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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拜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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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影组织中,夜魅和影卫的地位并不对等。夜魅人数较少,且由沈清芫一手创建,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夜魅的存在。而影卫人数相对较多,皇家和林家都知道它的存在。但夜魅的人知道影卫的存在,影卫的人却不知道有夜魅这回事。
鱼儿现在只记得影卫的首领,并不像夜魅那样,而是有一个公开的身份。在她的记忆中,那也是一个女子,且在皇室中地位并不显赫,便于她隐蔽行事。
但是这一世,鱼儿忘记了所有的前一世的亲人。原以为这对她来说并无大碍,甚至可以让她少一些感情上的阻碍,可不料,鱼儿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起影卫的首领是谁了?
“你是如何猜测影卫首领换人的?”鱼儿抬起头,突然问道。
“属下观察那些人得到指令后行动的速度,还有遇到情况突变时反馈和再次接到新指令的时间差,感觉那个指挥他们的人应该就在京城,甚至可能就在宫里。属下虽未见过原来那一位,但是三年前他们行动的反应速度,可没现在这么快。”夜魅说完,发现鱼儿正盯着她,猛然意识到,她刚才的这番分析却是逾越了。
作为夜魅的首领,她虽然知道影卫的存在,也派人暗中监视影卫的动向,但并不能够随意探听影卫首领的事。
“主人,属下……”夜魅见鱼儿目光不动,忙又要跪下,却被鱼儿拦了。
“罢了,你起来。”鱼儿摆摆手,“影卫那边的事,已不是你我之力所能挽回。若是贸然插手,只怕是祸不是福。你现在继续盯紧了,先静观其变。”
夜魅领命称是。
“太后那边……你怎么看?”鱼儿又突然换了个话题,问到疯太后的事。
“据属下在慈寿宫那边的人回报,今天早上主人在偏殿等候之时,皇后令人按住太后给她灌了一碗药。不过后来皇后离开后,太后似乎又有一段时间恢复了神志,把药抠出来吐了,且都吐在里面的衣服上,是负责浆洗的人发现的。”夜魅先说了自己这里已经探听到的事。
“你确定不是灌药的时候洒在衣服上的?”
“确定。灌药的时候我们的人就在场,当时怕外人看出来,是用帕子在领口衣服上垫着的,并没有弄脏太后的衣服。不过之前皇后是如何服侍太后服药的,属下并不清楚。皇后以前一直是屏退众人,只留自己的心腹,要不是今天主人也去了,我们的人也插不进手去。现在太后的状态,应该是时好时坏,并不是彻底的失去神志。”
“这事儿只怕有诈!”鱼儿说着,眯了眯眼睛。每当她有这样的表情,夜魅就知主人必是心里已经有了什么决断或是有什么计谋。
林太后像今天这样故意吐药,怕不是第一次了。今天同沈涵一起用早饭时,沈涵就不经意间当笑话般说起过,她有次撞见太后身边的宫女把药汁悄悄倒掉。沈涵说这话,原是打趣鱼儿之前在王府里生病时,闹小孩子脾气死活不肯吃药的事。但这会儿鱼儿把这个和夜魅探来的消息合起来,可就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了。
“能不能搞到太后所服药物的药渣?”鱼儿像是在提问,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个,恐怕有些困难。不过我们可以去试试。”夜魅如是说。
宫中贵主们服药,不仅前面请脉、开药、抓药、煎药等步骤都有多人负责相互监督,就连最后剩下的药渣都有专人收起来,保存一段时间后才销毁。为的就是万一服药后病情不好,或是有别的什么变故,需要查看药渣以确定用药是否正确。夜魅组织组建的时间短,实力有限,要在这些环节里面下手,实在不怎么容易。
“不用去试了,太危险。”鱼儿摇头否决。一来此时风险太大,马上就要去穆国,她现在手下可用的人也不算是很多,不必要因为好奇心而折损人手。二来问题也不一定是出在煎药的时候,等药煎好了,送过去的路上加点什么,那也不是什么难事,何况蔡皇后手里还有祝氏这么个人才呢。
只是林太后想必已经知道了她每日服用的药里有问题,但迫于某些原因却不得不服,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把药吐出来,以减少吸收的量。
今天早上在慈寿宫的事,也许是太后前些日子已经积累下来的药量开始发作了,让她一时之间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神,也许只是她装的。鱼儿觉得。后者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蔡皇后想借鱼儿试试林太后是不是真疯了,而林太后未尝不是在装疯卖傻,看蔡皇后的反应,以确定那些药里下的到底是不是能致人丧失神志的疯药。
不过有一点鱼儿暂时还想不明白,兴帝因为要对付林家,争夺影卫的控制权,所以借病把太后软禁起来。现在蔡皇后又给林太后下药,这下药的事到底兴帝指使皇后去做的,还是赵家想要对付林家?
虽然从情理上讲,兴帝软禁太后还说得过去,若说是对生母下药,似乎是太过了点。可这是在皇家,为了权利,任何匪夷所思的事情都可能发生。手足相残,乃至弑父弑母杀子,这些事并不能说鲜见。自己上辈子,不就是被……皇家果然没有亲情可言。鱼儿苦笑着摇摇头,不再想那么陈年往事了。
“你还有什么事情要回报?”鱼儿看向夜魅,见她似乎还有话要说。
“今天主人去拜见昭菁帝姬时,应门的宫人并没有去里面禀报昭菁帝姬,而是从后门出去请示了皇上那边的人。昭菁帝姬应该还不知道您去过了。”
这不算是什么大事,而且当时鱼儿就猜到是这么回事了,所以并没有什么惊讶之感。夜魅大约也是觉得此事不怎么要紧,本是可以叫芳泽转告的,不过既然她自己都跑来了,那就一并说了吧。
“嗯,我知道了。”鱼儿点头,想了想,又说了另一个事,“给我查一查我娘的事。”
“白氏,也许可能她过去并不姓白。我想知道,当年她和父皇到底是怎么回事?”怕夜魅又理解岔了,鱼儿补充道。
抬头见夜魅的表情怪怪的,鱼儿便知他们之前已经查过了。今天从林太后口里漏出的只言片语,鱼儿也能猜到当年恐怕是有过一段十分不堪的过往,故而夜魅他们就算是已经查出些什么了,也不好主动和她说。
“先把你们已经知道的说说吧。”
“皇帝率兵南下,一举攻下捺月国国都,捺月国灭。贵妃娘家的兄弟恰有两个随皇上出征,攻下捺月国都后,便出了个主意,找些江南风尘女子来慰军。皇上原是准了的,但是手下那些人去办差的时候,找的不仅有风尘中人,还有好些因战乱和家人失散的良家女子。那些女子刚送回军营,皇上就得到消息,亲自前去查看。”
“开始皇上只是把那些女子召集在一起,令她们中非自愿前来的站出来,启军会登记她们的良民身份,发给银两送她们返乡寻找家人。可是后来皇上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白夫人,勃然大怒,勒令将所有女子全部发给银两送回去,一个都不许碰。还当众以军法处置了那几个逼良为娼的军士,连贵妃的那两个兄弟最后也没落着好。不过此举倒是无心插柳,收服了不少江南文士的心。”
“白夫人应该是事后自愿留下来的。中间有些事情,我们并不是很清楚。只是后来白夫人很快就有孕,又不愿随皇上回京进宫,皇上便在江南专门为她建了行宫别院。皇上还在白夫人生产后,又专门南下过一趟,去看望白夫人母女。再后来的事,主人您应该都知道了。”
“那我娘在军营里碰到父皇之前的事呢?”鱼儿很平静地听完,问道,“还有邵嬷嬷,她原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邵嬷嬷是白夫人跟了皇上以后,皇上从外头寻来服侍夫人的,至于之前的事,恕属下无能。”夜魅低下头。
“这事儿……也不急于一时,慢慢查吧。”鱼儿也知江南距离京城太远,夜魅调查起来十分有难度,且这是夜魅组建之前的事。若是兴帝不想让人知道的往事,现在要查起来,只怕是不易。
只是鱼儿摸摸脖子上挂着的那把钥匙,想到白姨娘给她的那个盒子,现在还收在兴帝那里。还有邵嬷嬷的一系列老道的做派,总觉得白姨娘之前应该不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鱼儿很快就要远嫁去穆国的,不知那个盒子,兴帝要如何处置。
不过这事还真急不得,鱼儿现在能做的事,也就是一个字:等。那就慢慢等吧……
这一年的夏天,过得似乎是特别快。鱼儿觉得夏天似乎是还没有开始,而实际上却是已经过完了。
大概是因为太后一直病着,昭菁帝姬又被关着,朝中气氛也很紧张,所以宫中自然也跟着十分压抑。那些赏花、品画的聚会少了,人人都没事就在自己宫里待着,免得不小心惹祸上身。鱼儿大多数时候也在凤鸾殿待着,皇后宫中冰块供应充足,自然也热不着她,所以这一转眼的,就到了中秋。
中秋晚上照例有宫宴,完了就后宫女眷还要在皇后的带领下拜月。
晚宴时昭菁帝姬倒是也来了,随后又同大伙儿一起去跟着蔡皇后拜月。鱼儿并没有机会上前与沈菊桦说话,但看她神色如常,这几个月应该过得很可以。她毕竟是未来穆国皇后,兴帝再怎么生气,最多是关起来,也不能真的把她怎么样。
拜月过后,原是给大伙儿自由活动的时候,无外乎喝酒吃月饼赏月之类的。鱼儿不想惹事,便早早的回去了。
宫里能玩的日子不多,鱼儿身边的人马上又要跟着她远走异乡,所以今晚除了值夜的大宫女外,其他人鱼儿都放他们出去玩了。可谁知这居然又让某些人钻了空子,熊小喵在她回来没多久,又从窗户里跳了进来。
你要不要对窗户那么有感情啊,每次都钻窗进来!
鱼儿看见熊小喵,这次也没有十分惊讶,而是迅速地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还好好还,今天回来还未洗漱,所以穿的仍是见客的衣服。
“你又把我的丫鬟怎么了?”鱼儿劈头就问。今天轮到值夜的是新补上来的芳玉,长得有些粗壮高大,不过看着还算老实。鱼儿让夜魅查过,此人是随父母从西边逃荒过来的,后来与家人失散便进了宫,已经记不得亲人和具体的家在哪里了。
这人现在看着应该和启宫里的那些主子们没有瓜葛,但是外面……现在还不好说。所以鱼儿还不能像对其他三芳一样信任她。
“那是我的人,用不着把她怎么样。”熊小喵直言不讳,语气里还带着点儿得意。
鱼儿刚还怀疑芳玉暗中有来头,结果这家伙就直接跑来告诉她,这是他的人。
挑衅,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