显的好奇.
“……呃……是的.” 猛然醒悟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 千寻在迟疑了一下后才回答.
“那么, 龙马君的网球是千寻同学教的吗? 千寻同学妳的网球应该也打的很好吧?” 按奈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大石忍不住又问道.
“……这个……” 对于大石的问题, 千寻有些不知所措, 一心想要隐瞒自己过去的她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大石!” 手塚皱起眉头看向大石, 目光中带着一丝明显的不赞同.
“……是我父亲教他的, 不过我也在练习时指导过他……我曾经打的不算差吧, 但是现在由于身体健康上的问题, 运动的时间不能太长, 所以……” 朝手塚感激的笑了笑, 千寻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回答了大石的问题, 但是她的语气却带着几分勉强.
“啊! 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应该问的!” 注意到千寻神色中的黯然, 大石不由得感到一阵愧疚, 赶紧道歉.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呢,” 看到大石一脸慌乱的表情, 千寻心中涌起一股歉意: “我曾经出过一场意外, 导致身体出了些问题……所以不太想提起自己的过去, 龙崎老师也劝过我的……但是,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现在的我, 还无法向大家说起以前的事……”
千寻对于是否坦诚自己的过去也很是踌躇, 她知道自己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 但是她实在是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
她并不想对已经是朋友的网球社队员们有所隐瞒, 但是那次痛苦的经历不止伤害到了她的身体, 也让她在心理上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创伤.
每一次回想起去年夏天发生的那场憾事, 都可能会让她好不容易用药物和心理治疗控制住的忧郁症和PTSD(注1)复发. 而且她也不想再次感受到那种在她受伤后, 很多人所表现出的无比同情和小心翼翼的态度.
她并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所以她厌恶那种仿佛无时无刻都在提醒自己有多么可怜, 多么悲惨的眼光.
“千寻同学, 妳并不需要想太多. 无论妳以前发生了什么事, 和现在作为我们网球社经理的妳并没有什么关系.” 就在千寻的内心陷入挣扎时, 手塚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内. 虽然他的语调依然是一如既往的严肃冷峻, 感觉不到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但千寻却觉得心中一暖.
“对啊, 千寻, 真是很抱歉, 我不应该问那么多的……大家都很喜欢妳, 我们很高兴妳是我们的经理呢, 这和妳的过去是完全没有关系的.” 大石也诚恳的看着她说道.
“……谢谢.” 对于两人所表达出的理解, 千寻露出了带着一丝苦涩, 又透着几分释然的微笑, 轻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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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来到学校后, 在教务处找到了正在整理数学教材的龙崎菫.
“咦? 你们怎么会来? 不是在河村家的店里庆祝吗?” 龙崎顾问有些讶然的看着在这个时间跑来学校的三人.
“龙崎老师.” 手塚毫不犹豫的直接开口: “请让我和越前交手.”
“啊?! 和千寻交手?!” 龙崎反射性的想到千寻, 不禁惊诧的看向她.
“……他指的是龙马.” 明白她是误会了, 千寻立即解释道.
“哦……是龙马啊.” 龙崎松了口气, 但又马上皱起眉头：“嗯? 和龙马交手? 可是, 都大赛就快要开始了, 在这种关键时刻你这样做没问题吗?”
“没问题, 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我自己的状况.” 手塚一脸坚定的回答.
“……千寻, 妳怎么说? 有这个必要吗?” 龙崎顾问看了看明显已经下定决心的手塚, 只好无奈的向千寻问道.
“……我……认为有这个必要.” 千寻点了点头后说: “对于从小就看着我和爸爸的网球长大的龙马来说, 他必须要找到自己的道路. 而且, 以他目前的这种打法和球技, 我不认为他能越过即将会遇到的障碍, 因为他现在还欠缺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而和手塚君交手应该能让他领悟到自己所欠缺的素质.”
说到这里, 千寻顿了一下, 又继续道: “……当然, 这场比赛必须是在手塚君的手肘已经完全痊愈了的情况下.”
千寻说完后便看着手塚, 而龙崎菫的目光也瞄向他的手肘.
看到两人求证的眼神, 手塚用肯定的语气说: “我的手肘没问题, 医生说已经痊愈了, 这点大石可以证明.”
看到千寻和龙崎老师把求证的眼神移到了自己身上, 大石立即如实说道: “是的, 医生确实说过已经痊愈了.”
“……那么好吧, 时间你们自己商量.” 知道已经不可能动摇手塚的决心, 龙崎菫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只好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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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千寻回到家时, 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越前南次郎听到从玄关处传来的声响, 从起居室内走了出来.
“回来了? 对了, 刚才那两个几天前打电话过来, 说要搞什么专访的网球杂志的人来过了, 他们还说龙马那小子受伤了?” 穿着一身僧袍的南次郎一脸古怪的问道.
“是的, 左眼皮割伤, 不是很严重, 医生说过几天就好. 我不是已经打电话回来和妈妈说过了吗? 啊, 好香……妈, 菜菜子姐, 我回来了!” 千寻和父亲一起走进客厅后, 便闻到了从厨房传出的阵阵香味.
“欢迎回来.”
“晚饭就快好了.”
正在厨房忙碌着的伦子和菜菜子转头向千寻打了声招呼, 便继续准备着晚饭.
“我回来时她没告诉我那小子受伤了啊.” 南次郎边坐到饭桌前边向女儿说道.
“我刚才有说, 只是你看报纸看的太入神, 没听到吧.” 正把作好的菜端上饭桌的伦子立即反驳.
听到母亲的话, 千寻了然的睨了父亲一眼, 对于他到底是在看报纸还是在看某种不良杂志她可是心知肚明.
“咦? 是吗? 嘿嘿……” 收到女儿的眼神, 一向厚脸皮的南次郎也不由感到有些尴尬.
“饿不饿? 要再吃点东西吗?” 虽然知道女儿下午已经吃过寿司了, 伦子还是摆好了她的餐具.
“唔……不饿, 不过还是喝碗汤吧.” 看到母亲把盛好的味噌汤放到自己面前, 千寻摸了摸肚子坐了下来.
接着她四处环顾了一下，问道：“嗯? 龙马呢? 还没有回来吗?”
“应该快了……唔……他刚才有打电话回来.” 已经开始偷吃的南次郎含糊不清的说着.
“哦……对了, 下午的专访怎么样? 你没对井上先生和芝小姐做什么失礼的事吧?” 想起刚才父亲提到的事, 深知他性格的千寻不禁有些担心下午来作专访的两人.
“什么啊, 我怎么可能会做什么失礼的事呢? 只不过是闭着眼睛和那个井上比了一场, 让他和那位可爱的助手小姐都迷上我了而已, 哈哈哈!” 自我感觉一向良好的南次郎哈哈大笑了起来.
“……又欺负人……对了, 爸爸, 记得你前段时间和我提到过的, 龙马所欠缺的素质吗? 我想, 他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了.” 千寻回想起刚才手塚提出的请求, 不禁有点期待, 又有些欣慰.
“……喔? 是吗?” 南次郎楞了一下, 停下筷子看向女儿.
他一直都明白儿子球技上的缺陷, 但龙马现在的情况却是他和女儿都没有办法解决的——虽然有着高于同龄人的球技, 但是模仿的痕迹却太明显了.
看着父亲和姐姐的比赛长大的龙马, 从小对于网球这项运动就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 所以他也从来没有勉强过儿子, 要求他一定要踏入这个世界, 毕竟女儿已经从小就立志要成为职业选手了.
虽然龙马一直以打败父亲为目标, 并且在不久前, 他因为姐姐受伤而下定决心要变强并进入职网后, 球技又有所提高. 但是, 可能由于他一直以来都站在离父亲和姐姐最近的地方, 观察并模仿他们的打法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能.
所以, 一直到现在为止, 仍然经常和父亲及姐姐练球的龙马, 还是没有发觉到自己球技上的缺陷, 以及自己所欠缺的东西.
“……是的.” 千寻点了点头道: “爸爸和我目前都没有办法让龙马学到的东西, 那个人, 也许可以……”
“我回来了.” 父女俩人的谈话被玄关传来的声音打断.
听到龙马的声音, 卡鲁宾率先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去迎接他, 千寻和南次郎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哟! 龙马, 怎么样?! 比赛好玩吗?!” 南次郎大呼小叫的问着儿子.
“还好啦, 马马虎虎……虽然受了点伤.” 正在脱鞋的龙马听到父亲的问话, 转过头回答道.
“咦? 龙马, 你眼睛上那写的是什么?” 千寻注意到贴在弟弟眼睛上的纱布上竟然写满了字, 好奇的凑到他面前仔细看了起来.
“啊, 这个啊, 他们说是为了纪念青学夺冠.” 龙马撇着嘴摸了摸纱布, 对于学长们硬要在上面写字的行为感到无可奈何.
“……我看看……青学优胜……都大赛胜利……早点痊愈……呵呵, 这都是谁写的啊?”
“哈哈~~~你们学校的人真有趣啊~~~” 南次郎也蹲到儿子身前, 看着他眼睛上乱七八糟花花绿绿的纱布笑了起来.
“啧……” 受到姐姐和父亲嘲笑的龙马也只能翻了翻白眼, 抱起了贴在他身旁撒娇的卡鲁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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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塚的动作很快, 在隔天的练习结束后, 当千寻和弟弟走在回家的路上时, 龙马便向姐姐说: “姐, 手塚部长刚才找我, 说要和我比一场.”
“……喔? 那不是很好吗? 你不也对他的球技很感兴趣? 约在什么时候呢?” 千寻挑了挑眉, 神色自若的问道.
“是没错啦……时间是下星期一的下午三点, 在春之野大学的球场, 不过他叫我一个人去.” 龙马如实的回答.
“我记得那是个新建的地方吧……不错, 很少人知道那里, 应该不会有什么人打扰. 不过那天社团有练习, 你记住和龙崎老师请假.”
“喔……姐, 妳是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 龙马对于姐姐那没有丝毫惊讶的态度感到怀疑.
“……嗯, 你说呢?” 千寻转头看了看弟弟, 笑着拍了拍他的头.
“……哼.” 龙马对于姐姐这种感觉上是在应付小孩子的态度有点不满, 但又无法反抗, 只好扭过头嘟着嘴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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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区预赛结束后的第八天, 千寻在社团活动后回到家中, 从母亲那里得知弟弟龙马已经回来了, 正在后面寺院的网球场和父亲打球.
当她走近寺院内的球场时, 看到了父亲一脸惊讶的愣在场地的一端, 而弟弟龙马正用带着几分兴奋的语气对父亲大声的说道: “老爸! 我要变强……变的更强……更强!!”
看到弟弟的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坚定神情, 千寻在心中欣然的想着: ‘看来他找到了……终于……要脱胎换骨了!’
接下来, 龙马虽然还是输给了父亲, 但是他的心情却明显和以往完全不同了.
在一天当中连续输了两场比赛的他, 却觉得自己仿佛领悟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他感觉到, 从这天开始, 自己在未来的道路上将会达到和以前全然不同的境界……
晚饭后, 千寻叫住了正想回房间的弟弟, 问道: “龙马, 今天下午的比赛如何?”
“……输了……但是下次的结果会不同的, 我会变强! 因为, 他说, 我要成为青学的支柱!” 虽然面对着姐姐, 但龙马的目光却仿佛透过她看着另一人, 眼中闪烁着无法压抑的激动和憧憬.
“……”
看着弟弟走上楼梯的背影, 千寻回想起刚才他眼中那种除了从前的自己外, 从来没有其他人, 甚至连父亲都没有得到过的眼神, 心中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不舍.
总觉得, 有种稚鸟终于要离巢了的感觉呢……
“看来让你们进入青学是对的. 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 但是好像挺厉害的, 他似乎很了解龙马呢.” 南次郎站在女儿身边, 脸上露出了难得正经的表情: “他给了龙马目前最需要的东西—— 燃起了他的斗志!”
“当然了!” 千寻对父亲微笑道: “因为手塚君是我们青学网球社的部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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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 PTSD(Post traumatic stress disorder) 创伤后压力症候群——是指由于异乎寻常的威胁性或灾难性心理创伤，导致延迟出现和长期持续的精神障碍，主要表现为病理性重现、恶梦惊醒、持续性警觉性增高和回避，以及对创伤经历的选择性遗忘和对未来失去信心.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第二十五章 斗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