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之远（鼬同人）》慕容青蝉

4、Chapter4：忧伤尽头

　　告别茶澈，听到隐隐传来的争执声飞奔而去，一柄苦无划破长风，擦过她的脸，钉在身后的石墙上，她抬头又回首间，看到支离破碎的红白团扇和他危险妖艳的血色流瞳，脸颊上凉凉的触感，有血代替他眼中的伤痛滴上她冰冷的指尖。

　　他看着她脸上的伤痕，目似寒星，有风从幽巷尽头旋转着吹来，轻轻掀起他恢复清静的双眸中经年过往的尘埃。他在她含情凝睇的目光中无力地俯首认罪，然后离去，冷酷决绝。

　　倾泻的大雨中，他的身形被侵蚀得看不出原本清朗的轮廓，朦胧的薄雾在他周围洇染成大片大片的彷徨，密集的雨点溅落在伞面上，破空的颤音细密地交织开来，伞下的两人彼此无语，静静地看潮湿斑驳的林荫路，还有泛着清润水光的粼粼湖面。

　　她始终还是一个失败的暗恋者，就算倾己所有，也不能给他一点安慰，对于他，她原本只该仰望，所以，才会在他带她回木叶的第二天不告而别，可是现在，她超出了她的本分，她甚至想要试着靠近他的世界，在他皱眉忧虑时，承载他的不快，在他挑眉浅笑时，分享他的喜悦。尽管身处出世的边缘，她却做不到无动于衷，小心翼翼地堕入他入世的痛苦。

　　电光徭役，亮一下，又黯淡下去，她倚着冰冷筑起的高墙，陪着他从月升时一直漠然静立到了天亮。

　　幕天席地的静好潜伏在空濛的雨气里，他垂眸看见她被澄亮的天光映得明晰起来的侧脸，像是一株临水幽放的水仙，满是清新的味道。

　　飞鸟的影子在眼前疾掠而去，声颤，她心中有什么顷刻绷断，她终是错过了他给她的，那彷如星辰般的目光，她的爱情就是这样的卑微与怯懦，哪怕已经决定孤注一掷地追寻，却仍不敢采撷足以让她饮鸩止渴的幸福瞬间。

　　“谢谢。”飘渺如雾霭的低沉回音，他的背影搅动着晨曦的冷光，刺进她琥珀色的瞳孔，心底里不可触碰的锐痛牵连起在劫难逃的酸楚，泪水冲破故作坚强的冷静迅速跌坠，滴溜溜在细细的草茎间打转，晶莹，妩媚。

　　不论有过多少雁断衡阳的绝望，鱼沉沧海的无奈，只在他倾身相顾的刹那间，让时光凝滞在当前，那一刻，她告别销魂的惆怅，走到了忧伤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