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舟侧畔[清宫]》白墨苏

8、心惊

　　太后无语，沉静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顺治见孝庄没有说话，说道“咳。。咳，让我告诉皇额娘吧，当年你告诉宛如，她即使入了宫，得到了我的专宠，所生的血脉，永远也不会冠以爱新觉罗之姓。”
　　“哀家是说过这话，汉人女子怎可生下我大清的血脉。”太后的语气硬了很多。
　　“哈哈，哈。。。咳。咳”顺治狂笑了起来，不时还伴着凄凉的咳声“四阿哥，宛如，都是皇额娘您害死的。哈哈。。。”狂笑的顺治突然停止笑声，从椅子上站起，步履晃荡的走过孝庄，走过侍卫，走到众位贵人前，那一刻我才清楚地看到圣上的模样，白盏的脸庞，消瘦极了，锋利的眼神看这那些贵人，可脸上却带着苦涩笑容。
　　“就是为了这些女人，就是为了她们，四阿哥才会死，宛如才会离开我。”顺治的手指着一群贵人，手上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
　　众贵人因为皇上的话，吓得跪地“奴婢该死。。”我也跟着安玥跪下。
　　“你们是该死，该死的是你们，不是宛如，不是宛如。。。。。。”
　　“皇上，皇上。”太监惊呼的起来，贵人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沉静了一会我方敢抬头一看。
　　看到那一幕，我有些担心，圣上晕倒在地，太后还站在石头边，丝毫没有转身的迹象。
　　“太后，皇上晕倒了。”太监担心的禀告着。
　　可太后却没有回头，只是轻声说了句“把皇上送回养心殿，招太医院，太医。”
　　“喳。”几十个太监和一群侍卫把圣上送走，太后还站在石头边，也许刚刚皇上的一番话真的伤透了她的心，虽说她是一国之母，是个权倾天下的女人，可她也身为人母即使在讨厌董鄂妃，也不会手刃皇上的血脉。刚刚皇上那样说她真是太过分了。我突然有些同情孝庄了，她十三岁，成为先黄的妃子，圣上才六岁先皇驾崩，她孤儿寡母的带着圣上入关，坐上这天下大位，洪成畴，摄政王，都少危机大清，危机她儿子江山的人，被她以智慧消灭，她为顺治铺出了一条作为大清皇上，最平坦的路。多少艰辛，多少无奈只有她自己知道，可偏偏她唯一的儿子却如此不信她。
　　“太后。”太后身边的嬷嬷轻唤了一声，孝庄轻叹了口气转过头。
　　“你们都下去吧。”
　　听到话众贵人急忙告退。
　　安玥和霜贵人走在前面，我和迎儿走在她们身后，不知不觉我放慢了速度。渐渐和她们有了一段距离，我停住了脚步。转身走向了清竹阁。
　　不知为什么我想回去再看看皇太后。
　　清竹阁外，除了孝庄的几个贴身的嬷嬷，就在没有其他人了。
　　我不知该不该上前，就在我彷徨时，一个怒斥惊醒了我。
　　“大胆的丫头。。。。。”是孝庄一个贴身的嬷嬷，听说是皇太后从小的婢女，所以极受宠爱。
　　我赶忙跪在地上。
　　苏嬷嬷却不在训斥，跪了一会，我感觉有人向我走来。
　　“你是哪个宫的？”是孝庄的声音。
　　“奴婢是贵人宫的。”我依旧跪在地上。
　　孝庄没有再说话。
　　我却开口了，“奴婢刚刚听到圣上的话，也明白太后的苦衷？”说完话我才知道口无遮拦的后果，这短短的十几个字，足以让我人头落地。
　　可奇怪的是，孝庄却没有发脾气过了半晌才问到“哀家的苦衷，你从何而知。”
　　我深呼了口气，什么也不管了，说吧“奴婢的家人都去世了，只留奴婢一人在这世上，那种被唯一的亲人误解的痛，奴婢明白。”
　　“大胆奴才，你可知罪。。。”说话的是苏嬷嬷。
　　我没有回答，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也许我再次转身回来就是个错。
　　“苏茉尔。”
　　“奴婢知错。”听到孝庄的声音，苏嬷嬷也同我一样跪在了地上。
　　“起来吧。你说你明白，哀家的苦衷，哀家的苦衷是什么，哀家自己都不知道，你如何知晓？”
　　皇太后不愧是满洲第一才女，她如此问，我即使有天大的本事也答不出她想要的答案，这次一定是死定了。
　　见我没有回答，太后走到我面前，我的眼睛清楚地看到了眼前站在黄土地上的两双绣鞋，一双明黄色，一双浅紫色。
　　“抬起头来。”
　　听到太后的声音我抬起头。
　　眼前站的是太后和苏嬷嬷，“还是个俊俏的丫头，多大了？”
　　“十六？”我不知道孝庄要问我什么，但以这样的状态，我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
　　“起来吧。”听到太后的话，我站起身。
　　“谢太后。”
　　“这宫廷之事，还是少知道好。”我一直没有抬头，皇太后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在以离我很远的地方。但我还是清楚的听到了每一个字。
　　到那一刻我才真正领教了这繁华的宫廷，到底掩埋着多少危险。自己看清的往往不是世态本来的面貌。而这样的虚伪的面貌，往往会让那些自以为知道的人无辜丧命。而我差一点就成为了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