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四章 ...
-
第十四章
她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回房的，或许是走着回去，也可能是用飘的。
……这不能怪她，实在是这次受得刺激太TMD刺激人了！
星璇居然对她告白？！
对她？！告白？！
排除了星璇那一瞬间被人穿越了的可能性，她深深地纠结了。话说他到底是神经错乱了还是拿错了剧本要不就是神经错乱中拿错了剧本……
无论从哪个方面，他喜欢的那个人，都不该是她。
那一晚上，一向沾枕即眠有着良好睡眠质量的夏堇，失眠了。
所以翌日，她顶着一对硕大无比的黑眼圈前往议事厅。花妖楣娇见状，抱臂撇嘴：“……早猜到是这样，真没出息。”
她说：“呃？”
楣娇对身边白发紫衣的少年同情道：“星璇大人，您真是辛苦。”
里蜀山少主淡定微笑，“还行，习惯就好。”
她说：“呃？”
楣娇摇头，恨铁不成钢：“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当雷厉风行必不手软，趁机措手不及一举拿下才是正道。”
星璇唇边浅笑，道：“治大国如烹小鲜，以文火慢炖之，引其味发于内是为佳品……不急于一时。”
她依旧迷茫，“呃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聊得分外投机，却尽是一些让人云里雾里不知所云的对话。这两个人一大早抽什么风？
楣娇抬眼瞪了她一眼，禁不住惋惜，连连叹气，“瞧这丫头的一副不在状态事不关己的模样就来气！”
说得好好的突然扯上自己做什么？她愣了一下，然后十分委屈地看回去。
星璇也看向她，赤眸中有清浅笑意，“不过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几步走近，状似关切地询问，“昨晚没休息好么？”
废话，也不知道是被谁吓的！她忿忿。
他了然的笑，“如此，今日准你一日假，回去好好休息罢。”
“那个什么……”她举手。
“文书我会先让羽民替你看着。”他想也不用想就接下了话。
“星璇少主，您是好人！”她立刻眉开眼笑。
“哼！”一声冷哼飘来。
楣娇什么时候也跟思堂那家伙学会了这见人用鼻孔打招呼的毛病，好的不学尽学些坏毛病……鄙视！不过这一哼，倒让她想起了来此的初衷。
“其实，还有一个事，那个少主借一步说话行不？”
…………………………………………
眼前的少年还没有成年，神情也分明很平和，甚至可以算得上是温柔。微笑的表情，专注而耐心，在静静地等着她说下文。
分明再自然不过的表情，却让她十分不自在，一瞬间手脚似乎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窘迫到了极点。
深深吸了口气，平静了忐忑的心情，她对上白发少年的眼，强迫自己不再泄露一丝一毫的情绪。
“星璇少主可知道自己的……身世？”
显然没想到她突然会说起这个，少年愣住。
“是这样……你大概也知道，燎日他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他——”
“杀了我的父母。”星璇淡淡道，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痛苦，什么表情也没有，“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报仇。”
她想了想，道：“那时你还是个婴儿，燎日将你的魂魄与你父亲的身体相合，带你回到了里蜀山。”
眼底有怒气一闪而过，星璇敛眸，扯出一抹苦笑，“果然是这样……这些我多少也能猜测出来，意料之中的答案。只是，你为何要突然和我提起这件事？”
“……思堂和你提过的吧。”她道：“我在里蜀山待了将近十七个年头，不过拜燎日城主所赐，直到一年前我才彻底醒过来，当初之所以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燎日，然后报仇。”
她闭了闭眼，“赤炎，你的父亲，我们是旧时。”
星璇没有说话。
“说是怒急攻心也好，说是报仇雪恨也罢，我当时，的确是想要杀了他的。只不过能力有限，就算用上了同归于尽的招数也没能得手……”她摊手，自嘲地笑笑，“要不是思堂及时赶到，我现在是肯定不能站在这里同你讲话的。”
“事实便是如此，我欠思堂一条命，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所以——”
“所以……所以又能如何呢？”星璇突然截下话，看着她，目光一瞬不瞬，犹如逼迫。
她被那目光看得愣了一下，原本想好的话却一下子无从开口。
“所以你想说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父亲，而我只是恰好用了他的身体，成为他的替代品是不是？所以你想说这几年你一直将我当做我的父亲，来弥补你过去的遗憾是不是？”
少年努力藏住眸中汹涌的情绪，轻描淡写地帮她说完。
心中涌起强烈的意识，他说的每一句都想要反驳，然而，却无处更无法辩驳，这种感觉很难受。
因为，一开始，她的确是怀着这样的心思接近他。
是她对不起他。
她坦白：“起初，我留下来的原因的确是因为这个，但是，我分得很清楚，纵然你使用的是他的身体，你还是你，不是任何人，更不是他。”
缓缓叹气，“其实，之所以告诉你这些，无非是劝你再慎重考虑一下。毕竟，你的人生还很长，将来会是什么样子没人能知道，等到那一天，你可以任意离开这里，你就会发现外面是个很热闹的世界，有许多新奇的事物，会让人目不暇接。你也会遇见各种各样的芳华正好的女孩子，善解人意，单纯可爱。你的未来会很精彩，甚至——”
星璇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住口。”
作为里蜀山少主以来，无论什么时候，星璇在众人面前都是行止有度的，甚至温和到给人以很好接近的错觉。
而这一次，纵然他的表情没有变化，但却是真真切切的，生气了。
“你说的这些无非是想让我放弃，甚至不惜将自己的后路全部堵住，让自己无路可退，你在怕什么？……别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别人，想当然地以替人安排，就算是你，也并没有这样的资格。”
“如果这就是你的答案，如果你坚持……你知道，我从不会拒绝你的。如你所愿……我给你机会让你逃。”
最后，他转身，再也不看她一眼。
“你走吧。”
星璇从未在人前失态，就算生气，依旧能保持着仪态的端庄优雅，给人留足了面子。
将那句掐头去尾省略掉所有潜台词的话展开了全文应该是——“我现在看你一天就糟心一天丫的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别再看见你！”
所以，她很有眼色的，滚了。
滚得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里蜀山外城的门口，黑发男子不解地皱眉，“为何要走？”
她望望依然晦暗的天际，怅然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漫漫人生羁旅从来都是聚少离多分离只是为了下一次短暂的相聚——”
迸出青筋。
“……说、人、话！”
“我觉得是时候很有必要出去找找那个破镜子虽说与我没什么相关但好歹也是我的本体万一被谁谁谁一个失手摔碎了我岂不是也要跟着玩完总是不好的。”
“……”
黑发男子看了她半晌，突然露出个嘲弄的笑，“星璇果然没说错，逃跑也要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的确是你的风格。”
“……”她垂眸，“思堂，我只是现在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表情对面对他。”
黑发男子一声嗤笑。她也不反驳，轻声道：“你们小心燎日，他并不好对付，过深的执念有时会将一个人逼疯。”
“我有分寸。”
“……燎日在监视着你们，所以有些时候，你心里有底就好，不必件件都告诉他知道。在你们和燎日彻底决裂之前，有些事，做不到绝对的保密。”
“……好。”黑发男子转身走了几步，停下脚步，道：“办完事情，早点回来，我们在等你。”
她笑了笑，“我知道。”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