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王同人）幻华》壬申白露

60、血池炼狱

　　沸腾之血，
　　灌洗之秽。
　　你将往何处，
　　领受你的罪。

　　茫茫的猩红弥漫成一片血海，冲天的嚎哭声中，无尽的怨恨，咒骂声，伴随着撕咬杀戮的血肉撕裂声，化作一座座堆积如山的灵魂碎片。
　　这就是血池炼狱中最寻常的一日。
　　鬼卒喝骂着将哭号哀求的灵魂踢入血池，滚烫沸腾的血浆如鲜红的草莓汁，带着灵魂特有的腥甜气息，不动声色地吞没一个一个熬炼的灵魂，又将它们转瞬间化作本来的模样，吐到了岸上，再由鬼卒踢入血池，如是重复。
　　鬼卒青七踹掉一个抱着他腿不肯下去的小偷，拿着鬼叉的手不耐烦地舞动了一下。今天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他可以好好去到一层幽冥街那些美艳妇人开的酒馆里小小喝一杯了，这样想着，青七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又一个撬开保险箱却被倒霉电死的小偷被他踹了下去，尖叫与哀嚎回荡在耳畔，青七不耐烦地挖了挖耳朵。身后有脚步声传来，青七回头看过去，发现是红三带着他的人来换班了。鬼卒咧开嘴笑道：“今天又多了几个常客。”
　　两鬼互相寒暄着，交流着昨天那几个常客不知去哪了，又或幽冥街昨天又走掉了多少人。
　　忽然间，地面晃动了起来，血池里的血浆如同瓶中的红酒般晃了起来，醉人而艳丽，翻滚的血花溅到地面上，发出一阵哧哧的响声。
　　青七与红三脚下晃晃悠悠，青七一个没站稳，险些掉进血池里，在红三略显嘲笑的眼神中，他骂骂咧咧地站直身体。
　　“最近晃动得越发厉害了。”
　　“是啊，听说是那个彼岸的碎片又被打散了一次。”
　　“那个彼岸啊……”
　　“真没有想到，当初那个天枢殿下下镇的彼岸，会变成那个样子。”红三感慨着道。
　　青七嘀咕了几句就凭你也配提天枢殿下的名讳，正色道：“那我先走了，回见。”
　　“回见。”
　　青七顺着小路离开了血池，来到了一个漆黑的广场，中间一点紫光幽幽，青七拿出一方令牌放进那紫光之中，转瞬间，紫光化为淡红色，吞吐之间，令牌被退了出来。广场西方，一道淡红色的光门显现出来。
　　青七走过去，将那扇淡红色的门打开，出现在眼前的，是紫色的天空之下，仿如古代人世的坊市集巷，一座座重檐黛瓦的建筑铺陈开，青石板路铺在红门之后，青七大步走出去，青石板路极长极阔，尽头处，天光之上，一座巨大如山的白色光柱变幻不定地流淌着。
　　青七低下头，不敢去看那白色光柱，他摸着熟悉的道路，拐了几个弯，进了一条小巷子，摸进一家常去的酒馆，昏暗暧昧的暖黄色灯光映入眼帘，青七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独自寻了个僻静地坐了下来。
　　店小二昏昏欲睡地坐在柜台后，没有来招呼，店中几乎没什么人，只两三个正在聊天的大汉，和另一桌两个漂亮女孩子。
　　漂亮女孩子……？
　　青七不由得多看了那两个姑娘两眼。要说这冥界之中，多的是罪大恶极之人，美艳之人倒也有不少，只是气质如此清纯，又出现在这种酒馆里的，可谓少之又少。
　　显然，那三个大汉的视线也被两个姑娘吸引了，他们一边聊着天，一边正大光明用色迷迷的眼神去看那两人。
　　那两人中的一人轻轻皱了眉头，放下手中的茶杯碗，叫道：“店家，结账。”那只手上缀着一片格外鲜丽的紫蝶纹身，仿佛飞之欲出。
　　店小二被这一声惊醒了，睡眼惺忪地来到两人的面前，道：“承惠，三十冥币。”
　　那两个姑娘中的另一人拿出一沓纸币，数出了三十张，放到桌面上，又在上面添了三张，清声问道：“店家，向你打听些事。”
　　店小二的目光陡然亮起，他匆匆拿起三张纸币塞进怀里，道：“姑娘想打听些什么？”
　　少女一手指着门帘之外，道：“你可知，那山一般高大的白色光柱，是何时出现在此处的？”
　　此言一出，酒馆中顿时陷入一片寂静，聊天的三名巨汉亦停下了闲聊，转头警惕地盯着两个姑娘。
　　那出言的姑娘似乎没料到她一个问题，整个酒馆安静了下来，不禁露出了有些惶惑无措的神情。
　　店小二愣神了片刻，露出了有些害怕又有些隐秘的神情，他左右看了看，低声道：“姑娘莫问了吧，那可是无间地狱的大人们才能谈论的事。”
　　那有着紫蝶纹身的姑娘眉峰轻轻一动，道：“哦？连何时出现的也不能说？”她不紧不慢地从纸币堆里又抽出了三张。
　　“唉，你们……”店小二跺了跺脚，道：“那东西是半个月前出现的，你们也知道，那东西跟彼岸好像有些关系，所以无间地狱的大人们一概禁止我们讨论……”
　　两个女孩子眼睛一亮，道：“你知道彼岸？”
　　“在这冥界，无人不知道彼岸的大名。”
　　“那你可知，这彼岸可曾有什么碎片落入冥界？”
　　酒馆中众人纷纷一怔，紧接着，两个女孩子只听得那三个闲聊的大汉爆发出冲天的大笑声，店小二腼腆地摸着脑袋，道：“姑娘，你们问什么碎片啊……”
　　两名姑娘齐齐愣住，那三个大汉中的一个大笑道：“碎片，哈哈哈，又是两个正义热血沸腾的笨蛋，还不快逃命啊，小娘子！”
　　“就是的，能见到碎片的人，不是被卫戍长抓走了，就是死在了那碎片之下。”
　　“……死在碎片之下？”
　　“听说那碎片里可是会钻出怪物，别吓坏了你们两个小娘子。”另一个大汉扮起了一个凶恶的表情，冲两个姑娘暴吼一声，随后嬉皮笑脸地说道。
　　两个姑娘的脸色渐渐变得铁青，三个大汉一边笑着互相道：“长得虽漂亮，不想脑子是蠢的，不看了不看了，走吧。”
　　“走了走了，店家，结账！”
　　正在此时，整个屋子随着地面一起震动起来，晃动中，店中的瓶瓶罐罐一起摇晃起来，木制摆件砸到地上的声音劈里啪啦响起，青七面前的酒水哗然洒到了桌面上，三名大汉的声音由大笑变成慌张，连滚带爬跑出了酒馆，连帐也未及结。
　　青七慌忙稳住身形，待到震动停止了，只听得店小二懊丧的声音响起，“又没结账，这半个月来第几次了，真是的，又要被掌柜娘子骂了……”
　　“店家，这样的情况，这里经常发生吗？”青七听见那两个姑娘中的一个仍在锲而不舍地问。
　　店小二快要哭出来了，“姑娘，我求你不要问了。”
　　忽然，门帘被掀开了，一个身材高大，手持巨锏的人走了进来，道：“店内诸人，快随我去避难。”
　　青七认出了来人，那是三层铁树地狱的卫戍长左明。左明环视了一圈店内，最后视线落到了青七身上，不禁皱了皱眉，道：“青七，怎么又是你？”
　　青七在心中哀叹了一声，向左明行了一礼，心里想道，看来这家酒店也保不住了。
　　店小二战战兢兢地站在左明面前，恭谨地问道：“大人，避难是指的……那个避难吗？”
　　左明不耐烦地道：“就是那个避难，这个片区也快保不住了，赶快随我下到第三层。”
　　说罢，他的视线扫过两个女孩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大步走了出去。店小二匆匆跑到柜台下，拿起下面放着的一个包裹，紧跟着跑出去，青七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起身，他看了一眼那两个女孩子，她们好似低声商量了几句什么事情，亦拿着手中的包裹站了起来，就跟在青七身后一起离开了酒店。
　　屋外的天空已由淡紫色变成了暗灰色，一行人跟在卫戍长的身后匆匆往前走去，拐过了两个街角，走上了那条极宽极阔的石板路，青七望着那天空，不禁瞪大了眼。一只只洁白的羽鸟扇动着翅膀，在那白色光柱左近四处飞翔，他赶忙低下头，紧紧缀住了左明的身影。
　　一行人走到了淡红色的门前，左明拿出一面令牌，按在那门上，嗡地一声，门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左明带头走进了黑色广场，将令牌放到了中心那团紫光之中。紫光很快变成了黄色，令牌被吐了出来，广场东方，一道黄色的门亮起。
　　“好了，这就是第三层的铁树地狱，从今日起，你们在那里生活。还有，你们两个，跟我来一下。”
　　被叫到的两个女孩子愣了一下，道：“我们？”
　　“对，你们。”左明冷冷说道，“你们刚才在店里讨论彼岸的事，按律扣押。青七，你过来，和我一起把她们带去拷问司。”
　　“……不是，可我们只是随便问一问——”
　　“那也不行！”
　　青七心想，自己怎么总是揽上这种倒霉事，他走近了那两名姑娘，低声道：“姑娘，我劝你们最好还是好好听左明大人的话，你们两个这样年纪轻轻，身上被铁树戳几个窟窿可不好看。”
　　那两名姑娘中，有一名露出了略有些不甘心的神色，却也没有说什么，任由青七为她们戴上镣铐，牵着走进了铁树地狱。

　　狱如其名。铁树地狱之中，一丛丛深黑色的铁树矗立在大地之上，树上断刺残肢，比比皆是，灵魂们哀嚎着被挂在那树上挣扎着。
　　两名少女被左明和青七牵着镣铐，其中一人眼见眼前惨象，于心不忍地闭上了眼。青七慢慢悠悠跟随在左明身后，牵着两名犯人。相较于第七层血池的刑罚，这第三层的铁树地狱还是温和了许多，惯常在血池地狱中见多了血腥场面的青七对此面不改色。
　　拷问司很快到了。
　　牢狱的房门被打开，两名少女被扔进了房间中，随后是一声冷酷无情的牢门闭合声，和铁锁合上的啪嗒声。青七心中默念着，可惜了两个不识好歹的小姑娘，不是他青七不怜香惜玉，实在是她们自己找死。
　　身边，左明的声音再度响起，“青七，你暂且先在这里看着她们，我去去就来。”
　　“是，左明大人。”青七懒洋洋应了一声。
　　隔着木栅栏，他隐约看到两个少女缓缓坐了起来。冰冷的牢房之中，除了石板地面和石板床以外什么也没有，少女们随身携带的包裹被摆放在另一侧的案台上，等待查证。青七无聊地坐在牢门附近的木椅子上，他扫视着这拷问司中的牢房，因为半个月以来，不识趣谈论彼岸的人再没有几个，这拷问司中关押的人显然较之前少了不少，以至于视野所及之中，他只看见了他刚刚关进去的那两个小姑娘。
　　两名少女在牢房中，像是在互相问候的样子，青七无聊地看着她们，视线又游移飘忽到了狱中燃烧着的紫色火焰上，脑海里想着还有哪几个酒馆可以光顾，一时间走了神。
　　“……那个，那个狱卒先生！”
　　一声叫声将他从想入非非之中惊醒，青七不耐烦地起身，来到两名少女的牢门口，道：“什么事？”
　　“请问，我们要怎样才能离开？”两名少女中，一名身材相对娇小，身着米色长裙的少女面色冷静地问道。
　　青七冷哼了一声，道：“擅论彼岸，关押三天后视态度决定。”
　　“三天？！”
　　“怎么，不服气？”
　　“不，只是……我们的时间有点紧张——”
　　另一名少女小声解释道，她看了看眼前青面獠牙的青七，低声道：“您的名字，是叫青七先生，对吗？”
　　青七愣了愣，他本以为像她们这种一看就是人类贵族小姐的人，根本不屑于去记他们小小鬼卒的名字，却不料这少女一次便叫准了他的名字。
　　“对，我是青七，”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这位小姐，就算你叫出我的名字，我也是不能给你通融的。”
　　那女孩子笑了笑，却道：“我没有想要通融，只是，想和您聊聊天，所以知道名字，总是要稍微亲切一些，不是吗？”
　　她笑得十分好看，青七看着她微微愣了一愣神，半晌他反应过来，猛地摇了摇头。不行，不能被迷惑，这两个家伙本来就是因为擅论彼岸被关押起来的，他自己不能再祸从口出……
　　“青七先生，您在这里很久了吗？”
　　青七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们不是要问彼岸的吗？
　　“青七先生？”
　　“啊？哦……是有挺久了吧，怎么也有个五六百年了。”他不由自主地回答了。
　　“那是真的很久了呢，我和小琪也才十四岁而已。”
　　十四岁，那年纪是真的很小了。青七将视线往身旁那个叫小琪的女孩子身上扫了一眼，她看起来依然是冷冷淡淡的样子，对他们的谈话，不置可否。
　　“十四岁就来了这冥界，按照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真是可惜了啊。”他说道。
　　与他谈话的少女却轻轻笑了笑，道：“我在来的路上还见到了更小的小孩子，那些孩子，也会进入这样的地狱吗？”
　　青七感叹了一声，道：“是啊，但那是那个……那个该死的光柱出现之前不会发生的事，之前这冥界，是只有罪大恶极的亡灵才会进入的九幽地狱，像你们这样的亡灵，本该去往天上界升天的。”
　　“那光柱造成了这么大的混乱吗？”
　　“是啊，不只是不该进入的亡灵进入了，还有各种地震，崩塌，那光柱之中时常飞出白色的鸟，我偷偷瞧见过，那白鸟只要一击，就能把灵魂撕成两半，彻底消失。”
　　两名少女互相对视了一眼。
　　先前和青七说话的少女笑了起来，道：“青七先生，身为鬼卒，明明都要为这种事惩罚我们了，你却也会关注这种事吗？”
　　青七不自觉地咳了一声，他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才小声说道：“虽说按律法，你们的确要被关押，但通常也就是走个过场，关三天就能出去了，那光柱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私底下聊聊没有关系的。”
　　少女的笑容变得十分温和。
　　“那就好，要是因为我们的缘故让青七先生也受罚，那就太不好了。”
　　青七老脸一红，连声说着“哪里，哪里”。
　　“对了，青七先生，你刚刚说，这里是九幽地狱？”
　　“不错，这冥界一共有九层，我原本所在的地方是第五层的血池地狱，只不过是偶然去第一层喝个酒，结果被左明大人抓来干活而已。”
　　少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你在第五层的话，一定对下面几层多有了解吧。”
　　青七立时苦起了脸，道：“哪里，从第七层的焦热地狱往下，那就不是我们这些小鬼卒能接触到的地方了。只听说，第八层无间地狱是大人物们待的地方，而第九层……”
　　青七见四下无人，低声说道：“听说，那是上古时期的九幽之主，那位陛下的宫殿……”
　　“那位陛下？是哪位陛下。”
　　青七急得吸了一口气，啧了一声道：“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当然是那位羽月陛下了！”
　　少女眨了眨眼，脸上浮现出淡淡的震惊神情，却转瞬又掩去了，“居然在第九层……”她喃喃说道。
　　“怎么了吗？”
　　“啊，不，没什么。”少女又一次笑了起来。
　　青七看着她悦然微笑的样子，忍不住道：“说起来，我们聊了这么久，还不知道你们的名字。”
　　“啊，名字的话……她叫夏溯琪，我叫晴歌。”
　　“晴歌……”青七只觉得这名字说不出地好听。
　　喀拉一声，拷问司的大门打开了，青七一惊，飞快地窜回了原来的位置。左明阴沉着脸大踏步地走了进来。
　　“该死的，又拦着老子不让上报，再这样下去第三层都要被那该死的光柱贯穿了。”
　　“左明大人，这也是为了冥界的稳定着想，说不定大人们是想要放弃第一层，坚守下几层呢？”
　　两道人影走了进来，青七装模做样地咳了两声，视线偷偷瞥了一眼关押着少女们的牢房，正襟危坐地坐在木椅上。
　　“哟，是青七，你怎么来我们上三狱了？”不甚友善的声音响起，青七把视线投过去，见到的是面怀讥讽的一张鬼脸。
　　“橙一，你这家伙！”青七略有些愤怒地道。
　　左明摆了摆手，道：“好了，是我叫他过来看着的，橙一，你等下接替青七看守这两个人，明日我们再审一审他们。”许是受了许多气，左明语气颇为不善。青七微微一瑟缩，视线掠往牢房之中，不知怎地，脑海中又浮现起方才少女的笑容。
　　他鼓起勇气道：“左明大人，我一个人看守就足够了，断不会让她们逃跑的。”
　　左明狐疑地看了青七一眼，道：“好吧，刚好我这里人手也缺，你既然愿意暂时看守，那就你来吧。”
　　青七唯唯诺诺地满口答应，好容易才将左明这尊瘟神送走。直待拷问司大门一合上，他才又窜回到方才的牢门前。
　　“那个名叫左明的大人很厉害吗，我看到你好像很害怕他的样子？”他听见少女好奇的疑问声。
　　青七无论如何不愿在她面前堕了风头，昂起头挺起胸，道：“厉害自然是厉害的，只不过我也没那么怕他啦！那个左明大人，可是这整个第三层地狱的管理者，冥界仅有的七位卫戍长之一。”
　　“七位？冥界不是一共有九层吗？”
　　“那当然是因为第八层的管理者，就是这冥界的统治者，黑神白羽大人和白神黑羽大人了！”
　　少女愣了愣，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道：“黑神白羽，白神黑羽，真是奇怪的名字。”她的视线似有若无地看向了另一旁沉默的娇小少女。
　　“嘘！”青七猛地竖起了手指，胆战心惊地说道，“可不要说那两位大人的坏话了，被人听见要关好久的！”
　　少女嗯嗯地点着头，道：“好吧，那我不说了。”
　　青七这才松了一口气。
　　两人就这样一言一语，又聊了许久，聊得多是些工资什么时候发，每天工作多长时间之类的琐事，不知不觉，更漏声提示冥界的午夜到了。
　　“小晴姑娘，我就先暂时到隔壁的房间休息了，你有什么需要记得叫我啊！”
　　“好，多谢你陪我聊这么久，青七先生。”
　　“哪里哪里。”
　　青七熟稔地和晴歌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牢门口，进入了隔壁的房间。
　　房门咔哒关上的那一瞬间，晴歌的视线陡然落到了身边的少女身上。她的样子再不复方才在青七面前那样笑容满面，望着那娇小少女，冷冷道：“他已经走了，说吧，出来做什么……羽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