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Just A Game》绿桐

6、第五章 马拉松

　　凶狐狸那一关总算险险过了，我们几个人在凶狐狸的带领下来到一家烤肉点，进房间的时候，凶狐狸扔给我一个圆形的牌子，上面写着406。

　　我接过牌子，拿在手里抛了抛。什么呀这是。

　　“这是你们的编号。”凶狐狸这么说。

　　编号？我的嘴角在抽筋。怎么感觉像监狱犯似的……

　　跟凶狐狸道了别，房间门关上，然后“喀”一声往上升。我左右张望，我的天，这么大的电梯？真是豪华……我“啪”一下把号码牌贴到右手臂上。

　　“啊，不对小月，你要贴在这里。”小杰指指左边胸口处，这么对我说。

　　“不要。”我拒绝了他的指正，“我已经贴上去了，不想拿下来。”我懒。

　　小杰只得去角落蹲着画圈。

　　我背靠墙壁，手放在脑后，闭眼。酷拉皮卡他们正在讨论猎人考试每年合格人数屈指可数的话题，我没兴趣，所以听得快睡着。

　　好不容易熬到他们停止讨论，电梯正好“喀”一声停下来。我睁开眼，电梯门缓缓往两旁打开。

　　……黑压压的一片人。我满头黑线。不是吧，经过这么多关筛选，人还这么多。我最最最讨厌人多的地方了。我懒懒抬眼望天，看见黑乎乎的天花板。不露天的地方……光线不足倒是适合睡觉，可惜人太多。我叹口气。我跟这可恶的世界波长不合。

　　“这里人好多，而且气氛也完全不一样。”酷拉皮卡望着高高的会场和满场黑压压的人群发出感叹。

　　我翻个白眼。这个根本是废话，谁都看得出来啦。

　　“连你们一起是406人。”头顶上传来一把男声。

　　我抬头，看见一个微胖的中年男子从会场的横梁上跳下来。“你们好，我是东巴，今年的16号。”然后朝小杰伸出手，“多多指教。”

　　“我叫小杰，”小杰跟他握了手，顺便介绍了我们几个。

　　东巴的手伸到我面前。我看了几秒，两手交叠放在脑后，眼珠往上移，抬头望天。虽然这个人长得好像很忠厚，但我就是不喜欢他。

　　东巴尴尬地笑笑，跟小杰他们聊起来。我无聊，于是想找个角落来闭目养神。

　　可恶，人怎么那么多，连个安静的角落都没有。我撇嘴叉腰，从这边走到那边，从那边走到这边，愣是没找到个僻静角落。我愤怒地叉腰，忽然一张扑克牌从我面前一毫米处险险擦过，惊出我一身冷汗。

　　惨叫声响起。

　　“我的手——”一个男人跪在地上，看着自己已经被切断的双手不可置信地惊叫。

　　“哟，真奇怪，”一个打扮得像小丑一样的人摊着双手，“你的手怎么就这么没了呢？啊，以后撞到人记得要道歉哟。”然后笑得眼角弯弯。

　　我皱眉。那男人身着小丑装，浅蓝色的头发往后梳，黑色的眼线往上挑，脸上厚厚一层粉，左右颊分别画着泪滴和星星，看起来好恐怖。我翻个白眼，拜托，堂堂七尺男子汉就不要化这么浓的妆了好不好，整个人都娘炮了。

　　“危险人物……”东巴在那边说。

　　我懒得管这种事，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我迈开步子，没有注意脚下。

　　“哟。”一张扑克牌擦过我的脸颊，小丑走近我，说得阴阳怪气，“你踩到我的扑克牌了。”

　　我仰头看着他。啧，十二岁最不方便的，就是走到哪都觉得矮人家一截……不，不是觉得，是本来就矮人家一截。我对着小丑翻个白眼，“要我捡起来么？”

　　“嗯哼。”他应着。

　　我看着脚下被踩脏的扑克牌。好吧，是我理亏在先。我于是弯腰，用食指和中指夹起扑克牌，弹掉灰尘，还给他。

　　可某小丑没有接。他只是看看我手里的扑克牌，又看着我，眼睛笑成弯弯的月亮。“但是，我又不想要了。”他摊一摊手，眉毛奇怪地挑一挑，阴阳怪气地说。

　　我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我瞪他，很想伸手给他一巴掌，让他贱得无可救药的脸立即毁容。可惜他比我高比我壮，耍扑克牌的功夫又不是盖的，我只得深呼吸，硬生生将闷在胸口的那股气吞到肚子里。“不要就算了。”我闷着声音说，狠狠地将手里的扑克牌扔到地上，重重踏过去，留下黑色脚印一枚。

　　“呀咧呀咧，”小丑在我身后说，“你很勇敢哟。”

　　我抱起双臂生闷气，不管他继续走。

　　通常，一个人真的想杀掉另一个人是不会事先通知的。所以当小杰嚷着“小月——”的时候，我转头一张扑克牌已近在咫尺。我呆住脑袋无法运转。然后之前的一切重复。小晴的身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轻松闪过那张扑克牌。

　　我转头，看着扑克牌悠悠然落了地，心里一阵发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的身体总能够在危急时刻自救？这未免太荒唐。小杰跑到我身边。“没事吧？”很担忧的样子。我从震惊中回神，摇头。

　　我抬脸，看见小丑手捏一张扑克牌，贴在嘴边，眼睛盯着我眉目间尽是暧昧不明的笑意。我眯了眯眼。

　　他轻笑两声，转身。“有趣。”他离开前这么说。

　　我在他身后翻个白眼，然后愤愤抱起双臂往相反方向走去。最好以后都别遇见这种人。我这么想着，摘下书包扬手扔在角落，坐下。

　　“喂！”身旁传来带着怒意的稚嫩的声音。

　　我转头，看见我的背包竟然大咧咧地躺在一个银白色头发的小孩子的肚子上，那小孩正睁着大得要命的猫眼瞪我。“啊，对不起。”我懒懒一伸手，抓过他肚子上的书包抱在胸前。我闭起眼准备小憩，一阵刺耳的铃声却在此刻响起。

　　我抬头。一个蓄着山羊胡的男人从天而降。

　　“报名时间现在正式结束，”山羊胡男人说，“猎人测试现在正式开始。”

　　开始就开始，我关心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我睁大了眼睛眯起眼睛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看不见山羊胡男人的嘴巴。好恐怖啊，没有嘴巴却能说话？

　　雷欧力一扯领带，“不好，竟然开始紧张。”我抱着双臂懒懒地扫他一眼。

　　“那么，请跟我来。”山羊胡说，然后率先迈开步子。

　　一群人乖乖地跟上去。我背着包跟小杰并肩走。

　　走了一小段路，大家的步伐开始渐渐加快，然后开始小步跑。

　　“发现了么？”东巴在一旁笑得敦厚，“今年的测试开始了。”

　　小跑了三十分钟，我开始流汗。

　　老实说，小晴的身体状况还蛮不错的，竟然可以背着沉重的滑轮鞋慢跑了三十分钟才开始觉得有点累。

　　这时一阵风吹过。我抬眸，看见刚才那个99号的银白色头发的小男孩踩着滑板，双手背在身后轻轻松松地滑过我们身边。

　　“喂！那是犯规，太卑鄙了！”雷欧力哑着嗓子大喊大叫。

　　“你是谁？几岁？”小杰问他。

　　银白色头发的小男孩却转头，冷漠地看着雷欧力，“我哪里有犯规？”

　　……我停下脚步。

　　“这是耐力的测验，你却……”

　　雷欧力的声音渐渐远去。对哦，考官只说跟上他，又没说只能用跑的，那我的滑轮鞋……

　　“喂——小月——”小杰停下来转身招呼我。

　　我挥挥手，“小杰，你们先走，我会跟上去的。”

　　小杰转头继续跑，我一屁股坐在地上，从包包里掏出滑轮鞋。

　　直排轮很难穿。可是因为我喜欢，也就没有所谓的懒不懒的问题。只是……我把脚塞进去，开始穿鞋带，还真的很麻烦啊。

　　好在我天生脚小，现在这个十二岁的身体的脚的尺码也还是蛮合适。

　　闹了大半天，终于把直排轮穿好了，我背起书包站起身。

　　哇，轻松多了。

　　不过，小杰他们已经不见踪影了，应该已经抛下我有很长一段距离了吧。好，现在开始追！

　　我右脚往后一刷，身体向前冲。

　　说是追，可是我还是比较懒，所以滑的速度不算快。滑到半路的时候，看到一个分叉口。

　　我足尖一点，停下来。右边有香香甜甜的气味传出。

　　左边？右边？

　　我站在分叉口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算了，这种事情太耗费脑力，交给老天决定。我从包包里摸出一个硬币，往上一抛。

　　花面就右边，字面就左边。

　　硬币稳稳落在我的拇指上。

　　呀，花面。

　　花面是右边么……我看看右边的分叉路，右脚往后一刷。

　　好，就走左边。

　　左脚右脚左脚右脚……我手背在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滑着。唉呀，怎么又是分叉口呢，真烦。

　　我把手里已经捏得热乎乎的硬币往上一抛。老规矩，花面右边，字面左边。

　　呐，又是花面啊。到现在已经遇见好多个分叉口了，每次都抛硬币每次都是花面，结果我每次都走左边。这一次，要不要考虑一下走右边呢？

　　我看了看右边的分叉口。算了，左边。正打算启动时，我看见银白色头发的小男孩夹着滑板向右边走过去。

　　他看见我，停了一下。

　　我犹豫了一下，懒得理他。我们又不熟。

　　“喂。”他却叫住我。

　　我双脚一侧，转个方向。“嗯。”我抱着双臂看他。他比我高几厘米，不过我现在穿着直排轮，就可以与他平视了。

　　“小杰往这边去了。”99号说。

　　我眉一挑，“什么叫往这边去了？你们不是跟着考官么？”

　　“那个戴眼镜的大叔跑不动了，东巴说右边是……”

　　东巴！99号没有说完，我已经睁大了眼眸，下一秒，我右脚一刷，往右边冲去。

　　“喂！”99在后面叫，不一会就踩着滑板跟上来，“你干吗？”

　　我摆动双手滑得很快，“东巴那个人……不知道，总觉得不能信任。”我担心会是陷阱。

　　“啊。”99号微微翘着一边嘴角应一声，“呐，你叫什么名字？”

　　“小晴……不，小月。”我回答，脚步一刻也不敢停歇。

　　“奇犽。”99号小男孩突然冒出这两个字。

　　我一愣，“什么？”

　　“我叫奇犽。”他面无表情地说。

　　“哦。”我面无表情地应。谁管你叫什么，莫名其妙，而且小小年纪扮什么酷。

　　前面有人影！

　　我加快速度。近了，是小杰，还有在小杰肩上的酷拉皮卡。 “啊——”酷拉皮卡在小杰肩上挣扎，小杰扶不住，最终让酷拉皮卡掉了下去。

　　这边奇犽右脚在地上一踏，滑板的轮子转得飞快，然后一脚把酷拉皮卡给踢飞。

　　哇——这99号太狠了吧？我看着嘴角在抽搐。啧，现在的小孩子……

　　酷拉皮卡在地上挣扎两下，爬起来。

　　经过奇犽的一连串解释，我总算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大意是这右边传来的香甜气味是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的液体，让人回想起以前不堪回首的事情。反正，就跟□□吸多了是差不多的，没事就总以为自己看见UFO之类的东西。我抱着双臂撇嘴。好在我没有什么黑色记忆，不然恐怕也要中陷阱。

　　然后奇犽用炸弹把雷欧力给救了出来，又用炸弹把隔开左右两边的墙给炸了，让我们追上大队伍。

　　没想到现在小孩子有这么凶残的玩具……

　　我看着奇犽把墙炸出个大窟窿，不由得摇摇头。

　　不过算了，反正能够跟上大队伍，是最重要的。

　　我看着小杰和奇犽的背影，微笑。

　　好，出口就在眼前，加油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