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杯战争有水分（枪韦伯+蓝L）》天圣

13、第 13 章

　　凯锐饭店的脚下早就闹翻了天，警车呜哩哇啦吵作一团，隔离带像胶条一样把道路封得水泄不通闲人免入。库丘林和迪卢木多一前一后避开人目潜入事发地，库丘林跳入已成废墟的酒店调查，迪卢木多则在韦伯的指挥下来到无人的角落里放下他，随后恢复灵体。
　　空气中魔力流动不好捕捉，但沉淀下来的却有迹可寻。韦伯掏出配置好的试剂，蹲在暴雨留下的积水旁边，撒了一小把进去。
　　魔力是可溶于水的物质。这是中二学生……中学二年级的学生就已经掌握的常识。
　　积水像是染血般变得鲜红。然后又转为益发浓郁的黑色。
　　“主人，这是……”
　　“检测一下魔力残渣而已。”在附近的几个积水潭进行了测试，根据变色浓度稍微判断了一下，果断抬手一指。“不明魔力的源头在那边。”
　　边说边循自己所指方向看去，倏地倒吸一口凉气，后退两步。
　　前方有密密麻麻的黑影开始自地面慢慢透出，数量之庞大简直好像给路面上钻个窟窿就能让它们直接井喷。如果石油都能这么省事地挖出来，解决全球能源危机绝对指日可待——
　　“这些到底是……！？”韦伯踉跄着持续后退。碰一声撞到了某根路灯柱子顿时耳朵里嗡嗡乱响脑后起个大包，捂头蹲下满脸痛苦，“它们……不是Servant啊！”
　　与Caster召唤的魔物不同，这些东西是纯粹的“影子”，却又看不出是什么东西的影子。它们挥着长长的疑似缎带的触手，跳着甩袖舞踢踏舞肚皮舞大腿舞总之各种舞着向前扭动，远望过去猥琐得让人能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不知道被它们捕获会发生什么，但少年的第六七八感同时告诉他结果不是歇菜就是归天总之死啦死啦地。
　　“主人，请闪开——”
　　“小子，留神点——”
　　库丘林如同盘踞在高处的野兽，刷一声从不远处还在冒烟的酒店十几层上跃了下来几步便蹿到韦伯身前，枪身一横拉开架势。
　　“这种东西，真是光看就让人难受。”蓝色枪兵微微抬起下巴，血色双眸鲜红欲滴，“和公园里见过的一模一样。像蟑螂似的无处不在呐。”
　　难怪它们怎么看怎么眼熟。
　　“酒店里的情况怎样？”
　　“整座楼都给搞成了魔术要塞，不过现在已经统统报废了。”库丘林平稳地端着长枪判断着黑影的距离，“哪个没脑子的Master给人阴了吧……爆炸不是来自魔术师和Servant的袭击，而是炸弹。小Master你得注意点，哪个阵营或许正在用热兵器瞄着你也说不定呢？”
　　“嘶……！”浑身汗毛倒立。韦伯恨不得立刻挖个防空洞钻进去。
　　“不用担心，主人。”迪卢木多沉声安慰，“我在这里。绝不让任何人伤到您一丝一毫。”
　　“眼下可怎么办呢，Master？”库丘林扣着腥红色的枪身，斜斜地拉出一条弧线，“对方要杀过来了哦。虽然和它们战斗不是我们的目的，先撤退也没关系——快做决定吧？”
　　“我……”韦伯费劲地吞咽了一下，看着快要集结成一个团的黑影，又看了看远处零零散散的路人和警察。
　　放置不管的话……会有多少人像公园里遇到的少女那样面临这些家伙的袭击？
　　一不做二不休遇上这帮不明生物真是三生有幸啊认栽吧韦伯维尔维特！
　　“……解决它们，库丘林。”嗓子干涩得厉害，少年困难地发出命令。
　　“很——好。”枪兵甩动蓝色的发辫背过身去，耳饰叮当一声响，仿佛在替他赞许微笑，“Lancer的Master，就应该是这样。”
　　疾如烈风迅如闪电，爱尔兰的光之子人如其名，拖出眩目残影冲向了黑色的团状物。
　　一眨眼刚才还在说话的人就没了，韦伯呆在原地晾了一分钟才明白过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一夜之间在冬木市凸显的黑影被旁观的Assassin汇报至了教会。父子俩正对着吃晚饭，听完Assassin的报告老神父差点当场翻了桌子。
　　“父亲，您……”第一次看到老头这么失态，绮礼眼神呆滞地表示不能理解。
　　“不可能……这不可能！”璃正神父僵在座位上，“明明还没有一个Servant阵亡，圣杯也根本不会在这时候降临，怎么会……”
　　看着已经当机中的父亲，绮礼只能麻木着脸大眼瞪小眼地等他重启。念经般喃喃自语了一堆话之后，璃正神父终于神游完毕，如梦初醒地看着他儿子。
　　“绮礼。圣杯战争大概……已经不能再继续了。”
　　“哦。……啥。”
　　“速去联络远坂家。告诉时臣……大事有变，需要紧急商谈……”
　　“……是。”看着老神父火烧屁股的样子，绮礼依然一头雾水但也不好说什么。
　　——会是什么足以干涉圣杯战争的变故，他心里隐约有了兴趣。
　　“可恶……杀不完吗它们！”
　　长枪如虹，轨迹如赤练，将扑上来的黑影切裂破坏，四散掉落。刃尖裹挟杀气，令色泽更为凄艳恍若吸饱剧毒一般。扫、穿、划、点、挑、戳、刺。——动作连贯如早已编排好的程序，双手手腕灵活把持枪身，苍蓝英灵步伐轻捷而利落，没有一丁点多余动作。
　　不过细细看去，就可以发现他并不敢涉足于黑影的包围之内，只在外周打退袭击上来的部分。一旦细长触手伸近，便果断收枪轮圆一个枪花把它们先砍断，再继续攻击。
　　……怎么好像围着刺猬到处乱蹦不敢下嘴的猎犬一样啊。
　　韦伯跑到了离得较远的地方，伸长脖子一边看一边在心里狐疑。
　　正盯梢得来劲，耳边忽一声尖锐异响，伴随其后扩散出难以言喻的不适感，好像当胸揍了一闷棍连肺都要喷出来——还没等少年惊呼出口看个究竟，就被一红一金两道突兀爆起的光芒闪得闭上了眼。
　　“主人，请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迪卢木多的气息和声音冲击少年的感官，他睁开眼睛看到绿色铠甲的枪之英灵出现在面前。以及，从另一个方向包抄而来的层层叠叠的黑影。
　　“骗……骗人……”哭腔瞬间上来了。
　　“擅自实体化万分抱歉。”迪卢木多将红蔷薇向前平举，黄蔷薇拦在少年身侧。“现在状况危急，请务必准许我为您消灭它们，我主。”
　　“嗯……”少年颤抖着点头，目送迪卢木多在距离自己不出十步的范围之内开启战斗模式，双枪左右开弓勾出纵横交织弧线编结天罗地网般严密防御，在呼啸风声里仿佛连那之外的空气都被隔绝，一滴水都没有迸溅进来的余地。韦伯想在那已经连成屏障的绚烂光谱里找到迪卢木多的身影，找了半天头晕得七荤八素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只好作罢。
　　将黑影全部逼退，再寻及薄弱的突破口向前冲击，红黄蔷薇完美配合犹如高速开阖的剪刀一路削割，但凡接近的敌人就如吸入搅拌机一般碎尸万段。敏捷属性与速度在此届英灵里堪称翘楚的枪兵，将攻防合一的阵仗摆到极致。
　　——妄图染指我主之物，格杀勿论。
　　双枪向左右侧华丽展开，荡起两片交错的月牙迫得敌人纷纷躲开，迪卢木多昂然抬头，灼灼发亮的灿金双瞳里，杀气腾腾写着这句话。
　　韦伯看得脊梁一麻。他不明白自己的Servant在这霎那间怎么帅得如此令人发指。
　　……遗憾的是黑影全瞎子。一副我们看不见我们偏不怕的找死姿态再度蜂拥着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