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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忍足的回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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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足家族與跡部家族稍有不同,跡部家以經商起步,經過幾代奮鬥有了目前的集團規模,而忍足家則是□□起家,發家后才涉足商業,發展到今時今日可算黑白兩道通吃。
兩家歷來都有生意往來,走得很近,忍足從很小時就知道過跡部家的少爺,家裡的長輩訓自己時都會說“跡部家的少爺”如何乖巧如何懂事如何有氣度用來對比自己的叛逆搗蛋,只是家族大本營在關西,中學之前他也根本沒機會見到跡部。
但對他而言,跡部依舊仿佛一個從小長大的朋友。這一點,很久之後他曾和跡部提過,跡部聽完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就說:“那好吧,你就當本大爺從小長大的朋友好了。”
當時的他有點莫名,不過心裡卻有一絲愉悅。
小學畢業時,父母忽然問他是否願意到東西上學。雖然不明所以,不過自己還是答應了。現在想起,忍足也懷疑當初自己是否抱著一絲能遇到那個從小耳熟能詳的跡部少爺的心裡?
他就這樣只拎著書包,告別了關西為數不多的朋友,一個人以一種閒散的心態晃到了東京,他知道父母這麼說自然是東京的一切都打點好了,所以他也沒什麽擔心,徑直來到了要入讀的冰帝學園報到。
不過,沒想到這麼個所謂貴族學院盡是些無聊的人,不免和朋友打起電話抱怨了兩句。
然而小忍足也沒想到,進校的第一天就碰到了他——跡部家的少爺。
那時他正坐在校園的長凳無聊地向朋友發牢騷,看起來又是三年無聊的校園生活,接著聽到身邊熙熙攘攘的人向一個方向跑去。
正奇怪間,他聽到學生們議論紛紛,一個囂張的一年級生,似乎是在挑戰網球部的前輩們。
似乎是有好戲看嘛~~心裡這麼期盼著,忍足也站起來隨著人流往網球場走去——順便也看看冰帝的網球部什麽水平,自己考慮下有沒有加入的價值。在關西幾乎沒有什麽敵手,不知道能不能在東京碰到自己看得上眼的對手?
第一眼的印象就是囂張。
銀灰色的頭髮外翹,一雙大眼閃著自信華麗的光芒,眼角卻意外有些上翹,奇怪地配上眼角下的淚痣,不僅不突兀,反而有些可愛,原來這個人就是一直聽長輩們說起的跡部家的少爺嗎?
顯然有非常強烈的存在感,他只是在那裡站著,用手中的拍子指向對面的所謂學長,已經有些雷霆的感覺,難怪對面那些學長們反而流露出猶豫和膽怯。
令忍足意外的,他一直以為跡部少爺應該是一個優雅而淡定的人,看著眼前這個少爺囂張跋扈的神情,還真是打破了一直以來他既定的觀念吶~
不過,這個一個人挑戰全部網球部正選的比賽,好像也不是那麼有趣嘛!
那些所謂的學長一個個弱不禁風,那兩個看不過眼的一年級生,好像叫什麽宍戶和向日的,以一敵二都輸得這麼慘,嘛~~
雖然比賽很無聊,不過這個跡部好像很有趣的樣子。
身邊那些看好戲的學生們都在竊竊私語,說學校的食堂和所有健身設施竟然全是這個跡部少爺的個人捐助,難道是家底太厚拿來做慈善??心底一個問號,忍足忍不住默默吐槽——忍足家的家訓可是要保持低調——看來這個跡部少爺還真是如他自己形容自己的,華麗得有些過分了~~
“喂,打敗所有人,本大爺就是這裡的王!我要創建一個以實力說話的網球部,目標是——全國冠軍!”
右手瀟灑地高舉,跡部發表了這番令對面所有人目瞪口呆的言論!
灑下的汗珠似乎都在陽光下閃耀,那一瞬間,忍足都幾乎認為這個人就是毫無爭議的天之驕子。
回過神來,忍足意識到連自己都被他的態度影響了。轉頭看身邊的觀眾,也爆發出一陣歡呼,未免也太有感染力了吧?!
啊……看不過去了,整個網球部難道沒有一個能和他匹敵的?自己也好久沒看到這麼厲害的中學生了,手好癢,忍足掂了掂身後背著的網球包,還是忍不住從裏面拿出一把球拍……
“呀嘞呀嘞,你這是在欺負人嘛!”持著球拍,忍足慢慢地走進球場,用一種淡然的口氣悠然地說道,然後好笑地看著身後那些慘白的網球部員的臉上露出吃驚的表情。
他呢?轉頭看向對面的跡部,他在一瞬間的錯愕之後又揚起一個耀眼的笑容,“不錯嘛!那你來陪本大爺玩玩。”
唉,還真是有些刺耳的口氣吶~忍足默默地想,臉上卻只是微笑:“好,那我來陪你過兩招。”
身後傳來竊竊私語,那個叫向日的一年級正在問身邊的宍戶:“那個操關西腔的人是誰啊?”
想來你也不會知道我是誰,本大爺又沒加入網球部。忍足在心裡吐槽,忽然意識到自己學會跡部那句“本大爺”,覺得有些意外,這麼容易被他傳染……趕緊收攝心神,迎向飛來的發球……
確實很厲害,看著纖細的手臂竟也有這麼強有力的回球,控球能力更是恐怖,精准得令人發怵。
忍足發現自己難得打得這麼開心,棋逢對手,能夠沒有任何顧忌地打球,甚至都忘了自己沒有穿球服,沒有換球鞋,連腳踝上那些鞋子造成的不太舒適的刮痛都可以忽略不計,只覺得在無數拍對抽中,在互相尋找破綻的攻防戰中,有著平時難得體會到的樂趣……
換發球的間隙,聽到身後傳來一個大叔的聲音,啊,認出來了,是那個網球雜誌的大叔,還採訪過自己。
“真是意外,還能看到他們的對決。”他說,“他們兩個,一個在關西打球一個在歐洲發展,都是業內備受矚目的新星。不知為何很少參加比賽,因此知道他們的人還不多。”
歐洲嗎?!
還真是個了不得的傢伙呢!
想起來,似乎自己也聽說過,跡部家這位少爺在歐洲學得網球,家裡的長輩也在說笑時提過不知道和自己比誰更厲害些。
忽然對面的人飛起一個扣殺,忍足剛向接球,忽然覺得虎口一震,球拍竟然把持不住飛了出去,球打在拍柄上高高地飛了過去……眼裡印出一個逆光躍起的身影,還沒來得及反應,第二次扣殺已經將球重重地打在後場隨即飛出場地。
好厲害的招數!一瞬間忍足的眼睛仿佛花了一下,眼裡看到的那個身影閃耀得簡直有些刺目。
啊,自己還是輸了嗎?!
“怎樣,本大爺的‘破滅的輪舞曲’!”對面的人將拍子架在肩上,看向忍足,笑得更加燦爛。
“呵呵,我輸了。”忍足回過神來,淡淡地笑,看來校園生活會很有趣,網球部也沒那麼無聊嘛!
“你叫什麽?”對面的聲音傳來,還真是居高臨下的口氣吶~
忍足失笑地搖頭:“忍足侑士,剛從關西轉來。”
他看到對面的跡部愣了一下,隨即恢復,笑容里也多了一絲親切:“本大爺記住你的名字了!”
記住了?那麼他之前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嗎?想起自己總是聽到“跡部景吾”的名字,小忍足心裡冒出一絲失落。
那之後,他跟著跡部順理成章加入了網球部,跡部真的將網球部變成一個靠實力而不是論資排輩說話的地方,而那兩個之前一臉不滿的宍戶和向日也總是跟在跡部身後。
真是奇怪,明明那麼囂張,說話那麼刺耳的傢伙,意外地具有非凡的凝聚力。
有一天他和跡部說,他很早就知道跡部的存在。說完,跡部就笑了,還是那麼囂張,他說:“我知道。聽到你的名字我就知道了。”
原來他知道?那還裝出一副大佬樣,忍足無語,真是喜歡拿腔拿調!
看出忍足的不滿,跡部接道:“我聽說過你,不過沒想到你球也打得不錯。”
之後就是順理成章地變成朋友,熟悉之後,才發現這個跡部表面的囂張下,有對網球意外的執著,有對隊友的關心體貼,有細膩的心思和超越年齡的沉穩,只是這一切都被掩蓋在他華麗而囂張的言行舉止下。
時間長了,忍足發現自己總是在跡部的身後默默觀察他,那是一個天生的領導,所有的人都願意無條件地信任他跟隨他,他是部長,也是精神領袖,有他在的地方,總是能被他的自信染上光。
一直以來,忍足都以為自己只是個觀察者,站在跡部的身後,作為部員也作為好友。自己也是個好事者,這一點,認識了青學的不二后,他察覺他們是同類,喜歡置身事外地看好戲可能是他們的共同點。
所以當越前龍馬出現的時候,他和不二默契地站在了看戲的立場。
然而不二的這句話,讓他忽然思考,自己對於跡部到底是什麽樣的情緒?僅僅是他的戲中的一個演員?亦或者……
自己喜歡景吾嗎?
他關心跡部的所有事,也常常會莫名地擔心他。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自己會去瞭解所有景吾去過的地方見過的人遇到的事,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也許就是他發現景吾對那個越前有好感之後,他會關注他所有微妙的情緒變化,操心他的喜怒哀樂,當然也更喜歡用這個話題去逗弄他,看他的表情變化一度是自己的樂趣。
那麼自己是喜歡他嗎?
好像是的。
忍足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怎麼會突然想起第一次見面的場景。
搖頭甩開那些情緒,自己對於現在景吾和越前一起,也並沒有什麽心酸的情緒,不過就是偶爾有些失落,認識這麼久沒見過景吾那麼豐富的表情和情緒,不為他。
追著跡部的身影離開球場,忍足決定還是不要深思了,至少這樣一直在他身邊,保持這樣的好友關係,知道景吾只在自己面前才會放鬆情緒,不也挺好嘛?!
“喂,侑士,在發什麽呆?走了!”耳邊傳來跡部有些不耐煩的聲音,看到他在前方不遠處駐足等自己,忍足笑了笑趕了上去——現在還是先關心球隊的命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