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愿让你一个人》路过的狐狸

16、我知道，我爱你（ 四）

　　苏缓完完全全地被顾铭这句话震惊了。不，与其说是震惊，不如说是被惊悚到了。
　　身体瞬间僵硬，连头也不敢抬起。
　　“剩下的，你，你自己搞定，我先去睡觉了。”也不管顾铭的伤口还没有处理好，苏缓扔下了药箱，落荒而逃。背后传来顾铭略带压抑的笑声。
　　然后，这个晚上，苏缓华丽丽地失眠了。
　　其实，在小时候，苏缓也许，可能，应该是喜欢着顾铭的。但是，还没有等苏缓领悟到什么叫爱情，顾铭就带着女友出现在她的面前，扼杀了她心中那一点点的萌芽。后来，在苏缓情窦初开的年龄，顾铭并没有陪在她的身边，而她遇见了叶子蹇，自然而然便再也没有考虑过她到底是不是喜欢顾铭这个问题。可是，今天顾铭的一个吻、一句话，却重新将这个问题摆到苏缓的面前。
　　于是，苏缓纠结了。

　　在床上挺尸的苏缓，想了想，决定“场外求助”，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颜夭。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是颜夭怒气冲冲的咆哮：“苏小缓，拜托你拿起身边的手表，看一下现在的时间，行不！”“颜夭，我睡不着。顾铭说想要和我在一起试一试，怎么办？”听着苏缓在电话的另一头语气弱弱地说，颜夭懒散地打着哈欠：“顾铭他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啊！”
　　“嗳？什么意思？”
　　“没什么。小缓，爱情这种事情随心便好。如果喜欢，就勇敢地在一起，没什么好犹豫的。好了，我去睡觉了，你也早点休息吧。”说完，便果断地挂了电话。苏缓真是个笨蛋，如果不是喜欢，顾铭用得着花这么多心思在她的身上吗？算了，傻人有傻福，这种事情，还是要她自己想明白才好。颜夭在黑暗中无奈叹气。

　　一夜无眠。
　　第二天早晨，苏缓迟迟呆在房间内，对着镜子不断练习，见到顾铭时该露出怎样的表情，该说什么话。可是，待她好不容易鼓足勇气踏出房门时，却发现顾铭并不在家中，只留下一张便条在客厅：缓缓，我去美国出差几天，好好照顾自己！而打他的电话，也唯有冰冷冷的女声不断重复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orry! 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
　　苏缓突然觉得哭笑不得。
　　顾铭绝对是在耍自己玩，还好当时没有答应。苏缓在心底暗暗庆幸，倘若顾铭说：“缓缓，我只是跟你开一个小玩笑。”那么，她该如何收场。

　　顾铭便这样从生活中消失了整整一周。
　　颜夭很显然对事情的后续发展感兴趣，可问苏缓时，只换来避而不谈的一句“没什么”，她就知道，估计事情没有想象中的顺利，便也不再提及。
　　在苏缓快要将这个小插曲遗忘的时候，顾铭却赶回来了。

　　上完课，苏缓本打算陪颜夭去购物，可接近大门口时，颜夭却悄悄扯了扯她的衣角：“我是不是眼花了？那是顾铭吧？”苏缓抬起头，看到顾铭倚着他那拉风的车子，虽看上去一如平时的风流儒雅，可神态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倦意，平时那么注意形象的一个人，这次却穿着略带褶皱的衬衫。
　　很显然，他是一下飞机便赶到这里来了。
　　看到了苏缓，顾铭直直地朝着她走去。对于顾铭的步步逼近，苏缓仿佛被施了魔法一般，呆呆地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缓缓，陪我去个地方，好吗？”顾铭定定地望着苏缓，眼神尽是宠溺。苏缓陷在他深邃的眸中，差一点便想要点头答应。可想起前些日子她的尴尬，语气迅速地僵硬：“我没有空，过一会儿要陪颜夭逛街。”顾铭的眼角满是笑意：“可能你这个想法无法实施了。”苏缓扭过头，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颜夭在自己没有发觉的时候，早已偷偷开溜。
　　苏缓在心底将颜夭这个损友骂了千万遍，不甘心地上了顾铭的车。

　　车厢中轻轻地流淌着Until You，柔和的旋律，Shayne Ward那略带质感的声线，听上去让人迷醉。而顾铭的声音随着音乐在耳边响起：“ 抱歉，缓缓，因为美国那边的公司出了事故，所以我不得不连夜赶过去处理。”
　　苏缓自从坐上车，便一直固执地看向窗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顾铭无奈叹气；“缓缓，我害怕你误会，整整一周，忙得昏天黑地，只是想要早点回来向你解释。因为这样，我还得了重感冒。”苏缓其实在发现顾铭的嗓音是哑哑的那一刻，再大的气也消了一半，再听到他这样委屈语气，心立刻就软了，只是嘴上还不饶人：“那为什么你的电话打不通？”顾铭更是无奈，“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在飞机上，下了飞机立刻就打电话给你，可是你却拒接。”苏缓这才想起自己当时因为生气而挂断顾铭打来的所有电话，不由得讪笑着转移话题，“身体还好吗？”“恩，已经没那么严重了。”顾铭逐渐露出了笑容的弧度。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色已经变黑，头顶的天空，满是耀眼的星光。苏缓看着周围，不敢相信顾铭竟然将她带到了山顶。
　　已是秋日，山顶正刮着风，很是萧瑟的样子。苏缓紧抱着双臂，发丝被风吹得飞扬。顾铭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从车中拿出一件外套，仔细地将她裹好。
　　抱着苏缓坐在了车厢的前面，顾铭突然出声：“缓缓，我是认真的，和我在一起，怎么样？”苏缓没有想到，顾铭如此的直截了当，反而不知如何应对。
　　“顾铭，你不要开玩笑了。”慌乱的神情。
　　“你觉得我会那这种事情开玩笑么。我喜欢你，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你。”顾铭有些小小的无语。
　　“可明明之前你身边有过那么多的莺莺燕燕？”听到苏缓话语中夹杂着的淡淡醋意，顾铭笑得优雅而魅惑。
　　“缓缓，一直以来，只要我想，我从来没有掌控不了的，可你是个意外。你开心，我会欢欣；你难过，我会心痛。一旦是和你有关的事情，我便无法理智地思考。这样不受控制的自己，我感到无措。”顾铭的脸上已经没有了笑意，慢慢的是认真的神情，“我不是神，缓缓。我并不能确定，你究竟是不是那个对的人。于是，我去寻找，我去尝试。曾经，我遇到过那么多的女人，但不管哪一个，都不是你。”
　　“顾铭，我……”苏缓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被顾铭打断。
　　“我想要转身找到你，可我没有料到，那时候你已经和叶子蹇在一起了。于是，我选择了等待。好不容易你们分手了，我给你时间去冷静、疗伤。可是现在看来，我的自制力好像没有现象中那么好。我想和你在一起，每天早晨起来都能看到你的微笑；每天都能吃到你亲手煮的饭菜；每天都能把你抱在怀中，感受你的温度。可以给我这个机会吗，让我照顾你？”
　　顾铭说话时声音低沉，磁磁响在苏缓耳边，显得情真意浓，苏缓原本有些微凉的心，刹那间被他呼出的热气所温暖。
　　原来如此，苏缓生平第一次如此喜欢这四个字。
　　侧过头，仔细地看着顾铭。他的脸一半隐在暗处，一半则映在星光下，笼着一层薄薄的朦胧感，但却意外地让人觉得安心。“嗯。”躲在顾铭怀中，苏缓答应得轻声而勇敢。
　　不知为何，苏缓突然想起柳月娥的那段话，像是誓言一般喃喃道出：“从现在开始，你只许对我一个人好；要宠我，不能骗我；答应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对我讲的每一句话都要是真心。不许欺负我、骂我，要相信我；别人欺负我时，你要在第一时间出来帮我；我开心呢，你就要陪着我开心；我不开心呢，你就要哄我开心；永远都要觉得我是最漂亮的；梦里面也要见到我；在你的心里面只有我。”
　　顾铭轻轻地笑了出来，收紧手臂，将苏缓拥住，他静静地看着她，将她的脸轻柔地移了过来，带着千万珍视，慢慢地靠了上来。并不像之前的浅浅接触，而是霸道而强势，在唇舌之间辗转吸吮，长驱直入，混着他身上薄荷味的气息，温柔缠绵却又带着丝丝的急迫。
　　“恩，缓缓，我永远不会让你一个人。”

　　那一夜的星空，是苏缓记忆中最美丽的。
　　后来，当只剩下苏缓一个人的时候，听到这《星空》这首歌时，禁不住回想起那些事，那些人。有些东西，是无论时光如何匆匆，也永远遗忘不了的。

　　“摸不到的颜色是否叫彩虹
　　看不到的拥抱是否叫做微风
　　一个人想着一个人
　　是否就叫寂寞
　　命运偷走如果只留下结果
　　时间偷走初衷只留下苦衷
　　你来过然后你走后
　　只留下星空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
　　有那么多灿烂的梦
　　以为快乐会永久
　　像不变星空陪着我
　　猎户天狼织女光年外沉默
　　回忆青春梦想何时偷偷陨落
　　我爱过然后我沉默
　　人海里漂流
　　那一年我们望着星空
　　未来的未来从没想过
　　当故事失去美梦
　　美梦失去线索
　　而我们失去联络
　　这一片无言无语星空
　　为什么静静看我泪流
　　如果你在的时候
　　会不会伸手拥抱我
　　……”

作者有话说

　　大家听过《星空》这首歌么？