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世。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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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亡日子很苦。我们艰难地迁移躲藏在深林中，终是舍不得离开这赋予众妖生命的地方。可即使我们大家一起行动，还是会有族人在途中无故失踪，甚至……有人因为灵气逐渐散尽而死亡……
我不知道族人到底为什么总是会无故死去。只是，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要忍受这样的折磨？
妖精是动植物吸收天地灵气后的产物，本无善恶之分，可为什么人们就认定妖精都是祸患？为什么……同是天生天养的物种，我们注定要被屠戮？没有人可以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有死亡在嘲笑我的愚蠢。
随着族人一个个减少，我的心在困难地喘息中逐渐想要死去。
这样活着……这样……惊恐艰难地活着，为什么……不干脆点去死？
当我将这个想法告诉娘，她狠狠地扇了我一巴掌。边扇边骂我不知好歹，想死的话滚远点去死。
我没想过她会打我。她从没有打过我，甚至……她连说都舍不得说我，竟然……竟然为了这件事打我？
那一刻，我能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再没有希望，再没有温暖……即使她如回神般惊醒，露出惭愧的表情来拥抱我又如何？碎了的心，再回不到从前！
哭着挣脱她怀抱，横冲直撞地向外跑去。
死亡，绝望……这些难过陆续推开我世界的门，要我如何拒绝？是不是……这世界抛弃了我？
我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再看不清前路方向。等到跑得实在累了，我才敢放声狠狠哭出声。
此时阳光那么冷，那么刺人……
突然一把冰冷的剑横在我颈前，使我瞬间失声。抬头看去却是……然升，我的族人？
“你怎么在这里？”我看着她假装平静，不安却在逐渐侵蚀我的心。
“果然是笨！”她冷笑，将一堆东西扔到我面前。待看清时我瞬间面如土色。
那是……族人的尸体，而且是……被人剥了皮的尸体！
“是你！是你骗了我们！”我无视刀刃割裂皮肤的刺痛，紧紧盯着她一字一字道。
“那又如何？谁规定了族人之间不可以相互残杀？我不仅骗了你们，还吃了不少，你想不想听？”然升依旧冷笑，当着我的面在那堆尸体中寻出一个完好的尸体，开始剥皮。
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那是族人啊，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共同生活了几百年的族人啊！
“没什么不可以？既然倾离可以喜欢上一个道士，我只不过是向那些死去的族人借个皮而已！”然升漫不经心的说着，手却没有停下，“啊！只不过最近觉得吸收死去皮肉的能量太慢了，看有人身子弱就顺便吸了点灵气帮帮她们而已，恩，还有，顺便杀了几个族人。怎么样，比起喜欢上道士的倾离，我的罪孽是不是轻多了？”
看着她无所谓的邪笑，我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你是不是人，怎么能这么残忍？”
“是吗？我残忍？那那些道士是不是应该下地狱？”然升听后突然变了脸色，冲过来向我声嘶力竭地喊道：“为什么妖精就要被杀掉？为什么我们要怕那些道士！我告诉你，就是因为族人里太多像你一样的傻子，就是因为我们太弱！人家可以随意地欺负我们……”
不等她说完，一把剑自她身后破体而出。鲜血自剑尖而下，滴在我的衣袍上，逐渐染红我的眼。
随着剑身抽离，然升的身体缓缓倒下，露出蓝白相间的衣服站立在我面前。
是……道士。道士……来杀我了……
我努力让自己不颤抖，可身体仿佛不再是我自己的，越发抖得厉害。
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在意识里被他杀死好几回，他依旧没有动。我小心地放缓呼吸，仿佛这样就能消失……
突然，他动了。我身体立刻绷紧，不自觉闭上眼睛。
“不怕。”随着清澈的声音想起，我被缓缓拉向前方，然后，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是……他，不杀我了？
我缓缓抬头。入眼的是一个俊朗男子，他在阳光下微笑着，混着刺眼的光芒，缓缓地，缓缓地，说：“不怕。”
不知为何，我莫名地止不住自己的泪水，只能伏在他怀里大声哭泣。
等等，我好像忘了什么？究竟是……对了，娘，娘还在里面！
我猛地起身向里面跑去。
娘，你一定要活着！我不气你了，不想死了，你一定要平安……
“已经晚了。”身后人轻声说着，却是击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只不过想活下去，为什么非要赶尽杀绝？”我愤怒地转身，看着然升落在地上的剑，头脑一热，狠狠刺了过去。
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躲？
“感觉好多了吧！看，你很勇敢呢，敢用剑刺法力高深的道士，不怕我收了你？”
就这样，我们的第一次对话在他调笑中结束。我终是没能狠下心将剑再刺进入，只能帮他包扎伤口。之后，他领我去看娘，帮我一起将众妖的尸首埋葬。
“我们这样……他们会不会知道？”我仍是不习惯将他归入道士中。妖精对血液很敏感，他身上一点血腥味也没有，怎么会是喜欢屠妖的道士？
“你放心，止伤今天也来了，他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的。”凌云答非所闻，像是呢喃般轻声自语，目光游离在天际。
他说的，我当时不懂，后来却是懂了，只是后来……我宁愿自己所懂的像将族人埋葬的土一样，瞬间将自己覆盖，淹没在时光中。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一世。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