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短篇故事四 看不见的影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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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丁，你的身手比以前更利落了。”岩濑基寿毫不吝啬赞美之意。
“岩濑，谢谢陪我训练，和那个人比如何呢？”马丁的目光扫过对面正和小城对打的亚雷克。
“亚雷克吗？虽然他平时都是一副不太认真的样子，不过毕竟也是拿到A级SP认可的人，认真起来至少能达到A+++级水准。”岩濑基寿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见过他认真的样子吗？”马丁疑问。
“见过几次。”
“我一次都没见过。”
“总会有机会见到的，虽然我觉得还是不要见到为好。”
听了岩濑基寿的话马丁低下头小声嘟哝了一句：“果然我和他之间差了不止一个档次。”
“虽说追逐是前进的动力，但过分追逐会迷失自己。”岩濑基寿适时提醒，“我觉得现在的你已经非常优秀了，如果回ISPL的话肯定能顺利通过A+级评定。”
“说起来，你不准备回去重新做评定吗？以你目前的能力，S级应该都能很轻松的通过吧。”马丁顺着他的话问下去。
“对我来说没有差别，只要能守护我想守护的人就够了。”岩濑基寿回答得毫不在意，“不过，前两天部长还跟我提起关于你的事。”
“关于我？”马丁有些不解。
“怎么？还没跟你说？”岩濑基寿稍感意外。
“到底什么事？”马丁一脸认真的追问。
“部长希望你回LA总部一趟重新进行资格鉴定，并为即将成为SP的培训生做毕业指导。”
“已经20号了，这个时间回LA……”马丁的声音中有一丝犹豫。
“不是挺好的吗？正好可以回去陪家人过圣诞。”已经结束训练的亚雷克走过来坐在马丁身边，“已经很久没回去了吧，难得的机会不如好好陪下家人。”
“你说得倒轻松，年底人手本来就不足，我回LA的话副队长的护卫工作怎么办？”马丁没好气的反问。
“额……如果队长允许的话，我可以在你回LA的时候做副队长的SP。”亚雷克语带征求的提议。
“亚雷克不行。”走进健身房的石川悠直接否定了亚雷克的提议。
“哎哎哎？队长，为什么？”亚雷克一脸诧异。
“刚才我和休斯先生通过电话，他让你和马丁一起回LA，明天出发。”石川悠稍微松开紧系的领带。
“这么急，难道是新防备系统的研发遇到了问题？”亚雷克虽然感到有些仓促，却也大概明白原因为何。
“啊，据说不太顺利。”石川悠点点头，“如果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回去准备一下，今天早点休息吧。”
“那副队长的SP……”马丁仍然有些犹豫。
“不用担心，副队长的安全暂时由古雷负责，安心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吧。”石川悠拍拍马丁的肩膀，“我相信马丁一定没问题。”
“是马丁的话，绝对没有问题。”一直没有开口的小城缓缓说道。
“您辛苦了，那么我先回去收拾东西。”马丁站起来准备回宿舍。
“啊，等下，马丁。”亚雷克站起来追上马丁，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马丁停下脚步淡淡的问。
“稍微有点事情想问一下，我们边走边说。”亚雷克转过头对石川悠说，“队长，我们先回去了。”
“到了LA记得替我向休斯先生问好。”石川悠点头示意，“明年新队员入队后，我计划派几名资质不错的新人到那边进行短期研修。”
“好的。”亚雷克笑着回应，然后有些慌乱的紧赶几步追上已经迈步离开的马丁。
“他们两人一直是这样？”石川悠小声询问身旁的岩濑。
“基本上吧。”岩濑基寿露出略为无奈的笑容，“亚雷克似乎总会在无意间做一些让马丁误会的事情。”
“他对自己的事情太含蓄了，马丁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城皇亲话中有话的说，“明明对别人的事情都很积极，换到自己就变得那么消极。”
“没办法，那家伙对自己的事情比较晚熟。”岩濑基寿对亚雷克的迟钝早就习以为常，“或许……”
“或许什么？”石川悠有些不解。
“啊~或许是我想多了。”岩濑基寿并没打算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我希望他们能幸福。”见岩濑不想说，石川悠转而说出自己的想法。
“放心吧队长，那两个人虽然看起来让人着急，但是不会有问题的。”城皇亲说得十分干脆。
“马丁，你生气了？”亚雷克小心的询问。
“没有。”马丁冷冷的回答。
“哎？那就好。”亚雷克舒了口气放下心来，“那个……”
“有什么事就直说。”马丁有些不耐烦。
生气，当然生气，只不过纵使马丁心中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两人之间的差距而生气这件事。想和他以对等的方式相处，不想只是一味的被呵护，或许这只是一厢情愿的想法，却惟独希望他能明白这种心情，可他偏偏不明白。
“额，其实也没什么。说起来，你这次回去应该能碰到达雷斯吧。”亚雷克的表情稍微有些复杂，“毕竟是SP的资格鉴定考核。”
“大概吧，我和他不是很熟。”
“哎？”似乎有些意外，亚雷克不知该如何把话题继续下去。
“只知道他是位能力出众的前辈。”
“这样啊。”亚雷克叹了口气，表情局促的从兜里掏出什么东西塞到马丁手中，“这个原本是想在平安夜送你的礼物，现在看来我们当天恐怕没有机会碰面，所以……那个，现在先给你吧。”
“这是……Envie的圣诞限定款Mass挂坠？”这回轮到马丁吃惊了，“我记得在月初的时候就已经被抢购一空，没想到你居然能买到。”
“啊？那个……是小城说你喜欢这款。”亚雷克有些难为情的说，“其实，我在日本也没订到，是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
“谢谢。”马丁的声音稍微柔软了一些，“也帮我谢谢小城。”
“据说Mass挂坠是Envie推出的许愿款，能实现佩戴者心底的愿望。”亚雷克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虽然说不用担心，还是希望你的鉴定考核一切顺利。”
“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是你认为我的能力不足以通过A+级考核？”马丁直截了当的反问。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亚雷克连忙解释，“看起来这次回去我是肯定没时间去ISPL，而且圣诞你应该是和家人一起过的吧，虽然是一起回LA反而更没时间碰面，我只是希望这个挂坠能代替我陪在你身边。”
意料之外的话让马丁睁大了双眼，停了半响终于淡淡撂下一句：“也不是一定要跟家人一起过，再说忙的人又不是我。”
“额，说的也是，我会尽量安排好时间。”亚雷克有些尴尬的拽了拽外套，“可以的话平安夜一起吃饭吧？”
“你确定能排出时间后电话通知我。”马丁不置可否，“没事的话我就回去收拾东西了。”
“啊，嗯。”亚雷克目送他回到房间。
“就是这样，在马丁回LA的这段时间，副队长的SP就麻烦你了担任了。”石川悠简单的对古雷进行说明。
“没问题。”古雷一口应承，随后若有所思的看向岩濑，“这次他们回去应该能碰到达雷斯吧？”
“嗯……”岩濑基寿小声应了下。
“达雷斯是？”
“我和亚雷克的同期，成为SP后留在ISPL负责资质鉴定。”岩濑基寿大略做了个介绍。
“是一个怎样的人呢？”石川悠显然没注意到身旁两人不太自然的表情。
“无法评价。”古雷有些无奈的耸耸肩。
“同期中最让人无法琢磨的人，没有之一。”岩濑基寿轻叹一口气，“可能的话，真希望他们回去不会碰到他。”
“……总觉得这种评价让人无法释怀呐。”石川悠缓缓闭上眼睛，“岩濑，10分钟之后叫醒我。”
“队长，回房间再……啊，已经睡着了。”岩濑基寿抱起熟睡的石川，“那么我先送他回去休息了，详细情况明天再说。”
“不要让他太辛苦哦，毕竟不是谁都有你那样的体力。”古雷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这个时间如果队长病倒了可是很麻烦的一件事情。”
“啊啊，多谢提醒。”岩濑基寿白了古雷一眼，“这种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我会照顾好他的。”
“哈~明天见！”古雷毫不在意的摆摆手，目送两人离开，“达雷斯吗？亚雷克，你会怎么做呢？”
“虽说没什么可担心的，我还是希望你们一切顺利。”次日中午，石川悠在大堂为两人送行。
“队长才是，最近的排班太密集了，要好好休息，事情结束后我会尽快回来的。”
“我会的，难得可以回家过节，不用担心这边的事情。”石川悠露出笑容。
“马丁只要安心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篠井澪接过石川的话说。
“古雷，副队长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放心吧。”古雷拍拍马丁的肩膀。
“亚雷克，记得带土产。”库罗吾念念不忘的提醒。
“不会忘的。”亚雷克拎起行李，“时间差不多了，走吧，马丁。”
“啊~总觉得很久没有回来了。”一下飞机，亚雷克就夸张的说。
“似乎是这样呢。”一个体格健壮的男人向两人走来，“我们有多久没见过了？”
“自从我调到日本之后吧。”有那么一瞬间，亚雷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还是老样子嘛，达雷斯。”
“在我看来，你也没什么变化，倒是你身边这位变化挺大。”达雷斯不咸不淡的说，“马丁•史考特，我是这次的考评官达雷斯•洛克尔。”
“能由你这么优秀的前辈作为考评官，是我的荣幸。”马丁客气了一句。
毫不在乎两人的诧异，达雷斯冷冷丢下一句“我的考核很严格，希望你对此有所觉悟”之后就转身离开。
“这个人……”
“虽然身为同期，但对他的思维方式完全无法理解。”亚雷克摊开双手表示自己也不明白他的用意。
“本来以为你是怪人，见到他之后才发觉你还算挺正常的。”
“哎呀呀，不要拿我和那个男人比，他在我们同期中也算是个异类。”亚雷克摆摆手不想和达雷斯扯到一起，“马丁，你还记得在养成所初次见面时我说的话吗？”
“嗯？”由于话题跳跃性比较大，马丁稍微愣了一下，并没有立时回答。
“不记得了吗？”亚雷克小声嘟哝。
“当然记得，你说我看起来好像很寂寞，有什么事尽管跟你说，不用客气。”怎么可能忘记呢？马丁在心中想道，他的每一句话都记在心中，只不过，有些话或许他本人都不记得了吧。
“要是有谁对你怎么样，一定要告诉我哦。”亚雷克拎着行李走在前面。
“我已经不是刚进养成所时候的马丁了，很多事情我能自己应付。”马丁的话带着淡淡不快，“再说，这次回LA你要处理的事情比我多。”
“可是……”
“不要总把我当成保护对象，我也在不断成长。”马丁出言打断亚雷克的话，“虽然和你在实力上确实还有不小差距，就算如此，你认为我连鉴定考核都应付不了吗？”
“额……不是的。”亚雷克的表情有些局促，“我只想让你知道，无论多么琐碎，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会帮你解决。”
“啊，我知道。”马丁耐着性子应了一句。
对亚雷克来说，这些话究竟意味什么？是对看起来孤立无援的人的无法放手不管，还是对在乎的人的爱怜呢？有时候马丁觉得自己就像是树下的小草，被无微不至的呵护，然而他想要的并不是被保护，而是能与那个人并肩前行，能作为他的搭档彼此扶持。
不能说亚雷克哪里不好，只是他暧昧不清的态度时常让马丁感到焦躁，仅此而已。马丁其实是在对自己生气，无论是工作上的危险被尽量排除在外，还是无法在工作紧凑的时候帮上亚雷克什么忙，所有的这一切都让他有一种挫败感——原来那个人的身影是那么可望而不可及。
“马丁，你怎么了？”亚雷克停下脚步看着身后沉默的人，“啊，不用担心，那个达雷斯虽然是比较难沟通，但是以你的水准，鉴定考核是不会有问题的。”
“等很久了？”马丁稍微点头，目光越过亚雷克看着向这边走来的人。
“亚雷克，马丁，欢迎回来。”比莉面带笑容走到两人身边，“我还担心你们等久了，来的路上稍微出了点小状况。”
“彼此的时间都刚好，本来正是忙的时候，还特地麻烦你来接我们。”马丁也露出笑容。
“我所属的□□处理还好，开发已经忙到连轴转了。”比莉笑得很爽朗，“本来休斯先生准备让伍兹来接你们，只是让我把任务抢了过来。”
“哎？为什么？”亚雷克有些不解。
“这次事情比较多，马丁又是回ISPL，如果不利用这个机会见面，说不定忙得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比莉打开后备箱放好两人的行李，“如果有时间，我还想听听日本的事情呢。”
“考核结束后我倒是有时间。”
“太棒了，圣诞节之后我电话联系你。”比莉显得很开心，“你是直接去ISPL总部，还是回去和休斯先生打个招呼？”
“直接去ISPL，考核结束后我会去跟休斯先生打招呼，今天有些事情想问下部长。”
“OK，那先送你过去。”比莉挂上挡，半开玩笑的说，“马丁，不如圣诞节我们去约会吧。”
“不陪诺亚吗？”马丁很自然的反问，倒是身旁的亚雷克表情有些复杂。
“他就在LA，想见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比莉不太在意的回答，“你难得回来一次，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
“哎哎？你们排挤我！”亚雷克小声抗议。
“不是排挤你，谁看到开发班目前的状况都会自动把你排除的。”比莉一脸认真的安慰亚雷克。
“莫非遇到的问题很棘手？”马丁显得有些好奇。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次安防系统的核心装置测试一直未进行。”比莉耸耸肩，“不过既然亚雷克来了，应该能顺利解决。”
“说得也是，休斯先生总在说亚雷克去日本是DG本部开发班的一大损失。”
“哇，这样说我会有压力。”亚雷克夸张的表情中透出一丝不安。
“给你点压力未必不是好事。”马丁并未注意到亚雷克的表情变化。
“好啦，虽然有些多余，还是要祝你鉴定考核一切顺利。”比莉向已经下车的马丁挥挥手，“过几天有空我给你电话。”
“谢谢，希望彼此都能顺利。”马丁已有所指的看了眼亚雷克，没等他开口就转身向ISPL总部大楼走去。
“怎么？你们闹别扭了？”比莉通过后视镜看到亚雷克有些担心的神情。
“还没到那种程度。”亚雷克稍微叹了口气，“只是莫名的被嫌弃了。”
“莫名的？”比莉有些失笑，“拜托你，神经大条也要有个限度吧，居然连原因都不知道。”
“我也很想知道。”亚雷克一脸无辜。
“部长。”
“哦，马丁啊，进来吧。”
走进部长室，马丁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人，而这个人正是之前在机场碰到的达雷斯。
“你来得正好，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负责本次考核的主考评官——达雷斯·洛克尔。”
“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马丁·史考特。”
“请多指教。”马丁虽然打心眼里不喜欢这个人，还是很客气的打了招呼。
“综合测试从明天开始，相关流程你应该都清楚，针对不同科目采用计分评定技术等级，考核结束后会特别安排你去SP养成所做一次指导。”部长简明扼要的进行说明，“具体内容可以询问达雷斯。”
“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先为他安排住宿。”达雷斯左手托了一下镜架。
“一路辛苦，好好休息。”部长话语中带着些许关心，“我很期待你这次的表现，马丁。”
“我会努力不辜负您的期待。”语毕马丁再次行礼，跟在达雷斯身后离开部长室。
“亚雷克没有跟你一起来？”达雷斯走在前面，声音冷冰冰的。
“他有他自己的工作。”不知为何马丁就是对这个人没有好感，甚至能够感觉到一丝敌意。
“你了解他吗？”没头没脑的问话，似乎是在试探，达雷斯的心思让人捉摸不透。
“谁能百分之百的了解另一个人的心思？”马丁反问。
“哼，不过如此。”达雷斯的声音带着几分不屑。
“你是为了见他才特意去机场的？”
“从某些方面来说，的确有这种意味。”达雷斯给出的答案模棱两可。
“唔……”马丁内心有些动摇，这个人果然是因为喜欢亚雷克才会对自己表现得如此不友善吧。
“这次考核一共几人？”为了转换情绪，马丁直接改变话题。
“就你自己。”达雷斯对此并不在意。
“怎么会？”
“关于这个，你这次考核属于破格晋级，根据你的表现和周围人给出的评价做出综合评估，由部长亲自提出的申请。”达雷斯习惯性的推了下镜架。
“……”
“你好像特别容易受到周围人的照顾，是因为这张脸吗？”达雷斯冷不防的逼近马丁。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马丁有些生气的回答，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因为长相而被别人看轻这件事情，“也许在你看来我的确是受了周围人太多的照顾，不过我自己也一直在努力。”
“呵~是吗？那我还真要看看你是如何努力的了。”达雷斯轻笑一声，“如果你能顺利通过考核的话，我说不定会和你谈谈亚雷克的事情。”
“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马丁一脸不快，“关于亚雷克的事情恕我无可奉告。”
“你不想了解亚雷克的另外一面吗？”达雷斯露出饶有兴趣的表情，似乎很中意马丁的反应。
“……这种事情……”
“只要你能让我满意就可以，怎么样？”达雷斯刷开房门把房卡递给马丁，“好好考虑一下吧，对你来说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吗？”
目送达雷斯离开，听到一声清脆的关门声后，马丁吐了口气躺在床上。与他短暂的相处让马丁的精神倍感疲惫，完全不能理解那个人内心的想法，只是觉得他对亚雷克也抱有特殊的感情。
“啊，好烦！”马丁翻了个身希望能赶走脑海中的负面情绪，手指不经意碰到颈间的Mass挂坠，低声问了一句，“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
天啊，我究竟在干什么？他又不可能会听到。马丁皱了下眉，起身走向浴室，在心中告诫自己：冲个澡就休息吧，因为时差让大脑不太清醒才会纠结这些事情，从明天开始就是必须认真面对的测试了，赶紧把这些不必要的杂念抛掉。
“哦？看起来休息得不错，想必已经考虑清楚了吧。”一来到模拟射击室就听到达雷斯不太让人舒服的揶揄。
“与这些无关，总之我会尽全力。”马丁不愿与他有太多纠缠。
“这样就好，你要不认真我才会头疼，毕竟被部长寄予厚望。”
“这点不劳您费心，我知道该如何做。”
“哼，我说过我的标准很高，你究竟努力到什么程度，就让我来亲自检验吧。”达雷斯摘下眼镜放到一边，掏出配枪继续说，“模拟射击采用参议院最新的全3D立体影像，日本应该也在使用这个技术进行训练，我就不做多余介绍了，唯一要提醒你的是，如果最终分数没有我高，那么这项成绩就为零。”
“明白。”马丁拔出佩枪举在耳侧，将注意力全部放在对周围环境的感知上。
两个人的射击模拟比一个人更考验技术，马丁深吸一口气，在不断变换的画面中缓缓运枪，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误差，既要保证自己的速度和准确率，又要注意不影响到达雷斯的射击动作。再看身旁的达雷斯则是一脸从容，仿佛很享受射击的瞬间，脸上的表情虽然并没有太多的变化，还是能感觉出来那份游刃有余，射击角度刁钻诡异却毫无瑕疵。
两人的技术不相上下，马丁知道达雷斯这个人并不简单，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不是为了得知亚雷克的另一面究竟怎样，而是想证明与外表不同，自己也有无愧于A级SP的能力。计分一直处于胶着状态，随着画面的变化，恐怖分子出现的时间越来越短，众多人质的干扰令射击难度进一步加大，就在此时，右后方突然闪现一名全身红色的恐怖分子，两人几乎同时举枪射击。
“到此为止。”达雷斯将手枪别入枪套，用让人听不出内心变化的平淡语调说，“模拟射击达标。”
虽然达雷斯的要求很严格，马丁还是顺利通过了第一天的五项测试，只不过精神上的疲劳更甚身体，回到房间后的他冲完澡后只想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此时手机却很不识趣的响起来。
“HiHi，马丁，听说你今天的测试全优通过了。”接通电话就听到亚雷克的声音传过来。
“啊。”马丁淡淡的应了一声。
“达雷斯有没有为难你？”
“还好。”
“你的声音听起来好没精神啊，很累吗？”
“有点。”
“我要是能过去就好了，DG的大家为你准备了很多礼物。”
“工作上的问题呢？”
“啊啊，目前正是关键的阶段，所以说没办法离开。”亚雷克的声音带着几分惋惜。
“这也是没办法的吧，总之，我没事，不用担心。”
“啊，差点忘记说，24号下午四点之后我就可以休息了，已经预约好了我们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厅……”亚雷克顿了一下继续说，“他们在叫我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
“我会再给你电话的，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哦。晚安！”
“嗯，你也是。”马丁挂掉电话渐渐进入梦乡。
“听起来似乎累坏了，唔，我要是能有时间去看看就好了。”放好手机，亚雷克脸上显出一丝无奈。
“马丁·史考特。”达雷斯拿起桌上的相片夹，“哼，越来越有意思了。”
紧凑的考核终于在24号上午全部结束，马丁以优异的表现顺利通过A+SP的认证，从部长室出来他掏出手机准备联系亚雷克。
“马丁·史考特。”达雷斯叫住他。
“什么事？”马丁的眼神带着拒绝。
“我来跟你说有关亚雷克的事。”
“抱歉，我没什么兴趣。”马丁并不是对亚雷克的另一面不好奇，而是实在不想跟达雷斯有什么交集，虽然他的确是位技术非常优秀的前辈。
“哦？这还真是让人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对他的事情有兴趣，看来是我多虑了。”达雷斯露出一副玩味笑容，拿过马丁的手机拨通亚雷克的电话，“亚雷克吗？我在老地方等你，你应该不会忘记的吧。”
“达雷斯！”
“手机的主人我也会一并带过去，你不会拒绝吧？”
“你想怎样？”
“你心里很清楚，不是吗？”
“……”
“我这个人不太有耐心，最讨厌等人，不过今天给你半小时。”达雷斯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谁让你是特别的呢？”
“我一点都不想成为特别的。”
“很可惜，你没有选择。”达雷斯说完这句很从容的挂了电话，拉着马丁向附近的仓库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马丁几次想甩开达雷斯的手，但是他的钳制却出奇的有力。
“暂时委屈你一下，为了见那个人。”
“你果然对亚雷克……”马丁显得有些生气，“利用我来见他，不觉得很卑鄙吗？”
“我果然对他？哈哈。”达雷斯放声大笑，“你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价值啊，马丁·史考特。”
“我的价值？”
“我和他从始至终就没有一点好感。”达雷斯干脆直截了当的对马丁说，“之所以说他是特别的，是因为他处处维护你，一再干扰我接近你。我们两个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这下你懂了吗？”
“那你为什么……”
“为什么？”达雷斯似乎感到有些可笑，抓住马丁的肩膀把他转向自己，“你不懂吗？我一直在看着你，从你进入SP养成所开始，只不过因为他的缘故，你并不认识我。”
“！”马丁后退一步砍开他的双手拉开两人间的距离。
“别做无谓的反抗，我不想弄伤你。”
“如果你再靠近，我会毫不留情的对你。”
“哼，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达雷斯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似乎马丁的话对他没有任何威慑性，只能勉强接住攻击的马丁，被逼着一路后退。
“达雷斯，你好像选错了攻击对象。”就在此时，亚雷克推开仓库门，带着与平日完全不同的表情，眼神犀利得如同刀刃。
“哦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迅速呢。”达雷斯手上拿着不知什么时候掏出的手铐，将稍微被分散了注意力的马丁直接拷在一旁的铁架子上，“你只要看着就好，那个你所不了解的亚雷克。”
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亚雷克，一贯的从容不在，不再是游刃有余的模样，冷酷的表情简直就像是个陌生人，这就是亚雷克认真的样子吗？完全无法想象那样一个平时很好接触、很受欢迎的人，居然有这种充满肃杀的时候，只是看着，那种压迫感就让人喘不过起来。
“他好像对你没什么兴趣呢。”达雷斯试图用语言刺激亚雷克。
“他怎么想都无所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伤害他。”亚雷克并不为之所动。
“我们有多久没像这样活动过了？”
“我倒是对此没有任何期待。”
“即使你做得再多，他也不会领情的。”面对拿出全部实力的亚雷克，达雷斯也没有了一贯的从容，但他不想认输，不想承认过了这么多年仍然不如亚雷克的这个事实。
“只要能让我在他身边默默守护，让他幸福就足够了，其他的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哼，真是可悲，你要为他活一辈子吗？”达雷斯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我不会像你一样极端。”
“极端？真是可笑。”达雷斯放声大笑，“你所谓的守护有让他感受到吗？你的心意传达给他了吗？看到他偶尔会闪现的担忧，你还能大言不惭的说出这样的话。”
“！”
“对谁都可以做到游刃有余的你，惟独对他的事情认真，我一直以为你能给他幸福。但是，你是个胆小鬼，不敢把自己的感受坦诚的表达给他，让他充满担忧。”
“你说什么？”
“这样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至少我不像你一样是个胆小鬼。喜欢的话就说出来，爱他就让他知道，即使不择手段，也要把心意传达给他，这有什么不对？”
“……也许你说的对，即使如此……”
亚雷克的表情变得有些困惑，他不知道该如何说服达雷斯，一瞬间有些动摇，达雷斯抓住这丝破绽迅速反击。
“亚雷克，危险！”情急之下，马丁大叫一声，用力将脚边的木板挑起踢向达雷斯。
“马丁，我不是说过，你只要看着就好？”达雷斯避开木板，抬腿直扫亚雷克的右脸，“怎么？开发做久了连最基本的SP准则都忘了吗？”
亚雷克站起来抹去嘴角的血迹：“达雷斯，你根本不懂，不择手段的那不叫爱。”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想让阻止我就打败我，亏我还稍微期待了一下你的实力，看来我太高估你了。”
“我没有必要回应你的期待，对我来说他才是最重要的。”亚雷克避开达雷斯的攻击，侧身反制，直接控制了他的行动，“我以前就说过，你的格斗动作虽然简单实用，却缺乏变化。”
“哼，你的反制倒是越来越纯熟了。”
“你还记得SP的宗旨是什么吗？”亚雷克从达雷斯身上掏出手铐的钥匙。
“当然记得，身为一名SP不是为了伤害，而是为了守护。”
“你明白吗？守护比伤害更难，因为要用这里。”亚雷克用手指着自己的心脏。
“这个世界上不只有你在乎他，爱他就要告诉他。记住，如果你不能给他幸福，我就会接手。”
“……我会谨记。”
“亚雷克。”马丁看到他走向自己，突然觉得自己之前闹情绪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虽然没有听到那两个人打斗时候的对话内容，但只要看到他那认真的样子就知道有多担心。
“你没事吧？”亚雷克恢复成平常的样子，帮他解开手铐小心询问。
“没事。”
“本来是我们两人的事情，却把你扯了进来。”亚雷克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如果不是这样，你准备永远都不让我知道吗？”
“你很讨厌这样的事不是吗？”
“所以你就默默的为我做了这么多？如果我没有喜欢你，你会怎样？”马丁一脸认真的问道。
“只要能默默的守护你就足够了。”亚雷克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笑容，伸出手拉马丁起来。
“笨蛋，但是我喜欢你。”马丁顺势搂住亚雷克的脖子，眼泪缓缓溢出眼眶。
亚雷克的手在空中僵了几秒后，慢慢将马丁搂在怀里：“我也喜欢你，马丁。”
“你跟达雷斯都说了什么？”
“啊，把他忘了，他人呢？”亚雷克瞬间回到现实，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窘迫。
“已经走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
“不想让我知道吗？”
“他跟我说，如果爱一个人就要让他知道。”
“这句话我同意。”
“虽然情况有点糟糕，不过我已经订好了以前常去的那家餐厅的晚餐，怎么样要去吗？”亚雷克小声询问。
“时间还早，去买新衣服吧，偶尔这样约会也不错。”马丁露出笑容。
“走吧。”
无论是多小的事情，只要你说，我都会帮助你。这句看似简单的约定，是最初也是用尽一生要去履行的承诺。直到现在马丁才明白，原来自己收到的是这么贵重的一句话。
“谢谢你，亚雷克。虽然我还不够了解你，但是能喜欢你真是太好了。”马丁用手轻轻拂过亚雷克有些淤青的唇角。
“啊？”亚雷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总……总觉得很不好意思啊，但是，我也觉得能够喜欢马丁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Merry Christmas！”马丁踮起脚尖凑到亚雷克唇边轻轻一吻。
“唔……Merry Christmas！”亚雷克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我一直把你当做目标，希望能像你一样游刃有余，希望能像你一样有出众的实力，希望能像你一样做什么事情都得心应手。”马丁拉起亚雷克的手走出仓库。
“哎？”
“但是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我想要的只是知道你对我的感觉，只是想知道你是否在乎我，只是想能在你忙碌的时候为你分担点事情。”
“马丁……”
“我知道我还不够成熟，能力和实力也与你有太多太多的差距，但是我会一点点努力，如果你觉得有我在身边是幸福的话，能不能再多依赖我一些？”
“嗯，好啊，原来你是这样想的。”亚雷克仔细替马丁整理好围巾，语气温柔，“不过，我可不想成为你心中不可逾越的壁障。”
“已经不是了。”马丁微微勾起唇角，“因为我已经明白其中的原因。”
“什么原因？”
“秘密。”
“哎？不能跟我说吗？”亚雷克一脸被嫌弃的可怜样。
“你不明白吗？”马丁用手指指亚雷克的心脏，“是这里。”
亚雷克摇摇头，一脸不明所以的样子。
“那你就慢慢想吧。”马丁笑得很开心，“即使你想不明白，只要知道我爱你就够了。”
“我也爱你，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忘记。”亚雷克小声回应。
亚雷克哟，你已经不再是我心中难以逾越的阴影，因为我知道那是因为爱，那个不善言辞全心付出的你，此刻是如此的耀眼，在寒冷的冬季温暖了我。或许依旧会对你生气，或许依旧把你当做目标，但无论何时我都会记得，记得你对我的爱，记得你许我的那份承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短篇故事四 看不见的影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