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时钟塔的内与外（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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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时钟塔第一讲师领主埃尔梅罗二世一直处在低气压的焦躁气氛中。这点无论是他的学生还是与他共事的其他教授都开始隐隐约约感到了。究其原因，大概是源于前不久在东木市结束的第五次圣杯战争。——在付出了巨大牺牲之后终于关闭的根源之涡，以及从教会那边发来的各种报告，都让年轻的领主为之烦恼不已。
「又没能阻止。」
若有所思地盯着报告上的死伤人员名单，被第三魔法所卷入的那些名字清晰在目。埃尔梅罗二世只是这样喃喃地念了一句，就皱着眉毛将厚厚的资料狠狠摔到一边去。
他一直以为十年的时间应该足够让这样的悲运得以终结，结果还是小看了其他为之执着不已的魔术师们在圣杯战争上投入的催动力。受到渴望的第三魔法，不老不死的奇迹之力。……圣杯能够为人类实现的愿望可以直达世界的尽头，那是超越了想象的庞大能量，不可能会被那么轻易就放弃。
所以，将圣杯的门扉在最后一刻关闭的那群人，其领导者被首当其冲地带到了英国时钟塔的这边。远坂家现任当主，尚不足20岁的年轻女魔术师，远坂凛。当初那三百人的声讨大会他也有出席，但比起对远坂家的责任追究他更在意的是对方如何关闭圣杯，圣杯战争是否还会持续，远坂家企及的第二魔法是否能成为逆转未来战争的关键——等等。
后来宝石翁魔法使出面摆平事态，远坂凛得以免试入学。如今这与自己相似的红衣黑发的女学生正站在面前，一脸平静地注视着郁闷地刚甩开了一堆资料的自己。
「教授也很着急的样子呢。」她不动声色地看过来，「圣杯战争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您的预计范围了吧。」
「是的，正是如此。」听闻了她细细讲述过参战的经历之后，埃尔梅罗二世已经很清楚自己面临的到底是怎样的麻烦——需要阻止的绝不仅仅是深藏在地脉里的圣杯本身，而是更多的人，更多的魔术师，他们在自己的身边，在东木市，甚至在世界的其他国家和地方。直到前些日子，还有学生死缠着自己要参加美国的圣杯战争，甚至不惜黑入绝密会议的结界也要探听情报。大家对于圣杯的追求，已经达到了让身为讲师的自己都有些不寒而栗的地步。
「所以，老师，这是非常明显的事情吧？」远坂凛抬手整理肩上乌黑浓密的头发，眼睛里充满远坂家当主才有的觉悟，「若要停止圣杯呢，就要与此同时和所有期望启动它的人为敌。……当初如果没有大师父，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您应该也看到了。您的研究确实已经达到了相当深的领域，但准备方面还远远不够。」
「所以我才会收你当我的学生。」这个女孩子的能力已经无需自己发掘就足够出色。但她需要各种途径在其他的魔术老师那里一展此长才。为她提供这些途径，推荐她进入其它最适合她的魔术课程的，正是埃尔梅罗二世。与此同时，她需要协助年轻的讲师负责起东木市圣杯战争的各种事务，无论是管理还是监视，作为远坂家主，东木市土地的管理者，埃尔梅罗二世相信能够从她这里借取必须的力量。
「哎呀，果然是最厉害的老师。」凛笑了起来，仪态端庄地向他点头致意，「既然能成为您的关门弟子，那么我相信我也会是最厉害的学生。」
埃尔梅罗二世没有心情回以微笑，只是将视线淡淡地转开。人的生命太过于短暂，他此刻并不确定到底要经历多久，才能具备阻止圣杯战争的力量。所以轻松的感觉随着时间推移已经越来越少，他不自禁地来回转了转办公椅，心烦地叹着气。
「话说回来，教授。冒昧地问一下——您身边的，就是您的Servant吗？」
「啊……。没错。在四代圣杯战争的时候，他是我的Servant。」
「职阶呢？看起来像是三大骑士职阶之一呢。」
「嗯，是Lancer。」
和远坂凛说话的时候，Lancer并没有灵体化退下，而是一直呆在他身边听着。出色的抗魔力让远坂凛没有被泪痣影响，而且毕竟圣杯战争也是和英灵有着重大关系的事情，埃尔梅罗二世希望让Lancer也能够担负一点他内心坚持着的愿望。
五代圣杯战争之中参战的Saber，和Lancer算是旧识了。听到Saber遭到圣杯污染变黑，站在了吞噬人类的『影』的一侧，最终被消灭的事情时，Lancer神情复杂地低下头。「主人的判断果然没错。……这样的东西，即便对于英灵都是灾难。她曾经是那样高洁令人肃然起敬的骑士王，竟也没有办法抗拒这极致的污秽与罪恶。」他默默地看着身旁的主君，目光严肃又坚定，「这种不祥之物不能让它再现。我定会全力协助主人——直到圣杯战争真正结束为止。」
「真好啊～有着这么强大又忠实的使魔。」红衣的女魔术师笑了起来，「我的妹妹，间桐樱……嗯，或者该说远坂樱吧。那孩子和我一样是出色的魔术师，并且也在圣杯战争结束之后留有一个Servant。没有想到，已经有前人做着同样的事情了呢。」
「是吗。」埃尔梅罗二世有点意外，「你妹妹的Servant，是……？」
「Rider哟。是非常厉害动作敏捷的美人呢。樱她很快就毕业了，到时候我打算写封推荐信让她到这里来进修一段时间。说不定可以和您的Servant较量一下，老师。」
俏皮地开着不知真假的玩笑，凛抬起手指晃了晃。
「那种事情，到时候再说。」埃尔梅罗二世端过桌上的红茶啜了一口，斜了一眼Lancer。如果可以在事隔多年，与真正的英灵再次交手，他应该能够为此感到由衷喜悦吧。所以，其实未尝不可。
远坂凛看着教授注视身边Servant的眼神，笑了笑，知道他已经同意了。
「真羡慕教授您。我要是能够……也拥有那样的力量，留住那个臭脾气的骑士就好了。」
带上门离开之前，她若有若无地，像在自言自语地放下了这么一句话。
目送着女学生离开，埃尔梅罗二世没有回答。小姑娘的话语里稍有一些怀念，但并没有遗憾的意味。她已经确确实实将过去踩在了脚下，一步一抬头向着未来迈进。远坂家当主的气魄，在这年轻而充满活力的女孩身上得以彰显。
「哼。青出于蓝吗……。」
怎么可以在后辈面前露出没有干劲的样子呢。10年的距离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四代战争的时候，自己还没有这样的姿态吧。所以从现在开始把真正属于战争的样子拿出来，是不是还为时不晚？
「Lancer。你知道我在迷惑什么对吧。」
「是的，主人。」微笑着的枪之骑士，像是获得了许可一样地上前一步，恭谨屈身，「但请不要为此焦躁。您要做的只是沿着您的道路前行即可。执守您所希望实现的理想，不要为之后悔。世间万恶定然不可能彻底消灭，但维持着不放弃的信念就可以尽可能多地让人们从中得到救赎。未来会越来越短的，只要您可以坚持下去。」
「啊啊，没错。」埃尔梅罗二世眼中的阴霾点点消散，像是雨后云开一般地透出了微亮的光芒，「你这家伙就曾经有那样的过去吧。就算前路看上去那么艰难，也在不停地走下去。追在你身后的敌人有多少都没有让你低头，而你最后居然还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他从未曾因着自己艰辛的，让外人看上去充满悲伤的过去而怨恨不平，而是坦然并满足地接受了它。坚守骑士之道直到最后一刻，无论做出的事情要与多少人为敌，无论自己要披荆斩棘地踏过多少困境，都不曾为之哀叹怨怼。——有着这样的家伙在身旁，那么就算自己，要因此和魔术协会所有被欲`望蒙蔽着眼睛，站在黑暗的圣杯一侧的魔术师们为敌，又有什么好担忧和不安的呢。
「您是我的主人。能将力量支撑您前进，是我莫大的荣耀。」
昂起头看着已经恢复了激昂斗志的主君，Lancer露出了鼓舞他的笑容。
「嗯。」埃尔梅罗二世转过头，「无论怎样的战场，都不许离开我的身边，Lancer。」
「当然——此生此世，我的性命都是属于您的。主人。」
——而后。
——那时刻在蓄势待发的十年间终于成熟。
五次圣杯战争10年后，东木之地面临着第六次圣杯之战的伊始。不仅仅是七位魔术师的阵营，而是变得更加庞大而严峻。一如埃尔梅罗二世所料，那已成为了『战役』。有了五次圣杯战争的前车之鉴，为了不让圣杯再次被参战的魔术师强行关闭，魔术协会派出的人员比起先前仅仅一名的数量，已达到了组成一支队伍的地步。
「就这么想要，追求圣杯吗。」
火红长衣在风中猎猎飞舞。埃尔梅罗二世与远坂家主，抬头看着黑云压境的威势。在他们的身旁有着站在同样立场的王冠位阶的魔术师们，有着联系着圣杯之力，魔力取之不尽的间桐家主，而在他们的前方，作为战力存在的，则是两位从神话中走出的英灵。
锁链银芒闪烁，枪刃冷光流转。妖艳美丽的黑衣女子，长发及地，俊朗挺拔的光辉骑士，金眸灿然。凌驾于普通人类，乃至魔术师之上的强大气势，浸染出无形的迫人气场。魔术制造的迷幻色彩交织蔓延着，照亮了整个战场，美丽冰冷，耀眼炫目。
「圣杯还没准备完毕，英灵召唤也还没开始。」埃尔梅罗二世清清冷冷地压低声线，「在那之前我们将要让它解体。如果有意见的话，就践踏过来吧。在我们倒下之前，休想打开那浑浊的漩涡。」
面对的是充斥着愤怒和诅咒的眼神，是面临愿望机的人类历尽多年的执着与病态的欲`望。埃尔梅罗二世没有一丝半点动摇，在英灵面前的魔术师不足为惧。他已经准备万全，这二十年来的所有心血，将在此刻散布开来化为火焰，将衍生罪恶的这场战争以及与其联系的一切，焚烧殆尽。
这是一场定能胜利的战斗。
「统统放马过来好了——我和我的骑士，就在这里等着你们！」
【FIN】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时钟塔的内与外（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