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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六章 不由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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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背着地重重摔在地上。这一摔似乎挺严重,女人疼得叫出声来。我被那尖叫声吓住,正想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她怎么样的时候,女人却忽然用双手撑起上半身瞪着我,瞳孔散发嗜血光芒。
我被那模样吓住,心中警铃大作。下一秒就看见她伸手从衣服里掏出一把小枪,用那只没有被我伤到的手握紧,枪口对正我。
啊——糟糕!这下我才惊醒过来,疯子一样转身拔腿就跑。
奔跑中我回头望,女人似乎没办法走动,坐在那里瞄准我,握着枪的手由于气愤而微微发抖,但是只要子弹射出来,还是很有可能射中我的,只要我跑的是直线,无论跑多快都没有用。
我只好跑着S型,虽然速度慢一些,但避开子弹的机会要大一些。
身后连续十几声枪响。那女人被我气疯了。
我吓得手指发抖,拼了命左躲右闪,但毕竟经过一番打斗,体力消耗了一些,动作没有刚才灵活,在避开最后一颗子弹的时候速度慢下来,被子弹扫到右手臂,血顺着衣服流下来。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握在手中的号码牌似乎已在刚才的打斗中遗落。但此刻我已经无暇顾及这些,过不过关对我来说根本无所谓,保住性命最重要,趁着女人由于刚才的重摔而无法走动的这段时间,我要甩掉她,彻底地甩掉她!
前面有分叉口。
我选择了左边。
跑出很长一段路,我终于敢停下来休息。
我倚着树干喘气。刚才死亡离我这样近,这种感觉与那时候在贱井塔是不一样的,我没有想过放弃。
我收了收五指。掌心的汗滑下来,顺着指尖落进草地里去。手臂传来一阵疼痛。我低头,看见右手臂一道血痕,鲜血泊泊流出来。
幸好子弹没有跑进肉里面去,否则我还要想办法把子弹从肉里拿出来。一想到割开肉取出子弹那种血淋淋的画面,那个疼……我五官都皱到一块去。
我瘫坐下去,现在该好好休息一下了。我撕下长裤的裤筒,随便包扎一下伤口止血,整个人往后倒。
真的太累了。
打得我满身都是汗。
得好好睡一觉,体力才能补回来。
我躺了一会,便爬上一棵枝叶繁茂的树,在巨大的Y型枝杈间躺下,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
呀,果然无论做什么,都没有睡觉来得舒服呀。
我很快沉入梦乡。
睡了很久,朦朦胧胧间我听到谁在嘶吼,还有东西在风中高速舞动的呼呼声。意识渐清,我揉揉眼睛坐起身,伸个懒腰。我睁开一只眼睛。现在是白天,阳光从羽状树叶之间漏下来,照得我一脸温暖的感觉。
我看着地上的光斑在风里摇晃。真的很漂亮。
谁在那边哀求着别人和自己打斗。我瞥一眼。吵死了。
我检视一下伤口,嗯,已经愈合得七七八八。好在伤口不深。我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尘。看到裤筒的时候我皱眉,因为包扎伤口的关系,我撕掉了右腿的裤筒,现在一只裤筒长一只裤筒短,很怪异。
好,就把另外一只裤筒也撕掉算了。我弯身,将左边裤筒也刷一下撕掉,拍拍手直起身。这下就是短裤了。
耳尖地听到熟悉的声音,我抬头从树叶间望出去,看见满脸钉正拔着自己脸上的钉子。虽然之前就知道她戴着面具,但我不知道原来是用钉子整出来的。看着她的脸慢慢变形扭曲,头发忽然长出来,我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这家伙的钉子整容法不是跟捏泥人差不多?
满脸钉长长吐出一口气,下一秒就侧过脸,一对瞳孔特别大的死鱼眼转向我隐藏的地方。
我猝不及防被那眼神刹到,吓一跳,脚一时没踩稳就从树上掉下去,在空中作自由落体运动。
细软的草被压坏,草里的泥土被碾碎,扬起尘土一片。
我吃了满嘴青草和泥土,连忙爬起来全吐出来,顺便吐几口唾液清清嘴巴里的异味,然后抬起脸,就撞上一对细长眼眸。
……西索……
他坐在一节被砍掉的树干上,弓着腰双手交握,阳光从头顶上照下来,光束笼罩着他的脸。
“好久不见。”西索笑眯眯地抬手,做出打招呼的姿势。
我坐在草地上瞪他。谁喜欢跟你天天见。
西索伸长脖子探一下头。“你,怎么换裤子了?”
我拍掉衣服上的尘土和草屑,“谁换裤子了。”
他看着我,几秒后闷笑起来。“受伤了?”
“干你鸟事。”我瞪他,站起身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我看了那天你和那女人的战斗,很精彩哟。”
我停下转身的动作,整个人傻在原地。大半晌才回过身,转头看着西索。“你你你、你那时候在旁边?”
西索只是闷笑,也不回答我。
我瞪他。“你在旁边?”我再问他一次。
“很可惜,如果不是那把枪刚好砸到你,你就能拿到她的号码牌了。”
“……那又怎样,反正我没兴趣。”
“啊呀呀,你可别这么说,我是很高兴看见你成长的哦,进步得那么神速,才几天的时间。”
我瞪住西索。我很想叉腰指着西索的鼻子大骂,我进步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你的玩具我干嘛要做戏给你看,但我不敢。这个人的底线在哪里我不清楚,目前我可以探测得到的就是对于我弄塌他的纸牌塔他不会生气,但越过这条线后,他对我还有多大包容程度,我一点底也没有,我不知道他何时会对我乱飞扑克牌,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出手杀了我,因而在他面前我还是会三思而行。
但这些事情总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面对西索这种长得贱嘴巴贱其贱无比的人,我的修养还没修炼到家。
当我拍掉脸上的泥土,转身准备走人的时候,西索在后面又开尊口了。
“你,不拿回自己的号码牌吗?”
我顿下脚步怒气冲冲转身叉腰,“我的号码牌被那个女人抢走了你不会不知……”未尽的言语在看到西索拿在手里的号码牌后全吞进了肚子里。我瞪大眼睛,“你为什么有我的号码牌?”难不成说……“那个要杀我的女人其实你整容后来骗我的?”
西索脸上浮现明显的怔愣表情,几秒后捂着嘴笑起来。
我眯眼。哼,看来不是。而且……我抬眼望天回忆着女人的行为举止,也的确不像西索,再说,他老大大概也不屑于做这些奇怪的事情?
算了,太复杂,不想了。
我对着西索耸肩,转身准备走人。“我不要那号码牌了,给你吧。”
“哦,为什么?”
“反正拿着也没用。”
“哦?你,不打算过关?”
我眯眼,盯牢他笑成一条线的眼睛。怎么有点危险的气息。“我……本来就没打算过关。”而且很讨厌继续跟你呆在同一个地方。
他忽然就笑得更灿烂了。“但是,通不通关可不是你说了算的哦。”
我翻白眼。废话,当然是考官说了算啦。
“只有我答应了不让你通关,你才可以不通关哦。”
我皱眉,几秒后又瞪他。“为什么我通不通关要你来决定。”
西索看着我弯一弯眼睛,“因为,我高兴。”
我生气了,转过身子对正他,叉腰。“那你是不是要帮我抢号码牌?”
“哎呀,这么缺德的事情,我怎么会做呢。”
我怒极反笑,摊手。“所以说,麻烦您老就不要再说什么因为高兴就不答应我不通关的话了,好、吗?”我笑着咬牙切齿地问出最后两个字。
“呀呀,真有趣。既然这样,那我也只好答应你了。”
呃……呃?他答应得干脆,我反倒愣住了,盯牢他笑眯眯的脸好半晌,我犹豫地边看着他便转身。良久,我收回目光打算扬长而去从此不再见面,他却闷着声音笑起来。
“但是……”
我顿住脚步,额角冒出冷汗。
“通不通关可以由你决定,杀不杀你,就要由我来决定了哟。”
奶奶的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好心放过我!
我握紧双拳深呼吸,胸口怒气翻涌。所谓人弱被人欺,我总算真真切切体会到了!这一次穿越让我遇上这个混蛋西索肯定是老天看不惯我过去二十年活得太懒惰而对我实施的惩罚!
但我知道他说得到做得到。
所以气归气,气了半天我还是只能愤恨地瞪着他然后很窝囊地走过去,从他手里啪一下将自己的号码牌抢过来。“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我瞪他,攥紧了号码牌转身,重重地在草地上踩了深深的脚印几枚以表达我心中未息的愤怒。
在进入森林之前,身后那个贱人又说话了。
“生气了?”某小丑怪声怪气地问。
我从鼻子里哼出一团气。关你鸟事。
“你的目标是几号?”
我停下脚步,转头用眼角睨他。“关你屁事。”
他微笑。
我感觉得出某某人体内又有嗜血的情绪高涨,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认真动一动很久没动的脑子。“嗯……好像是……”我用力地回想我那时候抽到的号码牌,但由于被西索气到头昏脑胀,我只觉得脑子像一团浆糊什么都想不起来。半晌我还是放弃,一摊手。“我忘了。”
“嗯——”西索睁着细长的眼睛,“你抽到的纸呢?”
“早扔了。”那种废纸留着做甚。
“哎呀哎呀,你的记忆力还真是不好呢。”西索笑眯眯,“那个女人干嘛要杀你呢?”
啊!我这才想起来,刚才就顾着回想抽签时候的事情,完全忘了金发女人说过的话。这样说来,我的目标是08号,那我只要拿到那女人的号码牌不就能过关了?我嘿嘿笑,将目光移到西索身上,他既然拿到了我的号码牌,那说明他跟女人交过手,应该也有女人的号码牌才对。运气真是好到家了,省得我费劲。我转身,噌噌噌跑到西索面前,伸手。“你有那女人的号码牌对不对?”
西索盯着我的眼睛看,半晌弯起眼睛,笑眯眯。“错。”
“什么,你不要说谎,明明就有,不然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牌?你跟那女人打过了吧,她的号码牌你也应该有拿走。”
西索摇头,然后灰色瞳孔往满脸钉那边转,“你,有那个女人的号码牌吗?”
满脸钉睁着死鱼眼,没有表情地说:“嗯。”
我于是又噌噌噌跑到满脸钉面前,伸手。
他不说话,只是用死鱼眼看着我摊开的手掌,什么表情也没有。
“喂,你颜面神经失调吗?表个态好不好?好歹在贱井塔里我为了帮你过关还不遗余力地打败了那个女人,你做个顺水人情有什么不好?”我将手伸到他胸前,“给我那女人的号码牌,你就功德圆满了。”
满脸钉看着我,几秒后,手里变出一张号码牌。
我定睛一看,没错,是08,就兴奋地伸长手要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