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暮光同人之鹰院萝莉》梦沧灵

41、不是一个人

　　回到地窖魔药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门厅残余的窃窃私语和窥探目光。壁炉里的火焰安静燃烧，将一室精密仪器与厚重书籍的影子投在石墙上，空气中弥漫着干燥草药、旧羊皮纸和某种稳定剂特有的清冷气味。
　　斯内普教授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宽大的橡木书桌后，将刚才下意识握紧的手指一根根松开，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他背对着爱丝萝丽，面朝壁炉，黑袍的下摆纹丝不动，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塑。但爱丝萝丽能感觉到，那平静表象下压抑的怒意，如同地壳下奔涌的岩浆。
　　“她用了那个词。” 斯内普教授的声音终于响起，低沉平滑，却像浸透了寒霜的刀锋，每一个音节都切割着室内的寂静。
　　爱丝萝丽知道他在问什么。“‘泥巴种’。”她平静地复述，没有回避那个充满恶意的词汇。这个词在霍格沃茨并不新鲜，尤其在部分斯莱特林学生中私下流传，但如此公开、带着如此赤裸裸侮辱性地掷向她，还是第一次。这不仅仅是潘西·帕金森个人的恶意，更像是某种风向试探下的产物。
　　斯内普教授的肩背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脸色瞬间更加阴沉了。“愚蠢、短视、被偏见豢养的……”他似乎想用更恶毒的词句回敬，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冷哼。“扣十分太轻了。”
　　他转过身，黑色的眼睛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锁定了爱丝萝丽。“你的应对尚可。没有失态，没有落入挑衅的陷阱，抓住了她的弱点反击。”他的评价总是如此，先肯定技术层面，再指出不足，“但不够彻底。你应该让她至少一周内看到生死水的配方就反胃。”
　　爱丝萝丽几乎想苦笑。这确实是斯内普式的“安慰”和“指导”。“我当时只想着尽快离开，避免事态扩大，吸引更多注意。”她坦白道，“而且……她说的话，有一部分是事实。魔法部的草案，外界的目光……还有我对您的‘特殊关照’带来的猜测。”最后一句，她说得有些艰难。
　　斯内普教授走近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了她，但奇异地，爱丝萝丽并没有感到压迫，反而有一种被这冰冷阴影庇护的感觉。
　　“猜测永远存在，库伦小姐。”他语气平板，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基于无知和恐惧的流言，如同地沟里的污水，你越是在意、越是试图澄清，它反而溅得你越狼狈。帕金森之流，不过是随波逐流的浮沫。”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如解剖刀，“你真正需要警惕的，是那些在暗处推动潮汐的手。比如，告诉帕金森这类信息，并纵容甚至鼓励她来试探你的人。”
　　爱丝萝丽心头一凛。“您认为……是有人指使？”
　　“不是认为，是肯定。”斯内普教授走向一个锁着的柜子，用魔杖点了点，柜门无声滑开，里面不是魔药材料，而是一叠最新的《预言家日报》和一些盖着魔法部戳记的信函副本。“卢修斯·马尔福在董事会的影响力，某些‘老朋友’在魔法法律执行司的活动……他们不需要亲自下场，只需要透露一点风声，自然有蠢货为他们冲锋陷阵，试探邓布利多和我的反应，试探你的底线和……价值。”
　　他抽出一份报纸，头条赫然是关于《非人类魔法生物管理草案》二读辩论的报道，配图是几个表情激昂的巫师议员。“法案推进的速度超乎寻常。乌姆里奇虽然还没把她的粉色癞蛤蟆套装穿进霍格沃茨的教室，但她的触角已经伸进来了。‘定期安全评估’、‘特殊学生关怀访谈’……都是冠冕堂皇的借口。”他看向爱丝萝丽，“而你，爱丝萝丽·库伦，半吸血鬼血统，与救世主关系密切，受魔药教授‘格外关照’，还在研究‘不稳定的古代魔法’——你简直是他们议案最理想的活体注脚。”
　　爱丝萝丽感到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她一直知道危险，但如此清晰、冰冷地被剖析出来，依然令人心悸。“那我和哈利……”
　　“波特有他母亲留下的保护，有邓布利多明面上的关注，他暂时还是‘救世主’，是政治图腾，动他需要更大的代价和更周密的计划。”斯内普教授打断她，语气带着惯有的对哈利名字的轻微厌烦，但分析却冷静客观，“而你，目前在他们眼中，更像一个可以拿来测试水温、且可能蕴含未知价值的‘异常样本’。这也是为什么袭击发生在开学前、在校外，且目标明确是波特——既能制造恐慌，又能观察各方反应，同时避免直接在学校内、针对你动手，过早激化矛盾。”
　　他将报纸扔回柜子，柜门合拢。“所以，帕金森今天的挑衅，只是一次低烈度的、投石问路的骚扰。真正的风暴，会在行星对齐之夜，或者更早，当某些人认为时机成熟时到来。”他转身，再次面对爱丝萝丽，目光深沉，“你拒绝了沃尔图里，选择了我们的路。这意味着，从现在到仪式那一刻，你我将承受绝大部分来自明处和暗处的压力。你确定你准备好了吗，爱丝萝丽？不仅仅是面对魔法和维度本身的风险。”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爱丝萝丽迎上他的目光，在那片熟悉的冰冷黑色中，她看到了罕见的、毫不掩饰的严肃，以及一丝深藏的、或许连他自己都未完全察觉的担忧。他在问她，是否准备好了承受孤立、污蔑、持续的试探，甚至可能更直接的威胁。不仅仅是为了回家，也是为了坚持自己的选择，为了不辜负他们共同的研究和信任。
　　她深吸一口气，霍格沃茨微凉的、带着石头和魔药气息的空气充满了胸腔。她想起图书馆的静谧，想起高地寒风中的训练，想起手稿上繁复的线条，想起碎片在她掌心温润的触感，想起赫敏信中的担忧，哈利眼中的信任，甚至想起德拉科那复杂难言的眼神……也想起月光下那个孤独而痛苦的少年身影。
　　“我确定，教授。”她的声音不大，但清晰坚定，在寂静的地窖中回荡，“路是我自己选的。荆棘也好，污水也罢，我会走过去。而且，”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