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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生命 ...

  •   痛,好痛,身体浸入狂妄火里,烈焰吐出嚣张舌头,缠着,绕着,舔着,皮肤委缩龟裂,骨头滋滋作响,高热的昏迷中,我就快烧成焦炭,化为飞灰。
      戈薇,对不起,兰,对不起,我好坏,我好坏。
      杀生丸大人,别走,别走啊,你......你忘了我吗?我想你,想你!让我留下来,求你,让我陪着你......
      不,你快走,快走,我在这儿,没事的,不会死,不会死!
      眼泪流下,狂呼高喊,失去爱人的恐惧中胡抓乱划,阵阵抽搐下我就快要疯癫。
      “别怕,乖,别怕......”痛惜的声音似曾相识,象道清流安抚我失智的心,可能是杀生丸吗?不知道。烧坏的脑子没法思索,单纯的,感受他好闻的味道,柔柔的语调,宽阔的怀抱。依恋着,眷顾着,就象个小婴儿,他在,我安静,他走,我哭闹。
      多久了呢?没概念,也许是地老天荒吧,直到那日,热度减轻,烛影映入微闭的眼,我知道,自己终于醒来。
      “起奏陛下,兰女官烧已退,只要休养得当,复原想是指日可待。”
      真的吗,原来我死不了!
      还是睁不开眼,我只能高高兴兴的猜测,近处响起的这声音应该是属于随队医官,必竟出征许多时日,那怪怪的外邦口音,早听得熟了。
      “嗯......”轻描淡写的哼声不用问,定然是出自杀生丸之口。有喜悦在心头晃动,杀生丸大人,真高兴,这个时候,你在。
      “那个,那个......”
      “讲!”
      “兰,兰女官虽然受此大难,但腹中胎儿却安然无恙,在母体内待得及为牢靠。”
      如果有力气,我一定会从榻上直接窜至棚顶,什么?腹中胎儿?是我吗?是我,怀孕了?!
      愣愣的,一时间,我回不过神。
      怀孕了?我的,杀生丸的孩子!呼吸快停滞,不知该大笑还是该痛哭。天,经历这么多事后,我,竟然有了杀生丸的宝宝!泪水顺着眼角滑至颈窝,我的心在一阵阵的缩紧,我有孩子了,我有孩子了,自此,就算我再回到那个冰冷的幽冥界,起码,我的宝宝会代替我,陪在杀  生丸大人身边,他,再也不会孤独。
      “出于保险考虑,臣还是给兰女官开些安胎的药,必竟经此大劫,母体总归虚弱......”
      后面的话听不清,因为,我想起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兰,怎么办?
      狂喜之后的冷静是窒人的。是啊,我怎会忘了她。怪不得这段时间身体会出现如此多的反常现象,原来,这一切全是拜我一时贪欢所赐!该死,我真是见鬼的该死,已经占了她的身子,已经顶了她的名号,眼看半年之期就快到,功成身退的我正打算处理完皇后就船过水无痕,没想到却还是给这苦命女人留下了个天大的麻烦。
      我,是罪人。
      “杀生丸,这你总该放心了吧,不但孩儿他娘没事,你这个爹也照样当得成。”戏谑声音是来自犬夜叉吧,怎么口气虽然如常,但却闷闷的,明显提不起精神?
      心一凛,放下已成乱麻的思绪,我重又关心起他们的对话,急切的,想知道戈薇的情况。
      “犬夜叉!”
      嗔怪的斥责响得有那么一点点的害羞,但伟大妖怪实在太会掩饰,没等别人开口,已经不着痕迹的转了话题:“咳咳,戈薇还是记不起吗?”
      好一会都没动静,大大的军帐里,除了犬夜叉遣走医官的命令声,就只剩我从没在那个冲动热情的红衣男人嘴里听到过的喟然长叹。
      “那么说......”
      “是的,你没猜错,用尽方法,可她还是对这场战役中发生的事一点印象也没有。”
      心头流过苦乐参半的难言滋味:戈薇还活着,这很好,值得高兴,可是,她,怎么失忆了?
      “笨女人,说了不让她来,就是不听!”
      恨恨的口气夹杂浓浓挫败感,听得出来,是那种因为虽然爱到骨子里,却只能看着她受苦而产生的深重内疚。
      “你说这些,是在做无用功。”口气冷然依旧,不由叹气。就算是想安慰人,但杀生丸,你这种安慰法,真叫人不好消受。
      “......“
      一时间,没人说话,两个大男人,各怀心事,各自伤神。
      “来的路上我怡好碰见验尸官,打你将他急调来此,御使的尸体都快被那老头儿验烂了,但结论拿不出,反到是越来越哀声叹气,偏生你还给他定了个什么十日之限,我看哪,没等验明白,他先要让你吓死。”
      打破沉默的犬夜叉把话题转到了这个地方,略一沉呤,我马上想通,如果猜得没错,他是为那可怜的验尸官说情来的吧。
      “不过我觉得不能怨他,就象他刚刚和我说的那样,虽然是具因剑伤而死的尸体,但疑点多多,又不是在宫里,也没有什么符咒,怎么会连你的天生牙都救不了御使一条命。还有,戈薇的伤是出自御使身上那把剑,而兰女宫肩头的拿印大小又和御使的手掌印吻合?这事儿实在太蹊跷,你不觉得,一切都很怪吗?所以啊,从长计议,慢慢来,那十日之限干脆别做数了。”
      虽然这番话是为了替人求情才说出,但我却不得不暗暗叫声糟糕,当时情况太急,我没能力再做得更加尽善尽美,到底,还是留下一堆破绽让人瞧了出来。谢天谢地,幸亏戈薇失忆,在场人证只剩我一个,红口白牙,可以随便编编,不然,这次我定会露馅。
      “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又不是隔了多长时间,也没半点咒术牵连,这种情况下竟然还有天生牙救不回的性命到也少见。再加上那些疑点,看来,只能等兰儿清醒问她了。”
      “是啊,也只能这样......”
      聊到这儿,明摆着杀生丸默许了犬夜叉的请求,话题好象要告以段落,有那么一会儿,兄弟俩谁也不说话,闷着头,不知在想啥。
      “杀生丸,你说,这场战争是为了什么?”直到我快以为犬夜叉已经离去,他的声音才又幽幽响起,不若刚才的平静,反到沉沉的,带那么点反思意味。
      “是,我是千里奔袭,破了北国都城,你那个自己带重兵绕出去,做好口袋等北国兵钻的,所谓诱敌深入,声东击西的办法也果然高明,可是,情报既然都测出了敌兵会倾巢而动攻打大营,怎么就没能测出他们将采用遁术从大营内部进袭!我的女人,你的女人,她们,她们只是些女人啊,因为我们的计划,困在战斗中心,差点就没了命!杀生丸,打仗不是想让她们过得安稳,过得和乐吗,可......”语调已然出现哽咽,犬夜叉深吸一口气,才继续说完后半段话:“计策是好的,但战争一来,她们还是被动成为了使我们得到胜利的铒!现在,看着戈薇那个样子,我好悔。如果,我当初把她带在身边该多好,难道国家,权利,皇帝的尊严,男人的面子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那是我们的责任!”
      哑哑嗓音打断犬夜叉痛心疾首的话,见惯了杀生丸谈到责任时的慷慨激昂,头一次,他居然把这几字说得如此有气无力。
      “见鬼的责任!连自已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什么责任!想想看,戈薇,小玲,兰儿。杀生丸,我们,我们好失败!”
      “够了!”
      木板断裂声中裹着某人咆哮,好象有东西被打碎,唏哩哗啦响过之后,军帐里,静得可怕。
      “杀生丸,我错了吗?还是,你正在认为我说的对。”没有慌张,没有愤怒,到是我在心中大大惊讶,惊讶于犬夜叉的成熟,冷静,就连那说话口气,怎么也在突然之间,和杀生丸这么象。
      “你......”欲言又止,倦意浓厚,一个单音拖了相当长的时间,最终,杀生丸也没说下去。
      “算了,现在说这些还真是无用功,我去看看戈薇。”话不投机,心情极差的犬夜叉不再多说,连招呼都没打,就这样转身,离开。
      终于,热闹好一阵的军帐恢复安静。
      似乎有力气睁开眼了,但一时却顾不上,因为我正费力咀嚼着犬夜叉的话,思维混乱的简直不知该做何想。刚刚听来的语句信息量太丰富:怀孕、失忆、验尸、争吵、追悔......一切的一切搅在一起逼得人脑子嗡嗡作响。原来,杀生丸早就知道了敌军要来攻营,原来,我的浴血真的是因自己被杀生丸丢在营内而造成,心里有点痛,可是,怪他吗?就象犬夜叉说的: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叹口气,不,既使这样,我还是能肯定自己并不怪他。女人的生命是爱情,而男人,尤其是那种心有大志的男人,或许爱情只占据他们生活中的极小部分吧,谁让我爱上的这个男人是皇帝,那么,这份苦是自找,要知道就算面对有所为有所不为的取舍时会挣扎难过,可,家国天下在眼前,身为王者的他又怎能先顾及到儿女情长?
      有温热的手拉过我的手贴于脸上,熟悉的味道飘近,是杀生丸。心里乱乱的,第一次,我居然不想睁开眼睛面对他。说什么好呢,难道要我说,嗨,陛下,托您的福,小女子我大难不死?又或者说:嗨,孩儿他爹,你的孩子恐怕这辈子都看不到亲娘的脸!
      好烦啊,现实,绝望得叫人心寒。

      “兰儿......”悠长呼唤响在耳畔,象魔咒,吸引我的注意力。
      那么痛苦,那么压抑的声音,真的是出自高傲妖怪杀生丸大人的口?他,在想什么?
      叹息般低语中湿嚅感觉印上手心,是泪,还是他的唇?不清楚。我只知道随着他的动作,虽然拼命控制,但那冻僵的心却依然不听使唤的自动偎向温暖,再一点一滴,开始被融化。
      “我......欠你。”
      嘟囔着,细到几不可闻,却还是让我听见。心头一阵乱,本就不坚固的壁垒摇摇欲坠,见鬼,大妖怪怎么说起了这些,是因为现在四下无人,场地隐蔽到适合让他偶尔示弱吗?他他他,从未认过错的他,竟然为了我这无足轻重的小人儿在忏悔!
      哗啦,冰倒墙塌。
      好吧,低头屈从命运,无奈承认事实:罢罢罢,管他是拿我当鱼饵还是羊羔,就算再算计我一次,我,还是爱他。
      清泪溢出眼角,慢慢滑进头发。虽然此刻还是不想说话,不想睁眼,但,什么背叛弃置,全都不再重要,真的,只因他这句话,一切,足够了。
      ...................................................
      从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无法躺下去,心不静,情不停,要牵挂的事太多,多到,我真的不能再歇着。于是,择个“黄道吉日”,我,“醒了”。望着身边满眼欣喜,一脸憔悴的杀生丸轻轻喊句:“陛下!”然后,对着那双骤然间灿烂到极致的眸子,露出甜甜的笑......
      就这样,醒过来的我成了杀生丸的宝贝,虽然由于行军期间这等后宫之事不便张扬,但实际上我的待遇却已和妃子一般无二:借口兰女宫勇气可嘉,值得褒奖,杀生丸免去了我所有工作,一道旨意传下后,马上我就成了个吃了睡,睡了吃,汤药喝到想吐,补品吃到反胃,“填鸭”生活过得颓废又快乐的“米虫”。
      男人们还是在打仗,西国军队在杀生丸领导下向着北国腹地节节推进,但不管外边如何腥风血雨,在他刻意呵护下,我的日子却过得无比闲适,只除了,不要总想到她。
      是的,我记挂的那人是兰。自我醒来之后兰就再也没有出现,为什么会这样?想了好久,我却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是激烈的战斗打破了双生格局,还是因为这身子里孕育的小宝宝影响了我们两个灵魂的正常转换?玄之又玄的离魂术不是我能弄明白的东西,无计可施的我虽然惦记兰的情况,但说不上话,对兰的歉疚也就只能闷在心里,苦苦的,满满的,日复一日,任其自行发酵。
      最近我常常在心底嘲笑自己的伪善:占人家的身体,用人家的名字不说,现在居然还恬不知耻的怀上了孩子,哼,就算你死命道歉又有什么用,对兰造成的伤害既成事实,无可避免的尴尬局面早晚都会发生,好吧,我的错,我认,只要再等等,等到了时间,我会用生命去赎自己的罪,但,孩子呢,我的孩子怎么办?我如果离去,兰会把这孩子怎样?流?还是留。不敢想,我连一丝一毫也不敢去想,虽然兰有充分的理由毁掉我的宝宝,但,错是大人犯下的,我那可怜的孩子何其无辜。
      头痛,逼到死角的问题让人头痛,似敌似友状态下交成的朋友不想辜负,情深意重中结出的爱情果子更是无法舍弃,每天对着虚无空气喃喃自语,我就象一个满心愧疚,甚至不敢奢求原谅的疯子那样,一遍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再一遍遍的领悟:杀生丸的问题还在,新生命的矛盾又来,这种情况下,就算我再怎么努力,其实,也全是无用功。
      “兰女宫,马车在外候着呢,您看您是现在去,还是......”问询声起,容不得再乱想,叹口气,虽然心事重重,但日子总得过,冲侍从点点头,出帐,上车,今天,我得去看看戈薇。
      “小玲!”
      刚进帐篷门,还没适应好里面的光线,我就被飞扑来的影子抱了个正着。
      “小玲?呵呵呵,小玲,你怎么来了,有日子不见,想我没有?”
      冷汗哗哗下,望着抱住我肩膀快乐摇晃的戈薇,我差点没惊掉下巴。
      她认出我了?!
      “嘿嘿,兰,兰女官别怕。”颇为尴尬的冲我咧咧嘴,犬夜叉试着想要掰开戈薇的胳膊:“老婆,瞧再把伤口弄裂!别闹,那不是小玲,是兰女官,来,松手啦。”
      啊?这,这......?
      “吓到你了吗?戈薇她自打被救回来,就......一直这样,一会疯一会醒,不单战场上的事儿说不明白,就连从前的记忆也糊成一团了。刚才她是把你认成了原先杀生丸收留的一个小女孩,唉呀,谁知道是咋回事,可能是那小姑娘在她脑海里的印象太深吧。”
      这是什么概念,简单点说不就是戈薇变成痴儿了?
      天旋地转,快给我个椅子,我,我要晕倒!
      “乖,放手吧,给你好吃的。”
      好说歹说下,胳膊转个圈,傻乎乎的戈薇离开我肩膀调头去抱她的亲亲老公,嘴上,依然高高兴兴的喊着:“不抱就不抱,小玲,坐,咱们聊天。”
      “咳咳咳,好......”
      别怪我无言以对到只能打哈哈,唉,吓都吓傻了。
      不过我的惊讶显然没有影响到戈薇的好心情,瞧着我的大眼睛眨呀眨,隐约可见有小小碎碎的精光一闪而过,然后是咧开嘴,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浑浑沌沌的话:“老公,我要吃泡面。”
      泡面?哪又是什么怪东西?
      “啊?这,这你现在让我上哪儿给你找去。”任务艰巨,犬夜叉似乎是完不成。
      “你不去?”
      “是去不了......”
      松手,撅嘴,眼发红:“我好惨,头痛,心疼,老公不给吃东西,呜呜呜,你,坐下!”
      “砰!”
      “戈薇!”
      “坐下!坐下!”
      可怜的犬夜叉,痛......
      “那个......那个......反正,反正今天没有行动,出去一会应该也可以吧,老婆,我去找杀生丸借阿嗯。”
      这戏没看头,模范丈夫明摆着不敌生病老婆,两回合都没用了,阵前所向披靡的大将军变成乖乖小婢,旋即抱歉的向我笑笑,转身,揉着摔疼的身体颠颠儿出帐。
      望着犬夜叉的背影,想笑,又不敢笑,这个戈薇,就连生着病也如此厉害,只是不知到底是她驭夫有术,还是那把夫人宠上天的护国公大人好男不和女斗了。真难得,迷迷糊糊的戈薇居然还能使出撒泼打赖这样的烂招......突的,思维停住,等等,我刚刚想到了什么?迷迷糊糊的戈薇?对啊,她,她不是痴儿吗?怎么会用那么连贯的语句,干净利索的将犬夜叉给“送”出了门?
      不祥之感爬上心头,再也笑不出来,望着戈薇的脸一阵阵发慌,东张西望,脚步向门口移动,本能的,我想逃。
      “夫人还是歇着吧,奴婢也该告辞......”
      “急什么,小玲。还是,我该叫你兰女官。”
      清清楚楚的声音回荡在帐篷里,哪还有半点迷糊,冷冽悚然的完全是个正常人,这,是受了伤的戈薇吗?不,能发出这种问话的人不但得是个正常人,而且得是一个相当聪明深沉的正常人!那么......一个激灵,甚至忘了掩饰,猛扭头,正对上双好整以暇的眸子。

      糟!糟!糟!
      “夫人,你的话,奴婢不懂。”心虚,连声音都跟着打颤,结结巴巴的,听上去没有丝毫底气。
      “哦?不懂吗?这可难办了。”俏妇人手抚额,轻描淡写,慢条斯理的开口:“那接下来我该向小玲还是向兰女官感谢不杀之恩呢?”说完,轻轻从旁边包里拿出个小瓶往桌上一放:“还有,连带着对我家鲲儿他大伯的不杀之恩,我该朝谁谢?”
      “......”
      答不上来,盯着那个早在离宫前就被我埋掉的毒药瓶,我呆成一尊石像,天啊,这东西怎么会在她那儿!
      心跳快到分不出鼓点,好象正被放在油上煎,嘶啦啦让人闻到焦味。毫无疑问我是露馅了,但和那个瓶子的秘密比起来,身分败露反到成了小事一桩,该怎么掩饰?还能不能掩饰?  方寸大乱下,我半个主意也想不出来。
      “很奇怪是吗?我怎么会发现?”有点象自言自语,又有点象是专门为人开释心疑,负手而立的戈薇冲着我,微微笑。
      “小玲,离宫那次,你为什么要蹲在墙角哭呢?是什么事能让一个深受皇帝器重的女官悲切成那样?并且还嘟嘟囔囔象个疯子?可以说,我对你的兴趣,就是从在宫外撞见你的时候起......”
      象是忽然打开扇窗,封住的往事如潮涌进:萧瑟落叶,凄凄北风,痛哭的兰,渐行渐进的宫门......恍然大悟:原来,那时我勿忙中瞥到的衣角属于戈薇!
      闭上眼,有一瞬间我居然想笑:你这个笨蛋!还以为一直做得都是人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到自己其实早就成了锁在黄雀视线里的可怜螳螂!
      这回别说是喘气,我连吸气都开始困难了。
      “我这一注意,还真就发现了些问题:兰女官白天绝对是兰女官没错,而到了晚上,兰女官,你的举止活脱脱就是那个已死的孩子——小玲。”
      顿了顿,很满意的看着我因那被喊出的名字而瑟缩着,点点头,还是噙着笑,戈薇接着说。
      “当然,我是猜的,而且,猜的极端没有把握,因为虽然你在夜里没一处不象小玲,但一到白天整个人却变了样,而且,别怪我以貌取人,小玲的长相和你比,真是差了太多。难道是易容?查了一下,洗脸,洗澡皮相都还是这一个,那么这条,应该是不可能;只是单纯的相象?你对杀生丸知道的太多,多到那些事情分明已经是只有小玲和邪见才能掌握的程度。相象?哼,也就杀生丸那样的傻瓜能相信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我还能怎样,戈薇已经猜到我是谁这点看来是无需再议,但就如上所说:她是猜的。那么,在找不到证据的情况下,我能做的,只有打死不认帐。
      “夫人,奴婢当初出宫是去探亲,结果亲人搬走了,一时伤心不免掉了泪。至于其他的,夫人请恕奴婢愚钝,奴婢是真的不明......”
      “啊呀,你不说出宫这事儿我差点都给忘了,急什么,等下我就会谈到这个问题。”根本不听解释,打断我的话,戈薇的态度象是成竹在胸:“对了,这也算我的另一项重大发现呢,呵呵,独自一人鬼鬼祟祟出城的小玲,你到底是敌是友?”
      终于说到了问题的关键,无法可想,本着不变应万变的原则立定不动,瞧着她,已经流不出冷汗的我象等待法官宣判一样,专心等待戈薇的下文。

      “等有空,你得好好去谢一下地念儿,要是没他,我连那小瓶里装的是毒药还是调料都分不清,哈,给他验过后,这心才算踏实下来,虽然不怎么肯定,但想来放着大好机会不用,把这么烈的毒药偷偷摸摸埋掉的小玲......”顿了下,盯牢我,戈薇刻意加重语气:“我相信,你,决不会伤害任何人。”
      “......”
      不愿沉默却必须沉默,虽然为了戈薇的信任,我已经喉头哽咽、感动莫名,但低下头,死命忍住将出的泪,我还是得遍遍在心里强调:不能说,就连一句谢谢也不能说。
      别怪我心狠,要知道,尽管戈薇几乎猜中了一切,可也猜不出我的双生身分,那么,为了可怜的兰,为了保住她,我必须做个哑巴!
      “你......唉!”
      我的无语伤到戈薇,失望叹气,半晌,才缓过来似的继续开口说话,张嘴就是:“要不是你救了我,小玲,我快后悔今天的行动。”
      “我没......”
      “御使是你杀的。”
      不是问句,发话的戈薇就象是在说“鲲儿是我生的。”般语气笃定。
      “醒的时候正巧赶上你挥剑,眼睛还来不及睁就被结结实实剌了一剑,还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没想到,我居然活了过来,好得居然还比你快,不知你会怎么解释这些事儿,所以我只能装傻等你清醒后再试情况而定,这段时间每日闲到翻着眼睛望房顶,所有事穿到一起想,几天后,也就想明白了,能认出我那破魔矢的兰女官绝对是小玲没错,而御使是你背地里的上司,所有事都和他有关,不知什么原因,你一直在虚于委蛇,嗯,凭你肯怀上杀生丸孩子这点,呵呵,我想,这原因也并不难猜,然后,他让你杀了我,结果聪明反被聪明误,轻敌的御使被你剌死。”
      不能不佩服戈薇的分晰能力,虽不完全准确,但也猜了个七七八八,那么多迂回曲折的经历在她的述说中变成一条清晰直线,简单明了到几句话就能概括。聪明,真的是太聪明,只是,这,还是戈薇吗?望着她的脸,一瞬间,那熟识的面容竟变得模糊,这会儿的她,怎么如此象另一个我曾经相识的巫女?那个桔梗,不是和我一样死在对奈落的最后一战中吗?难道,双生的怪事也发生在她们身上?尤记桔梗死时嘴角一抹轻笑,那么平静,那么安详,那样淡然离去的女子,还会有什么未了事?骤然想起冥界三年,我从未见过桔梗的幽魂一面,当时完全忽略的事情现在想来竟是含义深刻:是随风飘去,好好一个巫女从此烟消云散?还是魂魄相溶,硬生生被里陶鬼婆分裂的灵魂终于合二为一?
      太复杂,我有点想不动,索性转念,自已为自己开释心疑:算了,多想无宜,就算在戈薇不察时灵肉里已经掺进桔梗的悲欢情仇,但,那又怎样?只要活着的人能正常、快乐的活下去,其实往生的桔梗并没打挠到任何人。
      “哎哎,我话说了一大车,你却连两句也没说上,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要不怎会守口如瓶到这个地步。”
      见我一直不语,戈薇挫败的揉揉眉心,哀声叹气到有点做作。心下略觉好笑,玲珑如戈薇,想必早就料到会是如此结果吧,那么这些动作,应该只是要助助声势罢了。
      “看来你是不会说了,行,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豪爽的一挥手,戈薇再次捉住我胳膊,清灵双眼望着我,暖暖气息,微微喷到脸上:“但有一点,我必须让你知道,小玲,不管你是怎样死而复生,也不管你是什么背景,想要做什么。永远记住,你,不孤独,我......”
      “老婆,我回来了!”
      话被一阵大嗓门打断,是犬夜叉,他回来的到是真快!抖了一下,戈薇只够抓紧最后机会急急低低的快速说句;“全推到御使身上。”然后,向我肩膀一靠,转眼间,精明利害的护国公夫人回复成痴儿模样,笑嘻嘻地,冲着我嚷嚷:“小玲,小玲,我们去看鲲儿好不好。”
      ...................................................
      事情到此就算告以段落,谁都不是笨人,戈薇最后说的七个字真的很好理解。于是,找个时机,“串供”成功的我哭天抹泪对杀生丸讲了一长段半真半假的谎话,大至就是御使剌伤了戈薇,而我则利用兰女官这个卑微身分骗得他的忽视,进而找机会杀了他等等。
      不知杀生丸当时的想法是什么,我只知道自己说完这些以后心都快跳到了嗓子眼,还好,冒险拿杀生丸对兰女官的信任做赌注的我终是赢了这一局,他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就将我揽在怀里,似乎不想再让我多回想那惨烈一幕般,云淡风轻的把话题绕了过去。
      几天之后,我才听说,就连御使一事,也让杀生丸压了下来,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这样安排,但相伴十多年,杀生丸大人的意图又有谁能完全摸清呢?所以,我也就如从前一样,不多想,不多问,单纯的偎在他身后,满足在完美的不象真实的幸福里。
      渐渐,大营浴血的故事消失在越来越多的战斗中,慢慢慢慢,被刻意遗忘。
      又过了一段时间,北国基本被攻下,西国皇帝杀生丸终于颁下凯旋令,得胜回朝,战争,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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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J抽得真是叫人郁闷,几天不见,冷泉甚是想念,各位看官可好?
      还望继续支持,继续给我鼓励!
      唉,这个点击咋又不正常了捏,好几天了,居然一动没动!

      小佚朋友:呵呵,当了那长时间厚道人,结果点击少少,留言少少,评论少少,长论....唉,这个就更不能提了,所以啊,老实人憋出三分泥性子,吊胃口嘛,有啥不会的,这篇吊,等双生花贴完了,下篇现代犬薇,俺还要接着吊(嘿嘿嘿,冷泉从今天开始当坏人了)

      陵枣儿朋友:说得好,难得有这样通情答理的朋友,谢谢你的理解.看来朋友很喜欢杀生丸,对了,我到是有个杀薇的构思没动笔,朋友啊,依你看,会有多少人支持杀薇,写出来会不会挨砖?冷泉一直很担心,很担心.

      最后感谢所有朋友的支持,你们是我继续下去的动力,虽然JJ发疯,虽然点击不动,虽然大半朋友从不留言,但冷泉知道,在那遥远地方,有你们始终目光.

      玄冰朋友,陵枣儿朋友:成,既然有人想看,那我就写,敢编杀薇,当然就能保证他的合情合理,只不过,现在手边有文在排队,正在写的\\\"何处柴米不炊烟\\\",马上要发的幽默路线犬薇,想要写的角斗士的故事(谁说俺的文太平淡,还写不了H,哼,等这文出来咱再看,不折腾的翻天覆地俺就改名不叫冷泉!),之后才是这杀薇,应该是先性后爱那类吧.具体还没组织起来,再想想哈.

      汐尘玄音朋友:还真是,绿JJ中的犬夜叉同人少的可怜,表急,表急,目前为止我写犬剧同人共写了七篇,一点一点发哈,让俺来为绿JJ中的犬夜叉同人添砖加瓦吧!

      qinqinbb朋友:笑,朋友啊,你的想法让俺实现了,去看我那文"偷爱",那里的玲可是长大了的.绿JJ上冷泉的文集里就有.

      ———————————冷泉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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