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世。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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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凌云，是个道士。
说实话，道士这个职业实在危险，没有多少好处却是要人用命与那些妖怪争斗，实在是让人厌恶。还有，我讨厌妖精，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想想就让人厌恶。
可是这一切，都碎裂在一个叫云若的妖精死去之时。那时，她即将死去，却仍是微笑……
她……怎么可以微笑，怎么可以……一直冲我笑得那么温柔？
她死去那天，我喝了很多很多酒，像个疯子样徘徊在云遥山的小路上。走着走着却是想起我就是途经这里，将那个单纯的妖精骗来的。
没错，我就是骗了她，一直骗着她，一直，一直，就算她死的时候，我也没有告诉她……我爱她……这个不像事实的事实。
我一生骗她无数，却是没有用那三个字来骗她……真是……可悲！
哈哈，想想也是，我这样可耻的人竟然也配说爱，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可是……我是真的……爱她！现在，她已不见，我何苦折磨自己？何苦……
止伤曾经警告过我的，他告诉我感情这东西不能用来试验，不能……用来挥霍。那时，属于他的倾离早就死了。
倾离，我是知道的，因为是我将她抓给止伤的。那时止伤创造出可以让道士法力大增的东西，他叫它蛊，因为它会想蛊一样逐渐吸收宿主的灵力，最终让宿主慢慢死去。而且越到最后，力量越多，宿主的下场越是凄惨。
同是修行的人都有点门派关系，不能用来试验，所以我们只好将目光转向妖精。那是种既不用负责，也不用担心复仇的最好试验品。
正好那时凡间狐妖横行，我和止伤领命灭妖，正是合了我们的意。
可这是师命，不能违抗也不能抓妖用来试验。
回师门途中，我们偶然发现了两只狐妖，其中就有倾离。
两只狐妖我们只留了倾离。而且我以此为交换，向止伤换得了蛊。
为了寻找蛊的宿主，我在之后向师门透露了狐妖的住所。而倾离，是最好的细作。
结局不用多说，所谓的正道名门也不过如此。利用完倾离，师门决定让她自生自灭，其实何必这么明白，她早就活不长了，倾离体内的蛊……已经逐渐复苏。
止伤听到这个消息像疯了样在师门撒野，最终他被强拉到思过涯思过。离开时，他一直一直看着天际，有话想说却终是沉默着走入了思过涯。
那时我只以为他是担心蛊，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喜欢上倾离！
一个道士却喜欢狐妖，真是怨孽！可在这凡尘……谁敢说自己的一生不是个怨孽？谁不是……痛彻心扉才恍然大悟？就像我，不也是在疼得死去活来后才一切看透……
倾离死时，我就在远处看着。她是被蛊和抽去妖筋的痛楚慢慢折磨死的。只是……她死前一直微笑着，一直，一直，唱着那首若云曾唱过的歌，闭眼……
那时，我的心冷到让自己害怕。我看着她被拖出，看着她被一个族人剥皮，看着她的尸首弃在荒野上无人问津。
那之后，止伤再没了心神。他退了门派，只是在凡尘中当个浪人，流浪在各处，四处为家，也是四处……无家。
真是可笑，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完结一切吗？没有！我的执念最终让我遇见了若云，也……让我亲手杀死了她……
遇见若云时，我究竟在想什么？究竟为什么要招惹那再抹不去的伤痛……只能说，也许是命运让我们相遇。
那时她孤身跑出狐妖聚集之处，遇见了然升。看着她惊恐的颤抖，大大的明眸的瞬间沾满了水雾，鬼使神差的，我拔剑杀了那狐妖。
可看着若云紧闭双眼脆弱的模样，我终是挥不下刀刃，就仿佛刀刃在瞬间轻如片羽，我却是那狂暴的风，再如何挣扎，依旧沉浮在片羽的温柔如水中。
一个道士……当他再不能像妖精挥刀时，说明了什么？那是我不知，却也不想再让自己难熬……
最后，我狠狠抱住了她。
既然不能狠下心给她个痛快，我就要让她成为蛊的宿主慢慢死去，只能给她个温柔的回忆。
只是……这算不算我一生中最愚蠢的决定？没有人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只有命运焦急地催我向前……向前……错过这值得遗忘一世的缱绻。
最终，我将她带到云遥山下，用术法创出一个虚无的空间，为她建茅屋，为她幻化一片树林，让她在虚无幻境中安居，偶尔去陪陪她，欺骗她妖精与生俱来的敏感神经。
若云也曾问过我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好像不真实。那时我没有回答，只能敷衍。
我不能告诉她，她一直都在虚无的空间与我相见。不能告诉她，她终究只能像虚无幻境一样，成为我不真实的梦境……我们的甜言蜜语，都只是在虚无时空许下的虚无诺言……
这样的话，我骗过她太多，多到我早忘了该如何取舍，该如何让自己相信……自己只是将她当成试验品。
是不是，止伤也是这样沉沦？是不是，世人都是这样，在欺骗别人时也努力欺骗自己？到最后伤了别人，伤了自己却是愤怒的说着事世无常？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当止伤来看我时自己狠心的选择了执念，选择了自己……
我从没想过若云会偷听，如果我知道，那我一定会犹豫，最起码……我不会说自己决不爱她这句话……
可一切就像止伤所言，感情失控，世道翻复，我们终是错过一时，从而，错过一世……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世。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