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大婚初夜守空房 ...
-
自那日误闯读书阁后，钮奚儿再没乱跑了，安分了不少。不多久，便到了大婚的日子了。皇宫里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认为十二月宜娶嫁。因此太子与婉茜的婚礼便在十二月初七举行。
这太子娶妻，可非寻常事。新娘子还得做足了准备工作。为婉茜化妆，成了宫女们最上脑筋的事儿。毕竟光是在宫中就这么大动静，在宫外还不知道怎么招摇，想必平南侯府上也必定是张灯结彩的。差不多天下人尽皆知了。但如若这太子不满意，“退货”虽不大可能，可势必冷落了婉茜，说不定连平南侯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钮奚儿也急，也兴奋。这是她从未享有过的日子，亦是她从未见过的婚礼。当然要把婉茜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于是，沐啊浴呀，恨不得把婉茜那细嫩的皮儿搓掉一层！用绿豆粉制成的护肤剂、西域香水，揉面擦身；用蜂蜜、玫瑰花瓣制成的洗面奶涂面，用难得一见的高级纸膜，轻轻地擦拭；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制成的护肤霜，反复涂抹。最后，在脸上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再在两个脸蛋子上，鼓捣出两块“颊红”来。
“小姐，今个儿真好看，简直美若天仙！”钮奚儿这话是发自内心的。
“少贫嘴了。”婉茜抿嘴一笑，有些勉强。钮奚儿知道婉茜心中的无奈。不过，如若这会儿换成是钮奚儿，她不会像婉茜那样一直消沉下去，她会想办法从其它方面来补足婚姻的不满。她会，因为她从来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的人。她相信，只活着，总有让自己幸福的法子。
“呵呵，以后奚儿该改口叫您太子妃了。来人！”
“在！”
“把婚服呈上来！”钮奚儿使唤着。只有在宫中她才有了这样的权利。
“诺！”
宫女呈上婚服。钮奚儿大跌眼镜。这婚服怎么是大片深青色上点缀着红色花饰？钮奚儿记得，古装剧不是这样的，于是询问道：“你们是不是拿错了？大喜的日子，婚服当然应是大红，怎得成了深青色？”
此时突然传出一个声音：“妹妹，你这就错了。”原来是皇后身边的丫鬟绿儿。
她抹着浓妆，指着这婚服道：“这婚服是皇后特地派人赶制的。你瞧着深色衣制，隐喻着女子‘德贵专一’。再瞧着红色花饰，虽似与青色不合，但大胆的色配冲撞，正好体现了太子妃的尊贵，也体现了我朝的绚丽气象。”说罢，又跪下道：“奴婢绿儿给太子妃请安。恭喜太子妃。”
“起吧。”婉茜依旧没什么表情。
不过钮奚儿倒是挺佩服这绿儿的巧舌，被她这么一形容，钮奚儿倒真觉得这青色婚服既别致又高贵，也喜欢上这婚服了。“那太子的婚服呢？也是绿色的吗？”钮奚儿的好奇心又在作祟了。
“不，妹妹，你又错了。太子的婚服是红色的。正所谓‘红男绿女’嘛。”绿儿不紧不慢地回答。原来“红男绿女”这个现代人常用的词儿便是这么来的。
“姐姐，您真行。”
“呵呵，哪里话。妹妹在宫中日子尚浅。等时日长了，很多事妹妹自会懂得。何必羡慕我呢？”果然是皇后身边的丫鬟，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太子妃您今儿真漂亮。与太子可谓天生一对。对了，奴婢此次前来，一是为了向太子妃道喜。二是皇后吩咐奴婢帮忙打点着，多个人好办事嘛。”边说着，便帮着宫女一起给婉茜穿婚服。
“替我谢谢皇后！”婉茜道。
待更衣完毕，宫女将婉茜的头发盘起，戴上金光闪闪的发饰，用发卡固定。
正如一句广告词所说，“人靠衣装，美靠亮妆”。不一会儿，原本温顺柔弱的女子竟显出了高贵不俗的气质，无奈、忧伤也全都被浸没在这样的美丽之下，竟无人察觉。
---------------------------
吉时一到，新娘子便升舆启驾。大队人马经前门，沿路去太子殿。皇后仪仗入太子殿门，太监、宫女列队夹道，拍巴掌“热烈欢迎”。鼓乐声中，新娘子由女官、宫女，或引，或抬，或扶，或随，送去拜天地，行大礼。场面浩大，甚是热闹。钮奚儿也无法用言语表达。至少是她此生见过的最盛大的婚礼了。
大婚由皇上亲自主持，皇后向新婚夫妇赠礼，设宴祝贺。只是平西侯——婉茜的爹爹因遇上风浪，没能及时赶到，这可谓是婚礼的一个很大的遗憾。
---------------------------
待一切结束，已是傍晚。新娘入了洞房。钮奚儿总算闲下来，回房歇息了。她相信，太子会是个好丈夫，从她遇见太子的那一刻起，她就相信。
刚睡下不久，朦胧中听闻召唤声。好像是婉茜的声音。自从当了丫鬟，钮奚儿睡觉时总是长个心眼儿，不再像头死猪一般，怎么叫都不醒了。她起身，仔细听，的确是婉茜的声音。她应了一声，披上外套，快步走向洞房。
约是听到了脚步声，钮奚儿刚走到门口，婉茜就开口了：“奚儿，是你吗？快进来！”
钮奚儿打开门，见屋子里出了满墙的红“喜”字之外，只有婉茜一人，便问道：“小姐，您怎么了？怎不见太子爷？”
“这事儿正是我想问你的。你在外头有见着太子爷吗？都已是二更了，为何不见他的踪影。”婉茜有些焦急，更多的是害怕。
“奚儿没见着过太子爷。自送小姐入洞房，奚儿就回房歇息了。方才听见小姐叫喊奚儿的名字，才匆匆赶来。”
“奚儿，你别走，我怕。这儿让我感到害怕。你就留在这儿，等太子爷回屋，你再走。”婉茜紧紧地拽着钮奚儿的手，示意让她坐到自己身边。
似乎是喝多了，婉茜说个不停，说自己刚出生，说娘亲的去世，说爹爹的严厉，说与钮奚儿的姐妹情，说薛公子的深情……钮奚儿却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她只是在想，为何太子至今未归？他会去哪儿？这一切是否与他眼角的那丝忧郁有关？他待人那样的温柔，为何会这样伤害一个柔弱的女子，尽管那女子根本不在乎。
窗外天色渐亮，太子的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婉茜躺在钮奚儿的怀中，熟睡着，许是在做着一个很美的梦。她那粉嫩的脸上还留着泪痕。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大婚初夜守空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