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谲·玩偶咒（鼬同人）》慕容青蝉

3、第三章：相片里的诅咒

　　“来啊，莲绯，快过来拍照了！”朦胧中，似乎听到柚姬在叫自己，声音甚是欢快。

　　“唔……”莲绯有些费力地睁开眼睛，满目皆是飘零的樱花，纷繁的花气倒是中和了林间清冷的晨雾。活动一下僵硬的肩膀，披在身上的玄色外衣便滑落脚下，怔了一下，再抬头一眼便看到绅司遥遥送来的关切目光，莲绯选择无视。

　　“你怎么还赖在这里，快起来了！”真寻不由分说拉起莲绯就走，不远处的水池旁靖次他们已经架好了相机。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看着他们再正常不过的脸色，莲绯倒是有些纳闷了，昨晚还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今天倒没事人似的，活像是来观光旅游的。

　　“当然是拍照留念啊，明天是毕业典礼了，正好可以向大家证明这里并没有传说中的幽灵啊妖怪什么的。”美绪帮绅司调完镜头，拉了一脸困惑的莲绯看角度，倒是光源看到莲绯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来，眼中尽是调侃。

　　“你啊，平时看着倒也大胆，怎么一条蛇就生生吓昏了去呢？”靖次拍了下莲绯的脑袋，话语里带着几分揶揄。

　　“啊，靖次哥，你……是在说我吗？”莲绯略顿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地指着自己问靖次。

　　“除了你，还有谁，昨晚尖叫一声就倒下去了，幸好有绅司接着你啊，要不然你就惨了。”光源过来拖了莲绯和真寻到和室的正门前，那里绅司、美绪、柚姬早就找好了位置等着他们过去。

　　待到大家都站定的时候，光源最后按了快门，然后匆匆跑来，站在了真寻的身旁。

　　夏日清晨的阳光一点点地照拂过庭院微风中这些年轻的脸，仿如春花般生动的脸，明亮天光下那些大白于眼前的寻常景致，不过是一座废弃已久的荒芜宅院，竟让莲绯觉得有些恍然，幽暗诡异的密室，凄厉惊悚的尖叫，穿透脊髓的寒意，阴冷鬼魅的笑声……难道昨晚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美绪，你的脚不是被夹了吗？”莲绯觉得自己有必要确认一下自己的记忆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偏差，于是她问起了昨晚唯一有“遇险”经历的美绪，若是切身体会，应该不会忘记的。

　　“你在说什么呀，莲绯，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美绪奇怪地看着有些呆滞的莲绯，无奈的语气里有一丝小小的抱怨。

　　“可是……”莲绯还想说什么，却被光源伸过来的手揽住了一只肩膀，他的另一只手则更为亲密地勾着真寻的脖子，嘴角依然是那抹调笑的微侃：“丫头，你吓傻了吧，说什么胡话呢！”

　　随着一阵哄笑，相机“咔”的发出一声轻响，这个洋溢着欢笑声笑语的美好瞬间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莲绯是有疑惑的，很多很多的疑惑，可是同伴们纯真的笑颜却让她放弃了心底的挣扎，算了，既然大家都说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那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吧。

　　午后的蝉鸣此起彼伏地在树荫间躁响，莲绯开了窗子，半靠在窗棂上，莲绯看着院墙上开得分外妖娆的白薇，默默地出了神，手里的书本在漫进来的微风里哗啦啦地翻动，隐约可以窥见泛黄的封面上那两排鲜红的大字：“华丽家族的梦魇——记宇智波一族的毁灭”，对于那晚的事情，她真的不能不在意的，尽管所有人都说那是自己因为惊吓过度而产生的幻觉，可那令人不寒而栗的阴凉触感，每到夜半腕骨上那痛到无法入睡的撕裂感又怎么解释……

　　“嘀嘀——”身侧的手机发出一连串轻微地震颤，害得莲绯的心也跟着突地一跳，盯着它看了好一会儿，莲绯也没有动静，在柔软的粉色被褥里挣扎了一阵，那个莹蓝发亮的东西终于安静了下来，莲绯看了一眼书格下的抽屉，眼底有一丝冷意划过。

　　“嘟嘟——”又是一声短促的提示音，莲绯有些恼怒地抓起手机，很不客气地打开翻盖，却在看到那行小字及那个署名的同时感到了一如既往的悲伤与无力：“笨蛋，为什么老是这样……”她把自己整个摔进樱花般暄净的大床上，喃喃地低语。

　　被她丢在一旁的手机屏幕闪了一下又黯淡下去，那上面写着：“我在老地方等你。”发信人是：油女绅司。
　　这个地方无论过了多久，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还是和以前一样，留存着只属于她的气息。
　　昏暗暧昧的光线，幽香迷离的空气，贴满整面墙壁的照片，还有悬挂在半空的胶卷，这个隐藏于城郊祠堂下的冲印室曾经是只属于他们的秘密花园。

　　绅司将一叠胶卷放入配置好的显影液中轻轻地濯洗，一边忐忑地等待着她的到来，他喜欢听她的脚步踏在木质阶梯上的声音，轻盈而悠远，好似柔韧的丝线将他的心一圈一圈地绕缠，就像她从未走远。

　　久违的脚步声在身后停驻，绅司慢慢地回转视线，少女素净的脸埋在寂寥的阴影里，他的眼睛在刹那间满是期盼。

　　“莲绯……”他饱含着深情缠绵悠悠地呼唤，刚想飞奔过去的脚步却被她清淡的话语拦在了当前。

　　“是要洗上次试胆的照片吗？”莲绯客气轻松地一笑，笑容中全是冷离疏远，说完，也不等绅司回答，便径直来到几案前，结果绅司手里的钳子，开始洗起了照片。

　　“恩，你知道的，我的技术总不如你。”绅司紧握了十指随即又松开，温和地笑，看着莲绯的目光痛苦而复杂。

　　“美绪呢？”莲绯随意地问着，手上的动作娴熟而凝练。

　　“去了清川她外婆家。”他答得认真而持然，依然像从前那样总不肯错过她的任何表现。

　　就这样安静而保持着微妙距离感的谈话，一直持续了整个下午，他们难得像以前那样的单独相处唤醒了记忆中的那些美好画面，只是他和她都明白，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

　　在街角分别的时候，莲绯走得决然而洒脱，毫无留恋，绅司深深地凝注着她纤细的身影没入馥郁的蔷薇丛中，无奈地沉叹：“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寂寞的月光移过巷口，缓缓地向前蔓延，探到莲绯家门旁的那块铭牌时，仿佛凝固了一样，冰冷而坚硬，

　　“宇智波”这个姓氏，是那样沉重而无量，带给别人恐惧的同时也带给自己绝望，所以，身为宇智波一族的后人，她注定了不被任何人所祈望。

　　被自己用尽全力揪紧的信封在无以复加的压力中断成了两截，厚厚的一沓照片散落一地，莲绯慌忙俯下身子去捡，却忽然如遭雷击一般收回了手腕，她强自镇定的视线由疑惑迷悸瞬间转为惊恐凌乱，然后微微颤抖的手抓起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张照片，是他们七人在那个大宅门前的合影：前排里，光源眉眼张扬，一手揽着满脸迷惘的莲绯的手臂，一手勾着笑得羞涩腼腆的真寻的脖子，后排，靖次做着鬼脸，他的身旁是努力地制止他而被他整个抱进怀里的柚姬，美绪紧挨着柚姬，一脸依赖甜蜜地挽着面无表情的绅司的手臂，不变的欢悦笑颜，不变的亲密无间，不同的却是隐藏在柚姬和美绪之间的，那扇和式纸门上那个笑容诡秘阴恻的模糊的陌生面孔，以及，除了莲绯之外的其他人那只有一半的脸！

　　只是片刻，莲绯的脸上便凝结了一层虚汗，她狠狠地掐着自己的腕骨，死命地咬住下唇，不让自己痛苦的呻吟溢出分毫，待到痛楚稍稍缓解的时候，她却发现自己白皙的腕间竟然赫然攀上了一排尖利的爪印，电光火石间，想到了那晚自己似被什么东西扯握的手腕，心下顿时怔惶一片，难道那个传说中的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